不可能犯罪诊断书

爱德华·霍克

周五晚上，我正在牛排馆用餐，蓝思警长带着一个人不期而至。

“几个小时前，这个叫帕特里奇的人跑来局里，说他旅游时，在一栋废弃的老房子那发现了克利福特·法斯考克斯，他正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我马上想起了这个名字。法斯考克斯，他是芝加哥著名的骗子，消失时卷跑了大约五百万美元。

我看了眼警官带来的人，他因为紧张不时用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

“你是钢琴家？”他微微点头。

我擦了擦嘴唇：“明早我可以去那儿一趟。”警长挠着下巴说：“我很乐意陪你一起去。帕特里奇，你得带路。”

第二天早上，帕特里奇带着我们来到了那栋房子，我试着推门，但它们都上了锁。

警长用枪托砸碎玻璃，我们进屋，却发现法斯考克斯已经死了。那颗致命的子弹从右侧太阳穴射了进去。他的右手紧紧抓着一把小型自动手枪。

警长搜到了厨房，突然向我喊道：“快来，又发现一个人！”

这回是一个女人，趴在地上。她至少被射了两枪，显然用的是同一件武器。

蓝思警长说：“如果法斯考克斯觉得自己行踪暴露，他也许会决定带着他的妻子一同离开人世。”

我平静地说：“我认为他不是自杀的。你看他的伤口，没有火药灼痕。”

这时我看到帕特里奇坐在一架钢琴前，弹了起来，警长愤怒地说：“这是犯罪现场，别碰任何东西。”

帕特里奇发着抖站了起来。

第二天早晨，我刚进警长的办公室，警长就说：“证实了，死者确实是克里夫特·法斯考克斯，奇怪的是，门把手以及门窗插销上的指纹都被擦掉了。”

“这不是一个企图自杀者会去干的事，看来这位游客说了谎。”我指出。

“会不会是他杀了那两个人，可他的动机是什么呢？”警长问。

“档案显示，帕特里奇两年前因酒驾被捕过，饮酒的起因缘于财政危机，而那时正是法斯考克斯的骗局开始大白于天下的时候。”

“如果是他杀了人，为什么要自投罗网？”这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我尚无答案，但脑中突然一道闪光，我明白了。

“他布置完现场离开后，才发现一个致命错误。他当然不敢重返虎穴，这太容易被发现了。所以他带着一个故事来找你。他编造那个故事只为能和你一起回到这座房子，去掩盖那个致命的证据。他是个钢琴演奏家，当他来到法斯考克斯的房中并看到那架钢琴时，他便禁不住弹了几个音符。”

“昨天他和我们一起时就那样做了！”蓝思警长想起来了。

“很对！他昨天弹了几个音，这样钢琴键上一定留下他的指纹。显然他第一次在那儿时也留下了指纹，并且忘记将那些指纹擦掉了。”

“我们去找他，看他会不会坦白。”

“那不难。”我说道，“他不是一个冷血的罪犯，他杀掉那两个人只是因为命运的安排。”

我没有猜错。当我一提到钢琴上的指纹时，格拉汉姆·帕特里奇便招认了一切。当他在证词上签字时沮丧地说道：“我不会为这一切感到后悔，只是我会想念那些黑白键的。”

选自《少年文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