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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因素分析——基于安徽农民的问卷调查数据

2014-07-13武壮张士云

关键词:置信度主观幸福感

武壮,张士云

(安徽农业大学 经管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6)

一、问题的提出

主观幸福感①是个体按照自己的标准对其生活质量进行情感性和认知性评价的一种心理感受。[1]在国内,主观幸福感日益成为心理学者和社会学者关注的热点,其中多以城市居民、老年人和大学生群体为研究对象,专门以农民为对象的研究较少。有学者认为,影响农村居民幸福感的主要因素有经济负担、生活压力和健康状况、子女问题、家庭关系和工作因素。[2]还有学者将生活压力、子女问题、家庭关系联系起来,统称家庭情况,利用家庭情况得分与幸福度得分做相关性分析,发现二者呈显著正相关。[3]此外,个性、社会地位、工作满意度等个体状况与社会状况因素对提高人们的幸福指数同样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4]农户的幸福度与其受教育程度、闲暇时间也有关系。农户受教育程度越高,人们逐渐对健康或者疾病有了更为正确的认识,从而减少了对健康问题的不必要担心。[5-7]受教育程度越高,农户越幸福。收人水平、教育程度、城乡分割与政治身份是影响居民包括农民对机会不均容忍程度的内在原因,机会不均对居民幸福感存在普遍的负面影响。[6-8]据此,笔者拟在此基础上基于调研问卷,进一步分析中部省份农民的主观幸福感及其影响因素。

以长期居住在农村的农民为对象,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抽取安徽省17 个地级市(皖中:合肥、六安、滁州、安庆、巢湖;皖北:阜阳、亳州、淮北、淮南、宿州、蚌埠;皖南:黄山、宣城、马鞍山、芜湖、铜陵、池州)399份有效样本。采取下村走访调查,用明确清晰的指导语指导被试作个别测试,对文盲或看不懂题目的被试予以清楚的解释和说明,做完后,立即回收问卷,并发放纪念品。采用总体幸福感测量量表(GWB)进行测度。该量表是美国国立卫生统计中心制定的一种定式性测量工具,国内段建华对其进行了修订,被证实具有良好的测量特性。

同时提出如下假设:年轻农民主观幸福感高于老年农民;身体健康状况好,自己感觉幸福的趋向比较高。农民随着身体健康状况的变好,一是身心变得舒畅,二是可以节约一部分医疗资金;男性农民主观幸福感高于女性农民;文化程度与主观幸福感呈正相关性关系。文化程度不同,农民见识不一样,其工作类型、处理事情的态度不一样等都会引起农民幸福度的不同;收入水平越高,个体感受到的经济幸福感和身体健康幸福感也越高;工作类型、住房条件、新农合满意度、文体满意度、文化娱乐支出、村庄环境等与农民的主观幸福感密切相关;不担心养老问题的比担心养老问题的农民更幸福。养老问题是农民对未来生活的预期,也是农民对政府信任的体现或者说对生活的一种态度。养老问题的担心与否,影响着农民当前的消费,也影响着其幸福度数值的大小;邻里关系越好,幸福感越强。俗话说:好亲不如近邻,邻里关系的改善将会显著增加农民的幸福度。

二、农民的主观幸福感

主观幸福度的数值来自于问卷调查“若幸福的最高境界是100 分,一般50 分,最差0 分,您给自己现在的幸福度(现在的日子过得好不好)打分为多少”。 统计发现,样本农民幸福度数值平均值是67.3(表1。表1 数值是除以10 后的结果),说明安徽农民的幸福度处于中等水平。2013年“中国中产家庭幸福指数调查”表明,近35%的人认为自己的家庭幸福,为“70-80 分”,近25%的分值为“80-90分”,选择“非常幸福”,为自己的家庭幸福打了“90-100 分”的受访者占总数量的10%。相比之下,农民的幸福度与其存在一定差距。而且,不同类型的农民,幸福度数值的偏差比较大。安徽农民总体主观幸福感水平居中,可能的原因是,农民对生活、特别是精神生活方面的追求少很多,他们主要是依靠体力劳动来谋生,在很多方面如粮食、蔬菜、用水等都能自给自足,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几乎与世无争的生活;子女外出务工收入以及留守农民农闲时的打短工都能给家庭带来一定的收入;没有城市居民工作中的那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和竞争 压力。同时,随着农村家庭经济收入的提高,目前很多农村家庭拥有摩托车和手扶拖拉机,经济条件相对较好些的家庭甚至购买了小轿车,这也会提升农民总体的幸福感水平。同时,一些负面因素降低了农民的幸福感水平,致使幸福度数值停留在67左右,如村庄的环境不容乐观;农民对自己的养老问题比较担心,害怕没有足够的生活保障等。

表1 农民幸福度数值描述性统计量

三、农民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因素

为了研究的方便,将幸福度数值除以10 作为变量。例如调查问卷中50、60、70 转换成5、6、7。因为对幸福度数值的调查,几乎全是整十数,故采用排序选择模型对变量进行分析。排序选择模型是多元选择模型的一种。与二元选择模型类似,引入指标变量y*,y*取决于x。其中假定因变量有0,1…,M 等M+1 个取值。

但是,根据y*来定义所选yi时,要取多个临界值。于是按照要求取γ1, γ2,…, γM共M 个临界值。表2 中的F 是残差项的分布。按照F 不同可以有常见的三种类型:分别是 NORMAL,LOGIT,EXTREME VALUE。本文采用的方法为 ML - Ordered Logit。

