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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神的赞歌——我看《悲剧的诞生》

2014-04-29熊梦琴

青年文学家 2014年23期
关键词:再生酒神

熊梦琴

摘 要: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悲剧的诞生》是尼采作为一名哲学家的发轫之作,这本著作体现了尼采的哲学主张。下面我将从1.悲剧的诞生;2.悲剧的灭亡;3.悲剧的再生,这三个方面谈一谈阅读这本著作之后的收获。

关键词:酒神;赞歌;诞生;灭亡;再生

[中图分类号]: B0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23--02

《悲剧的诞生》这本著作最初的标题是《悲剧诞生于音乐精神》,它并不是一部解释希腊悲剧的起源、发展和没落的艺术史著作,而是一部从哲学的角度来探讨悲剧与人生关系的哲学著作。全书贯穿了尼采一生关注的两个主要问题:1.生命意义问题,表现为从酒神现象来理解希腊艺术;2.现代文化批判,表现为对苏格拉底理性主义的批判。[1]下面我将从悲剧的诞生,悲剧的灭亡和悲剧的再生这三个方面来谈一谈尼采的这部伟大著作。

1、悲剧的诞生

从词源学上讲,“悲剧”的希腊词源是“tragoidia”,意思是“宰羊献祭时所唱的歌”,说明悲剧来源于祭祀;现代汉语对悲剧的解释是:“悲剧是以剧中主人公与现实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和冲突,以及其悲惨的结局构成基本内容的作品”[2];鲁迅先生对悲剧有一句精辟的概括:“悲剧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在尼采看来,在悲剧的诞生中,音乐居于首位,从《悲剧的诞生》最初的书名《悲剧诞生于音乐精神》就可以清楚地看出这一点。但是这里所说的音乐并不是任意一种音乐都可以,而是狄俄尼索斯音乐,即酒神音乐。

“日神”和“酒神”是《悲剧的诞生》中的两个基本概念。日神和酒神是希腊的两位艺术之神,代表了造型艺术和音乐。日神创造了美丽的幻象,表现了完美的世界,但是梦境毕竟是虚幻的,当人们渴望摆脱幻象、把握世界的本质时,会从梦境的幻象中进入另外一种迷醉状态,进入酒神世界,在这种状态中,人们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感受到自然永恒的生命力,并获得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这正是日神和酒神两种力量。前者是梦境世界,它创造个体,是对人生痛苦的解脱;后者是迷醉现象,它消灭个体,是对大自然神秘统一性的感知”[3]。

在尼采的论述中,日神是通过光辉灿烂的形象造型克服个体的苦难,从而彻底去除痛苦;相反,酒神则是回到原初的统一,砸碎个体并且将之拖入毁灭的深渊,使之融入到本原的存在中。仅有日神式的史诗和雕塑艺术,能够给痛苦的人生罩上一层美丽而神圣的光辉,但还不够,还需要激发酒神因素的参与,从而使人们能够在迷狂和沉醉中感受到生命的超越,并且得到安慰,这就是伟大的希腊悲剧的拯救功能。

2、悲剧的灭亡

悲剧是如何灭亡的?在尼采看来,希腊悲剧的灭亡不同于其他一切艺术形式。如果说其他的艺术形式是以一种“寿终正寝”的方式灭亡的话,那么希腊悲剧则是“因一种不可解决的冲突自杀而死”[4]。其他艺术形式的灭亡未经挣扎便同生命告别,并且留下了美好的后代,而希腊悲剧的消亡却为人类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白。

尼采认为,希腊悲剧精神是被欧里庇得斯摧毁的,理由是欧里庇得斯把观众带上了舞台,观众在欧里庇得斯的舞台上,看到的、听到的实际上是自己的化身。更加让尼采愤怒的是欧里庇得斯最终把酒神驱逐出了悲剧。“把那原始的全能的酒神因素从悲剧中排除出去,把悲剧完全和重新建立在非酒神的艺术、风俗和世界观基础上——这就是现在已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欧里庇得斯的意图”[5]。

欧里庇得斯把观众带上舞台,其根本的后果是使观众坐到了评判者的位置上,明确地告诉希腊人,他们过去所追求的酒神和日神那种“醉和梦”所营造的世界不过是一种虚幻的谎言,而其真相是生命的毫无意义和彻底的悲剧性。欧里庇得斯把一切都置于可以探讨和争论之列,从而使悲剧脱离了酒神精神,并且使希腊悲剧所宣扬的对死亡的超越也被放弃了,希腊人再也没有伟大的目标和理想。

