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I对我国中小企业创新影响的实证研究

汪 洋

江西财经大学，江西 南昌 330013

FDI对我国中小企业创新影响的实证研究

汪 洋

江西财经大学，江西 南昌 330013

在经济全球化趋势不断加强的国际大背景下，外国直接投资(以下简称FDI)逐渐发展成为国际资本流动的主要形式，对东道国的经济运行产生了深远影响。发展中国家借助FDI创造了大量的外汇资金，而FDI的流入也有效促进了发展中国家的产业升级。对我国而言，FDI不仅带来了资金、技术、管理技能等资源，更重要的是通过技术外溢效应促进了我国的技术进步和技术创新。中小企业是技术创新的主体，基于2002—2012年我国FDI和企业技术创新数据，实证分析FDI对我国中小企业的创新所带来的影响，并以此探寻其中的原因及提出相关建议。

外国直接投资；中小企业；技术创新

一 、引言

外国直接投资（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简称FDI，就是国际直接投资（International direct Investment），也称为跨国直接投资 （Transnational Direct Investment，TDI）、海外直接投资（Overseas direct Investment，ODI），是指企业通过跨国经营的方式而形成的国际间资本流动和资本转移。本文所指外商直接投资，一般认为是一国投资者为取得国外企业经营管理上的有效控制权而输出资本、设备、技术和管理技能等无形资产的经济行为。技术创新是中小企业创新活动的主体。企业技术创新包括从一个新的产品或工艺的设想到其商业化市场应用这一整个过程。技术创新战略对中小企业提升技术水平和推动高新技术产业化至关重要。

近年来，有关FDI技术溢出效应越来越受到国内外学者的关注，对FDI技术溢出效应的定量分析也取得了较大的进展。郁婷婷（2013）通过分析我国高技术产业中20个行业 2000—2007年的面板数据，考察了不同行业之间外商直接投资（FDI）对我国内资企业技术创新能力的影响。郭志仪，杨曦（2008）从一个外商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作用的内生框架的角度，分析了FDI对中国中、西部不同区域经济增长作用机制的差异。隆娟洁，陈治亚（2009）选取了中国35个工业行业2001—2006年的面板数据，考察了总体FDI及不同来源地的FDI对我国工业部门产生的技术溢出效应差异。在国外，FDI同样备受关注。 Lei Zhu．Bang Nam Jeon （2007）在研究国际研发外溢的通道时发现外商直接投资的技术外溢可以加快一个国家的技术进步，从而加快生产力的发展。 Tian，Xiaowen（2010）在讨论跨国公司对如何更好地保护和开发跨越国界的技术转移过程中，认为对进入模式的选择、技术的选择以及投资优先权的选择会影响到跨国公司的技术溢出。Urban，Dieter M（2010）研究发现如果将学习的经济价值从没有经验的工人身上扣除，并将其扣除的部分加在经验丰富的工人身上，就很难发现技术溢出。上述研究都发现了显著的外溢效应。

中小企业是技术创新的主体，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越来越明显，而FDI对我国中小企业技术进步的影响是否显著？它的作用机制是什么？以下运用实证分析的方法对这些问题展开分析，并试图探讨如何进一步扩大FDI技术外溢。

二 、2002—2012年FDI及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的的总体情况

（一）2002—2012年我国FDI的总体情况

本文选取了2002－2012年 《中国统计年鉴》中的对外直接投资的实际利用数额作为原始数据来进行研究，并用EXCEL2003的有关工具制作了如下的散点趋势图。

图1：2002—2012年我国FDI的总体情况

从图1来看，2002—2012年间，外商直接投资整体呈现上升趋势，2008年经济危机之后增长幅度明显减弱。这就反映自2002年以来外商的直接投资是不断增加的。

（二）2002—2012年我国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的情况

以下同样也是通过一张表格和一幅图来了解我国中小企业技术创新情况。但是由于中小企业的技术创新不能直观的用数据来表达，在这里我们选用各年的专利申请量来表示技术创新。如图2所示，2002—2007年间，中小企业专利申请数量上升幅度非常小，2007年之后几乎呈直线上升趋势。

