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欢笑在人间

本论文是吉林省教育厅“十二五”社会科学研究规划课题：新型二人转的特色与前景研究，吉教科文合字[2014]第637号。

摘 要：新型二人转是土生土长的东北的民间艺术形式，在赵本山等人的大力推动下，不仅在东三省发展迅速，还进驻津京，甚至南下到了深圳。很多人都会对其将来的发展存有疑惑，本文结合约翰·费斯克的理论，探讨一下其发展趋势。

关键词：存在问题；费斯克理论 ；发展趋势

作者简介： 张波，女（1963.5-），吉林华桥外国语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是现当代文学与大众文化方向。

[中图分类号]：J825[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26--02

新型二人转是相对于传统二人转而言的，指的是建国后二人转从农村来到城里，因演出的地点及观众欣赏习惯的不同二人转本身的特点发生了变化。为了与传统的“唱说扮舞”，以唱为主的二人转相区别，将现在以“说唱扮舞绝”，以说为主的二人转称为新型二人转。

新型二人转的剧场在全国很多，很难统计，但我们可以以“刘老根大舞台”在全国的情况，也就可以窥其一斑。赵本山刚开始建的新型二人转的剧场主要在黑吉辽三省，随后进军津京市场， 2014年4月17日正式开业深圳“刘老根大舞台” ，它是继北京、天津、沈阳、长春、吉林、哈尔滨等地开设了又一家连锁剧场，这是全国第9家刘老根大舞台。它实现了赵本山一直以来的梦想。2012年在长春建立了投资最大的二人转剧场后，本山传媒就挥师南下，才二年的时间在南方建成了第一家连锁店，演出也取得了不错的业绩。一方面我们可以看出新型二人转的发展态势，另一方面我们也看出了新型二人转的确深受广大观众喜爱。但新型二人转还能走多远，是一个值得我们研究的問题，因为我们也的确看到了新型二人转存在的问题。

一、新型二人转存在的问题

对新型二人转的研究的人很多，但对其发展的主要问题，大多集中在因新型二人转的创作是依赖于演出二人转的演员，他们的文化水平不是很高，吸引观众的多是一些演员的绝活。从大众文化研究影响很大的法兰克福和伯明翰理论来看这个问题，批评之声不绝于耳，主要有以下一些问题。

1.追求娱乐，缺失内蕴。新型二人转来到城市后发生的众多的变化，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城市年青观众在现在的职场中压力大，到剧场来主要是为了放松身心，虽然现在是“绿色二人转”，舞台上没有以往的黄口，但在演出的过程中加上了许多现代流行元素，如讲笑话、流行歌曲、杂技、武术、乐器演奏、模仿秀等多种表演方式让观众开怀大笑。二人转的表演已经呈现出综艺化的趋势。正是失去其原有的内蕴和观者的审美体验，这也是一些研究者很担心的问题，他们一是担心其生命力是否长久，二是束缚了它向更广阔的空间发展。

2.地域性因素的制约。二人转是在东北的黑土地上土生土长的民间艺术，所以它承载着东北的文化。虽然东北的语言最接近普通话，全国的人对二人转中的语言基本都能听懂，但在文化内涵比较深厚，方言影响很深的上海等地，城市新型二人转就较难扎根。这也是在挥师南下的时候，为什么选择深圳这样一个移民城市。本山传媒副总裁刘辉“因为深圳市人口构成复杂多样，普通话是深圳的主要语言，东北话最接近普通话，所以二人转在深圳演出不会有任何障碍。”[1]

二、约翰·费斯克的理论下的新型二人转

美国的大众文化的理论家约翰·费斯克的理论是有别于法兰克福理论和伯明翰理论的一种对大众文化的研究理论，他更多的是站在民众的角度来审视大众文化现象，虽然它的一些看法也存在一些不足，但用他的理论来看新型二人转的发展趋势，可以让我们有一个较新的角度，给我们一些值得思考的启示。

1.新型二人转所表演的内容与我们日常生活很接近。新型二人转演员很多都没有什么文化，他们来自民间，所演的都是对生活的概括和总结。约翰·费斯克认为，能让大众接受的大众文化文本，应该具有相关性的特点，相关性指的文化文本与日常生活的接近性，只有文本与日常生活产生了共鸣，才能进入大众的视野。[2]新型二人转所体现出来的搞笑、幽默正是来源于生活。如小沈阳对刘德华的模仿秀。虽然没有什么意义，也没有什么难度，但是通过幽默的语言、肢体的表演、搞笑的配角、再加上演员与观众的参与，台上台下相互呼应，即是演出，又如大家在一场作的一场游戏，它有儿时的感觉。弗洛伊德在《创作家与白日梦》中说，作家的创作是成人的一场白日梦。那我们小沈阳的表演则是我们在成人后，与演员一起作的一场儿时游戏。所以在观看和游戏中观众会发出会心而轻松的一笑，因为它就是我们儿时的生活，也是我们现在生活中的一场梦。

2. 新型二人转的观众不只是社会地位较低的观众。约翰·费斯克认为， “阶级并非区分宰制与被宰制的唯一轴线，而且在不同的阶级中，有许多不同的大众层理。”[3]费斯克所理解的大众是不固定，是变化的，在不同的处境下，大众可以根据自己对大众文化的理解进行选择，从而不同社会阶层的大众可以纳入到不同的社会群体之中。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新型二人转的观众可以是社会不同阶层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新型二人转进入小剧场之后，能够来剧场中看戏的人有的是较低社会阶层观众，但从票价不断上涨的情况看，这类人会相对减少，其他社会阶层的人在增多。这些人进入小剧场后，都从演出中得到快乐，身心得到了放松，也印证了费斯克关于大众文化不等于固定某一阶级的理论。

