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升级路径探析

孔令夷，楼旭明

(西安邮电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710061)

一、引言

全球一体化环境下，生产要素配置范围不断向全球各个角落延伸，产销片段化特征愈发明显，在离散型生产模式下表现得更为明显。因此，各国以单体产品为中心的产销活动已经深度融入全球化生产系统中，地理上分散、规模异质性的各类产学研组织机构都被聚集到同一个产销网络中，为全球价值链的成形及运行奠定了基础，见图1。

图1 制造业的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

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具有一定程度的技术密集型，但对于大多数成熟产品而言，其劳动密集型特点也较为明显，可以视其为混合密集型产业。人力成本在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中占到45%的比重，而且，该行业的全球化水平很高，20 世纪四五十年代，欧美大型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商就打造了由其主导的全球价值链，随着发达国家劳动力成本飙升、资源条件日益紧张，使得它们的全球价值链治理战略必须进行转变，重组其价值链分工体系，首先在60年代将制造环节迁往日本、韩国;接着于70年代又迁至港台，进入80年代以后，陆续由中国内地的工厂专司全球通信和电子设备生产，这种状况一直持续至今，中国已经成为全球最大的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基地。

近半个世纪以来，美日等发达经济体都是以其强大的制造业作为经济强劲发展的后盾。我国政府也一向重视制造业对国民经济的基础地位，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在工业部门中具有基础性作用，当然作为政府重点发展的行业，它对于推动经济发展、稳定国民就业、优化产业层级、转型发展模式和保障国家安定起到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20 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紧抓战略性发展机遇，实现了20%以上的年均高速增长，行业产值在GDP 中占比高达两成，对我国GDP 步入快速发展轨道作出了重要贡献。尤其是进入本世纪以后，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产业门类、产业层级、技术含量得到进一步提升。21 世纪的最初10年间，从工业增加值来看，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始终领跑全国制造业的三十个大类。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最新数据，2012年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增加值保持12%的较高增长率［1］，规模以上企业数量为11 735 家，主营收入及工业总产值均突破6．9 万亿元，其中主营收入同比增长11%，工业总产值同比增长14%，创利高达2 746 亿元，同比增长8%［2］;2013年该行业的增加值仍然有11．3%的稳定增幅［3］。该行业对社会就业的带动作用也非常明显，2009年从业人数有510 万，到了2012年，3年间就猛增到840 万，年均增幅18%，遥遥领先工业部门其他40 个子门类［2］。

受全球金融危机的负面冲击，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出口量不断缩减，核心企业稳定运营受到挑战，FDI 有逐渐减少的趋势，行业销售收入增速趋缓。在国务院产业振兴政策带动下，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焕发了新的生机。但是，近三五年间的西方债务状况恶化，又给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在全球的可持续性发展及健康成长蒙上了外部阴影。面对国内人口红利日渐消退，可谓陷入了内忧外患的囧境。在当今世界日益激烈的技术比拼与市场竞争中，怎样改善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的较为不利的发展现状，值得理论界与产业界共同深思。本文拟从全球价值链视角，剖析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的定位及升级阻碍，探析适合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的合理化升级路径，为企业和政府相关部门提供策略启示。

二、通信和电子设备的全球价值链及制造业升级理论

通信和电子设备的全球价值链的分工范围很宽，从材料开发、设备研制、工艺设计、初级产品加工、整机组装和成品制造，延续到销售和服务环节，见图2，通常依据芯片、元器件、中间品或整机的技术密集度或者设备加工的工艺流程而划分，表现为全球价值链的上下游环节，并非只适用于某个具体设备或特定子行业。各环节的附加值和技术要求都有差异，各成员企业依据其掌握的要素情况和专有能力来专司价值链的某个环节。通常，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的准入门槛较低，但是沿着全球价值链向上游的芯片、材料及设备研发或工艺设计环节流动或涉足，则壁垒会不断提高;如果沿着全球价值链向下游的销售和服务环节运动，也会面临来自跨国通信和电子设备采购商的强大市场势力的威胁［4］。在全球价值链的理论基础上，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应思考和解决两个难题:第一，怎样融入全球价值链;第二，怎样向全球价值链高端升级而获得更高附加值。

