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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上位化的过程、机制及途径*

2014-07-19贾燕子

关键词:中古用例上位

贾燕子

(1.浙江大学 人文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8;2.闽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福建 漳州 363000)

“红”上位化的过程、机制及途径*

贾燕子1,2

(1.浙江大学 人文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8;2.闽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福建 漳州 363000)

“红”本义为粉红,是{红}概念域的下位词。东汉至隋,随着使用频率的提高,“红”发生了上位化演变。唐五代时期,“红”取代了“赤”的强势上位词地位。基于“不过量准则”的语用推理和推导义的固化是“红”上位化的主要机制,在与表示程度、性状类语素构成“x+类名”型复音词时具有绝对优势则是“红”取得强势上位词地位的突破口。

红;{红}概念域;上位化;机制

一、引 言

上位化指从概念域中的下位词演化为上位词的过程。上位化是汉语词义演变的途径之一,也是汉语词汇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事实[1]。由于概念域和词汇演变的复杂性,上位化有各种不同的情况,本文选择“红”作为上位词历史替换型上位化的个案进行研究。

表示{红}概念的词的聚合我们称之为{红}概念域。现代汉语中,“红”是{红}概念域的强势上位词,各种不同颜色的红则多用表示程度、性状类语素加上“红”构成“x+红”型的复音词表示,如“赤~、大~、粉~、火~、橘~、水~、桃~、鲜~、猩~、血~、艳~、朱~、宝石~、胭脂~、樱桃~”等[2]。但“红”的本义为粉红,先秦西汉时期是{红}概念域的一个下位词。在汉语的历时发展过程中,“红”从下位词演变为上位词,并逐渐取代了“赤”的强势上位词地位。本文旨在以{红}概念域的历时演变为背景,结合文献考察“红”的上位化过程,并尝试分析“红”上位化的机制和途径。

二、“红”的上位化过程

下文我们分先秦西汉、东汉至隋、唐五代三个时期考察“红”的上位化历程。

(一)先秦西汉时期

先秦西汉时期,{红}概念域的成员众多,其中“赤”的使用频率最高,义域最宽,是上位词;“红”是个下位词,先秦出现频率不高,西汉时用例有所增加;“朱”、“丹”的出现频次低于“赤”而高于“红”;其他成员的出现频率都很低*本文仅讨论该概念域中主要成员的演变情况,其他次要成员的词义及用例在符淮青、王凤阳、刘晓静和赵晓驰的文章中多有涉及,可参看。[3-6]。

“红”本指粉红色。《说文·纟部》:“红,帛赤白色。”段玉裁注:“按:此今人所谓粉红、桃红也。”《释名·释采帛》:“红,绛也,白色之似绛者也。”先秦时期,“红”的出现频率极低,仅见以下几例:

(1)君子不以绀、緅饰,红、紫不以为亵服。(《论语·乡党》)

(2)红壁沙版,玄玉梁些。(《楚辞·招魂》)王逸注:“红,赤白色。”

(3)臣有死罪三:……奉炽炉,炭火尽赤红,炙熟而髪不烧,臣之罪三也。(《韩非子·内储说下》)

(4)桑炭炙之,肉红白而发不焦,是臣之二死也。(同上)

以上例(1)中的“红”指粉红,因为红、紫在古代均被认为是间色,所以只有女子用该色的布帛作服饰,男子即便是家居服,也不使用这样的颜色。例(3)和例(4)中的“赤红”和“红白”都为并列结构,与例(2)一样,其中的“红”都指粉红。

西汉时期,“红”的用例有所增加,偶见表示“红色”上位义的用例。

(5)红杳渺以眩愍兮,猋风涌而云浮。(《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司马贞索隐:“红,赤色貌。”

(6)发红花,秀朱荣。(同上)

(7)生于心,如以缟裹朱;生于肺,如以缟裹红;生于肝,如以缟裹绀;生于脾,如以缟裹栝楼实;生于肾,如以缟裹紫,此五藏所生之外荣也。(《素问》“五藏生成篇第十”)

(8)爪厚色黄者胆厚,爪薄色红者胆薄;爪坚色青者胆急,爪儒色赤者胆缓。(《黄帝灵枢经》“本藏第四十七”)

(9)红采兮骍衣,翠缥兮为裳。(王褒《九怀·通路》)

