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孟理想人格及其承变
2014-04-29王佳馨
王佳馨
摘 要:
虽同是儒家学派的代表人物,但是不同时代特征下的孔子和孟子在各自思想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对理想人格的构想,建构出自己的教育目的论。从孔子到孟子理想人格的承变,其中既有相似又有各自的特点。
关键词:
孔子;孟子;理想人格;承变
中图分类号:F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198(2014)06008402
在中国传统教育哲学史上,各学派根据各自的理论提出了欲培养的理想人格,形成了各自的教育目的论,其中孔孟的理想人格理论影响最为深远,他们对各自理想人格的构想具有相似又各有特点,直至今日仍具有一定的启发性。
1 孔孟理想人格
1.1 孔子的理想人格:圣人与君子
孔子出生于春秋时期的鲁国,当时的社会诸侯僭越,民生凋敝,礼崩乐坏,他期望通过理想的伦理道德,构建出和谐的社会秩序。
在《孔子家语·五仪解》中,孔子将现实中人分为庸人、士人、君子、贤人和圣人,其中圣人是理想人格中的至高人格。在“圣人”理想人格构成因素中,既有“仁”也有“智”,但与较低一级的君子中的“仁”和“智”相比,“仁”更为宏大,“智”则不思而得,不虑而能。《孔子家语·五仪解》中“所谓圣人者,德合于天地,变通无方,穷万事之始终,协庶品之自然。明并日月,化行若神,下民不知其德,赌者不识其邻。此则圣人也”,也将“德”作为圣人的基本因素,但这里的“德”与天地相合,“智”与日月同明并精悉万物始末。孔子将其塑造出的意义是为世人提供值得效法的最高典范,并不期望有世人能够达到,在现世中“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以”(《论语·述而》)。
君子人格是孔子思想学说的核心,“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是君子形象,质指内在道德品质,文指文化修养和风度礼仪等,质胜于文虽朴实但略显贫乏,文胜于质则华而不实,两者搭配得当才能称之为君子。孔子认为“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论语·宪问》),但是“仁者必有勇”(《论语·宪问》),可见君子的品格主要体现在智与仁这两个方面。“智”是理想人格的前提条件,在于善识人,知人善恶。“仁”是孔子理想人格的核心内容,也是儒家主要思想。孔子谈“仁”有时指心,有时指道,有时指德。谓之心,指为人着想,推己及人;谓之道,是“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论语·里仁》);于德,即由“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仁”(《论语·里仁》)。仁之本质在于爱人,即善爱人民,以人为本,悲天悯人。
1.2 孟子的理想人格:圣人与大丈夫
孟子沿袭孔子将理想人格分层的做法,但对其“圣人”和“君子”的理想人格进行调整,形成“圣人”和“大丈夫”的理想人格构想。
孟子所提出的“圣人”与孔子的“圣人”有所不同,虽继承了孔子的思想,但却将圣人具体化。孟子基于性善论认为“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孟子·告子上》)。他认为仁、义、礼、智人生来就有,只需要引出来,“圣人”并非那么遥不可及,因此提出了“凡同类者,举相似也,何独至于人而疑之?圣人,与我同类者”(《孟子·告子上》),为使其圣人形象更为具体以及真实,她提出了更具操作规范的“大丈夫”。