图2 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的全球价值链

我国企业融入全球价值链的过程，就是逐渐掌握并积极服从全球价值链运行规则及其价值标准的过程。全球价值链的规则或标准通常涉及产品界定、加工技术、质量体系、人事管理、环保制度、交货期要求、产量限制、定价准则等，可概括为生产的期量、对象、工艺及价格共5 大类标准，这实质上是全球价值链治理的内容。Humphrey 等最早提出全球价值链治理的概念:治理方运用某种势力来组织全球相关企业在价值链上的各种活动，并确立长效性运行机制和关系结构［5－6］，并对全球价值链治理结构划分为市场治理、平衡治理、科层治理及压迫式治理四种类型［7］。基于政治学和法学理论，Kaplinsky 等从立法、司法和执法三阶段视角剖析价值链治理关系，立法治理是通往全球价值链的证件和必备规则，包括质量体系、环保标准、工人健康安全保障等;司法治理相当于评估绩效及考查规则执行情况;对价值链上的辅助环节的组织与监控就是执法治理的范畴［8］。实际上，当今全球价值链治理权基本上掌握在发达国家的跨国采购商或跨国制造型公司手中，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企业融入全球价值链的前提就是满足价值链治理规则、达到其设定的技术经济标准。

基于全球价值链理论，定义升级为处于价值链上的企业沿价值链方向取得技术跨越或巩固市场地位，进而增强其核心竞争力，朝着附加值更高的价值链活动转型的一种演进性行为。类似于其他劳动密集型制造型产业，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企业在全球价值链上升级过程往往有四个里程碑式的重要结点:起初为跨国品牌制造商从事原始设备组装(OEA)，工厂通常建立在码头、机场、铁路或干线公路附近，便于运输进出口货物。随着掌握更多专有技术，从组装环节向后延伸到元器件和初级产品制造，发展为原始设备制造(OEM)，产品设计仍听命于跨国零售集团或跨国研发服务机构，且无力掌控终端营销，产品完工后贴上国外品牌，因此也称为贴牌生产。第三阶段，发展中国家制造企业发展产品创新，对新设备具有一定的自主设计能力，实施原始设计制造(ODM)，但是品牌仍然由跨国企业控制。最后，铸造出自有品牌，实施原始品牌制造(OBM)，升级到价值链高端，承担品牌环节的价值分工，真正具有价值链治理权、主导权。

Humphrey 等界定了全球价值链升级的4 种形态，工艺升级是在工艺流程上的再造和优化，在低端生产环节提升效率，适度获取高附加值;产品升级是投资于新产品研发而获取创新回报及竞争优势;功能升级是重组价值链的分工活动，强化产品功能开发及销售服务方面的运营能力，攀升到价值链高端环节，竞争优势进一步增强;链条升级是指跨越行业的质变式发展，企业将其原有行业中的核心能力移植到新的行业，实现在新的价值链中升级［9］。

由以往工业化国家的升级经验显示，升级都是从工艺升级到产品升级，再出现功能升级，最后发展为链条升级，亚洲四小龙的发展轨迹也证实了四种升级形态的出现及其演进具有循序渐进的序贯性规律，随着附加值提升，实体化不断减弱，产业化水平逐渐增强，见图3［8］。

图3 全球制造业一般升级路径的循序渐进性

三、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企业的升级阻碍及路径分析

(一)束缚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企业升级的因素研究

1．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企业的生产设施普遍落伍、生产效率低下，技术能力有明显欠缺 以集成电路(IC)产业为例，国外企业用国际协议阻止我国企业“功能升级”和“链条升级”。电子制程核心科技的发展严重依赖于先进的IC 生产设备，跨国研发服务机构在高端制程技术开发项目上必定和IC 生产设备的重要厂家通力合作，表现为IC 设备购买的集中性与持续性。美国在IC 生产设备领域处于全球领先地位，全球领先的IC 生产设备供应商集聚于硅谷。我国本土制造的IC 生产设备相比美国同类设备差距很大，在超大规模IC 芯片生产设备方面则更是遥不可及，对硅谷的依赖性很强。然而，硅谷的供应商出于垄断利益和独占性竞争优势的考虑，施压于美国政府，强迫政府实施苛刻的IC 技术及IC 生产设备出口限制——1993年海牙“瓦森那协议”的诞生。2004年，中芯国际向硅谷的Applied Materials 采购半导体生产设备，遇到以Micron 为首的美国DRAM 生产企业的强大阻挠，它们劝说国会不向中国企业提供高达7 亿多美元的贷款担保，最终破坏了中芯国际的先进设备采购计划，强力阻断了我国IC 企业的更有深度的“功能升级”和“链条升级”。

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企业生产率仅为意大利的1/3，日本、美国、法国的1/4，德国的1/5。2010年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的研发强度远远低于欧美和日本，法国最高，接近于60%;德国次之，接近40%;英美约27%，日本、意大利略高于15%，中国还不到7%。

