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情绪对法官量刑决策影响的实证研究

2014-08-08李婕马皑

心理技术与应用 2014年6期
关键词:情绪反应同情量刑

李婕+马皑

一 、问题的提出

长久以来,法官一直是理性与正义的代言人,公众期望他们遵循“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的原则,运用三段式逻辑推理,作出公正的判决。法官的公正审判是司法的目标,是法律和社会对司法活动的基本期望,同时也是对法官的基本要求。法官能否做到公正直接影响司法公信力。在刑事审理案件特别是量刑过程中,作为自然人的法官其个人情绪是否影响量刑决策?如果有,其程度如何,过程怎样?这一直是公众和学界关注的问题。

法学界对这一问题的争议古已有之,总结起来可分为否定观和肯定观。持否定观的法律形式主义倡导者们认为法官是理性、公平、正义的化身,在行使权力时,一定要严格遵守法律条文,机械地运用三段式的逻辑推理,一旦情绪、情感等非理性因素涉入审判过程,法律的公正性必将遭到破坏,甚至会荡然无存。刑法学鼻祖贝卡利亚明确指出:“当一部法典业已厘定,就应逐字遵守,法官唯一的使命就是判定公民的行为是否符合成文法律。”……“法官对任何案件都应进行三段论式的逻辑推理。”[1]持这种否定观的学者在今天仍不占少数,电脑软件量刑的模式成为这种思想新的表现形式。肯定观将法官看作一个有生命有意识的能动主体,定罪量刑的过程就是这个能动主体理解、解释和适用法律的过程,“在司法过程中一些因素在起作用,在意识的深层还有其他一些力量,喜好和厌恶、偏好和偏见、本能、情感、习惯和信念等影响法官适用法律过程”[2],总之,大到法官的语言、文化、社会制度等外在生存环境,小到法官个人的偏见、喜好、生活阅历、情绪、情感都会影响法官裁判。

实际上无论是持否定观还是持肯定观的学者们,在今天都承认这样一个事实:法官作为一个理性与非理性相结合的自然人,在量刑这一认知、记忆、思维、决策活动中,不是简简单单如同“自动售货机”一般,将案件事实输入,得到量刑结果的输出,这一过程一定会加入诸多个人因素。

国内已有实证研究开始关注情绪、情感对量刑的影响。如:李荣[1]对两名基层刑事法官进行的访谈表明,法官的情绪对判决有重大影响;汪明亮[3]对100名法官进行的“情感因素对法官定罪量刑影响”的问卷调查发现,超过六成法官认为情绪会对定罪量刑产生影响;李荣[1]对136名法官的调查表明,法官认为影响判决的情感因素有:心情、对被告人(被害人)的同情与厌恶、对某类犯罪的厌恶与容忍;陈彦君[4]在中国民意调查网上对“法官情感对定罪量刑的影响”进行调查,结果表明,大部分公众认为情感因素会影响法官量刑。这些实证研究具有重大意义,但由于数量较少,样本量较小,所得结论需待验证,且用问卷调查问题较宽泛,需要进行深入系统的研究。基于以上研究和问题,本研究拟通过访谈和问卷调查相结合的方法,从多角度探讨法官在面对案件时产生的情绪以及日常情绪对法官量刑的影响,并且考察性别、从业时间等相关因素。

二、访谈

1. 目的

了解法官自身对情绪影响量刑问题的认识;了解法官对情绪影响量刑是否认同;在审理案件中何种情绪最易出现;这些与案件有关的情绪是否会影响量刑;案件以外的情绪,如法官自身的心情(愉悦、悲伤等)是否影响案件量刑,以及性别、从业时间等相关因素的影响。

2. 被试

选取湖北省XX市15名刑事法官为被访对象,其中男性11人,女性4人,从业时间平均18.5±8年,最短6.5年,最长36.5年。

3.访谈结构及内容

采用半结构式访谈,主要内容包括:

(1)叙述一个自己经历的产生强烈情绪反应的案件;

(2)案件中产生何种情绪,是否影响量刑;

(3)判案时易产生其他哪些情绪,是否影响量刑;

(4)案件以外的情绪,即法官心情,是否影响量刑;

(5)性别因素在情绪影响量刑上是否起作用;

(6)从业时间在情绪影响量刑上是否起作用;