图2：2002—2012年我国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的情况

（三）2002—2012年专利申请和对外直接投资之间的关系研究

从以上数据我们可以猜想外国直接投资和中小企业专利申请数量之间存在一定的相关性。在这里我们可以运用数据分析工具对两者进行回归分析。假设拟建如下一元回归来评估外商直接投资对于我国中小企业技术创新作用的影响：

其中，Y为被解释变量，用来表示各年技术创新水平。本文采取各年的专利申请量来表示，专利数是衡量技术创新水平高低的重要指标，也可以说它是科技实力的一种度量，开展专利活动的规模以及专利水平的高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综合反映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创新能力和科技水平。由于中小企业的数据收集较困难，采用各年行业总的专利申请量与大中企业的差来表示。其中F表示实际外商直接投资额；u表示随机误差项，t表示各年。

年份 对外直接投资（亿元） 专利申请数量（件）2002 527．43 8023 2003 535．05 9395 2004 606．3 13908 2005 603．25 18292 2006 630．21 25685 2007 747．68 36074 2008 923．95 411982 2009 900．33 581992 2010 917．27 635333 2011 931．12 719736 2012 936．47 805620

用EVIEWS6．0对表中的数据进行检验，得出如下结果：

Variable Coefficient Std． Errort－Statistic Prob．C 1998．465 1．595031 1252．931 0 X 0．001649 0．007126 2．31373 0．08513 R－squared 0．9397 Mean dependentvar 2007 Adjusted R－squared 0．8794 S．D． dependentvar 1．581139 S．E． of regression 0．54909 Akaike info criterion 1．9226 Sum squared resid 0．602999 Schwarz criterion 1．688262

表是对①式的回归结果，分析了外国直接投资与中小企业技术创新之间的关系。

三、模型检验

从上表可以得出回归方程式：Y＝1998．465＋0．001649X。从回归估计的结果看，模型的拟合较好。可绝系数 R2＝0．9397，表明专利申请量的 93．97%可由外商直接投资的变化来解释。它的绝对值大于0．8，说明自变量的变动对总变差的影响占一半以上，也就表示中小企业技术创新与外国直接投资之间是高度相关的。同样由于标准误差越小，则根据简单直线回归方程推算和预测的结果就越准确，而本模型中标准误差相当小，可以忽略不计，也可以说明得出的方程准确度很高。

由于b为正数，说明对外直接投资与中小企业技术创新之间呈正相关关系，也就是说FDI促进了我国中小企业的技术创新，表明FDI技术外溢效应是存在的。

我们可以认为FDI技术外溢效应主要是通过三种途径来实现的：（1）竞争与示范效应。市场对外资企业的开放加剧了国内市场的竞争强度，中小企业竞争者迫于压力不得不提高技术水平，而对外资企业先进技术的模仿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2）人力资本流动。一部分外资企业工作的员工在掌握了相关技能，拥有一定人力资本后，可能会自己创业，于是技术外溢伴随着人力资本的外流就会相继发生。（3）产业联系。外资企业的先进技术在其与国内中小企业的供应商和客户之间联系的加深而不断渗透和转移。可以看到，通过上述这三种技术外溢途径，外国直接投资对我国中小工业企业的技术进步具有一定促进作用的。但根据方程的斜率0．001649可以发现，FDI的技术外溢效应虽然存在但尚不显著，以下分析技术外溢效应不大的原因。

