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家书
2014-04-29王真
王真
仪子:
得知你被湖南工大录取的消息后,我长长地吐了口气,将对你的担心化为二氧化碳排了出去,你终于可以去湖南了,那个使人欢乐的城市。随后,对于未来选择的城市我有了一瞬间想去湖南的冲动,总觉得人生知己难求,偏偏你又要去那个娱乐至上的城市,不管是出于理智还是出于情致,我人生的方向标逐渐从对四季如春的云南梦转到了对湖南的追求。也许只是出于对你的不舍才会有阶段性的抉择不定,又或许两个“南”我都不会去,唉,谁知道呢?
忘了告诉你,我的语文老师是猪脚的爸爸,我的地理老师是罗大壮的妈妈,他们老是拿我开玩笑,他们开心了,我就不开心了,你说做人想低调一回怎么就那么难呢?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学生都像我一样,用或好或坏的形容词去评价他们。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这是种乐趣。猪脚的爸爸真是太不对了,几乎每堂课都要点我名,搞得我跟他很熟一样,真的和猪脚太像了,猪脚肯定是他爹亲生的。数学老师是我老爸的学生,他永远也打破不了一节课只讲三道题的记录,我回家后跟我老爹说起,我老爹都开始为他着急了。那英语老师,我实在是不敢恭维,她一直处于被打鸡血的状态。我每天都在抱怨苦和累,却不得不在艰苦中度过每一天。
中午随手翻了翻《萌芽》,看到了一篇关于寝室的言论,内容大概就是三个毕业青年在讲述他们当年寝室里的奇人轶事。先不说这篇文章挑起了我对大学生活多大的向往,想到我会有一帮生死挚友即将触碰到这一文化时,就不禁来了兴趣,等待着分享你们小小寝室的故事,听你们抱怨某某的脚是生化危机,某某的床上可以找出烂面条和发霉面包,某某的性格是如何怪……想那年,我跟着老姐混进她的大学,夏日炎炎,老姐把光溜溜的我推到了凉水旁,强拉着我加入那场看似回归自然的party,我挣扎了两下,后来发现反抗无效便也顺从了,谁让有句话说:顺姐者昌,逆姐者亡呢!说到这你千万别惊悚,更可怖的是我还在我姐姐大学的时候就碰到了你的前舅妈,我还跟她一起臭美过,世事难料啊!
不过,想起老姐和她室友们在雪地里的照片,刚才回忆里无厘头的闹剧似乎也就忘了,面对那些美好与温馨,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又发挥我无极限的想象力去展望未来:是的,那可以是个白雪皑皑的隆冬之晚,和寝室中处的好的姐妹们穿着厚厚的棉衣在雪地里撒个泼,堆一群怪异雪人,将自己头上色彩斑斓的针织帽轻轻盖在雪人的头顶,用准备好的小石块给它们安上嘴巴和眼睛,摘下棉绒的手套挂在雪人的脖子上,活脱脱一个肌肤如雪的小姑娘。我们将欢笑撒满整片雪地,那一刻,时间可以定格该多好。我还可以屁颠屁颠地跑到男生寝室下,大声喊同学名字,引得旁人一番侧目,将矜持和顾虑统统丢掉,做人如果不疯狂一次怎么对得起自己。我依旧可以想象同学从楼梯口狂奔出来的场景,他们可以责怪我大雪天怎么不怕着凉,他们可以责怪我大晚上不安全,他们可以责怪我怎么把手冻得冰凉……想必,即使我们的青春逝去,这段记忆也将伴随着我百年之后长眠地下,与土为伴。
好吧,写到这里,满身的鸡皮疙瘩已经提出了反抗,嘿嘿,你就让我这个空想主义者用无尽的想象抚慰下当前的不安和烦躁吧。你知道的,云南是极少会下雪的,这在某种层面上已经是定局,低纬度城市,哪来的雪可以借来给我满足浪漫,真是凭空虚拟的罢了。
天晓得,我的那份自恋从何而来。我一路来的自恋成癖,你是知道的,我们曾大脑放水,小脑养鱼,以风风火火的姿势闯完了三年。我有点悲剧,形形色色的人都遇见过,却真诚丧尽,到最后也是按着套路走棋,乏了。我自诩专家,可以帮你解决任何问题,罗列出的一条条“真理”虽算不上是字字珠玑,但绝不是胡诌乱编。所以希望你大学校园生活千万别留遗憾。
废话说了一箩筐,人家都说,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我在爸妈的监视下,抽时间胆战心惊地打完给你的凌乱家书,只是想你以后安好,你懂的。想你。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