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三维度对企业知识基提升绩效的影响研究
2014-05-22任慧
任 慧
(江西师范大学财政金融学院,南昌330022)
任慧提出了知识联盟运行绩效评价依据及标准,并从理论上初步提出了知识联盟运行绩效评价的二维评价维度,即知识基础提升(知识创造)的结果评价维度和联盟合作过程评价维度[1]。“知识存量是某阶段内,一个组织或经济系统对知识资源的占有总量,是依附于组织或系统内部人员、设备、组织结构和组织关系中的所有知识的总和,……是学习的结果”[2]。任慧依据知识联盟特点,对初始指标进行筛选,而后借助知识联盟项目管理专家访谈,确定知识联盟运行绩效评价的指标体系[3]。尽管知识联盟具有多阶段性、多样性以及层次性的特点,衡量知识联盟运行绩效是个复杂的系统工程,但在联盟合作绩效的衡量方面,知识基础在其中占据了重要的权重。由任慧(2011b)[3]统计结果知晓,私有知识基础提升绩效指标在知识联盟运行绩效指标体系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地位,其综合权重为0.491,再加上共有知识基础提升的0.232的权重,这两项占据了总指标的70%以上,这也充分显示了知识联盟是以企业自身学习为主要目的的一种合作形式。
因此,文章将集中考查企业知识联盟三维学习特征对企业知识基提升绩效的传导效果进行实证研究。
一、数据来源与样本统计
为了实证研究企业联盟学习对其知识基提升的绩效效果,本研究在全国8座城市中,选取包括传统制造业、医药化工行业、通讯行业、软件开发服务、农业、咨询业等行业的知识联盟为调查对象,旨在分析这些行业中的企业构建的知识合作网络中企业的学习行为特征及其相互学习效果。本次调研共发放5000份问卷,其中伴随着实地调研,我们的调研内容设计,主要围绕着知识联盟学习类型、知识联盟企业的学习动机、学习行为、学习能力以及学习模式等问题展开。剔除前后矛盾的、关键题项未填写的等无效问卷,我们共收集有效问卷1264份,有效问卷率达到25.86%,符合大样本实证研究的要求。具体到知识联盟学习特征的各项指标以及知识基础衡量指标的测量,文章对上述所有变量均采用5级李克特(Likert-type)态度量表进行衡量,1表示“非常不符合”,5表示“非常符合”予以打分。
二、知识联盟企业的学习特征指标及基本假设
(一)学习行为
交易成本理论强调,经济个体在追逐私有利益的同时,具有机会主义和有限理性行为倾向。因此,在以知识合作为宗旨的联盟中,往往存在两方面的矛盾和行为扭曲:一方面,就是如何权衡知识分享和知识保护这一行为困境问题[3],即联盟学习行为始终伴随着知识合作与知识保护。所以,企业必须学会防范企业重要知识的泄漏的基本技能[4]。Xiu-Hao Dinget.al(2010)提出了“开放学习”(open learning)和“隐蔽学习”(hidden learning)的概念[5],认为开放学习有助合作,而隐蔽学习却导致竞争。在隐蔽学习模式下,企业极力限制知识共享,以防止核心知识泄露。知识合作需求方和供给方的信息是不对称的,且各方保护自身核心知识或者技术以及吸收对方知识的意识和能力也是不对称的。信息和能力的不对称也会引致企业学习行为的扭曲。比如在水平型联盟里,伙伴间在合作领域里可能是高度竞争的,谁拥有高于对方的先进知识/技能,谁就能成为竞争优胜者。一旦单方保护意识加强,以学习为目的的知识联盟就是迅速转向保护自有知识的营垒,从而使不确定、猜忌等不利于知识转移和组织学习的不稳定因素加强,联盟知识创造绩效必然会大大降低。因此,我们假定:
H1:联盟企业保护自有知识的意识越强,越不利于知识联盟企业共有知识基础提升绩效,但却会给采取这种学习特点的企业带来较高的私有知识。
(二)学习能力