2．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企业在国际化进程中奇缺“高级智力要素” 随着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企业跨国经营战略全面展开，日益受制于有限的智力要素供给能力，表现为高级人才匮乏、前沿知识短缺、高价值信息流动不顺畅、海外价值链升级经验不足、国内外人才市场与企业对接结构性矛盾等方面，这缘于高级智力要素在产业优势创立、吸收利用先进技术、高端产业链建构、设备和技术改造方面无可替代的推动力，也自然是本国经济高级化收敛的强大助推器。发达经济体通信电子工业部门的中高级技术工分别占比50%及35%，低水平劳工仅为15%，而我国恰好颠倒成高级人才的5%及中级工种的35%，低级劳工占绝对多数。这直接导致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成品率仅有七成，次品和废品的价值损失高达2 千多亿元，这严重阻碍和抵消了我国企业的全球价值链攀升努力。

3．品牌效应缺失是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企业的升级软肋 多年来，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企业同质化及价格竞争明显，品牌价值不高，难以培育建立忠诚度高的优质客户群体，世界级名牌屈指可数，如华为、中兴、联想。除龙头企业以外，大多数企业中任一家的自主品牌出口额都达不到总出口额的5‰，成为跨国零售集团和国际研发服务机构背后的“血汗”代工者、接包者，强依赖于OEM 的微利运营模式。代工型通信和电子设备零部件及初级产品生产企业或原始设备组装企业只能得到一成不到的劳务回报，九成多的“奶油式”产品及设备附加值被跨国零售集团、国际研发服务机构和国外品牌制造商撇走;国内大量电子元器件生产企业的实力更是弱小，根本谈不上品牌竞争力。

(二)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企业升级路径设计

对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来说，产业升级同样意味着迈入新产品开发研制、品牌运营和国际营销等更高级的价值创造活动领域并掌握其分工要领，全球价值链中附加值份额最高的分工项目当属位于微笑曲线右上端的OBM 或左上端的自主研发，胜任它的企业必须拥有强大的市场势力和世界级研发水平，图4 以创新能力与营销能力作为横纵坐标，每个象限代表了两种能力的不同组合情况。

图4 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企业在全球价值链上的升级路径

路径A:基于营销能力的升级路径。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企业的很多原始分工活动(代制造或代装配)转移到具有更廉价人力成本的次发达第三方区域的接包工厂，加工装配完毕的整机设备直接从拥有足够进口限额的第三方区域配送到全球通信和电子设备及产品购买商——全球大型通信和电子设备零售集团，进而形成“产销三角”，其实这些加工装配作业本来是由我国代工企业负责的。由于成品生产所需的各种零部件、元器件等取材于很多离散性分布的供应商，因此采购及生产装配的按时按量完工要求有较为强大的营销系统支撑。

路径B:基于创新能力的升级路径。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行业中为外商从事原始设备制造或接单装配的企业打破职能管理惰性，拓展其现有单一化的制造职能，致力于创新能力提升，果敢投入高风险领域的新技术研究及新产品发明。职能上由OEA 或OEM 拓展到以研发管理职能为重心，且进一步兼具品牌管理职能的状态，这可以总括为集成创新职能，借此在国内外通信和电子设备市场上宣传推广并大力销售自己研制的新产品、新技术。该路径的实现机理在于融入全球价值链条的发展中国家制造型企业在其擅长的代工及加工贸易活动中，必然会与治理者长期密切合作，从而有机会接近并学习跨国企业的先进管理技术和产品设计技能，通过知识网络化传播及移植效应、信息扩散效应、技术转移外溢效用和不断强化的学习能力，有资格与独占价值链治理权的国际化企业展开协同创新，努力尝试实施面向共赢的联合治理;也可以利用技术合作的契机，加快吸收、成果转化及再度开发，提升企业自主创新能力和产业化应用能力，从工艺及产品升级跨越到高能级的功能及链条升级，实现向全球价值链上游攀升。

四、结论与政策建议

我国企业在融入全球价值链并向高端环节渗透方面，应根据各自独特禀赋优势和所处子行业环境背景，选择适合自身的升级路径，或选择创新能力驱动型，或选择营销能力驱动型，对于实力强大的领导型企业，可以选择双轨并行升级路径。下面对民族企业提出几点实用性的对策建议:

(一)持续增加通信和电子设备研发经费，促进设备产品创新和功能创新

从本国产业优势看，瞄准IC 工艺及成套生产设备、无线宽带网络设备和电子产品、高端集成芯片、新材料外围设备等方向，必是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的新经济增长点和技术制高点、高价值创造和分享领域，我国沿海发达地区以及部分龙头企业已经累积了这些领域的足够技术和市场基础，产能储备非常充足。可惜，这些方向的关键元器件的工艺技术还被老牌跨国研发机构所独占，国产水平仍不过关。我国领导型企业应利用现有政策、技术、资本、人力资源、市场、地缘等优势，持续增加通信和电子设备研发经费，开展重点攻关项目，在核心部件及技术诀窍上取得突破，促进设备产品创新和功能创新，逐步消除上游跨国公司的技术封锁，实现向优势价值链跨越升级。

