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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现代视域下大学生价值观教育对策研究

2014-04-29佴康冯翁渊瀚冯羽

江苏教育研究 2014年4期
关键词:大众文化后现代

佴康 冯翁渊瀚 冯羽

摘要:本文借鉴后现代理论以及后现代教育学的理论、方法,结合后现代中诸多理论热点,从阐释学与价值观的话语呈现、大众文化与大学生价值观教育的传导方式、对话交往与新型师生关系的重建等方面进行思考,提出后现代语境下大学生价值观教育的应对策略。

关键词:后现代;大学生价值观;大众文化;对话交往

中图分类号:G41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9094(2014)02-0003-04

无论在国外还是国内,后现代都是一个焦点话题,有着众多的论述和研究,其中也不乏争论和误读,后现代思潮中的关键问题,如“后现代性”、“对话交往”、“大众文化”等等,在文艺、哲学和社会研究领域掀起了一次次波澜。大学生这一群体的特质决定了他们是后现代思潮的“易感人群”:其一,他们具有一定的知识和能力,对于新思潮的敏感性和接受度较高;其二,他们对新媒体能熟练运用,从而接触到芜杂的海量信息;其三,大学生处在价值观成型时期,思辨和判断能力尚未成熟;其四,年轻人身上的反叛特质,契合了解构冲动,容易产生对传统价值观不认同或伪认同。在这种思潮的影响下,大学生的思想教育工作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面临着存在理由、话语权、有效性等三大困境”[1]。近年来,大学生们经常用戏仿、语言狂欢的方式对权威和经典进行解构和嘲讽,以致出现越来越多的“网络造句”运动和“戏说”现象;由于对于现实的把握能力被削弱,以及新媒体视觉冲击带来的“震颤”效果,大学生们沉溺网络虚拟世界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由于对于真理、本质等深层次或终极目标的怀疑,大学生们渐渐缺少了理想抱负而变得功利,缺少了深层思考而变得浮躁……这些现象都反映出学生们不同以往的价值观倾向,应该引起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足够重视。

后现代思潮对于大学生教育的负面影响的确存在,但是并不是“洪水猛兽”和“不治之症”。“后现代思维是对现代主义的批判和超越”[2],后现代主义的贡献,便是不满足于稳定的、中心式的基础,极力地寻求人类理解的阐释性基础,讲究关联性、生态性、对话性,以期更充分地提示各种可能的意义。从这方面出发,后现代并不仅仅只是解构的力量,而有可能成为革新和建构的力量。处在这一背景下,我们需要找到与之相适应的思想政治教育策略,重构大学生价值观。

一、阐释学与价值观的话语呈现

社会主义价值观倡导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坚持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和坚持社会主义荣辱观,这一概括包含了“政治观”、“伦理观”、“民族观”等不同层面的内容。但如何将这些积极价值观通过思想政治教育有效传导给年轻人,一直是个难题。在现实中,价值观在传导过程中不断减损,甚至被年轻人轻视和解构,这和对于核心价值观的阐释是否到位有密切关系。价值观本身的话语内容应该是多元和多层的,德国哲学家E.施普兰格尔就曾把人的价值观分类为理性经验的、敬仰的、政治的、经济的、审美的、社会的及宗教的6种类型。就大学生的价值认知来说,其范围也包括了“生命观”、“家庭观”、“伦理观”、“社会观”、“历史观”、“世界观”、“政治观”等等各种层次、方面的判断。这些观点共存共生,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着,其中“政治观”是一种较为复杂的思想观念,它的形成要建立在对其它观念的有效认知之上。

加拿大后现代教育家史密斯指出,当今,有一种负责任的阐释性教育学,……就是教人去面对首要的和身旁的事物,应是一种“存在教育学”。[3]所以我们在进行思想教育的关键不仅仅是灌输“正确的价值观是什么”,而更重要的是启发学生认识到“价值观和我们的关系”,我们从事价值观教育的目的是让他们有能力通过现在去把握未来。

在以往的价值观教育中,价值观往往被窄化为“政治价值观”,和价值观有关的课程就是政治课。在进行思想政治课教学、思想政治辅导的时候,传导价值观的话语往往是一种政治话语和宏大叙事,而利奥塔认为后现代主义是对一切宏大叙事(元叙事)的怀疑[4]。对于年轻人来说,如果缺乏对整体价值观其它层面的综合性深刻理解的话,是无法对建构于此之上的更为复杂的“政治观”进行有效理解的。对于政治话语,有些学生只能认知其“能指”,却对这些话语真正表达的“所指”不甚了了,而作为思想政治教育者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要帮助他们重建起“能指”和“所指”的关系连接。应该说,“使人们实现从‘现有到‘应有的转变……解决这个特殊矛盾就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存在方式和表现形式”[5],但我们现在的思想政治教育过度专注于“应有”,对“现有”到“应有”的转变过程经常忽视。

