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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文学在欧美国家传播及研究述评

2014-08-15张晓眉

楚雄师范学院学报 2014年11期
关键词:夏志清边城沈从文

张晓眉

(吉首大学,湖南 吉首 416000)

作为一个优秀的文学家,沈从文的作品广受国内外许多读者的喜爱,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沈从文的文学对外传播已经走过了近90年的历史征程。今天,就沈从文文学作品在欧美国家的传播与研究状况进行系统的梳理,对目前国内的沈从文研究而言,无疑具有重要的意义。

一、沈从文文学作品在欧洲的译介

从地域分布情况来看,沈从文文学作品在欧美国家的译介主要集中在美国、英国、法国、德国、瑞典等;从历时情况来看,自20世纪30年代开始截止到当下。

(一)英国

英国对沈从文文学作品的翻译始于20世纪30年代,取得较大成果时期系20世纪80年代。1936年,艾克敦 (Harold Acton)和陈世骧 (Chen Shih-hsiang)合译的《颂》被收入《中国现代诗集》。

20世纪40年代翻译的作品有:1946年,袁家骅 (Yüan Chia-hua)和罗伯特·白英(Robert Payne)合译的《黑夜》、 《灯》两部作品均被收入《当代中国短篇小说》。1947年,金隄 (Ching Ti)与白英 (Robert Payne)合译的《中国土地:沈从文小说集》系英国首部沈从文英文作品译著,同年由乔治·艾伦(George Allen)和安韦因 (Unwin)股份有限公司公开出版,该部译著收入了沈从文的《柏子》、《灯》、《丈夫》、《边城》等14篇作品。

20世纪60年代翻译的作品有:1962年,戴乃迭 (Gladys Yang)翻译的《边城》发表在《中国文学》。同年被翻译的作品有《鱼的艺术》也发表在《中国文学》,遗憾的是目前还没有找到该翻译者的姓名。

20世纪80年代翻译的作品有:从1980年到1989年期间,戴乃迭翻译了十余篇沈从文文学作品,如《贵生》、《丈夫》、《萧萧》等,分别发表在《中国文学》等刊物上。

此外,戴乃迭还翻译了沈从文的两部文集,分别为《湘行散记》、《〈边城〉及其他》。其中《湘行散记》收录了《序》、《我读一本小书同时又读一本大书》等12篇作品;《〈边城〉及其他》文集中收录了《边城》、《萧萧》等4篇作品,该文集将黄永玉所撰写的《太阳下的风景:我的表叔沈从文》作为《后记》。

(二)法国

法国的沈从文作品翻译始于20世纪30年代:1932年,Tchang Tien-ya翻译的《沈从文小说选》系第一部沈从文文学作品的法文译著,该书收录了《乾生的爱》、《蜜柑》、《雨后》等5篇作品。其中《乾生的爱》系第一篇法文译作,分别与《蜜柑》和《雨后》发表在《北京政闻报·周刊》的第23、24和28期。

20世纪70到90年代翻译的作品有:1970年,赫美丽 (Martine Vallette-Hémery)将《新与旧》(依据沈从文在1957年修改过的版本)翻译成Autres temps,autres moeurs,后被收入《从文学革命到革命文学:中文小说1918—1942》和 《十三篇中国小说 1918—1949》两本书中。

1980年,《边城》被翻译成Une bourgade à l’écart发表在《中国文学》,遗憾的是该译者的名字目前还未查到。1989年,Xiao Jingyi翻译的《菜园》和《知识》分别发表在《中国文学》第2期。

从1992到1997年,何碧玉 (Isabelle Rabut)相继翻译了系列作品。1992年,她翻译了《茶峒的船夫》(《边城》)和《湖南小兵自传》(《从文自传》),分别由巴黎Albin Michel出版社初版,1995年再版,何碧玉为《茶峒的船夫》写有译后记;1996年,她翻译了《水云:我怎么创造故事,故事怎么创造我》,由法国巴黎中国之蓝出版社出版,并撰写《水云:写作作为自我控制的艺术》作为《后记》;同年她翻译的《萧萧》以及与安必诺(Angel Pino)合译的《静》,分别被收入《上海的弧步舞:中国另类小说集》。1997年,她还翻译了《中国人的病》,发表在《神州展望》第39期。

(三)德国

从时间上看,德国译介沈从文的作品较晚,20世纪80年代初才开始有德译作品。20世纪80到90年代间,是沈从文文学作品德文译介的高峰期。1980年,马汉茂 (Helmut Martin)和吕福克 (Volker Klöpsch)合作翻译的《我的教育》被收录到《春天的希望:现代中国小说》,拉开了沈从文文学作品在德国的翻译序幕。