四、原因分析

跨国公司在华直接投资虽然发生技术溢出渠道并不单一，但溢出效应往往是潜在的、有条件的，溢出效应的强弱也是多种因素综合影响的结果。经分析大致有以下几方面原因：

1.外资通过合资的方式进入中国大陆越来越少，从改革开放初期的70%下降到上世纪90年代初的50%，并在1997年后外商独资企业首次超过合资企业。加入世贸组织后这种情况更加明显，2009年合资企业占全部外资的比重下降到不足30%，而外商独资企业发展迅猛，数量不断增加。2009年独资项目要比合资项目多70%，实际利用外资占总额的比重已经超过50%。而且在近几年来，独资企业相比于合资企业发展更快，在外商投资额和投资项目方面优势更加明显。外商一般倾向向独资企业直接转移其最新的技术成果，但技术往往被限制在公司内部，即使公司内部的中方科研人员和技术人员也没有机会和途径去接触核心技术。对于合资企业，仅仅只有产品批量生产的成熟技术才能得到外商转移。另一方面，伴随着合资企业数量的减少，我国利用外资额和项目也越来越少，这更加限制了我国获取国外先进技术。

2.外商投资额中加工贸易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大，由2005年的1．89亿美元增加到2010年的27．05亿美元。我国目前的劳动密集型加工贸易，加工环节技术水平低，极少采用先进技术，但加工贸易的投资方式虽然有利于缓解我国就业压力，但并不能带来真正的先进技术。基于这两方面的原因，在我国中小企业中的技术外溢本身就不显著，因此对技术创新的作用也就不明显。从总体上来说，在技术水平方面国内企业与外商投资企业相比还存在很大差距，但技术密集型项目是外商投资的主导，其大多集中在“北上广”等一线城市，在其他省份的投资项目不仅规模小，而且多为劳动密集型投资。跨国公司的技术转移往往要综合考虑投资地点、投资目的和技术状况、人力资源素质以及该企业对子公司构成的潜在威胁等因素。这些技术主要是一般技术，很少是国际上的先进技术。

3.我国中小企业劳动力的素质相对较低，这也影响了FDI技术外溢的强弱。纵观利用FDI成功的国家，一般都是具有良好的人力资本水平。只有人力资本水平达到一定高度才能对外商技术的学习、再创新创造可能性。科技投入对一国的科技进步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因此，增加科技投入可增加企业的专利申请量。而且，由于科技投入可提高当地的技术水平，也可增强其对先进技术的消化与吸收能力，因而也可获得更多的FDI技术外溢。

五、政策建议

为提高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中小企业自主创新的正向影响，本文认为可以从以下几方面着手对现行FDI政策进行调整和做进一步的完善。

（一）提高中小企业的技术引进、消化吸收与创新能力，形成FDI与中小企业自主创新的良性互动

加大对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的支持力度，建立完善的技术引进、消化吸收与再创新能力的资金投入机制。实证研究结果表明科学技术水平差距对技术外溢效果的影响与新增长理论的技术趋同观点并非一致，然而对这一问题的肯定回答还依赖于对行业类别和具体区域甚至是深入到企业微观层次做进一步的分析。同时，传统的用外商投资额占东道国总投资的比重来衡量的国内市场竞争相对技术外溢影响的确定也不够明确。“以技术换市场”这一策略在长期以来一直是我国引资方面所遵循的原则。但是对于我国国内企业，能在多大程度上消化外商企业先进的生产技术和管理方式，归根到底还是依赖于我国经济自身的吸收能力的提高。

（二）建立多渠道的资源投入体制

外商直接投资的技术获取型企业，大多依赖母公司进行投融资活动。因此，有必要拓宽资源投入渠道。除了母公司，应结合当地政府、海外子公司、国外合作（合资）公司、社会各种非政府组织等多种力量丰富投资途径，建立真正的具有国际性、多渠道特点的资金投入机制。通过不断拓展融资渠道来募集资金，缓解资金短缺和支持技术获取型外国直接投资的发展。此外，加快风险投资机制建设步伐，有效利用资本市场进行融资，也是解决企业资源投入不足问题的有效措施。

