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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中弗洛伦斯的自我找寻之路

2014-04-29李丹

青年文学家 2014年26期
关键词:弗洛伦斯自我

李丹

摘 要:托尼· 莫里森在《慈悲》中一如既往地表达了对女性的关怀,在父权文化的背景下,女性或做男人的附庸,或在寻爱的过程中开始女性书写,进行女性主体的建构。本文主要介绍了故事女主人公弗洛伦斯自我寻找的艰难之路。

关键词:《慈悲》;弗洛伦斯;黑人女性;自我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26-0-02

托妮·莫里森(Toni Morrison,1931年2月18日-),是美国当代最伟大的非裔女作家之一,其选集于1993年获诺贝尔文学奖。《慈悲》是她于2008年出版的最新力作,小说聚焦在17世纪的北美大陆,特别关注了故事中女性的生存状态及命运。这部小说以故事女主人公弗洛伦斯的自我找寻为线索描绘了蓄奴制初期不同族裔人的生存状况探讨了黑人女性寻找自我的主题。从而表现出女性在困境中重新发现自我,重塑自我形象的艰难性和必要性,也看到了建构身心解放独立自主的黑人女性的理想自我的可能。

一、弗洛伦斯的心灵创伤

文中弗洛伦斯被带到农场的时候只有七八岁,当时,农场主雅各布拒绝生意伙伴奥尔特加提出的以奴隶抵债,但见他无意还清欠款,于是雅各布提出带走黑女奴抵债。令雅各布没有想到的是,这位背着一个男婴,领着一个女孩的黑奴跪地恳求他带走她的女儿。“求你了,先生。别要我。要她吧。要我女儿吧。”对于当时只有七八岁的弗洛伦斯来说,这无疑是对她幼小心灵的强烈打击。她肯定会认为母亲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了弟弟而抛弃了她,母亲是不爱她的。虽然弗洛伦斯很想待在母亲身边,而在这种情况下无力挽回的她只能等待命运安排,最终农场主雅各布将她带走。不明白母亲真正用意的她始终认为她是被抛弃的,导致后来弗洛伦斯心灵一度缺少关爱,由此给弗洛伦斯造成了难以弥补的创伤。“被抛弃”的心里创伤使弗洛伦斯变得更加依赖别人,更加需要别人的呵护与关爱。的确,这一情感上的抛弃成为了弗洛伦斯心中永远的伤痛。

二、弗洛伦斯自我意识的觉醒

虽然弗洛伦斯遭遇了母亲的抛弃,但对于她来说仍然算是幸运的。在农场她还有莉娜给予的爱,就如同是母爱一样的温暖。莉娜对她细心关爱与呵护,弥补了弗洛伦斯从小缺失的母爱。遇到铁匠后,弗洛伦斯更是迷失了自我。只要有铁匠在她才能感觉得到自己还活着。她对铁匠产生本能的强烈爱慕,使她完全无视其它,只要能看见铁匠,她的生活似乎就变得有意义。她不愿意体验“自由”和“自我”的存在,直到铁匠冲她大喊“拥有你自己,女人,离我们远点”,她的主体意识才被唤醒,方才意识到“为我”的存在。在与铁匠的争辩中,弗洛伦斯才意识到,原来她在铁匠的心目中一直都没有摆脱奴隶的身份,而只把她看作外表强悍粗野的奴隶。铁匠曾告诉弗洛伦斯,“内在的苦味使人受奴役,为野蛮打开了门”。在被铁匠赶走后,穿越森林的途中,她的自我意识逐渐觉醒:她不再依靠任何人、任何的保护,她要独立。弗洛伦斯开始从自己的角度观察周围,学会读懂人和世界。“你读这个世界,却不读这些诉说的文字。你不知道怎么读。”她深深地为铁匠对她真挚爱的不理解而悲哀而惋惜。在父权制社会,男性拥有话语权,操纵整个语义系统,创造了关于女性的符号、女性的价值、女性形象和行为规范,而女人只为“符号服务,以忠诚、耐心和绝对沉默表达了符号。她自己本人却被一笔勾销”。

在瓦尔克农场乃至当时整个美洲大陆上的女性从来都是毫无话语权的,对待丈夫或男主人的话从来都是没有反驳和表达自己意愿的权利。而弗洛伦斯历经艰辛找到铁匠后,因为她不小心拽疼了铁匠收养的男孩胳膊,而与铁匠争论的时候,她的自我意识已经觉醒了。弗洛伦斯没有因为铁匠的呵斥而退缩,相反据理力争,她坚持要解释原因,争取自己的话语权。

“为什么你要杀我,我问你。”

“我要你走。”

“让我解释。”

“不。现在就走。”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奴隶。”