(7)基本的人口学资料。

4. 结果与讨论

在审判中是否体验到情绪反应上,73.3%的法官(11名)在案件的量刑过程中常会体验到强烈的情绪反应,20%的法官(3名)有时会体验到一定的情绪反应,只有6.7%的法官(1名)表示几乎没有情绪反应。

在情绪是否会影响到量刑上,60%的法官(9名)表示在量刑幅度内,情绪确实会对量刑产生影响,40%的法官(6名)表示情绪不会产生影响。法官指出,由案件引起的同情、惋惜、愤怒、厌恶、正义感等情绪体验最常产生,也最易影响案件的量刑。

在案件外情绪,即法官心情是否会影响法官量刑上,93.3%(14名法官)认为,与案件无关的情绪不会影响到案件的量刑。只有1名法官认为可能会有一定的影响,但长期的职业化和专业化不会让私人情绪对其产生较大影响。

在被问到性别因素是否会在情绪影响量刑上起作用时, 1名法官认为女性法官可能会更加敏感、情绪化,情绪对量刑的影响更加明显, 14名法官认为,性别因素在这一问题上差异不大,因为女性在选择和长期从事法官这一职业时,已逐渐具有法官职业的工作人格。访谈中40%的法官(6名)提到,从业时间对于情绪如何影响量刑起重要作用,从业之初(2年或5年内),法官在处理案件时常体验到强烈的情绪反应,这些情绪很大程度上会影响案件的量刑,随着从业时间的增加,他们更加职业化、体验到更多的平静,情绪对量刑的影响变小。也有2名从业超过20年的法官提到,随着从业时间的增长,尤其是近几年,他们更加感性,体验到更多情绪,量刑时考虑的因素也有所增加。

通过对访谈内容,尤其是法官所举印象深刻例子的整理,发现除法定量刑情节(如:未成年人、从犯、未遂等)易引发法官情绪,非法定情节中易引发法官情绪的有:被告人在法庭上的态度、是否遵守法庭秩序(如随意说话)、被告人的品行、被告人的责任推脱、被害人要求过多等。此外,法官提到印象深刻的案件,除一例是猎杀保护动物外,其余均为暴力犯罪,而其中又以强奸案件占多数。

由于访谈前与上级部门沟通较好,且从印象深刻的案件谈起,被访法官十分配合,没有抵触情绪,能真实作答。在案件以外情绪是否会影响量刑的问题上,法官基本认为没有影响,这与之前文献不一致,可能的解释是,一方面受到社会赞许性的影响,无论是法官自身从事司法审判所接受的教育还是外界对法官群体的要求,都使得他们希望自己能够做到职业化,不受情绪的影响;另一方面可能法官本身就相信自己不会受到案件外情绪的干扰,或者意识不到这些情绪对审判的影响。当然,也可能案件以外的情绪确实对于量刑没有影响。

三、问卷调查

1. 目的

采用较大样本,对案件相关情绪与无关情绪对法官量刑的影响,以及性别和从业时间因素进行量化研究,与访谈结果进行对比验证。

2. 问卷编制

研究在参考已有实证调查和访谈的基础上,经过与两位心理学教授的5次讨论与修订,编制《审判中情绪对法官影响的问卷》,对不同被告引发法官具体情绪、案件以外情绪对法官的影响、性别因素对情绪的影响、法官在判决时易出现的情绪以及情绪对法官量刑的影响等问题进行调查。其中具体的情绪维度在参考Watson等编制的著名情绪自评量表PANAS的11种情绪(害怕、敌意、负罪感、悲伤、高兴、自信、注意、羞怯、疲乏、平静、惊讶)的基础上,加入笔者通过访谈等认为可能出现的情绪,对情绪类型进行调整,让被试对每一具体情绪的诱发进行5点评分。

3. 被试

选取湖北、山西、吉林的150名法官作为被试,其中男性85人,女性47人,平均年龄39.9±7.95年,最小23岁,最大58岁,平均从业时间9.34±6.7年,最短0.08年,最长28.58年。回收有效问卷141份,有效率94%。

4.结果与讨论

第一题“在审理刑事案件时,遇到罪大恶极,据不认罪的被告人,您会产生何种情绪体验?”被试需根据自己的感受对悲伤、害怕、厌恶、兴奋、紧张、同情、惭愧、愤怒、愉悦、其他10种情绪做从没有到极强的1~5分评分。结果法官的愤怒、厌恶得分显著高于其他情绪反应,愤怒平均得分3.18,标准差1.39,厌恶平均得分2.84,标准差1.45,其他情绪反应均在1.6以下。对愤怒和厌恶情绪反应上是否存在性别差异进行独立样本的t检验,结果在对待罪大恶极,据不认罪的被告人时,愤怒情绪体验上,性别因素差异不显著(t=0.41,p>0.05),厌恶情绪体验上,女性法官相比男性法官更强烈(t=-2.18,p<0.05)。