“大丈夫”与孔子的“君子”人格相比两者在本质上大体相似,都注重品德修养,恪守社会规范。不过,孟子意识到孔子的君子人格固然可敬,但恐与现实改造难能济事,便极力推出一位天能将大任于其身的顶天立地、威武不屈的“大丈夫”作为他所想象的理想人格。在《孟子·滕文公下》中,孟子对大丈夫人格总论道:“居天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在其对大丈夫这一理想人格的论述中,孟子对孔子理想人格的“仁、智、勇发展成为大丈夫理想人格中的仁政,知言与浩然之气。他认为将统治者的仁者爱人之人格推己及人便是仁政;只有人格理想之人,才能知言知人知世,做到不惑,不为利益所动,便是智;而“浩然之气”是从具有正义与道德的个体中的一股正气,它并非偶然得到而是通过积攒培养起来的,也就因此有了“我素善养吾浩然之气”(《孟子·公孙丑上》)。
2 孔孟理想人格承变
2.1 内圣与外王
“内圣外王”最早出现于《庄子·天下篇》。其中的“圣有所生,王有所成,皆原于一(道)”便是“内圣外王之道”。“内圣”指的是个人的人格理想,即要人们在个人的内在道德修养上以圣人为目标。“外王”则在自身的内在修养基础之上,将内在的“圣”推而广之,及于社会,建立理想的“王道”政治。
孔子和孟子在对其理想人格的建构中,对“内圣”与“外王”有所提及,比如孔子的“修己以安百姓”(《论语·宪问》)与孟子的“修其身而平天下”(《孟子·尽心下》),但两者对其关系的界定与侧重各有不同。孔子时代,礼崩乐坏的社会问题相当严重,究其原因是人心的麻痹与堕落,因此,解决问题的方式是从个人修养上入手,注重“仁”的培养,所以孔子的学说和对其理想人格的塑造更偏向于“克己”,并通过“修己以安百姓”不难看出,他将“修己”作为手段,最终的目的是要达到“安百姓”。
对比孔子的对“仁”的重视,孟子在对个人的“内圣”上则强调了“仁”与“义”这者组成的“浩然之气”。在孟子生活的战国时期,社会虽得到了发展,但依然战乱频繁,民生动荡,只把“仁”作为理想人格的主要内涵已经不够了,因此需要“义”这一外在行为标准约束人的行为,可见对比孔子的“修己”,孟子的这种“由仁及义”的“内圣”之道更具有现实的实践性。孟子认为“修其身而天下平”(《孟子·尽心下》),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就应当做到“穷的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在《孟子·公孙丑》中,“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不难看出孟子积极地入世心态,如果说孔子较为重视“内圣”,那么对于孟子来说则是在重视“内圣”的基础上,逐渐向“外王”有所转移。究其原因,除去与两所处与社会情况有关以外,与两者对于成人的看法也有一定关系。
2.2 成人与成人之次
对于“成人”一词的理解,作为名词理解即是生理或人格意义上的成年人,不过孔孟极力阐发是其动词意义。因此,这里的“成人”在孔孟理想人格构想下便是成为最为理想的人,即圣人。
孔子认为圣人是理想人格的最终目标,其高度之高即使尧、舜也不能达到,现实生活中更难找,因此孔子便承认有“成人之次”,即君子,认为这是世人通过一定的努力,虽然艰难但仍可能达到的目标。在此基础上,他更重视“内圣”的培养,因为尚且尧、舜这样君主都无法做到“内圣”与“外王”完美统一的圣人之境,所以世人只能期望“修身”进行内在的道德的培养,以望有朝一日能行“王者”之道。对比孔子略带悲观的“成人之次”的看法,孟子并不承认有“成人之次”,这与他性善论的观点是紧密相关的。孟子认为人生来就有“四心”,因此只需将其引出即可,所以他认为圣人与我们也一样,只是将我辈固有之本性大而化之而已,因此他认为不仅尧、舜是圣人,孔子也是圣人,他甚至进一步扩充了圣人的阵营只是这些“圣人”虽然目前有了面孔,但是仍然缺乏具体的标准,与是他才提出了更有助于践行的“大丈夫”的理想人格,它并非是“成人之次”,而是更具现实意义的“成人”。因此在与孔子一样重视“内圣”的基础上,他认为“圣人”与我同类,我们同样也可达到“内圣”与“外王”的完美统一。
理想人格根植于各家各派的理论思想中,为其教育思想与目的指明了道路。孔子和孟子虽都是儒家代表人物,其理想人格的构想虽大体一致却各有不同。这种“变”的思想是被他们所处不同时代所赋予的,也是他们对世人的美好希冀与鼓励。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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