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可可:沿着与天性相适的道路走下去
2014-04-29
叶可可,1995年出生,广西贺州市人,现就读于山东大学物理学院。
14岁成为贺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广西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被评为广西“朝霞工程”少年文艺人才,16岁成为广西作家协会会员。8岁至今,她创作了大量文学作品,编印了作文集《我的梦》,出版发行了诗歌散文集《风铃草》,长篇小说《彼得青蛙历险记》《阿贝的学习时代》,中篇小说集《守林人散记》等。
观点:揭示文明足迹是作家的使命
我认为揭示文明足迹是作家的使命。创作者最关心的问题是:为何自己有创作的需要?作品的存在对人们有何益处?创作者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工作意义的?萨特称自己是一部纯粹的造书机,把写作当作一种对自我的救赎。在他的文字生涯中,这位沉思者竭力用自己的思想活动将自己生命的各个阶段分割藏入每一部作品中。现在翻阅他的书,这些书页似乎变得像玻璃一样,透过它们,我们能看见他贴在玻璃上的面孔,感觉得到他呼出的热气。因此,有人会将作品当成创作者存在的外延,借此抹去存在消逝的悲哀。
如今已少有读者能够耐心地阅读《神曲》了,为什么这部作品的宏伟壮丽在我们大多数人的感受中变得微妙起来了呢?它曾是那个歌与火的年代的一面先驱之旗。时光真像一部翻书机器,把世界日新月异的模样一页页揭过去。随着时光的流逝,就连当初关乎文明能否进步,自由能否夺取的问题,如今看来都感觉陌生,甚至暗淡了。唯有尘封于书架上的大部头著作还在铭记过去时代的面貌,偶尔勾起一般人关于那些年代的记忆。即使它们逐渐退出人们的视野,对大多数人无关痛痒,但是,依我看,它们偏偏承担着宣告过去各个年代的存在,向人们揭示文明足迹的重任。这也许就是作家的使命吧。
众所周知,科学作品是最严谨的一个创作类别,然而它们中的许多也难逃被筛离主流的厄运。看看亚里士多德的《物理学》吧,那是当时人们认知世界的巅峰之作。尽管他的许多推断如今看来有许多思想实验的稚气之处,但那些错误并不能成为人们在认知层面止步的理由,因此,肯定有人宣称过错误也是一种进步。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一代又一代的探索者们乐此不疲地将自己思想的深壑揭露给人们,并还原出他们分析问题的过程。因为,谁知道呢,也许那些在我们当代看来最合理、最漂亮的想法,会被后世推翻而付之一笑呢?我们能做的只是忠于对认识各种事物的尝试。每个人都有认知的局限,那就让我们当时的想法为后来的更普适的见解铺路吧。而这正是文字的功效和记录的作用。
我想我已经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惊叹世界可以被认知这一奇迹,这是一切探索工作的前提。怀着对这一奇迹的感激之情,我们能做的是竭力将内心感受到的启示刻录下来,为他人留下些有益的鼓舞,借此描绘出自己眼中看待世界的视角。有了这个希望,就比较容易坚持下去了。魏尓伦曾对“要说的已经说完了”这个问题这样回答:“真理由你我说出就会不一样。”而事实正是如此,也许我们的认知收获会与前人的工作有重叠之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成果不具备新的生命。我个人无法持有米切尔在《云图》中对生命怀有的乐观与看待重生的必然性的喜悦,我不能肯定个体的流逝是为打开另一扇门。但是,我依然欣慰每个时代都有追寻真理,认知世界的人们,他们分享着一些共同的特性,享有为共同意志奋斗的快乐。而我很希望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这便是我要一直沿着与天性相适的道路走下去的唯一缘由,而我也将会一直沿着与天性相适的道路走下去。
启示:高考并不一锤定音
谈及高考,常常觉得那是一次教训。由于心态不够稳定,我发挥失常了,与心仪的高校失之交臂,但最终还是以不错的成绩被山东大学录取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我终于明白:无论在哪里求学,人生同样精彩,高考并不一锤定音。在高考应试方面,我没有什么经验可谈,但是,在平时的学习上,我想还是有一些值得借鉴的地方。