（三）充分考虑国外技术与国内市场的关联性

加强对相关技术以及产品的国内外市场情况的学习和了解是中小企业在投资选择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环节，逐步形成适宜“研发基地在国外，生产基地在国内”的全球战略布局，促进企业在国外成功开发的技术能有效应用于国内生产和研发。例如，创维集团在美国硅谷设立了创维数字技术研究室，旨在跟踪国际潮流，重点开发数字视频解码芯片。更重要的是通过搜集最新科技情报和监测市场动态，为创维在香港及深圳的数字视频研发与生产提供了大量有价值的第一手资料。

（四）努力提高中小企业人力资本水平

经验表明，利用FDI成功的国家，一般要求具有良好的人力资本水平，我们要通过加大教育投资，提高人力资本素质，创造良好的环境来提高引入的FDI层次。人力资本对外商直接投资的技术外溢有着重要影响。单纯的人力资本积累很难独自产生这种作用，外国资本流入地的人力资本投入需要与外商投资有效结合才能对技术外溢效应产生共同作用，显然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正相关关系。同时，我国外国直接投资以加工贸易为主，技术特点不明显，人力资源与外商投资的结合更具有可行性，即使受教育水平不高的初、高中教育水平也能很好的与外商投资相结合。

中小企业技术创新问题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一个国家或地区，如果不重视中小企业技术创新能力的提高，就不能够在激烈的竞争中占有一席之地。要认识到中小企业在建立创新型国家中的重要地位与作用，进一步推动企业、政府和社会各界对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的重视程度，共同构建适合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的良好环境，提升中小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和整体素质，以增强国家的产业核心竞争力。

［1］郁婷．FDI对我国高新技术企业创新能力的影响［J］．企业导报，2013，（6）：8－9．

［2］郭志仪，杨曦．外商直接投资对中国东、中、西部地区经济增长作用机制的差异——1990－2004地区数据的实证检验［J］．南开经济研究，2008，（1）：75－86．

［3］隆娟洁，陈治亚．不同来源地FDI的技术溢出效应—基于行业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J］．中国科技论坛，2009，（8）：72－76．

［4］Lei Zhu，Bang Nam Jone．Blomstrom．International R＆D Spillovers： Trade，FDI，and Information Technology as Spillover Channels［J］．Review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2007，19，（3）：12－16

［5］Tian，Xiaowen．Managing FDI technology spillovers：A challenge to TNCs in merging markets ［J］．Journal of World business 2010，13，（2）：24－31

［6］Urban，Dieter M．FDI，Technology，Spillover，and Wages［J］．Rffeview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2010，15，（3）：18－23

［7］余文娟，李晓钟．FDI对我国中小企业技术进步影响的分析－以工业企业为例［J］．经济师，2008，（5）：53－55．

［8］陈晓红，李喜华，曹裕．技术创新对中小企业成长的影响——基于我国中小企业版上市公司的实证分析［J］．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009，（4）：91－98．

［9］李蕊．FDI与中国工业自主创新：基于地区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J］．世界经济研究，2008，（5）：15－21．

［10］黄生权，曹斌，王洪宇．基于DEA的我国中小企业技术创新战略选择模型［J］.技术经济 2010，（9）：30－33．

Case Study on Innovation Influence of FDI to SMEs

WANG Yang
（Jiangxi University of Economy and Finance，Nanchang Jiangxi 330013）

Under the international background of the economic globalization strengthening,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has been developing the main form of international capital movement.Meanwhile,the inflow of FDI has been pushing the industrial upgrading in developing countries.To China,FDI has brought not only recourses such as funds,technologies and management skill but more important pushed technological progress and innovation in China through technology spillover effect.Based on the data of FDI and enterprise technical innovation,the article analyses empirically the influence of FDI to SMEs’innovation,explores the reason for the influence and puts forward relevant suggestions.

FDI；SME；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F832.48

A

2095－5537（2014）01－00019－04

2013-11-05

汪洋（1988—），男，汉族，安徽省怀宁人，江西财经大学产业经济研究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产业投融资。

责任编辑：王春艳 尹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