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对近代中国国家政治的影响
2014-08-15刘孝阳
刘孝阳
(南开大学 马克思主义教育学院,天津300071)
一、关于“全球化”概念的厘定
1985年T.莱维特(Theodre Levitt)在《市场的全球化》一文中首次提出了“全球化”(Globalization)概念。此后,“全球化”一词被世界各国官方媒体以及各种杂志广泛使用。虽然T.莱维特提出这一概念时侧重于经济维度,但全球化是多维度的,包括经济全球化、政治全球化、文化全球化等。历经二十多年,全球化也没有全世界统一的定义,学者们大都根据自身学科知识对全球化作出界定,其代表性观点为:
(一)政府管制取消论
1999年2月丹尼尔·耶金(Daniel Yergin)写道:“所谓全球化就是24小时相互联系的、极度活跃的、剥夺睡眠机会的并受电子邮件推动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上,各国政府对本国经济的影响力将减少。”[1]从这句话我们可以得出以下两个结论:第一,丹尼尔·耶金的“全球化”概念立足于经济领域;第二,经济全球化势必会影响到国家对经济的干预,以至于最后减少国家干预。在中国国内持类似观点的主要有张维迎[2]、吕有志[3]。
(二)相互依赖论
1998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发布年度经济展望的文章时提到:“全球化是跨国商品与服务贸易及国际资本流动规模和形式的增加,以及技术的广泛应用使世界各国经济的相互依赖性增强。”[4]45经济全球化是生产要素得以在全球范围内流动,世界各国的经济联系已经密不可分,呈现出区域化和一体化的趋势。
(三)全球一体论
戴维·赫尔德(David Held)在《民主的模式》一书中指出:“全球化是指人类组织和活动的空间形式在活动、相互作用以及权力运行方面转向跨洲或跨区域方式的变化。它包括各种社会关系和制度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强化和深化,比方说,一方面日常活动日益受到地球另一面所发生的事件影响;另一方面,地方集团或社区的实践和决策可能会引起全球的强烈反响。”[5]444在他看来,全球化是世界各个国家从相互孤立的状态最终发展到一个整体性的社会历史变迁过程,实质上是整个全球各个国家、民族和地区更紧密地联系起来,从而进一步在政治制度演进、经济发展、思想文化交流、意识形态碰撞等方面产生全球性影响的过程。而这一过程的最终实现是靠生产力的发展来促进完成的。
(四)资本主义化论
以上所列举的几种观点都是从生产力的角度来阐释的,也有一些学者认为要从生产关系的角度来认识全球化。他们认为全球化的本质就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在全球的扩张,当今世界经济全球化就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全世界的扩张。资本积累、追求剩余价值的内在冲动和激烈的外在竞争是引起经济全球化的根本原因,由此所引起的一系列全球性的国际问题都是和资本主义的扩张密不可分的,忽视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根源就是忽视了全球化的实质。
综合以上几种观点,本文认为“全球化”是世界呈现一体化的过程,这一过程表现为世界经济、政治、文化等各种因素超出一国和地区范围的相互影响,相互交流。在此趋势下,过去的那种传统的、民族的、国家的界限逐渐淡化,世界性的、地方性的事务相互影响,各种要素彼此影响,世界变成了“无国界的世界(borderless world)”。
二、全球化对中国近代国家政治的影响
