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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悖论与前进的动力——文学中爱情与政治的关系

2014-08-15

长春教育学院学报 2014年13期
关键词:克劳福德康妮群体

杨 宁

永恒的悖论与前进的动力
——文学中爱情与政治的关系

杨 宁

文学中的爱情和政治如同两极,针锋相对地存在,两者之间的角力归根结底是人类自身的悲剧。人类的发展需要前进,而社会的前进就必然要求更高级的政治统治,两者不可或缺,于是人类在两者之间不断摇摆,成了一个悖论。但是客观上,两者之间的斗争也成为人类自我认知和完善的动力,使人类在精神领域上升了更高的层次。

动力;自我追求;整体追求

杨宁/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在读硕士(吉林长春130024)。

文学和政治到底是什么关系?格拉斯这样回答了这个问题:“政治是真实的一部分,因此,文学……它总是在寻找真实……不能撇开政治不提或者忘却它。”[1]那爱情在文学中到底处于什么地位?“爱情在文学中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从生活的整体和文学的宏观角度看,甚至可以这样断言,没有爱情就没有生活,没有爱情就没有文学[2]。从某个意义上说,爱情和政治代表了文学作品的两极即个人与社会、自由与束缚。两者之间的角力甚至成为了文学作品自身运动的动力,使文学作品更富有生命。

一、爱情是人类对于自我的追求

爱情是人类原始欲望的延续,从而进化为人类一切美好的直接代表,从社会意义上讲,爱情是人类自我追求的体现。以劳伦斯的《查泰来夫人的情人》为例,康妮的所作所为之所以被称颂,并不是在于其偷情行为本身,而是在于她对自我追求的坚持和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和勇气。康妮这种用于打破道德对自己的束缚、勇敢去追求的精神恰恰是西方文学自古以来所一直倡导的。有的批评者坚持把康妮作为感性的代表,认为她是凭借本能在行动,从而认为康妮和梅勒斯这样的人都是感情动物,爱情是他们的全部。用肉欲来抵抗政治带给社会和人的种种异化,包括男女之间关系的异化。从这个角度讲,爱情的存在是超越了生理上的繁殖后代的意义,它使得人类具备了独特性。

同时,对待爱情的态度又使得爱情体现了人对于社会的价值。当人类被社会所禁锢,成为社会链条上的零件时,爱情可以使人找到自己作为“人”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就如同康妮一样,“当她要宁静时,这种不安便牵动她的四肢;当她要舒适地休息时,这种不安挺直着她的脊骨。它在她的身内,子宫里,和什么地方跳动着,直至使她觉得非跳进水里去游泳以摆脱它不可。这是一种疯狂的不安。”[3]这种不安与其说是生理上的,不如说是精神上的。康妮长久以来对于自我的渴望正是这种不安的根源。至于性爱,那只是一种表现形式,从劳伦斯对于社会的批判看来,即便不和梅勒斯,康妮也迟早会和别人发生关系。肉欲是劳伦斯与社会抗争的武器,爱情是人类摆脱社会异化的方式。

二、政治是人类追求整体的产物

借用凯特·米利特的《性的政治》中指出的,“政治”一词并不仅仅“只是包括会议、主席、政党等事物的狭隘领域”,而是指“人类某一集团用来支配另一集团的那些权力结构的关系和组合”。这些集团有“种族、阶层、阶级和按性别划分的集团(男人和女人)”[4],那么政治事实上是群体与群体之间的斗争。从人类历史发展的角度来说,人类社会从头至尾都是群体和群体之间角力的结果。优势群体战胜了劣质群体,就造成了人类社会的进步,那么“政治”事实上就成为了历史前进的动力。

无法否认,政治的进步就是社会进步的直接体现。不能说是资本主义政治不好,与其相比,根本无法想象康妮若是在封建社会会是怎样的结局,在更为原始的奴隶社会又是怎样?不能简单地认为政治因素就是负面的。事实上,政治从历史角度而言是人类对于整体追求的产物。这里一方面是因为在自然界人类个体力量过于弱小,不形成群体就无法更好地与自然抗争,另一方面是因为每个人的要求都是不同的,一个群体无法满足每个人的所有要求,所以必须以整体的利益为重,使每个人都做出牺牲,同时承受牺牲的代价。就像可怜的克劳福德,小说一开始事实上就告诉了读者他同样是个政治的牺牲品。“他受的伤是太重了,他里面的什么东西已经死灭了,某种感情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只是个无知觉的空洞。”[4]这并不是克劳福德本意,他最初也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而踏上了战场,却没想到落了个瘫痪的下场。

克劳福德和康妮的悲剧本身就是一个悖论,即人类的发展并没有使人类过得更幸福,反而使人类变得更不幸。这是人类存在与宇宙间的悲剧,弱小的力量无法存活,整体的出现则必然要削减个人的利益,使个人的欲望得不到满足,这种矛盾促成了悲剧的产生。而不同人对于矛盾的处理态度则成了个性的标志。像康妮毅然决然地选择实现自己的愿望,去追求美好的爱情,去享受欲望,把希望寄托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克劳福德则选择坚守当时的社会道德,他只希望能抱住自己的社会地位和政治尊严,爱情并不是他所需要的。可以预见,两个人的选择都会给自己接下来的生活带来巨大的痛苦,但这是必须承担的代价。

三、结语

从常理上讲,政治因素赋予了小说时代的背景。时代背景中包括了意识形态、审美价值、人性取向等多方面的要素,更不要提经济基础和政治基础等更为社会性的要素了。政治因素给予了作品基本的基调,是读者在阅读时的先存印象,作为矛盾的一方而存在。与此同时,爱情作为人类永远追求的情感,往往成了矛盾的另一方。于是爱情和政治的基本模式就变成了:追求爱情——政治或由政治引发的干预——两者斗争——悲剧或喜剧结果。从罗密欧与茱丽叶到安娜卡列尼娜,爱情与政治的斗争成为和两者一样永恒不变的存在。政治带来的社会变异和人类永远追求却不可得的爱情,始终带领着文学超越各个历史阶段而存在,乃至在文学史中都形成了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的直接交锋。

政治给予了爱情更多的魅力,政治给爱情披上了价值的外衣。如果没有政治因素,康妮和梅勒斯的关系只能称作动物的交媾,正是政治因素的影响,使他们在满足自我欲望的同时,更多了一层价值上的意义,即作为人类与异化之间的斗争。爱情给了政治前进的动力。爱情是欲望的体现,如何没有欲望,社会就会变成一部运转的机器,没有内在的驱动力,只能靠外部施加动力,社会进步就会逐渐放缓,直至停滞。爱情和政治其实就是辩证法中的两极,从而使人类在动物与机器之间摇摆,从而登上更高的层次。

[1]冯亚琳.君特·格拉斯小说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1.

[2]古继堂.台湾爱情文学论[M].福州:海峡文艺出版社,1990.

[3]饶述一译.查泰来夫人的情人[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86.

[4]赵炎秋.文学批评实践教程[M].长沙:中南大学出版社,2007.

H146

A

1671-6531(2014)13-0034-02

责任编辑:姚 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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