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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好的课堂

2014-08-15王开东

基础教育论坛 2014年11期
关键词:教育工作者矛盾世界

王开东

何谓课堂?

有老师,有学生,是不是就叫课堂?

有黑板,有粉笔,有三尺讲台,是不是就叫课堂?

有人传道、授业、解惑,有人听话、听讲、听理,是不是就叫课堂?

我觉得这些都是外在的表象,都不是课堂的本真。

那么,课堂的本真是什么?或者说,好的课堂是什么样子?

好的课堂必须有一种氛围在弥漫。日本的佐藤学先生认为是“润泽”。我的理解,好的课堂氛围必须是湿润的,润滑的,无声的,和谐的;还有,好的课堂还是有光泽的,有恩泽的,能够泽被后人的,有维他命和精神滋养的。

好的课堂必须要到生命里去。我主张课堂要“从生活中来,向生命里去”。当然,这里的生活不仅仅是我们日常的生活,须知教育也是生活,而且是更重要的生活;但核心一定要往生命里去,一切没有进入灵魂的东西,没有进入思想和精神层面的东西,都是肤浅的,表层的,都注定和自己的知识体系和结构产生撕裂,因而也不可能整合到自己认识世界里去的。这个时候,课堂看上去轰轰烈烈,但是,生命不在场,灵魂不在场,真正的教育并没有发生。

好的课堂必须充满着矛盾。世界本质就是矛盾的,认识事物也是矛盾的,知识的获得和层递都是在矛盾中产生的。因此,课堂的核心必须是矛盾的产生、解决,以及新矛盾的产生和绵延。没有矛盾的课堂是没有张力的课堂,必然是失去挑战性的课堂。好的课堂必须在“去弊、遮蔽、再去弊”中螺旋式发展,从而达到“去弊、澄清、敞亮”的境地。

好的课堂必须伴随着发现。在“认知激情”的驱使下,努力探索生活世界的生存奥秘,构成了课堂的魅力所在。发现唯有课堂才能发现的东西,或者重新经历知识原初发现的惊险和战栗,乃是课堂存在的唯一理由。一个好的课堂,如果不能发现一些在学生当时还未知的存在,那它就是一个不道德的课堂。发现是课堂的唯一道德。发现的绵延,构成了所谓的课程,或者说是课堂发展史。

好的课堂必须是暖昧的。我们要面对的不是一个唯一的绝对真理,而是一大堆互相矛盾的相对真理,所以,人所拥有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种不确定的智慧。然而,课堂上,我们常常有一种天生的不可遏制的欲望,那就是在理解之前就评判,仿佛我们拥有一个先验的绝对真理。有没有绝对真理,我没办法给出确切的论证。但所有课堂上的绝对真理,只能理解为绝对愚蠢。课堂的本质,不应是一种道德态度,而应该是一种探询。因为世界具有本质上的相对性,这种相对性决定了最高审判官的缺席。那么,谁是课堂之上最高的审判官?课堂上最高的审判官,只能是也必须交给岁月,或者说交给课堂沉淀之后所剩下来的东西。任何外力都没办法代替,代替是可耻的,也是拙劣的。

好的课堂必须理论化。好的课堂,必须在反思之后,进行选择、反思、萃取、晶化或改造、重组,使之成为一种理性思维乃至理论成果。这是课堂的后续,但却是好课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然而,很多教师不重视理论,甚至鄙夷理论,敌视理论。使得很多的好课被岁月流逝,湮没于荒烟蔓草间。殊不知这些好课,当初的芽儿,历经了奋斗的泪泉,洒满了牺牲的血雨。

马尔库塞说:“理论是不能改变世界的,只有人能改变世界,但理论能改变人。”

理论岂止是改变人,更重要的是能够指引人,塑造人,这是课堂必须理论化的最重要的理由。伟大的乔治·奈勒说:“那些不应用理论去思考问题的教育工作者必然是肤浅的。一个肤浅的教育工作者,可能是好的工作者,也可能是坏的工作者——但是好也好得有限,而坏则每况愈下。”每一个教师,每天都与课堂相伴,课堂几乎是我们形影不离的恋人。而对这个与我们呼吸相关的恋人,我们真正的理解还很少,原因有三。其一是钟情不够,其二是习焉不察,其三,离我们最近的东西,往往离我们最远。正如泰戈尔所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飞鸟和海鱼的距离,一个飞翔在天上,一个潜藏在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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