不过,在尼采看来,导致古希腊悲剧灭亡的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苏格拉底,欧里庇得斯不过是忠实的实践了苏格拉底的理性主义和辩证法精神。因为苏格拉底的“知识即美德”,让世界上不再存在理智不能解释的神秘,正是由于理智的出现以及大众的参与和民主政治的作用,希腊悲剧中所宣扬的对死亡的超越也被放弃了,希腊人再也没有了伟大的目标和追求。也正是因为理性的过多参与,戏剧的刺激手段不再属于日神冲动和酒神冲动的范围,而是以冷漠悖理的思考代替日神的直观,以炽热的抒情代替酒神的兴奋,这样一种非艺术的倾向,就是苏格拉底的“知识即美德”使然。“我们只要清楚地设想一下苏格拉底命题的结论:‘知识即美德,罪恶仅仅源于无知,有德者即幸福者——悲剧的灭亡已经包含在这三个乐观主义基本公式之中了。”[6]

对苏格拉底理性主义的批判,是贯穿全书的一个大的主题。尼采后来在回顾《悲剧的诞生》时总结说:“书中有两点决定性的创新,第一是对希腊人的酒神现象的理解——为它提供了一部心理学,把它看做全部希腊艺术的根源;第二是对苏格拉底主义的理解,苏格拉底第一次被认作希腊衰亡的工具,颓废的典型。”前者是对生命意义问题的探讨,后者则是对以苏格拉底为开端的现代文化的批判。尼采认为,苏格拉底是一个理性乐观主义者的原型,他称之为“希腊的乐天”。这类人认为世界最终可被理解的观念,认为世界是为我们创造出来的,“他相信万物的本性皆可穷究,认为知识和认识拥有包治百病的力量,而错误即是灾祸本身。”[7]尼采批判苏格拉底主义持有一种“科学的妄念”,即认为一切都可以通过理性人认识来掌握,人生的幸福也可以通过理性来操作,理性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包括消除人生的痛苦和灾难。在尼采看来,这种观点实际上是以理性代替了对于自然真理和人生命运的感悟,让人遗忘了生存的本质,失去了对于命运的切身感受,逃进了由理性架构的避难所中。这种乐观主义因素一旦倾入悲剧,将逐步颠覆酒神精神,导致悲剧的灭亡。

3、悲剧的再生

尼采写作《悲剧的诞生》,并不是僅仅为了揭示“悲剧的诞生”,也不是为了批判“悲剧的灭亡”,而是为了召唤“悲剧的再生”。悲剧的诞生、悲剧的灭亡、悲剧的再生是“悲剧的诞生”这一著作的三部曲。

而尼采思想中最深刻的一点,在著名学者赵勇看来,是他认为生命的永恒是建立在个体的毁灭的基础之上的。“现象界里万物变迁,生老病死,一切都是被创造出来的,又不可抗拒地被毁灭掉,在这不断的创造与毁灭过程之下,潜伏着的却是永恒的生命之流。众多的个体生命毁灭了,隐藏在他们背后的生命力却是不朽的”[8]。

既然悲剧是随着音乐精神的消失而消失,那么,其再生也必然随着音乐精神的再生而来。在论述“悲剧的诞生”时,尼采借用了古希腊的酒神和日神的二元对立来探究希腊悲剧的本质,我们要弄清楚这一本质,就需要弄明白这种对立指的是什么,“其实,所谓的对立说的就是日神和酒神。日神依靠其光明使美得以显现,并且美是幻现的。酒神就是打破美的幻觉,直面问题,向世界的本质回归”[9]。音乐是意志本身的直接写照,其他一切艺术都只是对现象的描摹,叔本华将世界看做“意志的表象”,而音乐精神则可以直接抵达世界的“自在的”存在方式,让人的心灵直接感触到世界的最隐秘、最动人的灵魂。

音乐精神是否能够复苏,要看使之夭折的那股力量是否依然强大,“如果说古老悲剧被辩证的知识冲动和科学乐观主义冲动挤出了它的轨道,那么,从这一事实可以推知,在理论世界观和悲剧世界观之间存在着永恒的斗争。只有当科学精神被引导到了它的界限,它所自命的普遍有效性被这一界限证明业已破产,然后才能指望悲剧的再生。”[10]

参考文献:

[1]周国平 《悲剧的诞生》:尼采哲学的诞生[J].云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1)

[2]百度百科词条

[3]高洁 从《悲剧的诞生》看尼采的悲剧观[J].青年作家·中外文艺,2012,(3)

[4]-[7][10]尼采.悲剧的诞生[M].周国平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

[8]赵勇 从《悲剧的诞生》看尼采的悲剧观[J].文艺研究,1988,(4)

[9]龚金红 从历史维度看尼采生命哲学——以《悲剧的诞生》为例[J].学理论,2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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