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生态文明建设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的地位和作用
2014-08-15陈元进
杨 高 陈元进
生态文明是继农业的“黄色文明”、工业的“黑色文明”后的“绿色文明”,是对以耗费大量自然资源和造成环境严重污染的工业文明的超越。它强调人和自然环境的相互依存、相互促进、共处共融,既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也追求人与人的和谐,而且,人与人的和谐是人与自然和谐的前提,是人类崭新的文明形态和文明发展理念、道路和模式。党的十七大报告首次把“建设生态文明”写入党代会报告,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更把生态文明建设提升到与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建设并列的社会结构一级子系统的战略高度,将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总体布局由“四位一体”发展为“五位一体”。党的十八大又明确指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总布局是五位一体。”〔1〕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总布局“五位一体”是一个相互联系、相互协调、相互促进、相辅相成的有机整体。经济建设是根本,政治建设是保障,文化建设是灵魂,社会建设是条件,生态文明建设是基础。〔2〕把握生态文明建设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总布局的内在逻辑关系,可以让我们更加明晰前行的路径,坚定科学发展、绿色发展的信心。
一、生态文明建设与经济建设对立统一,表现为物质文明的进步
(一)自然生态对人类生产生活起基础性制约作用。“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因此,第一个需要确认的事实就是这些个人的肉体组织以及由此产生的个人对其他自然的关系。”〔3〕“人靠自然界生活。这就是说,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亡而必须与之处于持续不断地交互作用过程的。”〔4〕自然界是人类产生、存在与发展的物质基础。“自然界为劳动提供材料,劳动把材料转变为财富。”〔5〕“由于三大发现和自然科学的其他巨大进步,……我们就能够依靠自然科学本身所提供的事实,以近乎系统的形式描绘出一幅自然界联系的清晰图画。”〔6〕人类也“渐渐学会了认清我们的生产活动的间接性的、比较远的社会影响,因而我们就有可能也去支配和调节这种影响。”〔7〕
(二)人类征服自然与改造自然,并不是随心所欲的,否则将遭到自然界的报复。在生产力水平低下,生产工具落后的状态下,人类对自然的破坏力是有限的。人类上百万年的发展历史,是“自然界统治人类”的历史,人和自然的矛盾主要体现在人类屈服于自然界的统治的一面。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有限,或者根本谈不上具有改造自然的能力,就更谈不上对自然生态的破坏。直至近代工业革命以来,新技术革命的突飞猛进,才真正意义上解放和发展了生产力,人类第一次拥有从“对抗”到“战胜”自然的武器,人和自然的矛盾开始倒向“人类征服自然界”的一面。①依笔者之见,人类从旧石器时代进入新石器时代花了约260万年,从新石器时代进入青铜器时代花了约1万年,从青铜器时代进入铁器时代花了约2500年,从铁器时代进入蒸汽机时代花了约3000年,从蒸汽机时代进入信息时代花了约200年。科技的进步,使得生产力质变的时间缩短,人类经过漫长的发展,终于从自然界的“屈服者”变为了“征服者”。但人类征服自然,需要尊重自然规律,否则将遭到自然界的报复。恩格斯警告我们:“不要过分地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8〕他用欧洲发展的实例告戒我们:“阿尔卑斯山的意大利人,在山南坡砍光了在北坡被十分细心保护的松林,他们没有预料到,这样一来,他们把他们区域内的高山畜牧业的基础给摧毁了,他们更没有预料到,他们这样做,竟使山泉在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内枯竭了,而在雨季又使更加凶猛的洪水倾斜到草原上。”〔9〕“美索不达米亚、希腊、小亚细亚以及其他各地的居民,为了得到耕地,毁灭了森林,但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些地方今天竟因此而成为不毛之地。”〔10〕1986年,前苏联切尔诺贝利核电厂泄漏及爆炸事故,导致320万人受到核辐射侵害,800万公顷土地成为放射性尘埃降落区,核电站周围半径30公里的地区被辟为隔离区,切尔诺贝利成为无人居住的“死城”。2011年3月,因大地震而引发日本福岛第一核电站泄漏,根据已检测到的数据显示,核泄漏已经达到切诺贝利核电站的污染水平,与切尔诺贝利核电厂事故同属核泄漏等级最高的7级。两次核事故的发生,人类感受到了生存在由自己创造的“核威胁”、“核危机”之中。