新航路开辟后,全球化进程成为了一个不可逆转的历史大趋势,在各方面深刻地改变着世界,使世界上各个国家、地区开始连为一体,彼此难以分割。“过去那种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状态,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来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赖所代替了。”[6]35任何一个民族和地区都不可能局限于全球化进程之外。全球化也迫使每个国家和民族——如果它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现代文明的生产方式,建立新的文明制度,顺应新的世界发展潮流。但是全球化是一把“双刃剑”,它在给各个国家和民族带来发展机遇的同时,也不同程度地损害了这些国家和民族的权益,对每个国家的政治观念、社会结构、文化心理和价值的重构都产生了根本性的、革命性的作用。具体到全球化对近代晚清中国国家政治的发展影响,主要有如下几点。
(一)全球化使中国传统的国家主权受到制约或损害
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Aristotélēs)认为,国家是社会组织中最高的组织。而文艺复兴时期法国著名政治思想家让·布丹(Jean Bodin)则进一步指出,国家和社会组织的根本区别,在于国家拥有绝对的主权,即最高统治权。这种权力具有权威性、合法性、统一性、垄断性和神圣性,是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承认的、不受任何外来干预的能力,是维护一国利益的根本所在。但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是存在于特定条件中的,完全绝对的事情是没有的,因此,当绝对的主权一旦融入到世界体系中时就会向相对主权转化,此时妥协和让步就不可避免。因为每个国家所面对的都是世界上国情不同的国家和地区,每个国家所要解决的事情也不仅仅是国内的,而是全球性的、世界性的,“天下共主”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每个国家都把实现“双赢”和“多赢”作为参与全球化进程的目标。在这个时候,采用大家彼此都能接受的国际通用规则,让渡出自己本身的一部分权力和权威,是可能的,也是必须的——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在鸦片战争炮口的胁迫下,近现代中国被迫融入到全球化进程中,大开国门,向西方资本——帝国主义国家让渡出了诸多国家主权(其中既有西方外来势力迫使中国让步的,也有由于晚清政府对国际法和国际形势的无知而主动放弃的),使中国的主权日益受到践踏、制约和削弱,从一个具有绝对主权的帝国(Empire)转向了具有相对主权的民族国家(Nation)。如领事裁判权和内河航运权在过去完全是帝国内部不可侵犯的权力和权威,但是这一切在1843年(清宣宗道光二十三年)改变了——中英两国签订《五口通商章程》中关于领事裁判权的第12条规定:中英两国人民若遇涉讼,领事要尽力“劝息”;如果不得已就“移请华官查明其事”,予以“秉公断定”,至于英国人如何判决,管事(华)官则要根据英国的议定章程照办[7]41。在关于片面最惠国待遇上,《五口通商附粘善后条款》第8条规定:“设将来大皇帝有新恩施及各国”也应准英国人“一体均沾,用示平允”[7]43。在军舰停泊权上更是赤裸裸地侵犯中国的主权,其中《五口通商章程》第14条与《五口通商附粘善后条款》第10条明确规定,英国人可在通商之五处口岸停泊军舰。纵观从鸦片战争开始到辛亥革命爆发这七十多年中,近代中国在融入全球化体系中承受着巨大的牺牲和让步,如国家领土不断被割让或者划作外来侵略势力的在华势力范围、租界,海关管理权的大权旁落,向侵略者支付战争赔款等,都粗暴地践踏了中国国家主权,致使中国近代时期国家主权的权威性、合法性、统一性、垄断性和神圣性荡然无存。中国的国家主权被西方侵略时期限制在仅能够维持自身统治以及维护资本——帝国主义的在华权益范围之内。中国从一个统一的国家开始变得四分五裂,国际地位江河日下。
(二)全球化使近现代中国政治机构的设置出现近代化趋势