1982年至1983年期间,梅儒佩 (Rupprecht Mayer)翻译的《柏子》和《生》分别发表在《中国讯刊:图书·文章·信息》。

1984年,吴素乐 (Ursula Richter)翻译的《边城》由德国法兰克福Suhrkamp出版社出版,系第一部沈从文德文译著,译者为该译著撰写了《后记》。1985,吴素乐翻译的《沈从文小说集》由德国法兰克福Insel出版社出版,共收录了《萧萧》、《丈夫》、《菜园》等9篇作品,沈从文撰写了《致我的德国读者》作为该译著的序言,译者将《序言》翻译成 An meinen deutschen Leser,并撰写了《后记》。同年,福斯特拉兹夫妇 (Helmut Forster-Latsch,Marie-Luise Latsch)翻译的《边城:沈从文中篇小说选》由德国科隆叶氏出版社出版发行。包惠夫 (Wolf Baus)也于1985年翻译了《福生》、《往事》、《雨》、《静》等作品,分别发表在1985年《中国讯刊:图书·文章·信息》第10卷、11卷,1986年第12卷和1987年第16卷。

1988年,吴素乐、马汉茂、吕福克合译的《边城及其他小说》由德国东柏林民族与世界出版社出版,共收录了《丈夫》、 《萧萧》、《贵生》等11篇作品。

1991年,叶素珊 (Susanne Ettl-Hornfeck)和汪珏合译的《龙朱》发表在《中国讯刊:图书·文章·信息》第18卷。

1992年,Jutta Strebe翻译的《凤凰》和Simone Lakämper翻译的《看虹录》,分别发表在《袖珍汉学》第1期和第2期。同年,Anke Heinemann翻译的《神巫之爱:沈从文民俗小说之解析》由德国波鸿Brockmeyer出版社出版。

1993年,Sabine Peschel翻译的《1911年辛亥革命之前:叙述性文学的社会功能》(《小说与社会》),被收入由马汉茂和Stefan Hase-Bergen主编的《苦涩的梦:中国作家自述》。

1994年,克里斯托夫·艾登 (Christoph Eiden)和汉雅娜 (Christiane Hammer)合译的《沈从文:都市之塔——民国初年的自传》(《从文自传》),由德国Horlemann出版社出版发行。沈从文为该译著撰写序言,并被翻译成《我们国家的复杂问题:作者致德国读者》,马汉茂撰写了《后记》。

1996年,马汉茂和吕福克合译的《从文自传》节录《辛亥革命的一课》,被收录到《漂亮的三丫头——翻译和翻译理论》。

1997年,弗兰克·斯塔尔 (Frank Stahl)翻译《沈从文小说:分析和解读》,由德国法兰克福Peter Lang出版社出版(《欧洲大学文库·亚非研究》第60辑),该译著共收录其早期作品集《鸭子》中的《雨》、 《往事》等9篇作品。

1998年,Corinna Sagurna翻译《长河:人与地》,发表在《袖珍汉学》第2期。

2000年,屈汉斯 (Hans Kühner)等翻译《七个野人与最后一个迎春节:一个苗族传说》,作为在德国柏林洪堡大学汉学专题讨论会的参会论文。

(四)瑞典

据《答瑞典友人问》[1](P335)一文记载,沈从文的作品《萧萧》1949年曾被翻译成瑞典文,系最早被译成北欧语的文学作品,但由于该文没有将发表的具体刊物和翻译作者进行说明,目前笔者也没有找到具体的实证,因此,还有待于进一步考证。

瑞典翻译沈从文文学作品有据可查的系1987年马悦然 (Göran Malmqvist)翻译的《边城》。1988年,马悦然翻译的《静与动》由瑞典斯德哥尔摩Norstedt出版社出版,该译著系第一部沈从文作品的瑞典文集,共收录《雨后》、《阿金》、《我的教育》等9篇作品。其中马悦然翻译的《静》系第一篇有据可查的瑞典文译作,曾与《在昆明的时候》一道发表在《艺术》1988年第3期。

同年,倪尔思 (Nils Olof Ericsson)和赵炳浩 (Frédéric Cho)等合译的《孤独与水》,由瑞典斯德哥尔摩Askelin&Hägglund出版社出版,该部文集共收录《我的写作与水的关系》、《老伴》、《柏子》等14篇作品,倪尔思为该译著撰写了前言。

(五)意大利

与上述几个国家相比,意大利对沈从文作品的翻译成果不多,仅在20世纪90年代翻译过几篇。1990年,Giovanni Vitiello翻译的《边城》 (第四章)发表在《中国》第22期上,系第一篇意大利文的沈从文文学作品译作。1993年,Rosanna Pilone和 Yuan Huaqing翻译了《二十世纪中国小说家》。同年,Samantha Perazzoni翻译的《小说与社会》,被收入由白佐良 (Giuliano Bertuccioli)、马汉茂和马尼西 (Federico Masini)主编的《中国作家:23位作家自述》。1997年,Stafania Stafutti翻译的《主妇》被收入《牡丹芬芳:中国小说》。

