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析《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象征意象的运用

王沁园

（江苏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镇江212013）

菲茨杰拉德（1860～1940）是20世纪美国著名的小说家之一，1925年《了不起的盖茨比》（以下简称《了》）的问世，奠定了他在美国现代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被誉为“爵士时代的代言人”、“桂冠诗人”。小说主要描写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到经济大萧条这10年间，美国经济到达空前的繁盛，年轻一代的生活和思想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追求自由却又贪图享受。菲茨杰拉德通过大量的意象描写和象征主义来刻画人物，成功叙述了一个美国年青人盖茨比，从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梦想通过个人奋斗获得真正的成功和爱情，但最终幻梦破灭，遭人暗算身亡的悲剧。在《了》中，菲茨杰拉德展现了他精湛的叙述技巧，为读者塑造了一个色彩绚烂，流光四溢的“美国梦”。著名文学评论家T.S.艾略特称之为“是自亨利·詹姆斯以来美国小说迈出的第一步”。［1］（P149）

《了》是一部带有菲茨杰拉德自身生活与经历影子的作品，这部小说获得成功的原因，不仅是其反映的时代主题，更在于他所采用的卓越的艺术描写手法，特别是象征手法的匠心独运。象征的使用使他的作品“超越了狭隘的个人天地，把主观与客观联系起来，放大个人经历并赋予其代表性”。［2］本文主要从人物和色彩的象征意义来领略这一文学巨作中象征手法的运用。

（一）人物的象征意义

盖茨比是《了》中的男主人公，是作者着力雕琢的一个充满悲情特质的形象。他是来自美国下层社会的穷苦小子，多情却不谙世事，从不满足于自己的低贱命运。他认为金钱可以买来整个世界，包括他的梦中情人黛茜，他拼尽自己的一生去追求他的“美国梦”——物质享受和爱情。盖茨比通过5年时间，借助了投机买卖积累了大量财富来实现他的梦想。他买下了一栋豪华别墅，夜夜举行奢侈丰盛的宴会，想借此与已嫁为人妇的黛茜重归于好。“整个夏天的夜晚都有音乐声从我的邻居家传来。在他蔚蓝色的花园里，男男女女像飞蛾一般在笑语、香槟和繁星中间来来往往……”。［4］（P58）黛茜最终出现在昔日情人的宴会上，盖茨比的美梦似乎即将成真，却迎来了现实的巨大碰撞。他发现黛茜只是拥有看似纯洁美好的外表，而本质却是一个浅薄无知、充满铜臭的妇女。大量的金钱和夜夜笙歌的生活弥补不了他内心的空虚，而纯洁、天真的黛西只是盖茨比理想化的结果。自此，盖茨比的“美国梦”破灭，沦为物欲横流的上流社会和自私虚荣的黛茜的牺牲品。他的悲剧源于他对梦想和上流社会缺乏正确的认识，始终没有把现实和梦想分隔开来。将盖茨比的悲剧一生与美国战后20年的文化历史做比较正是菲茨杰拉德在这部小说中取得的最大成功。

黛茜作为小说的女主角，是上层社会的交际花。她出生世袭贵族家庭，拥有着迷人的外表，但这些都无法掩盖她内心的空虚、麻木、自私和贪婪。她的名字Daisy是一种黄心的小白花，这一名字取得颇有深意，象征着外表纯真却实则铜臭腐化。在盖茨比的心中，她的美貌和财富象征着上流社会一切美好的事物，她的出身背景、在上流社会的左右逢源也成为盖茨比所梦想生活的象征。也正因如此，他可以忽略黛茜的黑暗面。黛茜的迷人外表和虚假的承诺形成了一个充满诱惑的陷阱，让盖茨比一点点深陷其中。当盖茨比要求黛茜公开与汤姆决裂的时候，她却临阵胆怯。最终盖茨比为她而死，黛茜竟然连一个花圈也没送就逃之夭夭。黛茜象征着一种博大、庸俗、华而不实的美国梦，看似美好却无法变为现实。