鸦片战争前,中国的安全隐患主要在长城以北,边疆游牧少数民族政权不断袭扰中原王朝。中原王朝对待游牧民族的方式或剿或抚,游牧民族在天朝这种恩威并施的胡萝卜加大棒政策中总能找到自己的最大化利益,但从没有提出要在帝国京师设置外交使节的要求。负责处理和这些边疆民族关系的机构主要是理藩院和礼部、边疆地方大员,这一政策一直持续到第二次鸦片战争时期。几千年以来双方关系始终遵循着一个固定不变的模式——或者是中原王朝把边疆游牧民族挡在长城关外,或者是有如五胡乱华、金灭北宋、元灭南宋、清军入关那样,由少数民族入主中原建立新王朝。然而,时过两百多年后,英法联军占领北京后却没有另立新朝,而是信守合约,退出北京,令满朝王公大臣倍感诧异。他们从这一事实中领悟到,他们祖祖辈辈恪守的丛林法则,在当前已经被另外一个法则所代替了。帝国的官员们深感英法美俄不再是过去的边疆游牧民族,帝国传统的对外政策此时在新的世界发展形势面前变的无章可循了,他们不知所措又非有所措,常因小事而酿大祸。清政府被迫仿效对手调整对外政策,放弃过去的外交体制而采用新的国际交往规则。1861年(清文宗咸丰十一年)奕訢上奏咸丰设置新政治机构——总理衙门,全权处理对外事务。奕訢指出:“查各国事件,向由各省督抚奏报,录总于军机处。近年各路军报络绎,外国事务,头绪纷繁。驻京之后,若不悉心经理,专一其事,必致办理延缓,未能悉协机宜。请设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以王大臣领之,军机大臣承谕旨,非兼领其事,恐有歧误,请一并兼管,并请另给公所,以便办公,兼备与各国接见。其应设司员,拟于内阁部院军机处各司员章京内满汉各挑取八员,轮班入值。一切均仿军机处办理,以专责成。俟军务肃清,外国事务较简,即行裁撤,仍归军机处办理,以符旧制。”[8]224总理衙门是中国近代政治史上第一个掌管外交事务的政治机构,其设置虽有浓厚的殖民色彩,但其出现适应了全球化发展趋势和要求。继这一措施之后,清政府又陆续设置了驻外大使机构。至辛亥革命爆发前,中国近代的外交机构初步成型。1901年(清德宗光绪二十七年),总理衙门改称外务部,至此,沿袭了一千多年的六部制土崩瓦解。
总理衙门的设置和改制、驻外大使机构的设置仅是近代中国政治近代化的开始,此后面对全球化的蓬勃发展、西学东渐的方兴未艾、洋务运动所带来的工业经济的快速发展和社会结构的变化、外来资本的进入以及国际竞争的日益激烈,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具有强烈的封建的、世袭的、俸禄制的或曰“父权家长制”的政治机构设置日益暴露出了其弊端和不足,复杂多变的国内外形势使清政府不得不对传统政治机构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这一改革浪潮集中出现在“清末新政”时期。1903年(清德宗光绪二十九年)、1905年(清德宗光绪三十一年),袁世凯、张之洞两次连衔上奏停科举,请设新式学校,清政府宣布立停科举,取消满汉之别,择才而用,废弃了一千多年来中国传统的以科举为中心的政治体制,初步建立了具有近代意义上的官吏任用制度;近代科层化政治机构开始出现,按照西方模式增设和运行学部、商部、巡警部、民政部、度支部、陆军部、海军部、邮传部;厘定官制,精简机构,提高效率;初步建立三权分立的权利体系,完善扩大了政府职能,奠定了晚清中国近代化的基础,为南京临时政府和北京民国政府的政治机构设置开启了先河。
(三)全球化使近代中国政府能力受到挑战
在参与全球化发展进程中,清政府的经济管理能力受到了极大的挑战。鸦片战争之前,中国基本上是一个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占主导地位的国家;鸦片战争之后,西方国家不断向中国倾销商品,在严重破坏了中国原有的自然经济基础的同时,西方国家支持的商人还从中国大量进口土特产和工业所需原料,迫使中国被动加入全球化进程。如鸦片战争结束后,东南沿海五口通商地区,由于这个时期英、美、俄、法等国棉纺织品的大量输入,当地的手工纺织业很快呈现衰落趋势。据包世臣1846年(清宣宗道光二十六年)记载:“松太利在棉花、梭布……今则洋布盛行,价当梭布而宽则三倍,是以布式销减,蚕棉得丰岁而皆不偿本。吾村多以纺织为业,近闻已无纱可纺。松太布市消减大半。”[9]70各国从中国大量低价收购工业原材料,中国的生丝、茶叶等农产品的出口量逐年攀升,当地农民逐步放弃了传统的农业生产——粮食生产,转而经营种植茶叶、植桑养蚕等副业,东南地区的农业生产出现市场化、商品化趋势,外向型经济逐步发展。中国开始和世界各国尤其是西方国家在经济上连为一体,对西方的依赖性逐步增加,经济的殖民色彩越来越浓厚。此时,如何推动中国在不利的外部环境中参与全球化进程时寻找民族利益最大化、保护发展本国民族经济成为清政府的一大挑战。