(六)欧美其他国家的译介成果

在欧美其他国家中,挪威、斯洛伐克、荷兰、捷克等国家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译介沈从文的作品。1984年,挪威学者易德波(Vibeke Bφrdal)、Amund Bφrdahl翻译的 《萧萧》被收录到勃克曼 (Harald Bφckman)主编的《中国文学精选》,此系其作品首次被译成挪威文并公开发表。1985年4月5日,中国作家协会将勃克曼赠送的一册《中国文学精选》转送给沈从文。

1988年,马里安·高力克 (Marián Gálik)翻译的《萧萧》发表在《世界文学评论》第2期,系第一篇斯洛伐克文沈从文文学作品译作。1999年,Elena Hidvéghyová翻译的《一个多情水手与一个多情妇人》发表在《世界文学评论》第2期。

1988年,荷兰学者贺麦晓 (Michel Hockx)翻译的《夫妇》系第一篇沈从文作品荷兰文译作,该文被收录到汉乐遗(L.L.Haft)、D.Bronkhorst)主编的 《中国:一个国家的故事》。

1999年,贺麦晓和于虹 (Hong Yu)合译的《柏子》发表在荷兰文学期刊《文火》第7期。此外,值得一提的还有1984年7月17日,荷兰纪录电影大师尤里斯·伊文思 (Joris Ivens)携夫人到沈从文寓所访问,谈到纪录片《风》,评价电影《边城》是一部不错的影片。

1989年,希伯来学者柯·阿米拉翻译的《边城》系沈从文第一部希伯来文小说集,共收录了《边城》、 《丈夫》、 《萧萧》和《贵生》等4篇作品,译者为该部译著撰写了《后记》。其中《丈夫》系第一篇希伯来文译作,曾发表在以色列文学期刊上。

1991年,段若川翻译的《边城》系第一篇西班牙文译作,是译者于1991年在西班牙访问期间译成,目前尚未查阅到发表该文的期刊记录。

1993年,捷克学者 Dušan Vavra翻译的《生》,在2002年捷克Olomouc大学文学作品翻译竞赛中获奖,但尚未见到该译文的发表记录。

二、沈从文文学作品在美国的译介

沈从文文学作品在美国的译介源于20世纪30年代,随后在40、60、70年代分别有体现,但翻译的高峰期主要集中在20世纪80、90年代和21世纪初。

1936年,美国学者项美丽 (Emily Hahn,Shing Mo-lei)翻译的《边城》在《天下月刊》第2卷1—4期连载,该译文系第一篇被翻译到美国的沈从文文学作品。同年,埃德加·斯诺 (Edgar Snow)的著作《活的中国:中国现代短篇小说集》收录了《柏子》;1937年,辛沫雷 (Shing Mo-Lei)翻译的《丈夫》发表在《亚洲》第37期,同年翻译的《边城》在《天下月刊》第2卷1—4期连载。辛沫雷和项美丽翻译的《边城》均以翠翠的名字作为标题,这与英国的金隄 (Ching Ti)和白英(Robert Payne)合译的The Frontier City(《边城》)及戴乃迭 (Gladys Yang)翻译的The Border Town(《边城》),仅从书名来看有很大的区别,可见同属英语语系的英国和美国的翻译家因为地域、文化等差异,对同一部作品的理解也存在较大差异。同年,石敏 (shih Ming)翻译了沈从文为短篇小说《丈夫》所写的序Prologue to a story“Husband”(《短篇小说〈丈夫〉序言》),发表在《亚洲》第37期;1938年,李宜燮 (Lee Yi—hsieh)翻译的Hsiao-hsiao(《萧萧》)发表在《天下月刊》第7卷第3期。

20世纪40年代翻译的作品有:1940年石敏翻译的《王太太的小鸡》,发表在《天下月刊》第11卷第3期。1944年,王际真 (Wang Chi-Chen)和王世成合译的《夜》被收入《当代中国短篇小说》。1947年,金隄与白英合译的《中国大地:沈从文小说选》在伦敦初版,1982年纽约印行的新版增加了沈从文的序言和后记。1949年,李如绵 (Li Ru-mien)翻译的《萧萧》发表在《生活与文学》总第60卷第137期。

20世纪60年代翻译的作品有:1965年,蔡楚 (Ch’u Chai)和温博格·蔡 (Winberg Chai)合译的《龙朱》,被收入《中国文学宝典:含小说和戏剧的新编散文集》。1966年,莉莲·C·M以《沈从文〈长河〉题记和部分英译》获得哥伦比亚大学硕士学位。

20世纪70年代翻译的作品有:1971年叶维廉、夏志清合译的《白日》和《静》,被收入由夏志清、刘绍铭主编的《二十世纪中国短篇小说选》。1981年,由刘绍铭、夏志清、李欧梵主编的《现代中国短篇和中篇小说选1919—1949》再次收入了 《夜》。1971年至1974年,威廉·L·麦克唐纳 (William L.MacDonald)编辑出版了《〈边城〉及其他》;1972年,他翻译的《从文自传》中的《一个大王》被收入西里尔·伯奇主编的《中国文学文集·第二卷·从十四世纪至今》);1974年,他翻译的《静》发表在美国期刊TriQuarterly第31期。

