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江流域史研究的一部力作——评范立君著《近代松花江流域经济开发与生态环境变迁》

王国君,杜春杰

（吉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吉林四平136000）

松花江流域史研究的一部力作
——评范立君著《近代松花江流域经济开发与生态环境变迁》

王国君,杜春杰

（吉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吉林四平136000）

《近代松花江流域经济开发与生态环境变迁》在占有大量中日文资料的基础上，运用历史学、生态环境学等多学科的理论和方法，系统梳理了近代松花江流域经济开发状况，考察了生态环境的变迁及其原因，分析了生态环境变迁下的社会应对措施及其成效。该书学术视野广阔，内容全面，史料详实，是一部松花江流域史研究中具有前沿性的力作。

近代；松花江；经济开发；环境变迁；社会应对

自古以来，资源开发与环境保护问题一直是人类面临的一个主要问题。工业革命后，环境污染问题尤为突出。2007年5月，国家环保总局做出重要决定：“让松花江流域休养生息”。为防治松花江流域水体污染，松花江全流域进入了为期10年的“休养生息期”，并提出了多项治理措施。松花江流域生态保护问题得到了国家的高度重视和治理。“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在学术视角下，近代松花江流域究竟得到了怎样的开发？经济开发对生态环境又有怎样的影响？范立君新作《近代松花江流域经济开发与生态环境变迁》（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9月版）[1]为我们做了很好的历史解读。通读全书，以下几个方面值得评述。

一

百年来国内外学界关于松花江流域史的研究，只零星、分散地见于少数著作和文章当中，特别是对松花江流域环境变迁的研究，或是简单地对森林资源进行整体性描述，或是单纯地从森林垦伐过程方面着眼，或是对自然灾害偶有涉及，缺乏全面、系统、深入的研究，目前尚无专著问世。范立君新作《近代松花江流域经济开发与生态环境变迁》一书，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这一缺憾。

这部专著除绪言和结语之外，共分5章，21万字。全书系统梳理了近代松花江流域农、工、商、林、渔等业的经济开发及其与生态环境变迁的关系，深化了这一课题的研究。

第一章：“近代松花江流域移民垦殖与农业开发”。作者从移民视角论述了移民对松花江流域的农业开发。随着清朝末年东北地区的全面解禁，大批移民进入松花江流域，加速了土地开发，流域耕地面积不断扩大，粮食产量提高，农业有了快速发展，进而成为中国重要的商品粮基地；第二章：“近代松花江流域工商业发展与城镇的兴起”。移民的进入，不仅促进了松花江流域土地开发和农业发展，同时带动了工业的发展、商业的繁荣，近代城镇普遍兴起；第三章：“近代松花江流域森林资源与林业开发”。移民进入松花江流域后，随着人口的增加、土地的开垦、交通及城镇设施的修建、工业生产等领域的深入进行，该地森林资源得到了逐步开发，大量木材被采伐应用于生产生活的各个方面，林业产业随之兴起；第四章：“近代松花江流域渔业资源及其开发”。作者指出松花江流域自然鱼的捕捞历史悠久，远在4000多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即已开始。清末以来，随着捕捞工具和方法的进步，渔业经营管理的逐步完善，丰富的渔业资源渐次被开发利用，推动了渔业经济的发展；第五章：“近代松花江流域经济开发与生态环境变迁”。经济发展往往与环境问题相伴随，移民的到来，在促进了松花江流域农、工、商、林、渔等业全面开发和社会进步的同时，也使得流域内生态环境发生了较大变化，森林减少、物种失衡、水土流失、自然灾害频繁。面对严重的环境问题，清末以来，政府及民间逐渐形成了环保意识，并相继采取诸多措施来应对环境的变化。作者对此都进行了认真研究，并指出近代松花江流域环境的变化是自然因素和人为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气候变化、人口迁移、滥垦滥伐、俄日帝国主义掠夺、不合理的开发是导致流域内环境逐步恶化的主要原因。

可见，作者不仅全面系统地梳理了近代松花江流域的经济开发史，而且综合考察了近代松花江流域生态环境的变迁及其原因，并分析了生态环境变迁下的社会应对措施及其成效。进而得出结论：“清末以来，政府及民间相继采取了多种措施来营造与治理环境。但总的来说，清代以来治理松花江环境的活动，由于受当时社会环境的制约，环境治理大都缺乏统一规划，效果不佳，环境状况没有得到根本改变”（第245页）。该书全面系统、一气呵成，不仅学术性与可读性兼具，而且颇多新见卓识，思想性强，为读者展现了一幅优美的大江大河流域经济开发的历史画卷。

