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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忆小说中的女性意识的构建探析

2014-08-15

延安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4年1期
关键词:王琦瑶长恨歌王安忆

白 琰

(山西财贸职业技术学院, 山西 太原030031)

一、女性身份与女性立场的书写

中国传统的男权中心与男性意识对于人们的思想价值观念有着强大的影响力, 但是在现代文化与女权运动的双重的影响下,再加上王安忆本身的女性身份,她的作品中的叙事言说必定是带有女性话语方式的, 写作首先要从自身出发, 写出自己的想法与自己的生命的体验与情感。 甚至在女性写作男性世界的过程中,她也是在表达女性本身,试图通过女性身份的言说来颠覆男性世界,很多女性写作者都是如此,王安忆本身也不例外,王安忆的小说《逃之夭夭》所表现的就是女性艰难困顿的精神的脱变与成长,《荒山之恋》 就是描绘的女性隐秘的欲望的探求,《长恨歌》 则通过对女主人公的际遇与命运的纠葛变迁来探求女性的情感世界。

王安忆小说的创作不同于传统男性作家的女性叙事,比如伟大作家曹雪芹在《红楼梦》中的女性主义视角,曹雪芹有悖传统女性无才便是德的封建主义女性观,认为女性是冰清玉洁。 曹雪芹这种女性主义的叙事强调了两性关系的平等,但是是出于男性视野的,王安忆的小说中的女性主义建构则是出于突出女性为主体的世界的一种文字上的探求。 这种视野是同男性笔下的女性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在王安忆的笔下,男性大多是孱弱不堪的,女性在心理上比男性更加成熟, 女性拥有着比男性更多的智慧。 王安忆小说中的女性角色大多都扮演了生活的主角,她们直面生活,挑战命运,异常的顽强,这种小说的叙事,凸显了女性的主体性,这是王安忆小说中的女性意识有别于传统的一个显著特点。

二、王安忆的女性意识同男性作家的女性意识的区别

纵观现代著名男作家中的男性人物形象, 几乎着力塑造的男性人物形象都是有血有肉,包含着情感的张力,但是在王安忆的小说中,男性的形象却是模糊的,在小说《长恨歌》中程先生、老克蜡都是困顿贫弱的,无法面对生命,无法争取爱情。 《荒山之恋》中的大提琴手则是身体与精神双重积弱的形象。 《伤心太平洋》中的爷爷性情爆裂、反复无常,他的心情总是处于抑郁状态。 而女主人公王琦瑶的好友吴佩珍的舅舅的塑造更是将男性的负面渲染到了极致,他是一个败家子,将杭州城中的茧行给败光了之后,离家出走,杳无踪迹。 王安忆实质上是在塑造一种男性的懦弱、无力面对与直面人生的负面表现,这就是女性意识在文学创作中的一种体现,一种不自觉的投射。 在通常的传统意义上的男性作家的写作中, 女性的形象一般都是从属男性出现的,女性都是软弱的。 而王安忆的小说中的女性都是丰富饱满的。 她们富有女性的光辉,成熟睿智,比较在《冷土》中的农村女孩刘以萍,她想要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于是她下定决心从那个小山村离开,并为此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并且最终达到了自己的目标。

总之,王安忆笔下的女性最后都走向了现实,在《逃之夭夭》中的笑明明就是一个有着独立女性性格,非常坚韧的人,她长途奔波从上海到香港,只为去香港的电影公司谋生,但是到了之后,永华电影公司却已不复存在。 她一无所依却从不烦恼。 笑明明的丈夫同女同事有着不正常的男女关系,后来他甚至被卷入了贪腐案,笑明明情绪上却并未有大的起伏,她做了很多善后的事情,最后同丈夫离婚,独自抚养子女。 她无论在任何的困境之中,都勇敢的面对生活,用女性特有的韧性来面对人生。

三、王安忆小说人物中的女性意识与矛盾性

王安忆小说中的女性人物有着很强的独立意识,顽强而坚韧, 这些人物表现出了王安忆的对于自身以及女性的理想状态的想象,她希望女性是独立的,坚强的。 在王安忆的笔下男性又都是懦弱的,缺乏主见的,同女性的独立自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女两性之间鲜明的镜像关系,在王安忆的小说之中,同现实生活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男性的懦弱无能映照出的是女性的无比坚强。 《逃之夭夭》之中的郁子涵与笑明明,《长恨歌》之中的程先生与王琦瑶。