20世纪80年代翻译的作品有:1980年,南希·吉布斯翻译的《橘子园主人和一个老水手(〈长河〉第三章)》,被收入伊沛霞主编的《中国文明与社会》。1981年,夏志清、叶维廉合译的《白日》被收入夏志清主编的《二十世纪中国短篇小说》。同年,欧阳桢 (Eugene Chen Eoyang)翻译的《萧萧》及许芥昱翻译的《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柏子》、《灯》均被收入由刘绍铭、夏志清、李欧梵主编的《现代中国短篇和中篇小说选1919—1949》和1995年刘绍铭、葛浩文 (Howard Goldblatt)主编的《哥伦比亚现代中国文学选集》。同年,黄金铭 (Wong Kan-Ming)和金介甫 (Jeffrey C.Kinkley)合译的《在昆明的时候》,分别发表在《海内外》第28期和香港中文大学《译丛》第31期。1982年,傅汉思翻译了沈从文为金隄、白英翻译的《中国大地:沈从文小说集》所写的序和后记。

20世纪90年代翻译的作品有:1995年,由金介甫与李培德 (Peter Li)、威廉·L·麦克唐纳 (William L.MacDonald)、梅凯兰(Caroline Mason)、卜立德 (David Pollard)等合译的《不完美的天堂:沈从文小说集》,由美国火奴鲁鲁夏威夷大学出版社出版。这部小说集共收录了沈从文的26篇作品,金介甫为该译著撰写前言,并独自翻译了12篇作品,其中《昆明冬景》系金介甫与黄金铭合译。1996年,金介甫翻译的《一般或特殊?》被收入Kirk A.Denton主编的《1893—1945年现代中国文学思想》)。2009年,金介甫翻译出版了沈从文的代表作《边城》,这是其文学作品在美国被翻译并印行的第一个英译单行本。

三、沈从文文学在美国和欧洲的学术研究与传播

(一)美国的沈从文文学研究与传播

就欧美各国的沈从文研究所取得的成果而言,美国的相关研究起步早且成果颇丰。在国内沈从文研究尚未进入系统研究之前,美国的相关研究已经率先取得了较大成果,与后来国内以凌宇为代表的沈从文研究相互作用、彼此影响,为沈从文争取到了应有的文学史地位。

美国的汉学界对20世纪中国文学的研究兴起于20世纪50年代,主要有夏志清、夏济安、聂华苓、金介甫、王德威、李欧梵、刘禾、葛浩文、格里德、戴维·罗伊、周蕾、安敏成、奚密、张旭东等一批华裔学者和汉学家。其中美国学界关于沈从文的研究,则可追溯到20世纪30年代埃德加·斯诺 (Edgar Snow)撰写的《介绍沈从文》,该文被收入他编的《真正的中国·现代中国短篇小说》。[2]进入20世纪60年代以后,美国的沈从文研究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1961年,著名美籍华人学者夏志清出版《中国现代小说史》。[3](P142)1972年,美籍华人学者聂华苓出版《沈从文评传》。[4]1977 年,美国汉学家金介甫出版《沈从文笔下的中国》。[5]2011年,美籍华人学者王德威出版《写实主义小说的虚构:茅盾·老舍·沈从文》。[6]这些学者均对沈从文及其作品给予了较高的评价,相关的研究特别是夏志清和金介甫的论述,均产生了较大的社会反响,他们的相关著作至今还被频繁引用。

1.夏志清的沈从文文学研究

梳理美国学者的沈从文相关研究及影响,首先无法绕过的学者是夏志清。1961年,他所撰写的《中国现代小说史》(英文)由美国耶鲁大学出版社出版,该著作将沈从文作为专章进行论述。1973年,刘绍铭以《沈从文和他的小说》为标题,翻译了夏志清的《中国现代小说史·第八章》 (关于沈从文部分内容),发表在1973年11月《中华月报》第698期,1978年12月又被收入《沈从文著作及其研究资料·第1辑》(香港实用书局出版)。

夏志清的《中国现代小说史》以“优美作品之发现与评审”[3](P15)为宗旨,发现了被故意“掩埋”的沈从文文学作品的意义和价值,使之为更多的人所认识。王德威就夏志清对沈从文的“发现”作出过如是评价:“在沈被两岸史家评者刻意忽略、湮没的年月中,夏是少数记得他并赋予极高的评价的知音”。[3](P39)刘绍铭认为:“沈从文在三四十年代本来就薄有文名,但其作品受到‘另眼相待’,成为博士论文和专题研究题目的,也是因为《小说史》的特辟篇幅,对这位‘蛮子’另眼相看的关系……”[3](P28)