关税自主权的缺失、海关管理权的旁落、对外战争的巨额赔款、镇压国内此起彼伏各种起义消耗的军费使清政府的财政能力严重不足,严重制约了它的经济管理能力,使它不仅不能进行经济管理制度创新,也不能进行充分有效的社会整合,利用各种社会资源,扶植本国民族企业发展和民族经济实力壮大。反而使它的权威性不断受到人民的质疑,出现严重的信任危机和社会危机。因此,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如果发生经济危机,很快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波及到中国,资本—帝国主义国家就会加大对华商品倾销和资本输入,加剧对华经济侵略,严重压迫中国民族经济的发展。
全球化体系下的清王朝,外来廉价商品和资本的输入瓦解了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从根本上蛀空了皇权权威的经济基础;列强的不断侵华战争、帝国首都的沦陷和圆明园的被焚、驻华大使的出现和外交礼仪的让步,从精神上彻底摧毁了皇权权威和中央权威的心理防线;此起彼伏的国内起义、欧风美雨中洋务运动的蓬勃开展从军事上和经济上使地方督抚不断做大最终导致皇权和中央权威的威信扫地;西学东渐下的社会变迁、国家国际地位的边缘化、标榜新政却极力集权的新政,也使皇权和中央权威失去了往日的魅力和公信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晚清政府缺乏化解社会矛盾的能力和机制,它依然沿用着传统的治国思维方式。这一切明显是不符合全球化发展下对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维护国家民族根本利益的政府的要求的。
晚清时期中国政府能力受到的另一个挑战是它能否适应全球化的发展大势,引领中华民族迅速走上近代化的道路,而这恰恰是晚清政府最大的症结所在。鸦片战争后,晚清政府要做的就是顺利实现中国社会转型,从传统社会迈向近代社会。新的生产方式、新的社会阶级、新的社会思潮、新的社会组织机构、新的开放城市发展等的传入和出现,都要求清政府能够“明察秋毫”,正视变化着的现实,运用全球化的战略眼光、近代化的思维,审时度势,因势利导,制定出长远的近代化规划,改革僵死的旧制度,协调社会各方利益,整合社会。晚清政府始终没有做出积极的回应,它既没有审时度势的精神、容纳各方的明智与气度,也没有谋求妥协的办法、大刀阔斧的改革魄力、系统健全的改革措施,它只是在以腐朽没落的强权和“中体西用”的话语霸权压制社会的进步、转型,不断地错过改革的机遇,最终结果只能是革命的浪潮怒不可遏。从更深层次原因来看,晚清政府统治的土崩瓦解说明了统治者面对全球化浪潮的发展,缺乏引领时代潮流的眼光、整合社会的力量和带领中华民族走向近代化的能力。
(四)全球化使近代中国政治文化观念受到冲击
全球化使世界各种文化出现趋同趋势,近代西方文化在全球化进程中处于强势地位和主导地位,因此,在近代中外文化的交流过程中,中国古老的政治文化就被迫处于弱势和不平等的地位,不对称状态的文化交流成为近代中国的一个明显现象。文化的传播遵循由高势向低势的规律,全球化的进程加剧了这种趋势,西方文化的传播呈现明显的强势特点。当弱势文化遇到强势文化时,难免会处于下风,处于守势状态,这就是文化传播中的冲击效应。
阿尔蒙德(Almond)指出:“某些重大和戏剧性的事件可能使整个国家经历一场突然的再社会化,一次大的战争或经济衰退,会给成百万人带来一次强烈的政治震动,从而重新形成一种政治文化。”[10]299政治文化的形成和发展取决于本民族的历史和现存的经济、政治、社会的发展状态。全球化的发展和西方外来势力的入侵,使中国传统的精神世界受到的最大的震撼就是华夏中心世界观的崩塌、宗藩体制的解体、传统政治文化的认同危机。中国自古以来是只有天下世界观,从无国家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华夷之分界限明显。禹贡分天下为九州,以王畿外每五百里谓之“一服”,由近及远分为五服,曰甸服、侯服、绥服、要服、荒服。从此,九州安定。在这一体系下,中原王朝从来不认为天下有能可以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国家,而是天下共主,且无明确的国界线划分。对以力量达不到的地方则称之为“边疆”,以羁縻、藩属等名义成为中原王朝的归属,宗藩体系自此而来。