赵红梅、程志兵认为,根据例(5)司马贞的索隐,“则表明从西汉起,红已经明显地具有‘赤’义,成为赤的同义词”[7],不确。因为“赤”是上位词(参下文),所以可以用作类别词来解释下位词“红”,并不能因此说“红”“赤”已经完全同义。例(9)中,“骍”本指赤色马,如《礼记·郊特牲》:“牲用骍,尚赤也。”转喻指赤色,如《论语·雍也》:“犂牛之子骍且角。”杨伯峻注:“骍,赤色。”故句中的“红采”即“赤采”。例(6)“红花”与“朱荣”对文,“红”更可能仍是表“粉红”义。以上用例表明,西汉时期“红”的常用义位仍是下位义,但在一些特定的语境中可以用作上位义。

据赵晓驰研究,上古19部文献中单音节红类词共22个,出现频率在前三位的依次是“赤”、“朱”、“丹”,其中“赤”的使用次数几乎占总数的一半(47.2%),而位居第三位的“丹”的出现频次仅占总数的6.0%[8]。《说文·赤部》:“赤,南方色也。”《释名·释采帛》:“赤,赫也,太阳之色也。”《周易·说卦》:“干为天,为圜……为大赤。”孔颖达疏:“为大赤,取其盛阳之色也。”“赤”在上古时期的出现频率最高,搭配对象也很广泛,可以修饰人体(如“赤子”)、织物(如“绂、衣、旗、帜”)、动物(如“狐、鸟、蚁、马”)、自然物(如“土、地、日、云”)、人造物(如“刀、璋、鼎、马胶”)等[5]。此外,《说文》等辞书及古注的释义中,也多以“赤”充当类属词来解释其他红类词,如:

(10)《说文·纟部》:“絑,纯赤也。”“绛,大赤也。”“缙,帛赤色也。”“绯,帛赤色。”“縓,帛赤黄色。”|又《赤部》:“赫,火赤皃。”“赭,赤土色。”|又《玉部》:“瑕,玉小赤也。”|又《马部》:“騢,马赤白杂色。”

(11)《礼记·玉藻》:“一命缊韨幽衡,再命赤韨幽衡。”郑玄注:“缊,赤黄之间色,所谓韎也。”

“朱”指深红色。《说文·木部》:“朱,赤心木,松柏属。”但此义未见文献用例,常用义为色彩义。《广雅·释器》:“朱,赤也。”《礼记·月令》“乘朱路,驾赤駵。”孔颖达疏:“色浅曰赤,色深曰朱。”“丹”本指丹砂,《说文·丹部》:“丹,巴越之赤石也。”转喻指稍浅于赤的红色,《仪礼·乡射礼》:“凡画者丹质。”郑玄注:“丹浅于赤。”《国语·吴语》:“皆赤裳、赤旟、丹甲、朱羽之矰,望之如火。”韦昭注:“丹,彤也。”“朱”在先秦西汉时期的出现频率较高,搭配对象以织物和人造物为主,如“绂、绣、裳、襦、衣、锦、带、丝、缀、冠、弓、矢、弦、宫、书、杖、鞹、羽”等。“丹”的用例不多,仅见修饰“缨、绩、秫、粟、书、漆”等。但“朱”和“丹”参与构成复音颜色词的能力都极弱,仅见“丹朱”连用1例。

(二)东汉至隋

东汉至隋,“赤”仍为{红}概念域的上位词,但具体到不同文体情况则有所不同,在史书、佛经、道经、小说等文献中都是“赤”占据主导地位,使用次数明显多于“红”及其他词,但是在诗歌体裁的《汉魏晋南北朝诗》中,“红”的用例数远多于“赤”(“红”共320次,“赤”仅60次)[8],说明口语中“红”的使用日益频繁。随着使用频率的提高,“红”的构词能力大大提高,尤其在与表示程度、性状类语素构成偏正式复音词时已略具优势。

根据赵晓驰[8]对中古17种文献的考察,中古单音节红类词共19个,使用次数最高的前四位依次是“赤”、“朱”、“红”和“丹”,其中“赤”(占该期单音节总次数的43.4%)仍为中古{红}概念域的主导词和上位词,“红”从上古的7次攀升到中古的340次,从上古的第9位上升为中古的第3位,使用频率明显提高[8]。