夏志清的《中国现代小说史》以“文学性”为核心价值,将沈从文与福克纳、叶芝、华兹华斯等作家进行了比较,认为沈从文是“中国现代文学中最伟大的印象主义者”,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具有“大家地位”,[3](P147)肯定了沈从文对各种社会现象所进行的深刻批判和对现代人在现代文明的影响下逐渐丧失自我本性的生存困境的书写。夏志清认为沈从文作品是对人性的呼唤和赞美,是对现代人生存处境的深层关怀,其作品“一方面是对人性美的赞扬和讴歌,另一方面是对摧残、破坏人性美的种种社会恶势力的揭露与鞭挞。由此出发,他以自己的全部热情,把摄取人性美的焦点对着下层人民,甚至还对着革命者,这是对准了。”[3](P136)称赞沈从文的作品表现出了“一种坚强的信念”,认为“除非我们保持着一些对人生的虔诚态度和信念,否则中国人——或推而广之,全人类——都会逐渐地变得野蛮起来。”[3](P149)在评价《长河》时,他认为“除沈从文外,三十年代的中国作家,再没有别人能在相同的篇幅内,写出一篇如此富有象征意味、如此感情丰富的小说来。”[3](P134)

夏志清的这些评价,对20世纪80年代以后中国大陆学者编写中国现代文学史产生了较大的影响。比如,孙中田等人在编写《中国现代文学史》时,就引用了夏志清在《中国现代小说史》中对沈从文的评价。1987年,钱理群等学者编写《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时也对沈从文作了相关论述,特别是在1998年进行修订时,已经把沈从文列为专章进行介绍。

从某种程度上说,沈从文在文学史上从被故意抹去到负面评价再到获得公平的历史地位,从被漠视、批判到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持续升温再到今天的备受推崇,除了受当代国内政治空气缓和、审美观念多元、学术自由增多等多重因素的影响之外,还与以夏志清为代表的海外汉学界的大力推崇有着很大的关系。

2.聂华苓的沈从文文学研究

1972年尼克松访华,与中国领导人达成了《中美上海公报》,迈出了实现中美关系正常化的第一步,结束了美国多年敌视中国的政策,它为美国的沈从文研究提供了有利的政治条件,极大地推动了相关研究的进展。

美籍华人学者聂华苓于1972年撰写出版的学术专著《沈从文评传》,是这一时期美国沈从文研究的新突破。聂华苓利用20世纪60年代盛行的西方新批评主义分析手法,对沈从文作品中的核心概念——“乡下人”和象征意义进行了解读,指出沈从文作品中“乡下人”形象与加缪《局外人》中“陌生人”形象的多重相似性,认为沈从文是一位具有强烈的象征主义意识的作家,其作品具有丰富的象征意义。聂华苓在《沈从文评传》中的文本细读方法、对作品人物形象的准确归类、对情节的内在逻辑分析和层次分明的意义阐释,都对沈从文作品的研究方法和新的研究视野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聂华苓相继发表了《乡下人——浅谈沈从文的小说》、《聂华苓论〈边城〉》、《与自然融合的人回归自然了》等。沈从文去世后,聂华苓撰写了《与自然融合的人回归自然了》一文表示哀悼,指出:“也就由于是乡下人,沈从文和劳伦斯一样,都认为人的生活必须适应自然的规律,现代人的毛病是人和自然失去了和谐。”该文在分析了沈从文文学作品中人与自然和谐的同时,还提到了沈从文作品表现出来的现代性。[7](P299)

3.金介甫的沈从文生平与文学研究

1977年,金介甫的博士论文《沈从文笔下的中国》由美国哈佛大学出版社出版,这是继莉莲·C·M的《沈从文的〈长河〉部分翻译并介绍》(1966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和威廉·L·麦克唐纳的《沈从文小说的人物和主题》(1970年美国华盛顿大学博士学位论文)之后的第三篇因研究沈从文而获得学位的论文。

1987年,金介甫的 The Odyssey of Shen Congwen由斯坦福大学出版社出版,该著作的第一个中文版本由符家钦翻译,取名《沈从文传》,由时事出版社出版。该版删去了原著中的注释;1992年,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沈从文传 (全译本)》,译者 (同上)补译了原著中的646条注释;1995年,台北幼狮文化事业公司以《沈从文史诗》为名出版了第三个中译本;2000年,中国友谊出版公司以《凤凰之子:沈从文传》出版了第四个中译本;2005年,国际文化出版公司出版了《沈从文传 (全译本)》。此外,民间书店曾经出现过光明日报出版社2004年版的《凤凰之子:沈从文传》,该版印刷粗劣,且无论是国家图书馆还是光明日报出版社的网站上都查不到该书,极有可能是一个盗版。在所有中文译本中,金介甫在最近接受本文笔者的专访中如是评价:“只有英文版可靠……台湾版好像文字最全,我没有彻底地做比较,我不敢,太可怕了。”