因此,在教育过程中我们应该发掘社会主义价值观所包含的丰富层面,以及各层面之间的联系。雅斯贝尔斯在《什么是教育》一书中提出:“教育过程首先是一个精神成长过程,然后才成为科学获知过程的一部分。”[6]特别是价值观教育,更加是一个让学生体知价值选择的过程。在价值观教育中特别要先发掘“生命观”、“家庭观”、“伦理观”等最易被学生们感知的,和我们的生活最贴近的价值观层面,通过鲜活的实例和生活经验的讨论,让大家体会不同的价值观会带来积极和消极的现实后果,从而学会分辨是非荣辱,获得精神成长。在此基础上,再将价值观的不同层面和社会主义政治观的必然联系展现给大家,这才能让“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等政治价值观被学生们感知和接受,而只有当学生们成为一个有责任、有爱心、有积极家庭观、社会观的年轻人时,他才能触及到这些话语的意义核心。

二、大众文化与大学生价值观教育的传导方式

大众文化是“指以全球化的现代传媒为介质大批量生产的文化形态,……旨在使大众获得感性娱乐的日常文化形态”[7]。作为后现代的特征之一,当今时代电子媒介和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为大众文化的生产、传播和消费提供了快捷而广阔的途径。而电子媒介的重要特点就是用图像符号替代了非具象性的符号,由于它直接作用于人的视觉,大大缩短了人们的知觉与符号之间的距离,因而也消除了文字那种需要通过接受教育才能理解的间接性。很多学者,如本雅明,担心这种视觉“震颤”会消除从符号的所指到能指之间的思维过程,使人们沉溺于对刺激的消费。“传媒深深地理解受众的喜怒哀乐的情感世界,并能与之产生共鸣,将受众的视线收之麾下。”[8]大众传媒已经渗透到了生活的每个角落,并且在学生的价值观塑造上发挥着不可估量的威力。但无论怎样,大众媒体毕竟是一种传播途径和方式,是影响力的放大器,但影响力的指向不是由媒介决定的,而是由其承载的话语指向所决定的,这就如同扩音器可以放大扩散声音,而决定不了话语的内容是什么一样。

反观我们现在的思想政治教育,往往是以一种严肃神圣的面目面对学生,教育语言有时候也沿袭政论文和政策文件式的思路和语气,多以理性逻辑分析为主,而活泼泼的实例和渗入年轻人内心的标语性话语却不常见。表达价值观的“主流话语”仿佛天生就是大众文化的对立面、批判者,在进入网络等大众话语场中,有时反而会处在“失语”的状态。大众传媒利用传播优势影响舆论导向,有人称之为与立法、行政、司法并列的“第四权力”,不容小觑。[9]大众文化的优劣之辩,归根结底是积极的和消极的价值观在大众媒介上的话语权争夺问题。与其排斥和扼杀大众文化,不如借助大众媒介具象、易接触等优势,借力打力,让积极价值观融入其中,消除大众文化和主流话语的明显界线。

新媒体的兴起“带动着想像和认识活动的转移。这转移包括了一种不同的人文内涵,即接受世界并作出相应反应的方式的转变”[10]。因此,我们的价值观教育也必须作出相应转变。首先,打破封闭状态,要在网络、电视等媒介上重建价值观教育阵地,让积极的价值观点和消极文化进行透明平等的辩论,发出理性声音,争取更多话语权。其次,在学校的价值观教育过程中注重图像的力量,改变传统干巴巴的理论说教,动用多媒体教学手段和实践体验式教育方式,将生动事例展现在学生面前,让教学内容可见、可感、可触,加快加深学生们对于文字符号的理解,拥抱“所指”。第三,我们也要警惕图像信息和大众传媒的轰炸淹没自我意识,教育者要加强指导,有意识地中断视觉依赖,设置教育环节让学生们对于所看到信息进行讨论、思考,还原思维过程,将具象转变成他们自己的价值观念。

新媒体中有一股力量不可小觑,那就是以微博、BBS、博客、微信等网络传播载体为代表的自媒体(We Media)和微媒体。现代社会越来越认可“自”和“微”的概念及其影响力,这一现象的背后涌动的正是后现代思潮,体现了对于处于权威地位的“宏大”声音的反叛,对于更贴近生活真实的大众声音的重视,也是年轻人参与社会的途径之一。新媒体的兴起,预示着更多互动教育平台的涌现,利用这些平台更多展示生活积极的一面,将思想政治教育内容潜移默化地渗透在鲜活的事件和现象的讨论中,促进“官方舆论”和“民间舆论”的互动,更好的引导学生理解生活,形成积极的价值判断。在这样一个人人都可以发出声音的舞台上,只要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们不惧挑战,勇于创新,积极引导,就可以使真理在讨论中越辩越明,使学生在交流中心服口服。让大众媒体这把双刃剑变成为我所驾驭的利器。

三、对话交往与大学生价值观教育的师生关系

后现代主义的一个重要思想就是“对话”和“交往”,行为理论家哈贝马斯就认为整个世界是建立在人们的互动交往之上的。后现代主义虽然重视意义的流动性,但更倾向于事物之间深刻的关联性,相信任何事物的意义只能从它与某个东西或别的什么东西之间的关系中领悟出来。[11]后现代教育学认为真理的源泉不存在于个人或某个集体,而是存在于人们的对话与交流中。因此,教师的职责不是定义,不是立法,而是阐释,指出事物之间的联系,提出创造性的建议。这就要求思想政治教师“担当起文化‘调解人而不仅仅是传授者或干事的角色”[12],将大家带入对价值观的日益深入的理解之中。

