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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理智和清醒之间(创作谈)

2014-04-29徐岩

当代小说 2014年4期
关键词:指导员底层作家

一九八九年前后,我开始尝试着写小说,那时候我还在一个相当偏远的边境城市里当兵。

我所能够读到的只有《人民文学》《当代》《十月》和《解放军文艺》等几本杂志。一次去基层代职时,我坐在一条废弃的渔船上用一件真事写了一个短篇,四千字左右,写了一个女孩和她的疯母亲,还有她远在江对岸另一个国家里服刑的打鱼的父亲。

前因后果说不出来的简单,就是那个女孩的父亲摇船越界捕鱼而导致了这一切。

那个短篇后来发在一家市级刊物《春雨》上,没有引起什么反响,可小说的语言却感动了那个基层连队的指导员。我读给他听时,他确确实实地陪着我掉了一回眼泪。最终那个指导员认了小女孩做女儿,并找乡政府将女孩的母亲送到了当地的一家养老院。据我所知,十几年后,那个指导员都当团长了,还在供那个女孩念书呢。

在这里我想要说的是,作家的良知所能够换取的财富,真的无法预料。

后来,我又写了《山风无语》和《说点抗联的事》《艾草》《东北的旧事情》,之后才觉得在北部边陲那片广袤的热土上,是很有创作灵感的,所以才一直这么坚持着写下去。

写小说竟然成为了我军旅生涯中不可或缺的精神启蒙和依赖。

写小说的时候,有时故事的场景是固定的,人物也往往会有一定的填充和虚拟,但他们的文学精神却是可靠的,作品的价值也绝对具有其人性的深度而又不失温情。

可以说我的早期作品都是对这个时代底层社会、底层人的关注,在我看来对于他们的写作从来都不需要提刀四顾,而是将感情埋头于自己精心营造的故事当中,让其情节本身无所不在地散发出驳斥的锋芒就行了。比如短篇《雪净人寰》《野马滩》《河套》《白粮票》等,小说都是围绕现实中的人物展开,用老故事的新讲法构筑人物的性格和内心世界,其间不乏充斥着阴险与算计及其纷繁的人情纠葛,最终又归于善良,这样由细部到宏观的美学准则虽然苛刻了一点,但正是现实主义写作的魅力所在。

其实,也真就像我在故事中表述的那样,底层人的生活场景不需要寻找,可以说是随处可见。前面说到的几个短篇只是一个缩影而已,我觉得底层人的生存状态是多重的,是值得我们全方位思考的,也就是那些人之于苦难、困惑、艰辛背后的自尊、自信和自强,而作家对于小人物命运的关注,也应该是每一个写作者理应具有的良知和责任。

另外,对美好情感的创造和善良的讴歌,也是我存于内心的文学理想,十几年来,或多或少地在自己的文字中做着不懈的努力,如我最近的中短篇新作《白粮票》《比酒》《杀生鱼》更是引发读者对社会善良与丑恶之对比的深层次思考。

短篇小说是应该依稀看得见或预见得到的最善于表达读者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的最恰当的文本,其彰显的意义和对文学精神的渗透,尤其弥足珍贵。

对文学创作而言,包容、吸纳、提炼是最为主要的,其创作的契机和潜力也隐藏其中,文学所展示的正是其语言的魅力,这是不容置疑的。

最后我想说,无论何时,小说都得老老实实地写。

徐岩,吉林九台人,1986年考入武警哈尔滨指挥学校。1987年开始写作,迄今已在《人民文学》《十月》《作家》《天涯》《大家》《山花》《中国作家》和《钟山》等省内外报刊杂志发表小说三百多万字,有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读者》《新华文摘》转载和获奖,著有中短篇小说集《从北窗看雪》《染指桃花》《胡布图河》等六部,有文字被译介法国和日本,曾就读于鲁迅文学院第三届高级作家研讨班,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萧红文学院合同制作家,现供职于黑龙江省公安边防总队政治部。

责任编辑:刘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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