表2 排序选择模型中的因变量、指标变量和概率值

因变量有SWB;自变量有年龄(X1)、身体健康状况(X2)、性别(X3)、文化程度(X4)、收入水平(X5)、住房条件(X6)、工作类型(X7)、文体满意度(X8)、文化娱乐支出(X9)、养老问题(X10)、新农合满意度(X11)、村庄环境(X12)、领里关系(X13),关于变量的基本统计描述见表1。LR statistic=105.8855,Probability(LR stat)=0,对应线性回归模型中的F值,说明模型系数整体比较显著。

由表3 可以看出,变量X2(身体健康状况)在5%的置信度下显著,且系数为正,表明农民若身体健康状况好,自己感觉幸福的趋向就会比较高,这与假设正好相符。随着健康状况的日趋良好,农民的幸福度数值上升。变量X3(性别)在5%的置信度下显著,系数为正,表明男性农民比女性农民更容易感觉到幸福;女人更容易受到消极情绪的影响。变量X4(文化程度)在5%的置信度下显著,系数为正,表明文化程度越高,越容易体会幸福,文化程度更多的带来的是见识以及对幸福的理解上的变化。多重比较表明,高中文化的农民总体幸福感高于初中文化的农民,初中文化的高于小学及以下的农民。变量X6(住房条件)在1%的置信度下显著,系数为正,表明住房条件越好,农户更容易感觉到幸福,住房是现代农民面临的一座大山。在农民看来,有房子,才有归属感,所以住房的好坏直接影响其幸福度数值。变量X8(文体满意度)在1%的置信度下显著,系数为正,表明随着农民对文体满意度的提升,农民的幸福度数值也会上升。变量X10(养老问题)在5%的置信度下显著,系数为负,表明农户越担心养老问题,越不容易觉得幸福;反之,农户越不担心养老问题,越容易觉得幸福;只有不用顾虑养老问题,才能更好地享受生活。变量X12(村庄环境)在1%的置信度下显著,系数为正,表明村庄环境越好,农户越感到幸福;变量X13(邻里关系)在10%的置信度下显著,表明邻里关系越好,农户越容易体会到幸福。同时可以发现,农民收入的变化与幸福度数值几乎没有关系,即使是收入变化了,幸福感数值可能会增加,可能会减少,也可能没有变化。此外,年龄、工作类型、文化娱乐支出和新农合满意度等与农民主观幸福感关系不大,这与假设不符。

表3 模型估计结果

四、结论及建议

1.结论

研究结果显示,影响安徽农民主观幸福感的因素主要包括身体健康状况、性别、文化程度、住房条件、文体满意度、养老问题、村庄环境和邻里关系等。这说明农民健康状况越好,文化程度越高,住房条件越好,文体满意度越高,越不用担忧养老问题,村庄环境和邻里关系越好,其主观幸福感越高。

2.建议

一是制定相关政策,要求相关医疗机构每年尽可能定期免费、义务地给农民进行身体检查;将农民健康教育纳入农村基本公共卫生服务范围,加强对农民进行科学健康生活和良好卫生习惯知识方面的宣传,提高农民健康意识;提高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人均筹资标准的同时,扩大门诊统筹试点范围,探索将糖尿病、高血压等慢性病纳入门诊报销范围,这样既可以做到农民有疾病早发现、早治疗,也从经济上为他们减轻很大的负担,从而提高其主观幸福感。

二是加大农村教育力度,提高农民文化水平。如加大扶持力度,实现教育机会均等;加快基础设施建设,实现教育均衡发展;加快教育信息化进程,实现教育资源共享;注重教育质量,实现教学水平上台阶。

三是加大村庄环境整治力度,美化农村环境。如加大资金投入;加强巡查督查力度;加快对农村污染治理技术研发;加大宣传力度,提高农民的环保意识。

四是进一步完善农村养老保障体系。建议立足农村社区,积极发挥社区在农民养老中的作用;采取多种方法充分挖掘老年农民的自养潜能;通过制度伦理建设,强化家庭养老功能;加强农村社会养老保障法律法规建设等。

注 释:

① 主观幸福感(subjective wellbeing)由两个部分构成:情感平衡和生活满意度。情感平衡是指与不愉快的情感体验相比较,占相对优势的愉快体验,是个体对生活的一个总体、概括评价。情感平衡包含积极情感和消极情感两个维度,但这两个维度并不具有必然的相关性,是两个相对独立的变量。生活满意度是个体对生活的综合判断,作为认知因素,它独立于积极情感和消极情感,是衡量SWB 更有效的指标。

[1]Diener E.Subjective Well-Being[J].Psychology Bulletin, 1984,95(3):542-575.

[2]吴丽民,陈惠雄.农村居民与城市居民主要苦乐源的比较——以浙江省为例[J].经济学家,2005(4):72-77.

[3]王凡恩.河南省农村居民幸福度调查研究[J].特区经济,2010(5):187-189.

[4]吴丽民,陈惠雄.收入与幸福指数结构方程模型构建——以浙江省小城镇为例[J].中国农村经济,2010(11):63-74.

[5]胡中月.桦甸市农民主观幸福感及其影响因素研究[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1(1):38-40

[6]何立新,潘春阳.破解中国的“Easterlin 悖论”:收入差距、机会不均与居民幸福感[J].管理世界,2011(8):11-22.

[7]魏翔,陈倩.闲暇如何影响经济增长?——幸福感与经济效率关系的理论研究与仿真模拟[J].财经研究,2012(4):102-111.

[8]鲁元平,王韬.主观幸福感影响因素研究评述[J].经济学动态,2010(5):125-130.

[9]张学志,才国伟.收入、价值观与居民幸福感—来自广东成人调查数据的经验证据[J].管理世界,2011(9):63-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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