传统高校价值观教育恪守的教育准则基本还是“以教师为中心”(gericentric)[13],教育者希望学生们都能接受并信奉其传达的东西。大学生具备较高的知识素养和思辨能力,接收各种信息的途径广泛,教师的绝对权威也在这个解构的时代被大打折扣。一个现实就是,现在的大学思想政治课逃课率较高,而辅导员也往往和同学们存在距离感,这些现象与价值观教育中师生关系的不当定位有着密切联系。后现代教育转向个人切身的体验世界,强调学生对教学过程的参与是第一重要的,强调师生互动,通过交往方式接受师生对于彼此的局限性,而不只是想象中的可能性。师生之间相互引导,臻于成熟,相互于现在中贡献各自的才干,而绝对不能预先设定一个永久的结构。[14]

在充满“对话交往”的后现代世界,世界就像大乘佛教里所描绘的一张因陀罗网,所有成员之间的关系便是“同时存在的互联身份和互为因果关系”[15]。应用在教育领域,因陀罗网的隐喻意义就在于,教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主体交互性的关系,作为教师的责任不仅是将自己的想法反射给学生,更是不断反省,提高自身修养,“努力使自己能反射他人之光”,而且更重要的是能看见并接收到学生对教育者的反射。而真知灼见便在这无数的反射之中自然涌现。特别是价值观的教育是无形的、非知识化的,而又是必须使之植根于学生的生命体验、生活经验中的教育,教育方法就更不能局限为“讲”,教育应当成为一种约定:“教师指出一条路,学生经由此路能够理解并能进入他(她)自己的那个活着的、流动的传统中去。”[16]这里所说的传统既不是无理性的,也不是无生命的,而是基于教师和学生对于生命体验、社会事件进行讨论、解释,从而得到的综合感知。从这个角度说,价值观教育最不应该使用照本宣科的教育模式,因为“智慧并不是包含在文本里面,而是存在于对文本的阅读中……智慧乃是文本间性(intertextuality)的问题”[17]。对文本间性的把握就是对事物关联性的把握。一个称职的价值观教育导师指导的应是生活智慧,而不是教材文本本身,因此应该更多地以对话、讨论、体验的方式进行,在思想政治课中大量增加主体研讨和实践体验的环节,在公平交流的话语场中潜移默化地重建价值观。

在互联网和多媒体的冲击下,老师已不是信息和知识的唯一甚至重要来源了,更不是价值观培养的唯一甚至重要影响力量了。有学者称“知识外在化导致机器部分地取代了教师的功能”[18]。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作为价值观引导者的老师不再重要了。史密斯称“知识爆炸其实是知识的解体”,原因是“人们无力理性地将所显示的全部信息包容进一个框架里去”[19],就算储存网络本领再大,我们现在仍处于信息不全的阶段,而谁具有对信息重新整理的能力,他才能真正接受信息。从这个意义上讲,如果教师能够促进学生的这种能力,那么就可以说教师接受并经得起知识外在化的这一挑战。[20]思想政治教育不是传递已知,而是探索未知的过程,“激发出内在于不稳定性之中的创造性潜能”,将学生训练成为积极的创造者,而不是预定真理的被动接受者。这一知识探索过程构成了一种新的师生关系,即学生可能对教师的权威“延缓不信任”[21],而教师需要迎接学生的质疑和挑战,与学生一起探索师生所达成的共识,并在探索过程中得到学生的信任和情感认同。“权威不再是超越性的、外在的、而成为共有的、对话性的。”[22]学习和理解来自对话和反思,在价值观教育的过程中,通过教师与学生之间的“对话交流”,认知和反思被创造出来,同样,学生们对于充斥于各种媒体的芜杂海量的信息进行补充、联接、分析和判断的能力也会在交流和反思中被创造出来,从而促进思想认识上的去伪存真。

从表面上看,核心价值观教育和后现代仿佛是背道而驰的两个作用力。后现代的最终价值观取向虽然和我们的政治思想教育导向并不一致,但这并不意味着要否定它的所有哲学思辨和方法论。后现代思想、后现代教育观中的“阐释联系”、“对话交往”、“大众文化”等等理念和方法,在价值观教育的过程中有着十分深刻的现实借鉴意义,值得我们进一步深入探索,并应用于实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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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孝如

Study of College Students Values Education

from the Postmodern Perspective

NAI Kang, FENG Weng-yuan-han & FENG Yu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Nanjing Tech University, Nanjing 210009, China)

Abstract: This paper tries to draw lessons from postmodernism, theories and methods of postmodern pedagogy to explore their joint points in college students values education. Meanwhile, combining with postmodern hermeneutics, mass culture, dialogue communication and other issues and theories, this author conducts research into transmission form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eachers and students from the context of college students values education, putting forward countermeasures to improve college students values education in the postmodern context.

Key words: postmodern pedagogy; value; mass culture; dialogue communi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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