为研究沈从文,金介甫曾几次漂洋过海来到中国实地考察,采访沈从文。他曾七下湖南,走访沈从文作品中提到的地点特别是湘西各地,访问了沈从文的许多亲朋好友以及了解沈从文的相关人士,仅单独采访沈从文本人就达12次之多,写了《访问沈从文之后的感想》、 《粲然瞬间迟迟去,一生沉浮长相忆》等文。1980年沈从文去美国讲学,金介甫参与了联络、接待、陪同等工作,并撰写《沈从文在美国》一文,他撰写的《沈从文传》被王德威誉为“英语世界迄今为止最好的对沈从文其人其作的研究。”

金介甫坚信包括中国在内的东西方评论家总有一天会对沈从文作出公正的评价,“把沈从文、福楼拜、斯特恩、普罗斯特看成成就相等的作家。”[8](P1—3)认为“不管是在卓越的艺术才华上,还是在把握二十世纪中国社会本质的能力上,沈从文都接近了鲁迅的水准。”[9](P132)他认为沈从文虽然不能与莎士比亚、巴尔扎克和乔伊斯并列,但超过了都德和法朗士,不满足于跟莫泊桑、纪德这些二等名家相提并论,沈从文的杰作可以同契诃夫的名著相媲美。此外,值得一提的是从1982年开始,金介甫、夏志清等一起联名连续三次向瑞典文学院提名推荐沈从文作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并使其人其作进入瑞典皇家学院马悦然院士的视野,且得到马悦然的高度肯定和评价。后经马悦然推荐,沈从文两度入围诺贝尔文学奖的终审名单,但终因1988年不幸离世而与诺贝尔文学奖失之交臂。

金介甫的《沈从文传》是其沈从文研究领域中的最显著成果。有学者给予了高度评价:“金介甫的沈从文研究,其意义在于以宏大的专著篇幅来专门研究沈从文,当夏志清以两万字左右的篇幅来介绍沈从文时,金介甫却以数十万字的篇幅更加隆重推出沈从文,确立沈从文文学大家的地位,后者对于扩大沈从文的影响,当显得更为重要。尤令人惊叹的是,金介甫不是一个中国人,也不是像夏志清、聂华苓一样的美籍华人,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在中美两国文化交流几乎隔绝的时期,在中国大陆沈从文研究处于一片空白之时,他在遥远的大洋彼岸,仿佛拥有一双‘火眼金睛’,发现并确信沈从文的价值,潜心研究,在1977年以《沈从文笔下的中国》获得哈佛大学博士学位,并出版成专著,真是匪夷所思。”[10]

金介甫从1972年开始研究沈从文,陆续发表了多部 (篇)有关的学术著作、研究论文及评论,其中最著名的著作有《沈从文传》、《沈从文笔下的中国》和评论集《沈从文笔下的社会与文化》等。他所撰写的研究论文,从历史、文化、具体文本分析等视角对沈从文进行了全方位的分析和研究,其中著名的论文有《沈从文谈民主》、 《沈从文和他的“家乡问题”》、《沈从文与中国现代文学的地域色彩》、《东亚两种田园诗——沈从文的〈边城〉与三岛由纪夫的〈潮骚〉》、《沈从文的〈边城〉》、《沈从文与三种现代主义》、 《屈原、沈从文、高行健比较研究》、 《一九四九年后的沈从文》、《沈从文和鲁迅》、《从文学到艺术:沈从文的一生》等。可以说,金介甫为沈从文研究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4.王德威的沈从文文学研究

王德威在接受李凤亮采访时曾说:“在中国的所有作家里面,如果真的谈到我是谁的粉丝,或谁是我的偶像的话,那么沈从文我觉得是最伟大的作家了。”[11]从王德威对沈从文的评价,可知他对沈从文的文学创作持高度肯定的态度。

王德威对沈从文的研究主要是运用西方文学理论来分析其作品,并把他的作品纳入西方文学批评的视野中,此类观点主要体现在专著《写实主义小说的虚构:茅盾、老舍、沈从文》中。王德威在《从头说起——鲁迅、沈从文与砍头》一文中分析了沈从文的《我的教育》、《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黔小景》、 《新与旧》、《黄昏》、《从文自传》、《湘西》等作品以不同方式所书写的有关“砍头”情节,认为沈从文在描写砍头示众等残酷的题材时,与屠格涅夫有诸多相似之处:“像是那个老实交代遗愿的囚犯,就让人想到《猎人笔记》中《死亡》一篇中的农民马克西姆。后者在因伐木事故而死之前,请求妻子和朋友替他归还别人的钱。”[12](P144)王德威在论述 《哨兵》一文时,也指出了沈从文在某些方面与屠格涅夫的反讽行文方式相似:“我们记得在《猎人笔记》的《白静的草原》中,屠格涅夫也采用了与沈从文相似的恣意、反讽的态度,来描写一群农家孩子在一个夏夜的诡异氛围中,围着篝火,讲述骇人的故事,把自己吓得半死。”[12](P154)

