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批评视域下的沈从文与哈代比较
2014-08-15孙海芳
孙 海 芳
(商丘师范学院 文学院,河南 商丘 476000)
美国生态文学家雷切尔·卡逊1962年发表的《静静的春天》在世界范围内拉开了生态运动的序幕;1978年,美国另一位生态批评家威廉·鲁克尔特在他的《文学与生态学:一次生态批评实验》一文中首次使用了“生态批评”这一术语,并将其命名为一种具有生态意识的文学活动,鲁克尔特明确提倡“将文学与生态学结合起来”;随后,诸多学者结合文学作品中的生态描写将这一理论系统化。当我们运用生态批评理论解读作家作品时发现,中外文学中许多作家通过他们的创作关注生态,通过作品中对生态环境的描写构建理想的生态社会,从文学的角度促进了环境保护运动。在这些作家中,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沈从文和英国文学史中的托马斯·哈代(以下简称哈代)的地域小说充分体现了对生态环境的关注。通过对他们的地域小说的解读可以发现,沈从文和哈代对生态环境的关注在内涵上有着相似之处。一般认为,生态意识指的是人类对各种生命存在形式(自然的、社会的)的高度关注和自觉探索,人与自然的和谐是生态文化的重要内涵之一。在创作中关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意识方面,沈从文和哈代表现出了惊人的相似。
一
20 世纪30年代,中国现代文学的主流是启蒙文学、左翼文学,在文学主流之外,沈从文自称“乡下人”,他以美丽的乡村生命形式建构了一个独特的“湘西世界”,并提出了与当时主流文学的审美意识完全不同的“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生态理念。这种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理念成为沈从文以后小说创作的思想基础,也成就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早用生态意识来关注人类生存领地的一位作家。沈从文一生共出版了《石子船》、《从文子集》等30 多种短篇小说集和《边城》、《长河》等6 部中长篇小说,通过小说创作,沈从文使“湘西”具有了超越一般地域的特殊意义,构建了一个“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环境。
沈从文出生于湖南凤凰县城一个破败的军事官僚家庭。由于家道中落,沈从文14 岁辍学进入军队,过着半流浪的士兵生活。从14 岁到20 岁,他随军辗转各地,接触了各阶层不同职业的人,目睹了各种不同的人生形式,湘西“世外桃源”式的生活也成了他小说创作的源泉。1922年,20 岁的沈从文在“五四”思潮吸引下独身来到北京,在郁达夫、徐志摩等人的鼓励下开始写作,1924年开始发表作品。1929年之后先后辗转于上海、青岛。抗战爆发后,经武汉、长沙,取道湘西去云南,后至昆明西南联大任教。1945年后定居北京,直到1988年去世。沈从文一生大部分时间生活在城市,但与乡村不同的城市生活反而使他更加眷恋湘西的自然世界。因此,他在一系列湘西小说中通过关注人的生存状态、人的完美健康的生命形式来表明自己的生态诉求,而《边城》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作品。小说中的“边城”是一座自然之城。在这里,纯朴的民风、善良的人性、纯净的自然,正是人类所渴求寻找的“诗意栖居”,是一个生态平衡、没有工业文明和都市生活浸染的自然社会。沈从文认为宇宙万物都是有生命的存在,人类是大自然万物中的一员并和大自然相伴相生,这种对生命和自然的思考体现了一种现代生态思想意识。他认为“美在生命”,虽身处虚伪、自私和冷漠的都市,却醉心于人性之美,所以,他创作了一系列具有田园风光的湘西小说,试图用美丽的湘西衬托出都市生活的反生态特点。沈从文曾说:“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小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对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庙供奉的是‘人性’。”[1]228
显然,沈从文通过湘西小说创作构建了一座供奉“人性”的希腊神庙。这里所说的“人性”既蕴涵着作家对“人生现象和自然现象的神往倾心”[2]126,又表达了作家对人的生存状态的终极关怀。美国生态学家霍尔姆斯·罗尔斯顿认为:“生态的观点试图帮助我们在自然的冷漠、残暴与邪恶的表象中及这表象之后看到自然的美丽、完整与稳定。”[3]76沈从文的湘西小说中自然人性的描写就达到了这一目的。沈从文笔下的人物形象体现出了两种“人性”类型:一类是优美善良的自然人性,主要通过湘西小说中塑造的美丽年轻女子来表现;一类是具有原始生命强力的自然人性,主要通过苗族题材小说中的苗族农民形象来表现。这两种人性类型为沈从文的“人性”提供了一个张力场,构建了自然人性的丰富内涵,也传达了沈从文渴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理想。