在王安忆的长篇代表作《长恨歌》之中,男女两者对于现实权力关系的结构异常深刻,《长恨歌》 试图建立一个以女性为主导的世界,作品中的男性都是无能的,以女性为附庸的,虽然李主任试图主宰王琦瑶的一切,但是王琦瑶对他的反抗象征着李主任的权力无法有效制约王琦瑶,最后李主任慢慢走向了毁灭,王琦瑶的女性中心的存在是对于传统男权社会的反抗。

小说中的王琦瑶的女性中心地位的确立, 是王安忆出于自身与女性主体的一种文化想象, 王安忆的女性主义的建构不同于男性的视角, 也有别于女权主义作家的言说,她们是介于传统与西方之间的女性群体,她们有自己的事业,有着自我的思想空间与精神领地,也有着独立的经济生活。

在王安忆的小说中, 女性并不是职业女性也不是单纯的知识女性,她们不刻意去职场中打拼出自己的天地,在很多方面她们还是像传统女性一样在家相夫教子。 虽然她们也有职业,但是职业不是她们的全部生活中心,她们甚至是平凡或者是平庸的女性, 但是她们并非是传统男性笔下的懦弱的女性,她们有她们独立的意识与思想,她们有着普通人的欲望与想法,她们实现自我的过程,显示出了作为人的个性特征与价值。 在作品《长恨歌》中,王琦瑶为了获取优渥的物质生活,委身于李主任,这已经充分说明了女性在获取自我的命运的途径之中, 可以用自己能够理解的方式去做, 这是传统世俗方式所不能容忍的,但是作者这样的安排,体现了女性主义对于自身的另一种认同与对于生命的不同的理解,因此,王安忆对于女性命运与人格的理解是不同于传统方式的, 也是有别于西方世界中的对于女性的理解。

如上所及, 王安忆小说中女性的生命方式往往与日常生活紧密相连, 她们的主体性价值与意义也主要渗透在日常生活之中。 在数千年的中西传统文化中,辉煌伟大的事业都是属于男性的,日常琐碎的生活则属于女性,因此,日常生活就和女性一样是卑微的、低贱的、没有价值和意义的。 在王安忆的小说中,女性依然是属于日常生活的,只是这种日常生活具有了别样的意味。 王琦瑶式的女性们都非常精心地经营着她们的日常生活, 她们热爱美热爱生命也热爱物质, 她们讲究服饰热衷美容也注重食物, 她们追求日常生活的精致优雅也享受日常生活的安宁温暖。 即使是在1957 年中国社会风云变幻的时候,王琦瑶她们几个人,在一个社会角隅里,依然围着火炉子,喝小壶咖啡、吃精致的点心、品精致的菜肴,还在铺着毛毯的桌子上面搓麻将……在这里, 王安忆所书写的女性的日常生活具有了反传统的意味。 她通过把女性的小天地和男性的大世界相分离, 通过将女性的日常生活和社会的动荡变幻相对比,提出了一个问题,跟我们普通人的生命最血肉相连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其实就是日常生活,日常生活具有不可更改性,无论怎样的社会变迁,也无论怎样的革命运动,都不能改变人的日常生活。 日常生活就是生命的本质。 王琦瑶式的女性不是想创造惊心动魄的大历史,而是想创造自己,创造自己的日常生活,创造维系许许多多普通人的生命延续的最本质的东西。 这是一种区别于伟大崇高之类的男性价值观的另一种价值观——女性的价值观, 它在肯定日常生活的同时也肯定了女性自身。

四、结语

王安忆的小说创作的脉络依靠自身的女性敏锐的视角,以女性主义立场出发,表达出了女性自身对于男权社会的抗争与不认同, 王安忆小说对于女性的内心世界与女性的独立意识的深入描写, 一方面提升了女性个体在生命之中的意义, 另一方面将女性主义的写作艺术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颠覆了传统写作中的自觉与不自觉的男性意识,丰富了女性自身的写作想象力,解构了传统的社会之中的思想与对于女性的歧视, 凸显了女性的自我价值,丰富了女性的内在精神世界,王安忆的小说丰富与完善了女性主义写作的经验与世界。

[1] 王安忆.王安忆说[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03.

[2] (英)弗吉尼亚·伍尔夫.一间自己的屋子[M].上海:三联书店出版社,1989.

[3] 荒林,王光明.两性对话[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1.

[4] 张晓.王安忆与女性小说的言说[J].山东文学,2011,5.

[5] 潘敏国.当代女性小说中的女性形象[J].名作欣赏,2011,6.

[6] 正琪.女性想象力与小说家的女性经验[J].世界文学,2012,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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