从搭配对象看,上古“红”修饰的对象仅见织物类的“亵服、骍衣”、植物类的“花”和物体类的“炭火、壁”等少数几种。到中古时期,随着义域的扩大,“红”可修饰的物种大量增加,表现出了强大的搭配能力,其中织物类有“罗、裳、袖、袍、锦、衫、帔、纶、巾、裙、衣、旗、帘”等,植物类有“粟、葩、枣、草、杏花、莲花;桃花、芙蓉、菡萏、珠榴、英、荣、萼、蕊、蕖、蕤、芳”等,人造物类有“纸、酒、粉、桥、笺、楼”等,自然物类有“阳、霞、晖、光、蜺、天、云、尘、埃、池、石”等,人体类有“颜、面、脸、妆、颊”等[6]。如:

(12)太仓之粟红腐而不可食。(《汉书·贾捐之传》)颜师古注:“粟久腐坏,则色红赤也。”

(13)碧沚红菡萏,白沙青涟漪。(《汉魏晋南北朝诗·梁诗·萧衍〈首夏泛天池诗〉》)

(14)小妇初两髻,含娇新脸红。(又《陈诗·陈后主叔宝〈三妇艳词十一首〉之一》)

(15)红轮映早寒,画扇迎初暑。(又《梁诗·沈约〈少年新婚为之咏诗〉》)

(16)作酸枣麨法:多收红软者,箔上日曝令干。(《齐民要术》卷四“种枣第三十三”)

(17)俄而酒至,色甚红,香美异常。(《洛阳伽蓝记·序》)

上例中,深红色的“栗、枣、酒”、鲜红色的“太阳、霞”等都可以用“红”来修饰,可见“红”已经泛指红色,成为“赤”的同义词了。“红”的上位义产生后,下位义也仍在使用,如例(13)、例(14)中修饰“菡萏”、“脸”的“红”更可能是表粉红色。

从构词能力看,在中古17种文献出现的55个复音词中,由“赤”、“红”、“朱”、“丹”参与构成的分别为18个、15个、12个和4个[4],说明此期“红”的构词能力远远超过“丹”,已经堪与“赤”“朱”抗衡了。在与表示程度、性状类语素构成“x+类名”型复音词时,“赤”、“红”、“朱”三者还处于激烈竞争状态,“红”已略具优势。“红”构成的“x+类名”型复音词有“大~、浓~、轻~、深~、浅~、艳~、鲜~”7个;“赤”构成的有“洞~、正~、淳~、纯~、大~、霞~”6个,“朱”构成的有“洞~、纯~、大~、浓~、轻~”5个[8]。由“红”参与构成复音词的用例如:

(18)闻外鼓叫声,被大红袍登景阳楼屋上望,弩几中之。(《南齐书·东昏侯本纪》)

(19)已如薄紫拂,复似浓红点。(《汉魏晋南北朝诗·梁诗·何逊〈咏杂花诗〉》)

(20)肉红赤色便熟。(《齐民要术》卷八“脯腊第七十五”)

但此期“红”的搭配能力还是明显弱于“赤”和“朱”,例如“红”还不能与动物类的词语搭配,与人造物搭配的种类也有限。“红”在《汉魏晋南北朝诗》中出现频率极高,这与诗歌的内容有很大关系:诗中有较多对花朵和女性妆容的描写,如在诗中出现频率较高的杏花、桃花、荷花等都为粉红色,而女性妆容一般也都为粉红色,所以这些用例中的“红”应该还是指的粉红。此外,在“红”参与组成的“x+类名”型复音词中,“轻红”出现7次,“艳红”出现2次,其他几个都仅出现1次[8]。可见“红”在中古时期还未完全摆脱粉红的痕迹。

总之,从上古到中古,“红”的出现频率明显升高,搭配对象日益广泛,构词能力大大增强,在{红}概念域中有取代“赤”上位词地位之势。

(三)唐五代时期

唐五代时期的{红}概念域中,“红”的搭配对象进一步扩大,使用频率逐渐超过了“赤”而居首位,其参与组成复音红色词的能力也远强于该概念域的其他词,说明“红”已取代了“赤”的强势上位词地位;“赤”、“朱”、“丹”的搭配对象仍很广泛,但它们参与组成复音红色词的能力都趋于消失。