《边城》中的翠翠是个美丽而又善良的青年女子。“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4]75翠翠的心中没有一点社会性杂质,有的只是与青山绿水相融合的纯净晶莹。所以,蓝棣之先生分析翠翠这一人物形象时说,“翠翠仿佛生活在历史、政治、文化、知识、学问之外”,“翠翠的成长是生命的自然成长”[5]。在另一部小说《萧萧》中,沈从文塑造了同样的一个大自然的女儿——萧萧。“这小女子没有母亲,从小寄养到伯父种田的庄子上,出嫁只是从这家转到那家。因此到那一天这小女人还只是笑。她又不害羞,又不怕,她是什么事也不知道,就做了人家的媳妇了。”[4]220“萧萧嫁过了门,做了拳头大丈夫的小媳妇,一切并不比先前受苦,这只看她半年来身体发育就可明白。风里雨里过日子,像一株长在园角落里不为人注意的蓖麻,大枝大叶,日增茂盛。这小女人简直是全不为丈夫设想那么似的,一天比一天长大起来了。”[4]222在沈从文的笔下,萧萧完全是一个自然生长的可爱的村姑。无论是翠翠还是萧萧,包括那些和她们的生活有联系的祖父、顺顺、大老、二老,他们也都和青山、绿水的大自然相伴,显示出没有被工业文明异化、扭曲的自然淳朴人性。
在沈从文的苗族题材小说中,他塑造了诸多苗族农民形象,在作家的笔下,这些农民勇敢、纯洁、酷爱自由、睿智,他们也是湘西乡村中自然人性的代表。“族长儿子龙朱年十七岁,为美男子中之美男子。这个人,美丽强壮像狮子,温和谦驯如小羊。是人中模型。是权威。是力。是光。种种比譬全是为了他的美。其他的德行则与美一样,得天比平常人都多。”[4]363显然,沈从文认为龙朱从外貌到内在品质给人的感觉都是高贵的,是完全不同于汉人的。《媚金·豹子·与那羊》小说中的豹子有豹子般的勇猛、刚强,对心爱的人有着赤诚无比、热烈执著的爱。媚金,白脸苗族中顶美的女子,在心爱的人没有赴约前来时,不愿在说谎人前面受欺,刚烈地自杀而死。情人豹子,也拔刀自尽,魂随媚金而去。《七个野人与最后一个迎春节》中,七个野人为了对抗官府的欺压,追求彻底的自由平等而躲进山洞中生存,成为不必遵守社会义务、不受拘束、坚守民族风俗的自由人。正是在工业文明的侵蚀下,农业文明生态背景下的淳朴的民俗、伦理以及世态人情逐渐消失,就连土生土长的苗族人也受到了工业文明的侵蚀,苗族人酷爱自由、敢爱敢恨的真纯追求也不如从前。“女人们对于恋爱不能发狂,不能超越一切利害去追求,不能是她顶喜欢的一个人,不论是白耳族还是乌婆族,总之这民族无用,近于中国汉人,也很明显了。”[4]369沈从文带着知识分子特有的生态忧患意识,通过塑造龙朱、豹子、媚金、七个野人等湘西苗族农民,在文学审美中发掘出湘西苗族农民曾经拥有而且不愿放弃的原始生命强力。这些具有原始生命力的湘西汉子身上原始的荒野气质,最终成为一种人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生态思想意识追求。
二
托马斯·哈代是19 世纪后期英国杰出的诗人和小说家,除诗歌外,他一生发表的小说大多反映了资本主义入侵英国农村后所引起的社会经济、政治、道德、风俗等方面的深刻变化和破产农民的悲惨命运,悲剧意识浓重[6]458-459。然而,当用生态批评理论关注他的作品时,我们会发现:哈代建构的独特的“威塞克斯世界”向读者诉说了英国古老的宗法制社会的变迁、资本主义工业文明入侵下人们的自然生态和精神生态受到的严重影响。哈代留恋古老英国农村恬静的自然风貌和明朗的田园生活,对人类的生存状态以及人与自然的关系具有极富预见性的担忧和思考。哈代的故乡多塞特郡风景秀丽,土地肥沃,气候宜人,而且不乏古代的遗迹。神秘的原始异教祭坛、古罗马竞技场的废墟、苍凉的爱敦荒原,都给这片美丽的土地增添了神奇庄严的气氛,也激发了哈代的浪漫遐想。哈代熟悉故乡的山水人情,热爱故乡宁静而充满诗意的田园生活。与大多数同时代的作家不同,哈代一生几乎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故乡。他把对故乡的全部深情熔铸在那以故乡为背景创造的威塞克斯小说世界中,在这个世界中诉说自己的生态理想。
1874年哈代发表了使他真正成名的长篇小说《远离尘嚣》。《远离尘嚣》是一首诗情浓郁的田园之诗,绘制了一幅人类诗意栖居的生态画。这幅画的底色是绿色,要素是大自然这个生物共同体中的“小山”、“土地”、“树木”、“花草”,这些自然意象蕴含着作家独到的生态理想。《远离尘嚣》中的自然是一个和谐、宁静而又富有生命力的生态系统,是人类立足的根基和心灵的栖息地。小说表现了一种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思想:人类的生活离不开自然,尊重自然,也就是尊重人类本身;破坏自然,也就是毁灭人类自己。大自然正是人类能够诗意地栖居的环境,也是人类情感能够依托的港湾。在这部小说中,芭丝谢芭因为特洛伊背叛他们的感情而跑到了野外,在那野生的荆棘缠绕的灌木丛中,她伤感地度过了无法忘记的伤痛之夜。正是那些灌木让她的心灵得到安静,抚平了她的伤痛。可见,由树林所构成的空间与芭丝谢芭创伤的平复有直接关系。生命与美是可贵的,人类如果没有生命,那就没有对于美的发现;但是,生命与美往往只存在于大自然之中,在喧嚣的都市里往往缺失真正的生命与美。因此,在这部小说中,作家期望的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思想不言自明。