我的课外阅读面很广,科学杂志、古今中外文学名著,甚至是当代青少年很难读得下去的《神曲》《唐璜》等书籍,我都会读得如痴如醉。广泛的阅读使我受益匪浅。
平时,我注重对各类作文题的创作,力争做到文章构思新颖,内容翔实,书写整洁。我的作文一般分六个段落来写,第一段把观点写得新颖鲜明;第二至五段展开话题,层层推进,每段的开头就是一个中心句,用于阐述观点;第六段提升思想,归纳中心,回应开头。按这样的套路写出来的作文,一般都能够拿到高分。
未来:希望致力于对自然真理的探索
我视野开阔,兴趣爱好广泛。我喜欢音乐、绘画、旅游、阅读等。大自然的无限风光陶冶了我的心灵,美妙的音乐是我创作的源泉,古今中外名家的智慧和思想丰富了我的学识。阅读书籍使我仿佛亲历了各个时代,窥探到了作者的心路历程。音乐、科教等影视赋予我无穷的创作灵感,我的诗歌散文集《风铃草》里的部分诗歌就是听着音乐创作出来的。我喜欢把一丝半缕的灵感用小纸片记下来,然后用放学的些许时间进行整理,这样就创作出了大量的文章。六年级的暑假和高一年级的寒暑假,我分别完成了14万字的《彼得青蛙历险记》和长篇小说《阿贝的学习时代》的创作。数学训练了我严密的逻辑思维能力,让我思想中的文字有序地排列组合,我的5部书都是用数学思维创作出来的。我痴迷于科学,涉猎了《相对论》《量子史话》《薛定谔的猫》《时间简史》等大量的自然科学书籍,这些书里蕴含的科学思想和对世界起源的思考,像一条鲸鱼那样拖拽着我,诱惑着我去探究量子世界这个诡异的兔子洞。我希望致力于对自然真理的探索,回溯过去,预知未来,成为某种意义上的时空穿梭者。
特别访谈
新作文: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写作的?
叶可可:我小时候兴趣爱好很广泛,课余时间学过书法、音乐、绘画等,尤其对写作感兴趣。8岁时,我们家搬到了具有田园风光的郊区居住,房子四周,虫吟蚯鸣,蛙声阵阵,萤火虫挂着小灯笼飞来飞去,蜗牛小心翼翼地探出它们敏感的触须,在嫩枝上爬行。听着天籁之音,我的心都要软了。一天晚上,一家人在忙活着,我随口吟唱到:“蟋蟀月光鸣,虫儿窗前飞。童叟灯下读,儿女网上忙。”这就是我们农家院子的“春宵”图。后来,爸爸妈妈就把我的这篇小诗题名为《春宵》,并投到网上去,没想到竟然发表了。这让我们一家人高兴了好一阵子,也让我对写东西有了更浓厚的兴趣。此后,我开始不断地用笔把自己认为有趣的事情记录下来。
新作文:你大学学的是喜欢的物理学,但是你又热爱写作,笔触细腻。一般看来,理性和感性很难统一,你在这二者之间是如何转换的呢?
叶可可:这确实是个不好平衡的问题,不管是时间上还是思维方式上。但一个人受的教育应该是客观的。以我个人的观点,拥有真正热情的人,她的理性和感念的界限很难区分。人们对自然界的认知并不缺乏诗意,仰望星星的人并不只有诗人。当去了解事物的真正微妙之处时,我发现,它的简洁与优美丝毫不亚于任何的艺术形式。因此,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将自己的认知局限在某个领域。如今的我们是幸运的,在许多领域,人们的认知都达到了引人注目的深度。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认真了解一些事物,我们会发现自己被包围在不断的惊奇之中。
新作文:你有喜欢的作家或诗人吗?他对你的写作或生活产生过什么影响?
叶可可:我最喜欢的作家是萨特,最喜欢的诗人是拜伦。萨特对自己近乎冷酷的自嘲与批判,让我开始剖析自我,寻找自己内心潜藏的价值观。拜伦对生活的非凡热情与对自由的追求,激励了我的许多幻想,让我不怕有不同的思考,敢于做些不合常规的事。
新作文:你觉得写作最重要的是什么?
叶可可:在我看来,写作最重要的是有表达的需要,不仅仅希望被理解,而是想让人看到那些也许大家忽略了的东西和这些东西某些方面的闪光点。
新作文: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书籍或音乐,可以给同学们推荐一下吗?
叶可可:“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古今中外的名著我都喜欢,很难取舍。而对于萨特的《文字生涯》、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朵夫》、拜伦的《唐璜》、亚历克斯·哈利的《根》等,我感到情有独钟。同样,世界上很多音乐大师的作品让我百听不厌,其中有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德彪西的《夜曲》等。
新作文:你觉得中学时代应该怎样度过才会比较充实?