第二题“在审理刑事案件时,遇到一些饱受生活摧残的被告人,(如遭受长期虐待,暴力反抗的妇女)您会产生何种情绪体验?” 结果法官的同情、悲伤、愤怒得分显著高于其他情绪反应,同情平均得分3.62,标准差1.13,悲伤平均得分2.34,标准差1.36,愤怒平均得分2.18,标准差1.46,其他情绪反应均在1.4以下。对同情、悲伤和愤怒情绪反应上是否存在性别差异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在对待饱受生活摧残的被告人时,女性法官相比男性法官有更强烈的同情情绪体验(t=-2.40,p<0.05),而在悲伤(t=0.21,p>0.05)和愤怒情绪(t=-0.39,p>0.05)体验上,性别因素差异不显著。

第三题“当看到被告人在庭上哭泣时,会有何种反应?” 57人选择同情,64人选择没什么感觉,16人选择厌恶。卡方检验χ2=29.45,df=2,p<0.001,说明法官看到被告人在庭上哭泣时,反应差异显著,没什么感觉的法官最多。

第四题“您觉得女性法官是否相比男性法官更易受情绪情感影响?” 10人选择没有影响,77人选择可能有影响,37人选择有影响,16人选择非常有影响。92.2%的法官认为女性法官比男性法官可能或确实易受到情绪影响。卡方检验χ2=78.69,df=3,p<0.001,说明被试在四个选项中作答的人数差异显著,以认为可能有影响为主。

第五题“因生活或其他工作之外的事情(如与家人吵架或者孩子取得好成绩)产生的情绪是否会影响案件的审理?”57名法官认为不会对案件审理有影响,21名法官不能确定,55名法官认为会对案件审理产生影响。卡方检验χ2=18.47,df=2,p<0.001,表明三个选项作答人数差异显著,而认为会有影响(39%)和不会有影响的法官(40.4%)人数基本相同。

第六题“对于罪大恶极的被告人,您会有明显的厌恶或反感么?会对量刑产生影响么?”22名法官认为不会产生厌恶的情绪反应,11名法官不确定,106名法官表示会产生厌恶或反感,76.3%的法官认为会有情绪反应。卡方检验得χ2=116.56,df=2,p<0.001。62名法官认为这种情绪不会对量刑产生影响,9名法官不确定,66名法官认为会对量刑产生影响,48.2%的法官认为厌恶等情绪会对量刑有影响。卡方检验得χ2=44.34,df=2,p<0.001。表明在对待罪大恶极的被告人时,多数法官会产生厌恶情,并且可能会影响到量刑。

第七题,法官在面对案件时,在18种情绪(18种情绪是在Watson等编制的著名情绪自评量表的11种情绪的基础上,剔除“自信”,加入笔者通过访谈等认为可能出现的情绪,这18种情绪具体为:悲伤、害怕、厌恶、兴奋、紧张、同情、惭愧、愤怒、愉悦、敌意、有罪感、高兴、注意、羞怯、疲乏、平静、惊讶、其他)中最常产生的以及最易影响量刑的情绪依次为愤怒、同情、厌恶。结果如表1。

表1.法官最常产生的情绪体验以及最易影响量刑的情绪

具体情绪

易产生频次

易产生频率(%)

影响量刑

频次

影响量刑频率(%)

愤怒

88

62.41

89

63.12

同情

78

55.31

81

57.45

厌恶

76

53.90

72

51.06

在法官最易产生的18种情绪中,平均每种情绪的频次为28.7,卡方检验χ2=4.77,df=17,p<0.001,表明18种情绪差异显著。在可能影响法官量刑的18种情绪中,平均每种情绪的频次为20.2,卡方检验χ2=686.33,df=17,p<0.001,表明18种情绪差异显著。