这种观念相沿几千年而无改变,改变的只是中原王朝统治区域越来越大,华夷界限的越推越远。但凡外来使者要求通商,一律以上贡看待,至于平等交往、互派大使更是一律严词拒绝,几无实施可能,马嘎尔尼使华空手而归亦在情理之中。而欧洲自罗马帝国崩溃,渐至《威斯特伐利亚条约》签订以后,欧洲国家之间在条约体系上建立了平等的国际关系。这种体系随着全球化的扩展和西方外来势力的侵入,中国古代的天下世界观开始动摇,神圣不可侵犯的觐见“天子”之礼也不得不从“夷”而变,附属国越南、朝鲜的“独立自主”导致了中国几千年以来的宗藩体制轰然倒塌,帝国威严不再像过去那样辉煌。中国从“天下共主”变成“万国社会”之一员,“天朝规则”被“国际规则”所取代,天朝崩溃了。
全球化的进一步发展、对外战争的屡次失败、社会的剧烈动荡、民族资本主义的初步发展、社会危机的层出不穷、西学东渐风气的弥漫,使以天道观念、大一统观念、纲常观念、重农抑商观念为代表的传统政治文化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战和生存危机、认同危机。鸦片战争后的七十多年间,各种政治文化思潮如:洋务思潮、早期的维新思潮、重商思潮、民主主义思潮(君主立宪观念、共和观念、地方自治观念)跌宕起伏。民主主义思潮的兴起,从文化根本上严重弱化了人们对传统政治体制的归属感和认同感,加深了晚清政权的合法性危机。1898年(清德宗光绪二十四年)的戊戌事变、1905年(清德宗光绪三十一年)的“预备立宪”、1908年(清德宗光绪三十四年)的《钦定宪法大纲》、1911年(清宣统三年)的“皇族内阁”也使清政府最终失去了机会、失去了政治合法性、失去了人民对传统政治的信心和自身的威严性、权威性——大清最终被疾风暴雨般的共和革命所推翻,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而走入了历史博物馆。
三、启示
鸦片战争后的清政府一方面受到全球化力量的巨大冲击,国家主权的丧失,使其缺乏开展近代化,步入全球化的自主性;另一方面由于自身的愚昧无知、虚骄自大、衰败腐化、强化专制而显得软弱无能,失去了引导中国走向近代化的宝贵机遇。因此,清政府本质上是个不合历史发展潮流的封建专制政府,相对于西方列强主导的全球化而言,实乃一个“坏政府”,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它迫不得已实行了改革。但晚清政府的改革既不了解世界大势,又不能正视自己的利弊,推行改革全无战略性可言。这样的政府必然被历史所淘汰,这一切也最终让清政府丧失了难得的机遇,而淹没在历史的黄尘古道中。
[1][美]丹尼尔·耶金.一个时髦词的诞生[N].新闻周刊,1999-02-15.
[2]张维迎.政府要像戒毒一样戒掉政府管制[J].领导决策信息,2001,(2).
[3]吕有志.经济全球化对发展中国家的负面影响[J].浙江社会科学,2000,(2).
[4]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世界经济展望[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97.
[5][英]戴维·赫尔德.民主的模式[M].燕继荣,等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
[6]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7]王铁崖.中外旧约章汇编:第1卷[M].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2.
[8]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中国近代史组.中国近代史资料汇编[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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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美]阿尔蒙德.比较政治学:体系、过程和决策[M].曹沛霖,等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