唐五代时期,“红”的搭配对象进一步扩大,如在《全唐诗》中,“红”的搭配对象植物类有“苞、豆、芳、牡丹、藕、蕉、兰、蓼、蕊、杏、菡萏”等,织物类有“宫锦、锦、罗、编、袂、幕、裙、纱、绶带、丝、袖、绣”等,人造物类有“窗、房、笺、蜡、炉、楼、墙、烛”等,自然物类有“日、玉、雨”等,人体类有“泪、脸、颜、掌、妆”,动物类有“鬛、螺”等[9]。“红”的构词能力也继续增强,“红”在此期参与构成的“x+类名”型偏正式复音词有“微~、深~、浅~、粉~、轻~、淡~、殷~、绯~、苍~、鲜~、衰~、残~、繁~、焦~、嫩~、碎~、艳~”等,组成的并列结构有“黑~、~黑、青~、白~、~紫、~绿”等,后跟迭音成份的结构有“~霭霭、~蔼蔼、~灼灼、~烁烁、~漠漠、~纷纷、~簇簇、~辉辉、~漾漾”等。例如:

(21)可怜细丽难胜日,照得深红作浅红。(皮日休《重题蔷薇》,卷615)

(22)内府殷红马脑碗,婕妤传诏才人索。(杜甫《韦讽录事宅观曹将军画马图》,卷220)

(23)何处杜鹃啼不歇,艳红开尽如血。(温庭筠《河渎神》,卷891)

(24)新花红烁烁,旧花满山白。(唐彦谦《春风四首》,卷671)

此期“赤”的搭配对象仍很广泛,如在《全唐诗》中,“赤”的搭配对象表示人造物的有“墀、岸、城、阑干、亭、笔、旗、甲、绂”等,表示自然物的有“日、霞、水、阪、焰、霄、气”等,表示人体类的有“心、血、眉、脚、汗、髭;帝、子”等,表示动物类的有“龙、鸡、鲤、骥”等。但“赤”参与组成复音颜色词的能力大幅度降低,其参与的组合仅见“~白、~黄、紫~、~碧”等少数几个,且出现频次都不高。从使用频率来看,杜甫诗歌中“赤”、“红”之比为41∶69,李贺诗歌中为10∶89,王维诗为8∶23,“红”已经明显占据优势[7]。可见,“红”已取代了“赤”强势上位词的地位。

“朱”的情况与“赤”相似,在《全唐诗》中,“朱”的搭配对象也较为广泛,包括建筑类、衣物器具类、动植物类、人体类等。但与“赤”相比,“朱”的构词能力更低,仅见“~粉、~紫”等组合。“丹”参与构成复音颜色词的能力在上古和中古一直都很低,此期情况也没有太大变化。“丹”的搭配能力在上古时期较弱,中古则有较大提高,此期“丹”的搭配对象进一步扩大,但与“朱”和“赤”相比,仍明显处于弱势。

三、“红”上位化的机制和途径

历史语言学家近年来特别借重语用学的研究成果,用普遍适用的语用原则和语用推理来解释语言演变的动因和机制[10]。如Grice提出的交谈的“合作原则”中有一条“适量准则”(quantity),即说的话要适量,不多也不少。这条准则又包含两个方面,一是“足量”,即传递的信息量要充足,二是“不过量”,即传递的信息量不要过多。“足量准则”和“不过量准则”互相制约,结果在意义和形式的匹配上达到一种平衡。说话人和听话人可以利用“足量准则”和“不过量准则”传递和推导隐藏在字面背后的意义,称作“会话隐涵义”(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简称“隐涵义”。Levinson将推导的隐涵义明确地分为两类,即“一般隐涵义”(generalized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GCI)和“特殊隐涵义”(particularized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PCI)*Levinson又把前者叫作“例隐涵义”(token-implicatures),把后者叫作“型隐涵义”(type-implicatures)。。PCI随语境的改变而改变,GCI不随语境的改变而改变*PCI是通过计算说话人的意图而推导出来的,GCI则是根据对语言惯常用法的一般期待(default presumption)推导出来的。。GCI虽然是一般的但还不是词语所固有的,它和PCI一样都可能在特定的语境中被消除。但是GCI又不依赖特定的语境,因此是可预测的,也是比较可靠的。一种十分重要的语义演变过程是PCI→GCI→SM,即语义变化是从PCI开始的,用例不多,要靠语境来逐步推导,后来这样的推导反复进行并且扩散开来,不需要靠语境和逐步的推导就可以直接得出相关的隐涵义,其地位也就变成了GCI。GCI再进一步固化,就变为语词的“固有义”(semanticized meaning,SM)。PCI还没有成为常规,变为GCI后才成为常规;常规不是事先就有的,是创造出来的,是逐渐形成的。这个过程可以表示为[11]:

固有义a→特殊隐含义→一般隐含义→固有义b

从“红”的语义演变来看,先秦时期,在{红}概念域中,“红”是个表示“粉红”义的下位词;到西汉时期,在一些特定的语境中,基于语用原则中的“不过量准则”,“红”产生了特殊隐含义“红色”;东汉至隋,随着使用频率的提高,表示“红色”的特殊隐含义反复出现并且扩散开来,成为一般隐含义,并进而向固有义转化;到唐代,“红色”义已演变为“红”的固有义。由于“红”的旧义“粉红”和新义“红色”具有上下位义的关系,在共时语义系统中难以共存(共存的话会影响表义的明晰性),所以随着新义的产生,旧义就消失了,旧义所表达的概念则由复合词“粉红”来承担。

与其他概念域上位词的产生途径相比,“红”取得{红}概念域上位词地位的途径有其独特之处:“红”在自身的语义演变完成之后,随着使用频率的逐渐增高,首先在与表示程度、性状类语素构成“x+类名”型复音词时取得绝对优势地位,之后再进一步在搭配能力上增强,从而成为{红}概念域唯一的强势上位词。与“红”的发展方向相反,“赤、朱”在被挤出本概念域时,首先丧失的是参与构成复音颜色词的能力,之后搭配对象慢慢缩小,并逐渐丧失独立入句的能力。

总之,“红”的上位化说明,上位化演变既有共性又有独特性:基于“不过量准则”的语用推理和推导义的固化是上位化演变的主要机制,也是上位化演变的共性;不同的概念域中某词取得强势上位词地位的途径各有其独特之处,这又显示出上位化演变的复杂性和独特性。

[1] 贾燕子.上位化:概念域的历史演变与强势上位词的产生[D].南京:南京大学,2012:12.

[2] 李红印.现代汉语颜色词语义分析[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119.

[3] 符淮青.汉语表“红”的颜色词群分析[J].语文研究,1988(3):28-35.

[4] 王凤阳.古辞辨[M].增订本.北京:中华书局,2011:921-922.

[5] 刘晓静.上古汉语“红”的语义场研究及其历时演变[J].现代语文,2010(1):72-74

[6] 赵晓驰.隋前汉语颜色词研究[D].苏州:苏州大学,2010.

[7] 赵红梅,程志兵.“红”对“赤”的替换及其原因[J].云梦学刊,2004(9):109-111.

[8] 赵晓驰.上古到中古赤类颜色词词汇系统的演变[J].汉语史学报,2011(第十一辑):213-225.

[9] 程娥.汉语红黄蓝三类颜色词考释[D].武汉:武汉大学,2005.

[10] 沈家煊.语用原则、语用推理和语义演变[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4(4):243-251.

[11] LEVINSON S C.Three levels of meaning[C]//PALMER I F.Grammar and Meaning.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5:90-105.

(编辑:刘仲秋)

Course, Mechanism and Pathway for the Superordinating of the Hong (红)

JIA Yanzi1,2

(1.CollegeofHumanities,ZhejiangUniversity,Hangzhou310028,China;2.CollegeofChineseLanguageandLiterature,MinnanNormalUniversity,Zhangzhou363000,China)

In the Qin and Han period, Hong(红)denoting pink was a hyponym of the {RED} concept domain. Hong superordinated with the use frequency increasing form the Eastern Han Dynasty to the Sui Dynasty and became the predominant superordinate of {RED} concept domain in Tang and the Five Dynasties. The mechanism for superordinatalization of the Hong is pragmatic inference based on 'informativeness’ and the assimilation of the inferring meaning as part of the lexical entry. And the pathway by which Hong became the predominant superordinate is that Hong had a absolute advantage when it constituted modifier-head polysyllabic words with the extent, character types of morphemes.

Hong(红);{RED} conceptual domain; superordinatalization; mechanism

10.3969/j.issn.1673-8268.2014.03.030

2013-09-26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上位化:概念域的历时演变与强势上位词的产生(13YJC740033);语素化:汉语单音词的历史传承与演化(11YJC740009)

贾燕子(1974-),女,河南漯河人,闽南师范大学文学院讲师,文学博士,浙江大学人文学院博士后,主要从事汉语历史词汇和历史语法研究。

H03

A

1673-8268(2014)03-015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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