从人性视角来观照沈从文的作品,王德威继承了夏志清的观点。他认为沈从文作品中所表现的人道主义关怀是由于作家自身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的结果:“这种伦理承担至少有一部分源自于中国诗学系统的伦理意图,也来自沈从文个人面对生命荒谬的存在,所油然而生的抗议精神。”[12](P140)王德威就沈从文作品中的“文学性”所提出的“批判的抒情”、“写实主义的抒情模式”、“想象的乡愁”等观点,对学界曾经将沈从文作品分为城与乡、今与昔、传统与现代、保守与激进、浑然天成的乡村美德与腐朽没落的都市价值、无所不包的自然与变化莫测的文化之间的对立等观点产生了很大的挑战。王德威认为之前的那种简单归类过于机械和肤浅,无法表现和揭示沈从文作品的艺术魅力,我们不应该停留在简单的概念定义上,而应该挖掘隐藏在作品中的深层次社会意义。

除了上述学者对沈从文的研究做出了重大贡献外,美国其他学者也对沈从文研究做出了不容忽视的贡献。如傅汉思的《我和沈从文初次相识》、 《沈从文在美国的讲演与文化活动》,林浦的《沈从文先生散记》、《重读〈长河〉——散记沈从文之一》、 《投岩麝退香》,白保罗的《沈从文的生活和作品中的地方色彩与现代主义:对金介甫〈沈从文传〉的评价》,埃德加·斯诺的《介绍沈从文》、《活的中国·编者序言》,钟开莱的《钟开莱教授谈沈从文先生》,尹梦龙主编的《海内外》第28期,1980年专刊《欢迎沈从文先生访美专辑》(第60期),1988年8月《纪念沈从文先生访美专辑》等,都彰显了美国沈从文研究所取得的成就。

(二)欧洲国家的沈从文文学研究与传播

沈从文文学研究在欧洲国家的情况与美国相比,所取得的成果不多,主要表现在学术论文、学位论文等方面。从目前获知的资料来看,瑞典、德国、法国、意大利等国都有过研究,但研究成果相对有限。

瑞典的沈从文研究始于20世纪80年代:1989年4月,马悦然发表了《沈从文——独立的人格和骨气》、《中国人你可认得沈从文?》、《纪念沈从文》等文章,对沈从文其人其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马悦然说道:“作为瑞典学院的院士,我必定对时间尚未超过五十年之久的有关事项守口如瓶。但是我对沈从文的钦佩和对他的回忆的深切尊敬促使我打破了严守秘密的规矩。沈从文曾被多个地区的专家学者提名为这个奖的候选人。他的名字被选入了1987年的候选人终审名单,1988年他再度进入当年的终审名单。学院中有强大力量支持他的候选人资格。我个人确信,1988年如果他不离世,他将在10月获得这项奖。”[13]1988年,马悦然还为吉首大学沈从文研究所 (当时为沈从文研究室)赠送书籍。[14]

1989年4月,倪尔思·奥洛夫·埃里克松撰写了《一位真诚、勇敢、热情的长者》、《在沈从文先生的故乡》等文,主要是从怀念、主观感受等视角进行论述。1989年5月,倪尔思接受《湖南日报》记者专访,讲述了沈从文对自己的影响。[15]

德国的沈从文研究始于20世纪80年代:1989年,王珏的《沈从文先生四帖》从四个角度分析了沈从文文学作品在德国的译介和研究情况,并将其概括为“四帖”。第一帖为“德国的‘沈迷’”,主要介绍沈从文在德国所受到的礼遇,即对德国翻译家以及所译作品作出较为详细的介绍,提到了翻译沈从文作品的第一人梅儒佩,德籍汉学家吴素乐女士,任教博宏大学 (Bochum Universita t)的包惠夫(Wolf Baus)等的翻译情况。第二帖介绍了《龙朱》的故事情节,并分析《龙朱》在不同国家传播的版本以及不同的出版版次。第三贴分析了《卒伍》中母亲的爱对沈从文的影响和《边城》的故事情节和主题思想。第四贴主要是分析《月下小景》。

1968年,澳大利亚学者A·J·普里斯以《沈从文,其人其文》为其学位论文选题,获得了悉尼大学的博士学位。该论文分为八章进行阐述,分别将沈从文的童年、入伍时期、创作探索期、1927年至1931年在上海时期的生活、1931年至1936年时期的生活、1937年至1946年在湖南和昆明时期的生活和1946年回到北京以后的生活进行阐述,第八章以结论的形式,分别对沈从文小说的种类、人物、技巧与文体、乡下人、真理与虚构、作者、影响、批评与估计等进行了总结评论。