3. 新型二人转的演出是“生产者式文本”。费斯克的认为，大众文化的文本应是“生产者式文本”。这个理论是与罗兰·巴特的理论的“读者式文本”和“作者式文本”相关。费斯克的“生产者式文本”，即有“读者式文本”考虑的读者的理解能力，让大多数读者都能很容易的理解文本的内容，又有“作者式文本”所体现的给读者留下较多的空白，让读者用自己知识和阅历去建构作者所写的作品。他认为：“大众文本展现的是浅白的东西，内在的东西则留给‘生产式的读者去填写自己的社会体验，从而建立文本与体验之间的关联。这种拒绝深度与差别的言语等于把生产这些深度与差别的任务交给了读者。”[4]这种表现手法，就让不同阶级的观众在同一个场合，都能体会到新型二人转的魅力所在。

4.观众观看新型二人转的演出就是参与了一次狂欢的盛宴。狂欢的理论来自于巴赫金的观点，二人转作为一种民间艺术，虽然与巴赫金的理论有此不同，但是二人转的很多表演特点是带有狂欢性的，狂欢本身就是一场释放压力的游戏，无论是舞台上演员的插科打浑，还是台下观众的倾力配合，活灵活现的表演，令人心情愉悦、放松。它有别于主流意识形态的内容，欢乐才是共同的归属。费斯克认为：“狂欢节具有社会‘安全阀'的作用，它允许大众通过狂欢形式在许可的范围内进行一定程度的压力放松。”[5]在狂欢的世界里，少了阶级的界线，少了道德的束缚。用弗洛伊德心理学理论来说，就是人在狂欢的状态下，人的“超我”的目标被人们暂时放下了，人的“自我”也放松对人的“本我”压抑和束缚，从而使人流露出了自然本性。

当然，约翰·费斯克的理论让我们从有别于法兰克福对大众文化批判的角度去理解大众文化的理论，是有一定的帮助的，但是我们也看到，如果大众文化既通俗易懂，又能让人在文本的空白处体会出深刻的内涵，这当然是不错的，但在实际的新型二人转的鉴赏中由于观众的文化背景不同，能够达到这种境界的人应该是不多的。还有一个原因是，本身没有多少文化的新型二人转演员自己在寻找表演的内容的时候，他们大多只是从内容的娱乐效果出发，很难发掘出在浅白的中所蕴含的东西。

三、新型二人转的发展趋势

约翰·费斯克曾经说过：“‘人民并不是‘文化瘾君子；他们并不是被动无助、无分辨能力，因而靠工业巨子的经济、文化和政治恩赐过活的一群。我也同样拒绝这样一种假定，即不同的人们和不同的社会集团的共性是低贱，所以，艺术若要吸引许多人就只需诉诸于人们所说的‘动物本能。‘最小公分母在代数中也许是一个有用的概念，但在对大众性的研究中，其唯一可能有的价值就是暴露使用这个概念之人的偏见。”[6]从这段论述中我们可以得到这样一種态度，对于存在的文化现象，不能有数学的推论去分析，也不能站在高处，用俯视的眼光去理解‘人民欣赏的水平。这也印证了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存在就是合理的。至于新型二人转能否走得长远，我们可以从二人转的发展经历就可以得出肯定的回答。

1. 娱乐为主的观众需求。随着改革开放的发展，人们对艺术的需求既不同于以往的图解政治的特点，也不同于以往的给人深刻的启示，对于这种现象虽然是一些精英们所担心的问题，但是要求在工作之余更多的是放松与快乐，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观众的需求的变化一定有其合理的原因。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观众对艺术的需求是有选择的权力的，所以只有那些适应了市场需求的艺术才有生存和发展的空间。

2.新型二人转勇于创新和变革。在其他民间艺术走下坡路的时候，二人转艺术之所以能够生存和发展，是因其本身的转变，其转变应该是脱胎换骨，它将自己以唱为主的特点变成了以说为主，迎合市场的需求，得到了生存和发展的机会。虽然其自身有很多的不足，但正是有不足，说明它还有发展和完善的空间，从这一艺术形式的发展来看，无论将来市场有怎样的变化，它都可以随之而发展改变。

3.以赵本山为首的一批有识之士的推动。一个艺术的发展，除了其本身适应市场的需求以外，还要有适合市场营销。从本山集团的发展来看，正是有这样一批人的推动，使新型二人转的影响越来越大，将来还会有更大的发展。

注释：

[1] 赵雪：“刘老根大舞台”深圳开业 南下试水小胜一局，北国网-时代商报，2014-04-18.

[2] 约翰·费斯克：理解大众文化[M]，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9：156.

[3] 约翰·费斯克：理解大众文化[M]，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9：48.

[4] 约翰·费斯克：理解大众文化[M]，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9：148.

[5] 转引自周晶：大人文化视域下的二人转现象研究[J]，云南大学研究生论文，2011.05：33.

[6] 约翰·费斯克：理解大众文化·大众经济[M]，罗钢、刘象愚主编，中国社会出版社，2011.0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