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巴赫金狂欢理论的适用性
2014-06-27谢群山
谢群山
(长葛市十二中,河南 许昌 461500)
浅析巴赫金狂欢理论的适用性
谢群山
(长葛市十二中,河南 许昌 461500)
在评述米·巴赫金的狂欢理论与他所处的社会时代特点密切相关的基础上,概述对话与复调小说的关系,进而得出狂欢理论适用于统治阶级相对宽松或无力控制的社会转型时期的文学现象的研究。
米·巴赫金;狂欢理论;对话;复调;社会转型
米·巴赫金的狂欢诗学大致由体裁诗学和小说话语组成的。其理论对于研究古今中外的文学现象具有极其重要的启迪作用。而笔者以为刘康着的《对话的喧声——巴赫金的文化转型理论》对其诗学的适用有独到的见解,可谓一家之言,很有代表性。刘康认为,对话与狂欢糅合在巴赫金的理论框架里,二者都是为文化转型理论服务的,巴赫金的思想因而被他引向了转型论和大众化。本文从狂欢理论产生的背景以及对话与复调小说的关系两方面来评述该理论适用的时空性。
一、理论产生的背景
米·巴赫金生于1895年11月,1975年3月去世。1895至1918年是求学阶段,是其学术的厚积时期,1918至1929年是巴赫金小组时期。而传记作者认为,在1924至1929年是巴氏思想最活跃、学术生涯中最重要的时期。1929年被B.C.皮勃特认为是“巴赫金思想”的“中心年”。1895年到1929年期间俄国发生了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沙皇专制统治日益腐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风起云涌,1904年日俄战争,1914年参加一战,1917年3月的二月革命爆发,成立了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同年11月十月革命建立社会主义政权:人民委员会。1919年-1922年进行四年的反对外国干涉和国内反动势力叛乱的战争,接着开始了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换言之,巴赫金当时所在的社会环境处于新旧交替、革故鼎新的转折期。社会上的各种主张、思潮竟相出现,而有的昙花一现、转瞬即逝,文化思想的多元化、非独元化在十月革命以前极为明显。社会上呈现出了“多音齐鸣”的狂欢局面:解构等级制,趋向平等性;瓦解独元化,倡导多元化;颠覆君主制,形成全民性。
巴赫金个人的生活经历以及所授学科的变化,无不影响其对狂欢理论的深入思考。巴赫金小组在三次建构中始终坚持自由的讨论话题,即“哲学认识论和道德审美方面”以及后来的“宗教道德和宗教哲学问题”,巴赫金的许多思想的发展无不与该组的对话氛围有关。他在列宁格勒的五年里,思想走向深化和转向,从与古典哲学相关的主题转向语言学,“由抽想思辨色彩浓厚、受德国古典哲学影响很深的美学、伦理学的主题,逐渐转向社会性、历史性和实践性更强的语言学主题”。这种转变和深化为他走“狂欢”的更高思想境界指明了方向。正如学者朱崇科认为,转型“应该是狂欢的语境/背景”。巴赫金曾指出,陀斯妥耶夫斯基的复调小说产生基础在于当时类似于社会转型时期的客观现实,在于社会的客观世界的多元性和矛盾性。我们知道,虽然陀斯妥耶夫斯基比巴赫金生活年代要早,但对于俄国社会转型阶段的各种现象,诸多矛盾,文化思潮等的看法与感受有相通之处,由于“心有灵犀一点通”,巴赫金才会注意到陀斯妥耶夫斯基的文学创作中的对话性,发现后者的“复调小说”,从而将小说叙事研究理论推进了一大步。
二、对话与复调小说的关系