(二)完善全球营销网络，抢先国外零售终端布局，借力现代电子商务

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企业的营销网络虽然已经走出国门，但在客户分类管理、需求响应速度、终端网点布局等方面还不甚理想，有待跟踪改进，使其更加灵活和高效。加强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营销网络多元化、灵捷化、开放性及活性是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业向全球价值链下游营销环节延伸升级的最迫切的任务。企业要掌控全球价值链的营销环节，必须让全球客户随时随地都能接触到并且快捷获取其产品及服务，也就对各种营销网络和销售渠道提出了系统化和无缝覆盖的要求，要做到对环境的即时性、动态化响应，通过产品销售与全程服务为所有消费者带来价值增值，从而构成整合营销力。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业需要在最短时间内在海外布局自己的营销网络，借助多渠道、大网络进行全球营销，紧抓互联网的无穷商机，全力开拓通信和电子设备全球互联网市场和服务市场，理顺现代电子商务的担保、支付环节，在无形营销网络中取得核心地位，成为驱动通信和电子设备全球价值链的主导型全球购买者。为了适应电子信息产业及信息通信技术(ICT)发展的最新动向和潮流，我国企业应动用行业价值网疏通上下游环节，谋求商业模式创新，改造封闭型代工网络或封闭型地方制造业集群为开放式价值网，不只是单打独斗，而是依托更多、更高能级的新平台，包括电子商务、专业服务公司等，在全球范围整合营销资源，以创新营销求升级发展。

(三)加强品牌全球定位，实施品牌国际化战略，升格“中国品牌”价值

品牌意味着高质量、新款型和强大功能，全球著名品牌能为企业带来持续高额的附加价值。我国通信和电子设备企业要控制全球价值链，必须创立并推广自主品牌。首先，学习国外企业的先进管理经验，创新品牌管理方式，优选拳头产品和明星设备，以研发促品牌，提升通信和电子设备的技术含量，增强民族品牌的核心优势，升级为国际知名品牌。其次，引入现代营销理念，有机结合通信和电子文化与自主品牌，丰富品牌的文化内涵，借助名人宣传刺激客户采购欲望，提升中国产品的品牌知名度。第三，通过承办博览会等大型专题式品牌推广活动，推动国内品牌的全球化成长进程，利用博览会契机展示我国企业自主研制的最新设备，引领全球消费潮流及趋势，配合以系列专题沙龙，加速品牌的全球高端市场定位［10］。

［1］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 国家统计局发布2012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EB/OL］．(2013－02－22)［2014－02－05］．http://www．ce．cn/xwzx/gnsz/gdxw/201302/22/t20130222_24134296．shtml．

［2］智研咨询集团． 2012年中国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实现销售收入达69167 亿元［EB/OL］． (2013－02－22)［2014－02－09］．http://www．chyxx．com/data/201302/194462．html．

［3］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中华人民共和国2013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EB/OL］．(2014－02－24)［2014－03－05］．http://news．xinhuanet．com/fortune/2014－02/24/c_119477349．htm．

［4］刘志彪，张杰．全球代工体系下发展中国家俘获型网络的形成:突破与对策——基于GVC 与NVC 的比较视角［J］．中国工业经济，2007(5):39－47．

［5］Humphrey J，Schmitz H． Governance in global value chains［J］．IDS Bulletin，2001，32(3):19－29．

［6］Humphrey J，Schmitz H． Developing Country Firms in the World Economy:Governance and Upgrading in Global Value Chains［R］．Duisburg:INEF Report，2002．

［7］Humphrey J． Schmitz H． Chain Governance and Upgrading:Taking Stock［C］∥Schmitz，H． Local Enterprises in the Global Economy Issues of Governance and Upgrading． Cheltenhan:Elgar，2004．

［8］Kaplinsky R，Morris M． A Handbook for Value Chain Research［R］． Ottawa:Prepared for the IDRC，2003．

［9］Humphrey J，Schmitz H． How Does Insertion in Global Value Chains Affect Upgrading in Industrial Clusters［J］．Regional Studies，2002，36(9):1017－1027．

［10］盛朝迅，徐从才．大型零售商主导产业链:动因、机制与路径［J］．广东商学院学报，2012(1):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