《还乡》(1878年)是哈代创作旺盛时期完成的又一部长篇小说,小说同样反映了哈代向往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思想。小说中描写的爱敦荒原仍处于远古的蛮荒状态,这里的人们世代靠割荆棘、编石南扫帚、挖草皮、贩卖红土为生,他们都紧贴着大自然,甚至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哈代在写到一整群人物时,采用了画家常用的艺术手法,把他们当做自然景物一样加以描绘:“明晃晃的火光和黑漆漆的阴影,在火堆四周人们的脸上和衣服上错乱交织,不停跳跃,就像是用丢勒派(德国画家、版画家和理论家)的着力笔触和潇洒泄墨勾画出他们的外形轮廓。然而,每张脸上的那种一成不变的正经模样它是无法勾画清楚,加以表达的,因为活泼的火苗腾起着、跳跃着,吞噬着周围的空气,使得这群人面孔上的明暗光点无时无刻不在变幻着。一切都是不固定的,就像一片片颤动的树叶,又像闪电般稍纵即逝。”[7]17这些人就是荒原上的自然人,他们与荒原交融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幅和谐的乡野生活图。小说中还写到红土贩子迪格利,他不是荒原居民,但是因为职业的缘故经常出没于这片野地,风餐露宿。他全身都是血红色:他的脸、双手,包括他所有的东西。血红色是荒原土地的颜色。“他并不是暂时地给染红了,这种颜色已经渗透了他的全身。”[7]9他已经完全和荒原融为一体,当他出现在荒原上就成了它的一部分。他对周围的环境显然非常熟悉,能够用草皮伪装自己,盖在他身上的草皮就好像长在他身上,就是在白天也不容易被人发现。这一细节揭示了红土贩子的本质:他是荒原的一部分,可以与荒原连成一体。荒原的其他居民如约布赖特夫人和托玛沁在荒原上土生土长,也热爱荒原,熟悉荒原的一切,了解荒原,适应荒原。他们都体现了作家所追求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理想。
《德伯家的苔丝》中,哈代将自然界四季的更替与苔丝的遭遇结合起来,将人物命运和自然界的变化联系起来。春天里,苔丝如春天般美丽,如白雪般纯洁,充满着朝气和活力,虽然生活是窘困的,但她对生活仍满怀希望。秋天里,纯洁的苔丝被亚雷侮辱,如受寒霜摧残的花朵。她回到家乡,备受众人的嘲辱。夏天,在布蕾谷的牛奶场里,苔丝重新焕发生机和活力,与克莱产生热烈的爱情,苔丝的生命如夏天中的大树枝繁叶茂。冬天,遭到遗弃的苔丝四处流浪,在棱窟槐农场里备受生活的煎熬,她的心像冬天一样冰冷。在哈代看来,威塞克斯的自然富有灵性、人性,它有自己的语言,那是“树林、水果和鲜花本身的语言”。每一棵树木都是富有情感的存在,每阵狂风吹过,“树枝就会发出一种颤抖拘挛的声音,仿佛觉得疼痛一般”[8]276。被砍了皮的橡树“光着腿儿站在那儿的时候,似乎羞羞答答”[8]179。这样饱含感情的自然描写流露出哈代对自然的一片痴爱。哈代热爱自然,并渴望人与自然保持和谐的关系。在哈代的小说中,本性中具有忠诚、善良等自然品性的人物,在经历人生种种不幸之后,大多获得了自己的幸福。如《远离尘嚣》中的牧羊人奥克,他以自己的忠诚最终获得了骄傲的芭丝谢芭的爱情;《还乡》中的红土贩子和温柔善良的朵逊也自然地走到了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那些自然的背叛者和入侵者,则最终逃不出毁灭的命运,走向死亡。如《远离尘嚣》中农庄的入侵者特洛伊,《还乡》中爱敦荒原的背叛者游苔莎和韦狄,《林地居民》中的菲茨比尔斯等都是如此。
三
沈从文与哈代都以自己的故乡作为写作的背景和空间。沈从文的故乡湘西位于中国南部,但小说中的世界与当时湘西的实际情况大不相同,而哈代用英国南部的故乡多塞特郡为原型,创造出一个“威塞克斯”地区。两位作家根据不同的生活背景创作出各自的“湘西小说”和“威塞克斯小说”,小说中的湘西世界和威塞克斯世界尽管出自两个不同时代、不同国度的小说家之手,有时空阻隔,但当我们细读他们的作品时会发现,两位作家对自然的偏爱、对自然人性的描写,特别是对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理想的追求是相似的。