所以,大部分的法官认为面对不同情况的被告人会产生情绪反应,这些情绪依次为:愤怒、同情、厌恶;半数以上法官认为情绪会影响法官的量刑,这些情绪依次为:愤怒、同情、厌恶;半数法官认为因生活或工作以外的事情产生的情绪会影响到法官的量刑。性别因素在同情和厌恶情绪上差异显著,女性法官相比男性法官反应更强烈。性别差异问题上,对待罪大恶极被告人,愤怒情绪性别差异不显著,厌恶情绪性别差异显著。对待饱受生活摧残的被告人,悲伤和愤怒情绪的性别差异不显著,同情情绪性别差异显著。在厌恶和同情这两种性别差异显著的情绪反应中,都是女性情绪反应得分高于男性。这一调查结果说明女性相比男性,情绪反应更明显,这也符合人们日常的认识,同时,也应看到这种差异是表现在某些特定情绪类型上的(同情、厌恶),而在另一些情绪上(愤怒、悲伤)则没有性别差异。

四、综合讨论

访谈和问卷调查都证明案件相关情绪会显著影响法官量刑,其中以愤怒、同情、厌恶情绪最为明显。在案件无关情绪,即法官的心情是否会影响量刑决策问题上,访谈和问卷调查的结果有所差异,访谈的结果表明几乎所有的法官都认为不会,而问卷调查的结果显示,约有一半的法官认为会有影响。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可能是匿名的问卷调查相比访谈,被试的防御性和社会赞许性有所降低,更易得到接近真实的结果。

定罪量刑的过程实际上是法官通过对具体案件的感知,对案情的记忆、分析,与相关法律法规对照,进而作出的有关罪与刑决策的认知加工过程。情绪对量刑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对认知、记忆、决策的影响。情绪对认知的影响表现为情绪一致性效[5],即当个体处于某种情绪状态时,会有选择地利用与情绪相一致的信息,作出与情绪相一致的判断。如果法官处在愉悦等正面情绪中,他会无意识地侧重于选择相对正面、令人愉悦的信息进行加工,进而对案件的认知可能偏向正面、乐观;相反,如果法官处在愤怒等负面情绪中,他会偏向于选择令人沮丧、失望、带有敌意的信息,从而对案件的分析偏向负面消极。情绪对记忆的影响多集中在情绪与错误记忆关系的研究上,如史托贝克(Storbeck)和克罗尔(Clore)[6]发现积极情绪组被试比消极情绪组被试会出现更多的错误记忆效应。情绪对决策影响的研究表明,无论是决策前的预期情绪(anticipated emotion)[7-11]、决策时的即时情绪(immediate emotion)[5, 12-16]、决策后情绪(post-process emotion)[17,18] ,还是任务相关情绪(task-related emotion)、任务无关情绪(ambient emotion)[19],都会对决策产生影响。此外,“情绪作为脑内的一个监测系统,对其他心理活动有组织作用” [2],也是“动机系统的一个基本成分。它能够激励人的活动,提高人的活动效率。适度的情绪兴奋可以使身心处于活动的最佳状态,进而推动人们有效的完成工作任务”[2] 。

在性别因素是否会在情绪影响量刑中起作用的问题上,访谈中绝大多数法官认为不会,问卷调查中多数法官认为女性法官比男性法官更易受到情绪影响。二者的差异可能源于调查方式的不同,以及样本性别比例的差异。在性别与情绪的关系研究中,情绪诱发上存在年龄差异[20],国内学者汪明亮也认为性别是影响法官量刑的重要因素,女性法官情感比较细腻[21],对于自己所同情的被告人处以较轻的刑罚[22],与本研究问卷调查的结果相符。在从业时间因素上,研究结果表明,担任法官的最初几年,法官易受到案件相关情绪的影响,随着从业时间的增长,情绪的影响减弱,但当从业时间增长到一定年限后,情绪的影响又有所增强,这一结果验证了汪明亮“年龄和经验也是影响法官量刑不可忽视的因素”[3]和王迎付“法官的经验在审判中起到很大的作用,个体的经历往往导致其情感的变化” [22]。

情绪、情感对法官量刑决策影响的研究在我国尚处在起步阶段,今后的研究方向可以逐步转向情境模拟实验,以减少社会赞许性的介入,量化地考察情绪在量刑中的作用。今后的研究可以继续深入探寻究竟何种具体的情绪会对量刑有影响,影响的程度以及法官的应对方法。另外,与情绪影响法官量刑相关的因素,如性别、从业时间、人格等也可以逐渐纳入相关研究中。