企业理论研究专家潘罗斯指出,企业能力往往通过其学习能力体现出来,而学习能力则根植于企业所拥有的知识量。作为具有学习能力的生命体,企业在与其所处环境发生交互作用的过程中,会把有关的经历储存于企业记忆中,且这种记忆的存量内容会随着与外部企业合作不断更新扩充。Simonnin将学习能力细分为三类:基于资源的学习能力、基于动机的学习能力以及基于认知的学习能力[6]。Hamel将组织向伙伴学习的能力定义为“接受力”(receptivity),而资源合理配置、对学习的态度等都会影响组织的接受力。Martin and Salomon(2002)[7]还提出了与学习能力很相似的“知识转移能力”的概念,并把它分为知识转移方能力和知识转移接受方能力,其中,知识转移方能力主要体现在它传播知识的能力、评估知识接受者的需要和能力的能力以及有效转移知识的能力。学习能力是组织所有资源的有机集合体,也是企业整体能力的集中表现,它有可能是整个企业学习系统的发动机,也可能是企业学习系统启动的瓶颈。企业的学习能力主要通过企业识别、吸收、进而应用外部新知识价值的吸收能力[7]和联盟能力[9-11]体现出来。合作伙伴间的相似性以及伙伴间知识广度、知识深度的重叠特性,能体现企业的自身吸收能力的特性[8]。而有成功联盟经历的企业,就会获得一种独特的竞争优势,且其早先的联盟经验会增进它的联盟能力。
H2:企业学习能力越高,知识联盟内企业知识基础提升绩效越高。
(三)学习模式
按照圣吉的定义,学习型组织的“组成人员能够持续的增强自身能力以实现其自身切实的愿望,在这样的组织中,新的思维方式得到认可和鼓励,于此同时,人们热衷于学习如何共同学习”。在知识联盟中,合作各方首先是学习型企业,他们的学习模式通过交互作用,会重新加以组合。企业领导层或者联盟合作经理从联盟不断获得新的私人信息,从而改变其对外部环境的认知观念,形成了新的关键个体知识,这会提高其组织的绩效水平和其私人利益;反过来,企业通过联盟形式,合作解决问题的思维方式以正式和非正式的知识转移方式渗透到联盟内其他成员中,如果有效,这种问题解决方式就会成为联盟的既定模式,从而成为联盟今后合作项目处理方式的基础。因此,联盟要实现好的知识创造效果,就需要导入二阶(second order learning)学习模式,即联盟的目的绝不仅仅是吸收/适应这种简单的学习模式,而是在于形成持续的学习思考过程,鼓励合作成员将信息转化为知识以至技术。联盟内伙伴的多样性以及所持有知识的异质性,可以带来二阶学习效果,而且这种环境也是知识创造的滋生地。当某一组织与其联盟伙伴具有较亲密的接触后,其自身的心智模式就会受到挑战,打破各组织过滤(filter)信息的框架,就会引致双环学习模式。
H3:二阶学习模式有利于企业提升知识基绩效。
三、联盟学习和联盟知识基提升绩效指标的测度
(一)学习行为测度
知识联盟中企业的学习行为,可以分为按约定的计划学习,即开放学习行为和未按照约定的非计划学习,即隐蔽学习行为两类。鉴于两者是对偶关系,所以在本文中,我们仅对后者予以测度。联盟学习中表现出来的保护行为,体现出企业对自身知识流出的粘滞程度(thedegreeofstickiness)(Szulanski,1996)以及伙伴企业限制受访企业进入其知识/能力的程度。而学习中的机会主义行为同样具有学习的隐蔽性,体现在合作方在学习过程表现出来的“搭便车”现象,即与合作伙伴形成学习竞赛之势,主观上获得更多的知识收益的行为。为此,Simonin(2004),Nielsen(2002)量表的基础上,任慧(2011c)[12]设定如下5个题项*:
(1)我们非常注意保护自己的核心知识;
(2)我们发现合作伙伴非常注意保护其核心知识;
(3)我们想从合作方那里获取合约之外的核心知识;
(4)合作伙伴想从我们这里获得约定之外的核心知识;
(5)我们彼此都把对方看作竞争对象,唯恐比对方学到的知识少。
(二)学习能力测度
在知识联盟中,企业的学习能力主要通过两种能力体现出来:其一就是企业的联盟能力,联盟能力是“基于以往的联盟经验,企业有效获取、分享和扩散联盟管理诀窍的能力”[13]。按照此定义,企业应该通过联盟经验累积,不断将联盟管理的诀窍知识在企业内积累和扩散的过程;其二就是企业对从联盟中学到的知识吸收的能力,是企业知识联盟汲取伙伴知识的最主要体现。因此,在Hamel(1990),Pucik(1988),Kale and Singh(2007),Cohen and Levinthal(1990)等关于学习能力量表的基础上,以及基于上述分析,我们开发量表1:
表1 学习能力量表
(三)学习模式测度
Argyris提出,单环学习,即“知道如何做”,主要是用来发现并纠正不符合个体和组织现有规范的偏差。而双环学习则让人“知道为何这样做”,是个体或组织对行为正确与否进行反思的认知模式,如果说单环学习是一种适应性学习,那么双环学习是一种创造性学习。双环学习有利于向组织中根深蒂固的观念和规范提出了挑战,更容易提出截然不同的问题解决办法,从而有利于实现变革的巨大飞跃。如同任何一个学习型组织,加入知识联盟合作学习的企业,面临着如何向伙伴学习的问题。对此,在Hamel(1990)以及Argyris对单双环学习模式的内涵界定,我们开发出如下量表,对知识联盟企业学习模式或风格予以测度:
(1)我们习惯于与合作伙伴学习/传授约定的内容;
(2)我们鼓励从事项目合作的人员多体会对方的隐含性知识;
(3)从事合作事宜的员工敢于质疑我们既定的项目合作方案。
(四)联盟知识基提升绩效测度
企业的知识基础代表知识存量,知识存量是对知识主体所拥有全部知识的总括。涵盖了知识的广度和知识的深度。依据Khanna(1998)关于私有利益和公共利益的概念,我们认为,企业通过联盟经历可以获得共有知识和私有知识两类:(1)共有知识(C),即“联盟知识”,对企业来说、不通过与合作伙伴组建联盟关系,无法学到的知识,这部分知识是双方都可以完全吸收的部分;(2)私有知识(P),它是企业在自身知识基础、学习能力、吸收能力、联盟能力以及学习方式等方面因素的基础上,通过联盟学习,企业独立形成的专有技能,各方不会直接分享给本次联盟伙伴。为此,我们确定了如下子指标对它予以测量:
(1)联合开发的技术(知识)成果(C1);
(2)管理合作关系的能力(C2);
(3)获取对方技术(知识)的程度(C3);
(4)企业获得的新技术(知识)应用于自身其它项目程度(P1);
(5)运用旧技术(知识)的能力提升程度(P2);
(6)获取外部新技术(知识)的能力提升程度(P3);
(7)开发合作范围之外新技术(知识)的能力(P4)。
由上述测度量表以及收集来的数据资料,我们得到表2的统计结果。
表2 合作学习能力与企业知识基提升绩效的相关关系表
四、讨论与分析
第一,表2统计了合作各方的学习能力与企业知识基提升绩效之间的关联程度、方向性。从统计结果来看,联盟合作能力和合作吸收能力与知识基提升绩效基本均呈现较为明显的正相关关系,这与我们在第2部分里对于学习能力的理论假设结果统一。假设H2得到验证,即企业联盟能力和吸收能力越高,知识联盟内知识基础提升绩效越好;除验证假设外,我们还从收集的数据资料统计结果中看出,联盟合作能力越高,越有利于共有知识基础的提升,而吸收能力的提升更能促进私有知识基础的增强。
第二,表2统计了学习行为与企业知识基提升绩效之间的关联实证结果。统计结果显示,从企业从事合作事宜的员工的保护自有知识意识层面来看,对企业私有知识获取方面的绩效影响基本是正面的显著性影响效果。而对企业合作共有知识获得方面的绩效的影响,除了保护自有知识行为对共有知识获取有正面影响之外,其余竞争导向的学习特性对合作企业共有知识创造的影响都是负面的(尽管这些影响效果并不显著,但用黑色斜体标示的数据,至少证明它们之间存在一定的负相关关系);验证了假设H1,即联盟企业保护自有知识的意识越强,越不利于知识联盟企业共有知识基础提升绩效,但是却会给采取这种学习行为的企业带来较高的私有知识基础提升。
第三,表2还分析了学习模式与企业知识基提升绩效之间的关联实证结果。从加强学习竞赛导向的学习风格层面来看,鼓励从事项目合作的人员多体会对方的隐含性知识和双环学习导向的组织对共有知识获取也有正面的影响效果。H3得到验证,二阶学习模式有利于提升知识联盟企业知识基绩效。
第四,值得一提的是,合作联盟经理们具备联盟思维的能力,这种联盟思维能力和模式是联盟合作项目负责人赖以将事件转化为管理现实的思维模式和洞察力,也就是彼得·圣吉所称的“组织心智模式”(mentalmodel)。这种心智范式会影响经理构建战略以及处理外部不确定的方式,一旦具备了联盟思维的模式,经理们洞察能力将会加强,而且会对联盟伙伴的需求更具敏感性,从而更有力于联盟伙伴间的合作。这是因为,共同联盟(common alliance)认知度的增强最终会形成所有成员都可以共享的联盟公共利益(public gain)(simmonin 1999)。但是从统计结果来看,仅学习合约规定知识的单环学习模式则与共有知识以及私有知识获取能力均具有负面影响。我们进一步分析表明,过于单一的联盟学习模式,容易导致对问题解决方式固定化,这不利于联盟成员获得一种新的思维范式,从而不利于知识的创造,即不利于私有知识基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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