(三)自然生态的破坏与自然资源的匮乏,成为了制约我国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瓶颈。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持续增长,经济社会全面发展,成就举世瞩目。但由于我国的发展走的是传统经济发展之路,沿用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的粗放型发展模式,资源利用率低、环境污染严重。经济发展对资源的过分依赖,造成森林衰退、草原退化、近海赤潮、江河污染、湿地萎缩、山体滑坡、地表下陷。根据研究表明:我国耕地面积从1996年到2000年,减少了179.61万公顷,减少幅度为1.38%,其中,1988年到2000年间城市建设用地占耕地减少量的56%;我国中部地区受镉、砷、铅等重金属污染的耕地面积占总耕地面积的1/5;全国七大水系和内陆河流的110个重点河段中,属4类和5类水体的占39%,有1/3以上河段达不到饮用水标准;我国平均每天产生城市垃圾l.5万吨,每年要吞噬掉25万平方米的土地资源来处理这些垃圾。根据国家环保总局有关研究结果表明:1986年因生态环境破坏造成的直接和间接经济损失共计831.4亿元,1994年造成的直接和间接经济损失则共计4201.6亿元,接近同年全国GDP的10%。②以上数据来源于高吉喜:《中国生态环境现状评估》,http://www.doc88.com/p-499187034975.html和罗道成.刘俊峰:《我国生态安全现状分析及保护对策研究》,载于《中国安全科学学报》2007年第3期,经整理而成。我国经济总量扩张与自然资源有限之间的矛盾,经济快速增长与环境容量有限之间的矛盾日益显现与突出,生态环境的破坏与自然资源的匮乏亦已成为制约我国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瓶颈。
(四)可持续发展构建我国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生态文明建设,需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大力发展循环经济,实现资源的高效利用和循环利用。马克思说:“生产废料再转化为同一个产业部门或另一个产业部门的新的生产要素;这是这样一个过程,通过这个过程,这种所谓的排泄物就再回到生产从而消费 (生产消费或个人消费)的循环中。”〔11〕将经济社会活动对自然资源的需求和生态环境的影响降到最低程度,从根本上解决经济社会发展与自然生态、环境保护之间的矛盾。科学发展观的第一要义是发展,但它更强调以人为本的发展,是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是统筹兼顾的发展。科学发展观指导下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将大力发展低碳经济、循环经济,实现人的生产和消费活动与自然生态系统协调可持续发展,构建我国人和自然和谐共生的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
二、生态文明建设与政治建设相互包容,表现为政治文明的进步
(一)达到“两个和解”只能依靠社会主义制度。工业革命为人类征服自然提供了可能性,与之相适应的资本主义制度又为肆意破坏自然生态环境提供了必然性,资本家的贪婪性与资本主义私有制的结合使这种可能必然成为了现实。疯狂掠夺资源、破坏自然生态的情形,伴随着殖民主义的扩张,从一国延伸到了世界。人类需要反思工业文明发展所带来的成果和后果,“人们会重新感觉到,而且也认识到自身和自然界的一致,而那种把精神和物质、人类和自然、灵魂和肉体对立起来的荒谬的、反自然的观点,也就愈不可能存在了。”〔12〕人类需要用一个新的文明道路,来延续人类的生存和发展,这条道路就是生态文明的道路。要实现人的解放,就要实现人和自然的和解。恩格斯在《政治经济学批判纲领》中指出:“我们这个世纪面临的两大变革,即人类同自然的和解以及人类本身的和解。”〔13〕现代以来,西方发达国家虽然从自身发展实际中看到自然生态环境问题的重要性,提出了许多解决问题的观点与方法,但在金钱至上,追求利润的资本主义私有制度下,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达到“两个和解”的。恩格斯讲:“要实行这种调节,单是依靠认识是不够的。这还需要对我们现有的生产方式,以及和这种生产方式连在一起的我们今天的整个社会制度实行完全的变革。”〔14〕社会主义制度彻底铲除了人与自然的对立根源,“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15〕
(二)生态文明建设推进政治体制改革,发展民主政治。邓小平曾经指出,评价一个国家的政治体制、政治结构和政策是否正确,关键看三条:“第一是看国家的政局是否稳定;第二是看能否增进人民的团结,改善人民的生活;第三是看生产力能否得到持续发展。”〔16〕现在,“环境污染、生态破坏、气候变化是压在中国头上的三座环境大山。几乎所有污染物的排放量,从目前来看,中国都是世界第一。”①王金南.中国环境保护四十年的战略思考〔EB/OL〕.2013.11.02.http://china.huanqiu.com/livelihood/2013-11/旱灾洪涝、沙尘暴、水污染、PM2.5等生态环境问题已经成为目前人民群众关注的重点领域。2012年发生了四川什邡反对钼铜项目、江苏启东反对污水排海项目以及浙江宁波反对镇海炼化扩建一体化项目等3起重大环境群体事件。这些事件既关乎国家政局的稳定,也关乎人民的生活,还涉及到生产力能否持续发展的国计民生重大问题。人民对环境污染事件和环境风险的担心,呼唤政治力量介入来保护生态环境。加快生态环境立法,规范生态法律制度,完善生态法律体系,推进民主政治建设势在必行。
三、生态文明建设与文化建设相互融合,表现为精神文明的进步
(一)地理环境也是人类思想文化赖以产生的物质基础,强烈的地域特点影响了出文化的差异性。我国占主导地位的传统文化,都是建立在适合农业生产的自然地理环境基础上的,它们形成于农业区,也随着农业区的扩大而传播。历史上北方的游牧民族虽然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并多次以武力入主中原,但在文化上却是弱者,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们的文化不适应农业地区,最终军事上的征服者成为了文化上的被征服者。〔17〕马克思在《资本论》讲:“资本的祖国……而是它的差异性和它的自然产品的多样性,形成社会分工的自然基础。”农业民族对土地的依赖和对农业的重视,形成了重农轻商的安土重迁的观念;海滨的人民则致力于海上的交通和海外的联系;西域的绿洲小国位于东西交通的必经之地,很早就以商业发达闻名于世;北方的游牧民族只能以迁徙与战斗来应付自然地理环境。地理障碍对文化传播的影响是相对的,地域间文化的融通是必然的。现代社会已无阻碍文化传播的地理障碍,人类共处“地球村”中。