沈从文是在没有受到现代文明侵袭的美丽的湘西世界长大的,朴素的湘西生活铸就了他的生态意识,这种带着湘西情结的生态意识自然地沉淀在沈从文对传统文化的理解和传承之中。面对现代文明对湘西淳朴生活的洗礼和逐渐被侵蚀的生态环境,沈从文以真挚的生命关怀和开放的生态意识,述说湘西在现代文明语境中接近极限的“成长”历史,关注湘西生态现状,尊重生命个体的意义,追求天人合一的生态和谐。沈从文在20 世纪30年代主流文学之外,用生态哲学的视角,在他的湘西小说中关注湘西人与自然环境的和谐,自觉地把文学与自然联系在一起,并预言了生态危机的本质事实上就是人性的危机、人类文明的危机。哈代一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多塞特的小乡村里度过的,乡村生活的丰富经历使哈代具有浓厚的自然情结和生态意识。19 岁那年,由于谋生的需要,哈代第一次去了伦敦。城市喧闹繁华的景象和故乡单纯平静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个农村长大的青年预感到在城市文化的冲击下,他热爱的乡村经济和文化将面临衰落的命运,这在他心里引起了情感与理智的冲突。他已经清醒地认识到工业文明取代宗法制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但在情感上他又眷恋淳朴的乡村生活。长期的乡下离群索居的生活,使哈代性情比较随和,具有一种自然的气质。美国学者弗尔普斯曾说:“由于哈代先生心目中没有上帝,因此他就和树木、平原和江河等这个自然世界亲近起来。他和自然的亲近劲头几乎令人不能相信。”[9]20-21这种特殊的生活方式形成了哈代亲近大自然的生态意识,他又把这种生态意识通过对威塞克斯世界自然的描写传达出来。哈代通过他的威塞克斯系列小说,告诉读者大自然界里的山峦、河流、树木、花草及各种动物都是一个相伴相生的生态链条,大自然既是人类诗意栖居的家园,也是人类情感的寄托。因此,热爱自然、尊重自然、融入自然、与自然和谐共生就成为哈代小说创作中要传达的自然生态意识。哈代在他的小说中用写实的手法描摹自然生态,提倡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通过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沈从文和哈代的小说创作都带有浓重的乡土情结,这种情结又幻化成小说中对大自然的钟爱,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把自然之美熔铸在小说里,渗透到人物中,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成了他们共同追求的生态理想。只是两人不同的生活经历以及不同的民族文化土壤,使他们在表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理想时处理方式有一定的差异。沈从文一生大部分时间是在城市生活,湘西乡土生活只是他年轻时生活的记忆,所以记忆中的湘西生活更多的是美好;哈代一生几乎都生活在乡村,他目睹了城市工业文明入侵乡村时发生的一系列悲剧。所以,尽管沈从文与哈代都致力于营造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环境,但哈代创造了一系列背离自然、向往都市文明的人物,并用这类人物的毁灭增强悲剧的氛围、批判的力量,从反面说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重要性;沈从文则创造了记忆中美丽的湘西,他的用意是把这个美丽的世外桃源作为都市工业文明的对立面,正面传达作家对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生态理想的追求。
[1]沈从文.习作选集代序[M]∥沈从文选集.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
[2]沈从文.从文自传[M]∥沈从文选集.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
[3]霍尔姆斯·罗尔斯顿.哲学走向荒野[M].刘耳,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
[4]沈从文.沈从文文集:第6 卷[M].广州:花城出版社;香港:三联书店,1984.
[5]蓝棣之.边缘颠覆中心——沈从文《边城》症候式分析[J].名作欣赏,1999(3).
[6]刘炳善.英国文学简史[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3.
[7]哈代.还乡[M].孙予,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8]哈代.林地居民[M].邹海苍,译.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88.
[9]弗尔普斯.论托马斯·哈代[M]//陈焘宇.哈代创作论文集.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