巴赫金理论有两个处于显著位置的关键词:对话与狂欢。他指出,“复调小说整个渗透着对话性”。小说结构的所有成分之间,都存在着对话关系,也就是如同对位旋律一样相互对立着。巴赫金把复调小说的对话分为两种:一是“大型对话”,意指小说内部和外部的各部分之间的一切关系,主要涵盖了各个层面的架构、人物与社会思想之间以及作者与主人公的对话关系。董小英认为“大型对话”包括两层意思,一层意思是“作品中反映出的人类生活和人类基本思想本身的对话本质”,也即生活中人类思想的对话关系。社会思想的对立、交锋,在作品中以对位方式出现;第二层是指作者与主人公的对话关系。二是指“微型对话”,主要指文本内部比如人物心灵内部等,“对话还向内部渗入,渗进小说的每一手势中,每一面部表情的变化中,使人物变得出语激动,若断惹续。”在此意义上说,对话是复调的必要基础,也可以说是复调的核心。如程正民所说“对话是复调小说的基础,对话思想也是巴赫金哲学美学思想的基础。在巴赫金看来,生活的本质是对话,思想的本质是对话,艺术的本质是对话,语言的本质也是对话,它通过对话的思考来探讨人的本质和人的存在方式。”复调从对话的意义上讲,它是对话的最高形式。巴赫金认为复调超越对话的独特之处在于复调对话性的多元性和彻底性,也即复调其实更象是大众喧哗的对话。狂欢是巴赫金狂欢史学的重要术语,其表现对象极为广泛:从社会政治生活到文学体裁,从社会人物的精神面貌到文学作品的人物内心世界的刻画,从民间节日形式到文学文本内部场景片段的情景化描绘,从文化与审美层面到语言与形式方面,不一而足。
狂欢这一术语起源于狂欢节,而“狂欢节起源于巫术仪式,巫术仪式来源于图腾崇拜,这就是说,人类文化,起源于使狂欢精神得以发生的真正源头——图腾以及图腾的供坛下所飘逸的巫术精神。”在人类童话时期,生产力极其低下,面对自然界的许多现象,人们无法解释,于是归结于主宰万物的神,便有了万物有灵论,才会有神话、史诗这样特定时期的“非再生文体”。人们在这样未受社会文化枷锁的束缚下,精神世界是相对自由的。此时,没有所谓的等级的权威的观念,人们的内心世界与所做便有一种近似于后来的狂欢倾向。同样,巴赫金的狂欢诗学适用于那些统治由严酷压制到相对宽松或无力控制的社会转型时期的文学现象的研究。既有社会形态更替的过渡阶段,又有政治清明的盛世时期。后者,也就是说,统治阶级的文化约束机制比较小,文化思潮自由空间相对大。文艺复兴时期、19世纪初期的浪漫主义文学、19世纪后期20世纪初期的俄国、春秋战国时期、盛唐文学、资本主义萌芽出现的明朝中后期、“五四”文学革命时期、新时期等等。上述阶段的文学创作在题材、语言、艺术手法上无不充满狂欢化精神,统治阶层对文学园地的干预一定程度上沉潜下去,文学创作主体的艺术个性得以彰显,形成一种百花斗奇争艳的宽松艺术环境。狂欢理论的产生时空往往是社会变革的过渡时期。
寻求理论适用的时空,发现理论与后者的契合点,这样的理论才有运用的潜能。但是,所寻的适应环境与已存的理论观点可能出现某些偏差,所以,运用巴赫金狂欢诗学来评述文学现象时,要避免出现或削足适履,或方枘圆凿,或胶柱鼓瑟的不当倾向。这方面做得比较好的是刘康,他认为“巴赫金的侧重点是大众文化的审美趣味,即对肉体感官欲望的大胆追求”。他强调狂欢诗学的实用性和物质性来对20世纪文学中的“革命”现象与《废都》、《白鹿原》等作为当代文化的小说化倾向等等的分析。同样,若运用狂欢理论研究雨果小说《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或《西游记》、《金瓶梅》等文本,会有一定学术意义的。
注释:
[1][俄]孔金,孔金娜著.张杰,万海松译.巴赫金传.164页、186页注释.
[2]刘康.对话的喧声——巴赫金的文化转型理论.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5,33页.
[3]董小英著.再登巴比伦塔——巴赫金与对话理论.北京:三联书店,1994年版,32-33页.
[4]巴赫金著.白春仁,顾亚铃译.《巴赫金全集》第五卷.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55-56页.
[5]程正民著.巴赫金的文化诗学.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48页.
[6]董小英著.再登巴比伦塔——巴赫金与对话理论.北京:三联书店,1994年版,240-2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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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4)11-009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