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近的列车（组诗）

王吉峰

远近的列车

远处 田野的边际

列车像缓缓爬行的绿蚕

爬着爬着 它就成熟了

阳光给它换上白色的外衣

亮成一道发光的白线

把四面八方穿行在一起

速度在疾驰的车厢里走动

行程快如传奇

盘算着赶往理想的距离

列车总是被车站找回

在它一步步走近时

又觉得它很高大

如同巨龙 尊为仰视

列车头部的和谐二字

宛如一对大眼睛

深情地注视着前方

注视着所有的人

列车行走 动则阔绰

远近只是时间的分割选择

当它载着人们奔向各个目标时

那一鸣长笛

就是中国崛起的一声吆喝

河东河西

河东 河西

时间深处的对比选择

双方像隔岸拔河

有始无终

一个回合就是十年

十年光景表达一个段落

无论峥嵘收获喜悦

还是欢歌酿成蹉跎

十年转换于某个季节

短暂的决断波及长河

日出日落 丈量天地

河东河西 见证你我

差 异

高高在上时是云

下落过程称雨

着地之后叫水

相同的质地

高度历练出境遇

任凭千丝万缕的拉扯

也未曾改变既定的模式格局

电闪雷鸣 霞光彩虹

又增添了些许绚丽

我曾想 像云一样悠闲

像雨一样飞连天地

像水一样柔情润物无比

最好三者合而为一

减去落差 抹平奔波

在坦荡中指望 等待

一个水到渠成的结局

若我的想法无从实现

与其坚持无谓的向往

不如还原自己 保持继续

闪耀生存中微弱的壮丽

梦与鼾

我在梦里听到雷声

仿佛天空与我比打鼾

不知鼾声如雷

还是雷声如鼾

在入梦还乡之际

乡愁把我的鼾带进山村田野

试想用它赎回 我

早已散落的呼喊和劳动号子

在久远的梦里现场 又听到

那老式高音喇叭的嘶叫

我的鼾声 对它们

一概嗤之以鼻

选 择

灯火选择夜晚

夜晚选择梦想

灵魂才有望收获如愿以偿

头脑选择思想

思想选择目标与方向

路才得以被脚步拓宽加长

翅膀选择翱翔

天空选择自由和阳光

任你飞行的高度就是天堂

风 筝

天空中 几只风筝在限量地飞

它们充满对风的感激

梦想变成自由之鸟

无约无束 驰骋天空 飞出壮举

飞他个轰轰烈烈 天翻地覆

让线的缰绳 能感动得放开手

再不作任何纠缠

再没有牵挂挽留

风筝希望飞到生命的高度

在向往之处安个家

有一片自己的蓝天任其享用

没想过天空会有什么限制、障碍

更无暇顾及介怀 自己

一生一世 子子孙孙

必须听命于那根线

它只想在自己的时间里

尽心尽情地飞

飞到天荒地老

有时人们会把飞的风筝

误以为飞鸟

惊羡它自由自若的姿态

对此风筝全然不知

只要有高度 它就忘我不停地飞

像是对天地表达自己 诉说心愿

又像要挥别过去

试图挣脱那根长长的线

摆脱那永无终结的定位

囿于线的力量和无果的历程

风筝的命运注定飞得高 落得低

最终直到与地平线一样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