尼克·卡罗威也是作者倾力塑造的一个完美人物，是小说的叙述者和评论者。尼克是一个来自美国中西部的小伙子，他是盖茨比的朋友和邻居，黛茜的表亲，黛茜丈夫汤姆的同学。小说开篇以尼克初来到东部认识主人翁开始，以尼克埋葬盖茨比回到中部结束。小说通过尼克的第二视角叙述，让读者认识到盖茨比通过自身不懈努力想要融入上流社会的悲剧中的伟大和以黛茜、汤姆为代表的上层社会的麻木不仁。随着小说剧情的发展，尼克的个人人格不断成长完善，在小说的结尾，尼克带着盖茨比的遗体回到自己的家乡，希望远离那个物欲横流、纸醉金迷的世界，脚踏实地寻找遗失已久的正义美德。尼克在小说中象征着作者所赞许的“道德”与“智慧”的化身，他与盖茨比不同的是，同是追求梦想的年青人，尼克虽然动摇过，但最终选择了正确的梦想和为之奋斗的手段，成为一个“完美性格”的象征。

（二）颜色的象征意义

菲茨杰拉德是一位色彩大师，他在《了》中大量的色彩描写给读者呈现了一个色彩斑斓、缤纷绚烂的梦，而这些鲜明的外表与小说中人物内心的空虚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加深了美国梦的悲剧色彩。

绿色在小说中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颜色，它象征着希望。“绿灯”的意象在小说中出现三次，分别在小说的开头，中间和结尾处，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绿灯第一次出现在第一章的末尾，“他朝着幽暗的海水把两只胳膊伸了出去，那样子真古怪，并且尽管我离他很远，我可以发现他正在发抖。我也情不自禁地朝海上望去——什么都看不出来，除了一盏绿灯，又小又远，也许是一座码头的尽头。”［3］（P93）这里的绿灯象征着盖茨比的梦想姑娘——黛茜，他努力奋斗，斥巨资在黛茜家对面的海湾买下豪宅，只为能看见对面码头的绿灯，梦想着能和这个象征着美好、纯洁、财富的女孩组建家庭。绿灯的第二次出现是在第五章，当他们在尼克家见面，盖茨比邀请黛茜参加在他家举办的盛大宴会，黛茜见识到盖茨比的豪宅和拥有的巨大财富时，她居然因为“没见过这么高级的衬衫”喜极而泣。那时，盖茨比认为他5年的奋斗和期盼终于梦想成真，他跟黛茜谈起那盏绿灯：“如果没有雾的话，我就能看见河湾对岸你的家，你家码头上有盏绿灯整夜都在闪烁”，盖茨比的梦想仿佛已经触手可及。绿灯的第三次出现是在小说的最后，盖茨比已死，尼克谈起盖茨比和他的那盏绿灯：“盖茨比信奉这盏灯，这个一年年在我们眼前渐渐远去的极乐的未来”。盖茨比穷尽一生追求了一个梦，虽然最后梦破人散，但是盖茨比用他自己的生命向世人证明他对梦想美好生活的执着和努力。

女主角黛茜被菲茨杰拉德誉为“黄金女郎”，金色是金钱、地位财富的象征，也有着肤浅、世俗的意义。黛茜的声音都带着铜钱的声音，盖茨比的宴会上也充满着金色，食物、轿车、灯光都是金色的，仿佛身处一个黄金堆砌的世界。作为美国梦的追梦者，盖茨比认为获得幸福的唯一途径就是财富的累计，而最后黛茜撞上的默特尔的汽车正是一辆金色的轿车，金色也象征着浮华夸大的美国梦最终会走向破灭。文中还有其他的色彩象征：蓝色象征着忧郁和悲伤，红色就象征着汤姆自私残酷的性格，粉红色象征盖茨比对黛西纯洁的爱情等。在《了》中还有其他的象征意象，比如事物和地点象征。小说中频频出现的汽车，体现了上层社会奢侈的生活，灰谷象征着年轻一代的精神废墟等。

菲茨杰拉德以他非凡的创造力和想象力，运用了生动的象征手法描写，为读者形象的展现了爵士年代的社会风貌、人物性格和美国梦的诱惑与破灭，带领读者更加清晰的认识到不同角色的人物性格和小说所蕴含的深刻的社会意义。

［1］Poupard.D，James E.P.Twentieth一Literary Criticism ［C］.London：Gale Research Inc，1984.

［2］吴海燕.《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颜色及其象征意义［J］.文教资料，2008，（8）.

［3］〔美〕司各特·菲茨杰拉德.了不起的盖茨比［M］.巫坤宁，译.南京：译林出版社，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