……

“你的脑瓜空空,举止粗野。”

……

“除了举止粗野,你一无所有。没有自制力。没有头脑。”

铁匠不问缘由地因为弗洛伦斯将小男孩弄哭就要赶她离开,弗洛伦斯不明白为什么,她急迫地追问铁匠,得到的回答却是“因为你是个奴隶……你的脑瓜空空,举止粗野……”。“我震惊了。”弗洛伦斯适才意识到她在铁匠心目中只是一个举止粗野的奴隶,铁匠从未感受到弗洛伦斯对他痴情的爱意,她也就明白为什么铁匠会那样对她。这无疑是对弗洛伦斯心灵的又一次打击,但在回去的路上,弗洛伦斯精神上的自我找寻也由此开始。“不过,失去你之后,我的路清晰了……”。弗洛伦斯渐渐开始读懂自己的内心和这个复杂的世界,自我意识开始觉醒。

三、弗洛伦斯找到自我,真正得到“自由”

在寻找自我的旅途中,弗洛伦斯从自我意识的觉醒,逐渐变得更加勇敢,前行的路也愈加清晰。穿过森林回到农场的弗洛伦斯每晚都在被禁入的新房子墙上一钉一钉地刻下自己的经历与心声。平等对待和相互尊重正是两性间读懂对方、和谐交流的基本前提。弗洛伦斯不仅勇敢地争取话语权,更是通过书写的方式充分表达自己的感受。在经过一系列遭遇之后,复杂的感受与心灵的冲击使弗洛伦斯急于宣泄与表达,在没有人能理解她的情况下,她只能通过书写来记录自己的心路历程。通过这种方式弗洛伦斯充分感受到了精神上的自由,也感受到了逐渐认识到自我的过程。通过言说,她经历了从卑微屈膝到自信成熟的精神发展,确认了自己的主体地位,最终自我意识得到升华,从内心发出了成为自己的呐喊:“我变野了,可我还是弗洛伦斯。从头到脚。不被原谅。不肯原谅。不要怜悯,我的爱。决不要。听到我了吗?奴隶。自由。我延续着。”

弗洛伦斯要活出一个完全有别于过去的自我。“通过写作,妇女从远处,从常规回来了;从‘外面回来了;从女巫还活着的荒野中回来了;从潜层,从‘文化的彼岸回来了;从男人们拼命让他们忘记并宣告其‘永远安息的童年回来了。”

弗洛伦斯已经完全超越了过去的自我,以前那个完全没有自我的毫无安全感和自信的小女孩已经渐渐成熟。在经历各种痛苦与打击之后,她逐渐清楚地看待这个世界,以及自己的内心。她勇敢与铁匠争辩,争取自己的话语权,她坚持每晚刻下自己的心声,书写自己的自由。在被母亲呢“抛弃”后,弗洛伦斯坚强得面对生活中的各种艰辛,而从不后退,即使遍体鳞伤,也要坚持靠自己的双脚穿过恐怖的森林。她学会了不穿“鞋子”也毫不畏惧地走到自己的目的地。弗洛伦斯是勇敢的,是坚强的,是智慧的,也是自由的,她已经长成母亲期望的那样强壮,她的身体里流淌的已是更新的血液与生命。弗罗伦斯寻找铁匠的艰辛旅程,前提是为了拯救女主人丽贝卡,结果却成了她主体意识觉醒、精神上从奴隶到自由人——拯救自我的旅程。

四、结语

“接收支配他人的权利是一件难事;强行夺取支配他人的权利是一件错事;把自我支配权交给他人是一件邪恶的事。”这是小说末尾母亲一直想要告诉弗洛伦斯的话。最后弗洛伦斯也会理解母亲当时“抛弃”她的举动,其实是在保护她。在生活中只有“自救”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依靠别人永远无法实现。在小说中虽然 “保护伞”雅各布死了,我们却看到了莫里森笔下的每一个受奴役的女性特别是弗洛伦斯,都能通过一种适合自己的方式赋权自己,设法自救,最终实现自我意识觉醒,重新塑造自我。在选择的基本态度上,莫里森强调:“认同祖先,认同集体,黑人们个体可在精神上获得圆满和胜利。”黑人女性应重新发现自我,建构身心解放独立自主的黑人女性的理想形象。

参考文献:

[1] 托尼·莫里森,胡允桓(译).恩惠[M].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13.

[2] 王春艷.试析托尼·莫里森小说中的美国黑人文化身份主题[J]. 作家,2011( 02) .

[3] 王守仁,吴新云.性别·种族·文化[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4] 王守仁,吴新云. 超越种族: 莫里森新作《慈悲》中的 “奴役” 解析[J].当代外国文学,20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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