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去工业化”现象形成机制分析

魏杨

摘 要：美国的“去工业化”问题一般被认为是美国经济过度虚拟化的结果，但是作者通过对于美国经济发展历程的回归和经济发展特征的分析，发现“去工业化”实际上是经济内生演化的结果。推动美国经济内生演化的动力则来自于消费与供给结构变迁，美国的国际产业转移以及美国技术变迁三个方面。

关键词：去工业化；国际产业转移；技术变迁

“去工业化”被认为是制造业产出在本国的国民经济产出当中比重下降，以及制造业雇佣劳动力在一国劳动力中占比下降的现。一般认为，美国的“去工业化”问题源自于美国经济虚拟化，但是作者通过对于美国战后经济发展历程分析，发现美国的“去工业化”与经济虚拟化并无直接关系，美国的“去工业化”现象实际上是由经济系统中一系列内生变化的结果。

一、消费与供给结构的变迁与“去工业化”

在消费层面，微观经济学当中消费者行为被视为在预算约束下的效用函数的效用最大化。预算约束则取决于消费者的收入，而效用函数则反映的是消费者的主观感受，收入—消费曲线就是在表明对于一个理性消费者在不同收入约束下的消费行为的选择。伴随着“工业化”带来的财富积累以及工业制成品、农业产品的价格下降，消费者的效用函数和预算约束都在发生改变，选择闲暇时光以及用于服务性的支出增加，社会的整体消费结构也将逐步的向第三产业偏移。

在供给层面，“工业化”带来的规模经济效应使得工业制成品与服务的相对价格逐步下降，而生产要素会逐步的向相对价格较高的行业流动，这种流动带来的效果就是服务业在国民经济中所占比重上升、制造业在国民经济结构所占比重下降，即所定义的“去工业化”。

二、国际产业转移与美国的“去工业化”

国际产业转移是指某些产业从一个国家和地区通过国际贸易和国际投资等多种方式移到另一个国家和地区的过程。美国企业所实施的国际产业转移最早始于上世纪50年代。起初，参与国际产业转移的企业主要集中于纺织工业等低技术附加值，劳动密集型产业，而且规模相对较小，并未对美国经济结构产生大范围影响。

然而到了上世纪70年代，受两次石油危机的影响以及美国经济持续通货膨胀的冲击，美国制造业的利润空间，不断被持续走高的能源价格和日益上涨的物价水平压缩。为了维持企业的在正常利润，保持企业的自身活力，美国企业开始了大规模的国际产业转移。与之前所不同的是，此次產业转移不仅仅局限于传统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包括钢铁、造船、汽车、家电生产以及重化工业等资本密集型产业，都纷纷开始将生产线向东亚等新兴市场国家转移。受此影响，美国的制造业在国民经济产出结构占比，发生了较大的变化。1970年美国制造业在国民经济产出结构中所占比重为23.83%，然而到1980年制造业所占比重则降至0.77%，降幅为12.83%。所以说美国的国际产业转移对于美国“去工业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虽然说发生在上世纪70年代的大规模的国际产业转移引发了美国产业结构改变，带来了美国的“去工业化”，但是因该看到美国企业主导的产业转移是企业为适应，世界经济形势变化做出的自发性行为。

三、技术变迁与美国的“去工业化”

技术变迁一直是推动先发国家从农业社会逐步演化到工业社会的核心动力，这个动力也一直在推动着美国的经济发展与产业结构变迁。而美国的“去工业化”很大程度上是技术变革逐步推动产生的，而这种推动作用主要来自于以下两个方面：

1.“去工业化”不仅仅表现为工业产出在一个国家经济结构中所占比重的下降，与此同时还表现为制造业雇佣劳动力数量的减少。但是问题在于一个国家制造业生产的自动化水平的高低直接决定着这个国家工业化的水平。在“工业化”时代，全要素生产率提升带来的自动化程度的提高，直接引发了制造业对于劳动力需求的减弱。与此同时，自动化程度的提高，以机械设备代替劳动生产，则是科技发展和社会进步的重要表现。

当我们纵观整个“工业化”发展历程时，就会发现机械对于劳动力的替代是一直存在的。只不过在“工业化”的初期阶段自动化程度较弱，工业制成品存在着极大的市场销售空间，所以通过增加劳动者的数量可以扩大产出，这就表现出了劳动力从农业生产部门到工业生产部门的转移。当“工业化”水平发展到一定阶段，工业制成品市场趋近饱和，这时工业企业为了降低自身的运营成本，便开始应用资本设备替代劳动力。这就会导致工业部门雇佣劳动力数量的下降。所以说“去工业化”是内生于“工业化”进程的，是系统自然演化的结果。

2.作为技术的软化的“去工业化”。所谓的技术的软化是指伴随着高度加工化和技术集约化，发达国家经济的增长越来越依赖于信息、数字化辅助设计等“软要素”的增长，而逐步弱化了资本设备的作用，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作为第四次工业革命的信息产业革命。相比于蒸汽机革命、电气化革命以及内燃机革命所带来的看得见摸得着的大型工业资本设备而言，信息化革命带来的是以“比特”为核心的数字化处理技术，虽然计算机生产技术的革新是此次工业革命的物理基础，但是计算机软件广泛的应用和相互连通的计算机网络才是信息技术革命的真谛。例如现在被视为未来新兴产业的“3D打印机”，其本质就是将数字化处理技术与铸造技术的相互结合；生物技术更是建立在计算机辅助设计基础之上的等等。

在信息产业革命的新技术浪潮的推动下，信息技术虽然会与传统产业相互融合带来下一阶段的制造业发展的小高潮，但是由于这次产业革命的技术特点，技术研发和工艺设计以及商业运营所需要的劳动力及其带来的价值，仍将会远远高于产品制造的本身所需要的成本。而生产投入要素价格的占比的高低又直接决定了产值分配所占比例的大小。事实是无论是技术研发还是工艺设计以及商业运营它们的产值在美国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中都被划归为服务业。所以即便是美国通过“再工业化”政策完成了制造业的完美回归，也很难逆转美国一直存在的“去工业化”现状，因为这是由新技术发展的趋势，以及要素分配的特性所决定的，也是系统变化内生出来的结果。（作者单位：河北大学经济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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