叶可可:中学时代是一个人求学生涯中最重要的时光之一,也是时间比较充裕的学习阶段,可以自由地做许多事,没有进入大学后要去深入探究事物本质时所遇到的许多压力。我现在很后悔没有很好地加以利用。我建议大家在中学时代多看些书,这会带来许多灵感和顿悟,帮助自己找到最感兴趣的求学方向。推荐大家看看《环球科学》这份杂志。里边的一句话“视野比知识更重要”让我深受启发。虽然这句话也许并不总是对的,但对于中学阶段,我觉得实在是具有启发意义。时间太宝贵了,尤其是课业越发繁重的现在,积累新知识就尤为迫切。我会不时地想,要是当初看过这个,要是当初看了那个该多好啊。
才女新作
红谷的歌唱
◇叶可可
红谷村是个偏远的小村庄,坐落在群山环抱的一片谷地中。三十多年前,这里贫穷落后。
和村里其他人一样,阿源过着平静而单调的生活。他的祖父留给他一片很大的树林,经过阿源多年的守护,林子长满了茂密的杉树、松树和毛竹。
阿源日出而作,日落而归,靠伐竹木度日。人们常看见他拖着毛竹走过田野,把毛竹变卖给村里编织篓筐的人,或把木头扛到集市上去卖。
这一天,像往常一样,阿源悄然离开村庄。这个皮肤黝黑、身材颀长的年轻小伙子,歪斜地戴着一顶破帽,身上紧贴着僵硬的蓝布衬衣,悠闲地往前移行。
阳光透进树林,天边的几朵云彩变得越发明亮。这可不是好兆头。“又没雨下啦。”他嘀咕了句,“过冬的储蓄在哪儿呢?”安静的树木对他报以长长的叹息。
不多久,他把砍下的毛竹整齐地扎成捆儿,扛在肩上,缓步往回走。经过山腰时,他目光深长地瞥了眼他开垦的那块木薯地,地里蔓延着野葛藤蔓。有的藤蔓上竟开起了浅色的花朵。
冬日前短暂的“小阳春”已经远去,天气越发凛冽寒冷。冬天的晚空闪烁着幽蓝的寒星,早晨的地面铺了层白霜。人们常常是过着饥饿的日子,尽管非常节约,储蓄的谷物越来越少了,日子变得更加艰难。阿源的木薯地上,布满着黑色的沟痕。他早已把木薯拔尽。他把腰带束得紧紧的,只有在胃不停地反抗时才拿少许木薯煮来吃。
一天,阿源去看了阿克。阿克裹着件破棉袄,脸色苍白,前额变得尖细极了,目光仿佛从很远处打量着他。阿源只好转过脸去,避开那令人难过的目光。阿克得了病,作为安慰,临走时阿源把自己仅有的木薯分了一些给他。不知怎地,阿源对这个瘦弱的躯体下潜伏的年幼生命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那是无私的同情。
难熬的严冬终于过去了,虽已春回大地,但却是青黄不接时,人们只好三五成群地到野外去寻找可以充饥的东西。待到野淮山抽苗时,人们便会感到稍微的欣喜。这个时节,他们可以寻找野淮山苗,挖淮山薯了,那可是难得的美味。而红谷村的野淮山特别多,在那艰难的岁月里,那可是活命的东西啊。
仿佛奏乐一般,河谷里、溪流旁、山坡上,一整天都响着铁锹的“嘎嘎”声。挖野淮山,有时也是要冒风险的。要知道,淮山薯一般长在很深的地下,由于饥饿和疲劳,在探身往所挖的深坑里掏泥土时,不小心便会一头栽进坑里,半截身子陷进去,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在一个雨天里,阿源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入夜,春雨注满了地面的一个个泥坑,从那儿发出轻轻的骚扰声……
第二天早晨,春雨依然在下,山里的草木苍翠无比,灰山雀在歌唱。上山挖淮山薯的人发现半截身子陷在坑里的阿源,地面上还躺着几根被雨水冲洗干净的粗大的淮山薯。人们把他拉出坑时,发现他的手指奇怪地蜷曲着,紧握着一节野淮山薯。
“真可怜啊!”一个阴郁的声音传了出来。
“唉!真是个好人,一半是为了阿克……”一个哽咽的声音叹息道。
当太阳在晨雾灰白色的摇篮里升起,透射出某种灵魂的光彩,刺痛了红谷村惺忪的睡眼时,歌声早已在复苏的大地上远远飘荡了。
三十年后的今天,当年的小阿克,已成为远近闻名的土特产加工厂的董事长了。他研发的淮山系列产品——“红谷的歌唱”,商标图案为一碗热腾腾的野薯汤和一根清瘦的野淮山薯。
“红谷的歌唱”使红谷村闹腾起来了,“红谷的歌唱”已畅销海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