(二)文明的核心支柱是文化,生态文化是生态文明建设的强大动力。生态文化是从人统治自然的文化过渡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文化,是追求人的一生幸福转向追求人类时代幸福的文化。它的重要特点是运用科学的态度去认识人类文明进步,建立科学的节约资源、保护生态环境、人与自然和谐进化的理念。中国古代和当今世界“天人合一”、“尊重自然、尊重生命、尊重当代人和时代人的平等权利”、“资源节约、保护生态环境”等生态文化思想,为我们营造了生态文明建设的良好文化氛围。人们开始用清洁生产方法和生态产业模式去发展生产、保护环境,用低投入、适度消费、低环境影响的绿色生活去摒弃高投入、高消费、高环境影响的生态不道德的生活方式。“生态文明作为一种独立的文明形态是以生态文化为思想和理论基础的。人类文化的创新向生态化方向发展,人类文化生态化的结果孕育着生态文明。”〔18〕生态文明程度的提升需要以生态文化建设为支撑,生态文化建设则要以树立生态文明意识为内在驱动力。
四、生态文明建设与社会建设相互支撑,表现为社会管理的进步
(一)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社会。从人类上百万年的发展历史看,毫无疑问,人类是自然界中最成功的物种,是“自然界的主人”。从人与自然界的关系看,人类面对自然界经历了从“屈服”、 “对抗”到“征服”的历程,当人们满足对自然界“征服”的时候,却又遭到自然界无情的“报复”。实际上,人与自然不存在谁统治谁,谁征服谁的问题,而应该是彼此间的和谐相处,“天人和谐”关系。2005年2月,胡锦涛提出我们所要建设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应该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社会。加强社会建设必须以保障和改善民生为重点,而生态环境质量是保障人民生命质量和生活质量的最基本的民生。生态文明建设水平提高,基本民生需求的环境权益就能维护好、实现好、发展好,才能给子孙后代留下天蓝、地绿、水净的美好家园,实现人口、资源和环境的可持续发展,进而实现经济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实现人与环境友好、代际公平。
(二)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核心是人,要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关系。利益关系是围绕着物质利益的占有所发生的人与人之间的经济关系,其核心是物质利益。人与人之间的物质利益关系,决定了人与人之间的物质生产与分配,也就决定了社会生产的目的以及人们如何处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关系,是生态文明建设在社会建设领域中的重要举措。为此,首先社会要处理好人与人之间平等的物质资源关系,人人都平等地享有天、地、事、物等生态自然的物质资源;其次,社会要呈现一种尊重自然、爱护生态、保护环境、人与自然协调和谐的生态伦理价值观;再次,社会要提倡不能只考虑个人感受,更要考虑社会后果和生态后果的绿色消费观,坚决反对大吃大喝、享乐主义的过度消费观;最后,社会要制定环境评估标准,采取环境保护措施,培育专业环境保护人员,加强环境保护执法,杜绝一切破坏环境的违法行为。
〔1〕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 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人民出版社,2012.13.
〔2〕十八大党章学习问答〔M〕.人民出版社,2012.8,26.
〔3〕〔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人民出版社,1995.67,45.
〔5〕〔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人民出版社,1995.373,246.
〔7〕恩格斯.自然辩证法〔M〕.人民出版社,1971.160.
〔8〕〔10〕〔12〕〔1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人民出版社,1995.383,383,518,518.
〔9〕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M〕.人民出版社,1971.519.
〔1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M〕.人民出版社,1974.95.
〔1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人民出版社,1956.603.
〔1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人民出版社,1972.120.
〔16〕邓小平文选 (第3卷)〔M〕.人民出版社,1993.213.
〔17〕张岱年,方克立.中国文化概论〔M〕.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28.
〔18〕陈彩棉.生态文化是生态文明建设的核心和灵魂〔J〕.中共贵州省委党校学报.200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