五、结论

法官在审理案件时,最易产生愤怒、同情、厌恶情绪,这些情绪会显著影响法官的量刑决策。半数法官认为,法官的心情会对量刑决策行为产生影响。多数法官认为,情绪影响量刑问题上,存在男女差异。女性法官面对某些案件时,产生的同情情绪和厌恶情绪程度会显著高于男性法官。部分法官认为,情绪影响量刑问题上,存在从业时间差异。担任法官的最初几年,法官易受到案件相关情绪的影响,随着从业时间的增长,情绪的影响减弱,但当从业时间增长到一定年限后,情绪的影响又有所增强。

注:本研究得到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12YJAZH088)的资助。

[1]李荣. 影响刑事判决的法官情感因素及其制约[J]. 河北法学, 2008, 26(4): 129-132.

[2]本杰明, 卡多佐. 司法过程的性质[M].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98.

[3] 汪明亮. 论定罪量刑的社会学模式[J]. 现代法学, 2009, 31(5): 78-90.

[4] 陈彦君. 定罪量刑中的法官情感分析[J]. 新乡学院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09, 23(6): 49-50.

[5] Mayer J D, Gaschke Y N, Braverman D L, Evans T W. Mood-congruent judgment is a general effect [J].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1992, 63(1), 119-132.

[6] Storbeck J, Clore G L. With sadness comes accuracy; with happiness, false memory mood and the false memory effect [J]. Psychological science, 2005, 16(10): 785-791.

[7] Bell D E. Regret in decision making under uncertainty [J]. Operations research, 1982, 30(5), 961-981.

[8] Loomes G, Sugden R. Regret theory: An alternative theory of rational choice under uncertainty [J]. The Economic Journal, 1982, 92(368): 805-824.

[9] Bell D E. Disappointment in decision making under uncertainty[J]. Operations research, 1985, 33(1): 1-27.

[10] Loomes G, Sugden R. Disappointment and dynamic consistency in choice under uncertainty [J]. The Review of Economic Studies, 1986, 53(2): 271-282.

[11] Mellers B, Schwartz A, Ritov I. Emotion-based choice [J].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General, 1999, 128(3): 332-345.

[12] Johnson E J, Tversky A. Affect, generalization, and the perception of risk [J].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1983, 45(1): 20-31.

[13] Isen A M, Patrick R. The effect of positive feelings on risk taking: When the chips are down [J]. Organizational Behavior and Human Performance,1983, 31(2): 194-202.

[14] Schwarz N, Clore G L. Mood, misattribution, and judgments of well-being: Informative and directive functions of affective states [J].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1983, 45(3): 513-523.

[15] Loewenstein G F, Weber E U, Hsee C K, Welch N. Risk as feelings [J]. Psychological bulletin, 2001, 127(2): 267-289.

[16] Slovic P, Finucane M, Peters E, MacGregor D G. Rational actors or rational fools: Implications of the affect heuristic for behavioral economics [J]. Journal of Socio-economics, 2002, 31(4): 329-342.

[17] Ratner R K, Herbst K C. When good decisions have bad outcomes: The impact of affect on switching behavior [J]. Organizational Behavior and Human Decision Processes, 2005, 96(1): 23-37.

[18] Zeelenberg M, Van Dijk W W, SR Manstead A, der Pligt J. The experience of regret and disappointmen [J]. Cognition & Emotion, 1998, 12(2): 221-230.

[19] Luce M F, Bettman J R, Payne J W. Choice processing in emotionally difficult decisions [J].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Learning, Memory, and Cognition, 1997, 23(2): 384-405.

[20] Kliegel M, J.ger T, Phillips L H. Emotional development across adulthood: Differential age-related emotional reactivity and emotion regulation in a negative mood induction procedure [J]. 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ging and Human Development, 2007,64(3): 217-244.

[21] 汪明亮. 论定罪量刑中的法官情感[J]. 甘肃政法学院学报, 2004, 12: 7-13.

[22] 王迎付. 法官个人因素对判案影响之考量[D]. 苏州:苏州大学, 2006.

栏目编辑 / 任玉丹.终校 / 杨 怡

猜你喜欢

情绪反应同情量刑
过度情绪反应的背后
刑事程序法向度的量刑规范化研究
艾滋病住院患者对新冠肺炎的认知、行为及情绪反应
理解即同情——以明清以来限制对外交往为例
那些理财被骗的人,有多少真正值得同情?
论自首在量刑中的适用
论配偶暴力中受虐妇女杀夫案的量刑
青年的心理健康与辅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