1989年,法国学者安妮·居里安撰写了论文《笔下渗透了水意——沈从文的〈边城〉和汪曾祺的〈大淖记事〉》(陈丰译),分别发表在《湖南文学》和《从文学刊》上。

1995年,意大利学者罗莎撰写的《关于〈从文自传〉的几点感想》,发表在《吉首大学学报》(社科版)。

四、评价与小结

由上观之,从沈从文文学作品在欧美国家的传播情况来看,主要是通过译介和研究等方式进行;从整个欧美国家对沈从文文学作品的翻译成果来看,就国家而言,翻译成果较大的主要为美国、英国、德国、瑞典等;就个体翻译学者所取得的成果而言,主要有美国的金介甫、英国的戴乃迭、法国的何碧玉、德国的吴素乐、瑞典的马悦然等;从时间的分布情况来看,主要集中在20世纪70到90年代之间。

那么,为何这一时期沈从文文学作品在欧美国家取得如此大的译介成果呢?我们认为与下列因素有着密切的关系:首先,20世纪80年代初,沈从文的大作《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公开出版发行,引起了国内外的高度关注;其次,1980年,沈从文在美国进行了为期3个多月的讲学,产生了较大的影响;第三,国内外对沈从文文学进行的系统研究已经初具规模,出现了诸如夏志清的《中国现代小说史》(1961年),聂华苓的《沈从文评传》 (1972年),金介甫的《沈从文传》(1977年),凌宇的《从边城走向世界》 (1985年)、《沈从文传》(1988年)等优秀成果,引起了较大的社会反响。当然,更为关键的是因为沈从文的文学作品本身足够优秀。

从整个欧美国家对沈从文研究所取得的成果来看,无论是从数量还是质量上来进行评估,美国的沈从文研究均是首屈一指。美国以金介甫、夏志清、聂华苓、王德威等为代表的学者对沈从文著作的极大关注和他们所取得的显著成果,对沈从文研究不断走向丰富、成熟,对确立沈从文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均起到了积极的影响和较大的推动作用。在美国学者中,又数金介甫的成就最为显著,他通过搜集原始材料、实地考察取证、采访被研究者和与之相关的人士,来了解特殊时代意识形态对一个作家的人格、作品、命运的影响。金介甫把沈从文的命运和写作与湘西传统社会走向衰落的背景联系起来进行深入考察,这种多视角的历史学研究方法不仅给沈从文研究带来了新的突破,而且对于研究中国现当代其他作家同样具有借鉴的意义。金介甫的沈从文研究之影响,不仅在中国备受关注,即便是在世界的相关研究领域中也占有一席之地,他也因此被誉为国外研究沈从文的第一人。

总之,欧美国家的沈从文研究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选题从介绍沈从文到当下的全球视野中的沈从文研究,学者从项美丽、埃德加·斯诺等到当下的金介甫、王德威、焦石(加拿大)等,可以说欧美的沈从文文学研究已经在研究和译介等方面取得了诸多丰硕的成果。学者钱理群先生曾经在《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中说:“沈从文自己的作品一再地出版并受到研究,证明了历史上曾经冷落过的文学现象不一定永远地遭受冷落。”[16](P222)如今,随着《沈从文全集》等书籍的出版和新的学术研究专著的不断涌现,沈从文在中国文学史乃至世界文学史上都获得了应有的较高地位;经历了大浪淘沙般的洗礼与沉淀,沈从文的不少文学作品已经成为了言说不尽的经典。

[1]沈从文.沈从文全集:第27卷[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

[2](美)斯诺编.真正的中国·现代中国短篇小说 [M].美国纽约:Reynal和Hithcock公司,1936.

[3]夏志清.中国现代小说史 [M].刘绍铭等译.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

[4]聂华苓.沈从文评传 [M].美国纽约:wayne Publishers,1972.

[5](美)金介甫.沈从文笔下的中国[M].美国:哈佛大学出版社,1977.

[6]王德威.写实主义小说的虚构:茅盾·老舍·沈从文[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1.

[7]巴金,黄永玉等.长河不尽流[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89.

[8](美)金介甫.沈从文传 [M].符家钦译.北京:时事出版社,1990.

[9](美)金介甫.沈从文笔下的中国社会与文化 [M].虞建华,邵华强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

[10]古大勇.沈从文的“被发现”与“美国汉学”——以夏志清和金介甫的沈从文研究为中心 [J].民族文研究,2012,(3).

[11]李凤亮.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研究的整体观及其批评实践——王德威教授访谈录[J].文艺研究,2009,(2).

[12]王德威.现代中国小说十讲 [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

[13]马悦然.中国的“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 [J].明报月刊,2010,(10).

[14]骆邦建.马悦然向我校沈研室赠书[J].吉首大学学报,1989,(1).

[15]银云.“沈从文著作吸引我来湘西”——记瑞典汉学家倪尔思 [N].湖南日报,1989-5-6.

[16]钱理群等.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修订本) [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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