二

作者之所以能对近代松花江流域经济开发与生态环境变迁这一课题研究有诸多突破，是与其重视发掘和利用史料分不开的，尤其是辽宁、吉林、黑龙江等东北各地档案资料和日文资料的大量使用。几年来，作者辗转于辽宁省、吉林省、黑龙江省、吉林市档案馆及吉林省、吉林市、吉林大学、东北师范大学图书馆等处，查找了大量中日文资料，特别是学界较少使用的日文满铁资料，这些资料的搜集及使用为此书的撰写奠定了坚实基础。作者使用的中文资料主要有档案、地方志、政协文史资料、年鉴汇编、近代报刊、相关著作等。如：档案有吉林省档案馆藏《吉林省政府档案》、《吉林省政府实业厅档案》、《吉林省政府建设厅档案》、《吉林省民政司档案》、《吉林将军衙门档案》、《吉林分巡道档案》；辽宁省档案馆藏的《奉天省长公署档案》；黑龙江省档案馆藏《黑龙江省政府档案》、《黑龙江行省公署档案》、《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黑龙江全省垦务总局档案》。另外，还有《清代辽河、松花江、黑龙江流域洪涝档案史料》、《清代黑龙江历史档案选编》、《清代吉林档案史料选编·上谕奏折》、《清代吉林档案史料选编·工业》、《清代三姓副都统衙门满汉文档案选编》、《三姓副都统衙门满文档案译编》、《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等，这些档案资料都弥足珍贵。在地方志方面，作者几乎翻阅了整个东三省所有的地方志。例如：《中国地方志集成·黑龙江府县志辑》、《中国地方志集成·吉林府县志辑》、《中国地方志集成·辽宁府县志辑》，全书于2006年由南京凤凰出版社出版，计43册。此外，作者还使用了《东三省政略》、《柳边纪略》、《钦定盛京通志》、《奉天通志》、《吉林外记》、《打牲乌拉志典全书》、《打牲乌拉地方乡土志》、《吉林通志》、《吉林新志》、《吉林地志》、《大中华吉林省地理志》、《宁古塔纪略》、《绝域纪略》（又名《宁古塔志》）、《龙沙纪略》、《黑龙江外记》、《黑龙江志稿》、《吉林省志》、《黑龙江省志》、《哈尔滨市志》、《吉林市志》等，这些地方志保存了大量有关东北的文献资料，是研究东北地方史的必备史料。报刊是反映社会变化的晴雨表，传播范围广、信息容量大，涵盖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作者在搜集资料过程中还翻阅使用了大量报刊资料。如《盛京时报》、《吉长日报》、《东方杂志》、《东北集刊》、《工商半月刊》、《中东经济月刊》、《中东半月刊》、《农矿月刊》、《边事研究》等，这些报刊杂志弥补了档案资料与地方志资料的不足，史料相互印证，使得史料更加详实丰厚，更有利于研究接近历史真实。

对于松花江流域相关问题的研究，日文满铁资料最具价值。出于搜集政治经济情报等各种目的，日本派出大批专家、学者深入各地进行实地调查，其调查项目之详尽，内容之丰富，可以说是在旧中国的调查中绝无仅有。这些满铁调查资料为此书的撰写提供了大量、极具参考价值的第一手资料。作者使用到的主要有：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满洲旧惯调查报告》、满铁太平洋问题调查准备委员会《满洲に於ける支那移民に关する数的研究》、满铁总务部调查科《人口耕地及农产物ヨリ见タル满蒙ノ大势》、满铁地方课满铁总务部事务局调查科《第二松花江ノ水运调查资料》、《南满松豆牡流域森林调查书》、满铁总务部调查科《吉林省东北部松花江沿岸地方经济事情》、伪满产业部大臣官房资料课《哈尔滨ヲ中心トスル松花江渔业调查报告书（二）》、伪满临时产业调查局《巴彦县—依兰县松花江渔业调查（三）》等等。另外，还有些日文原著或译著，如《满洲旅行记》、《满洲发达史》、《满洲开发四十年》、《富之满洲》、《北满概观》、《东三省农林垦务调查书》、《满蒙经济大观》、《东省刮目论》、《吉林省之林业》等。作者使用的仅日文资料就有50多种，这些第一手资料使作者的研究走在了学界前沿，也给后继研究者以借鉴和启发。

三

此书在复原近代松花江流域农、工、商、林、渔等业开发的基础上，作者对该流域生态环境变迁及其社会应对措施进行了系统研究，不仅具有较大的学术价值，而且可以为当前松花江流域环境整治及今后合理的工农业生产提供借鉴和参考，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第271页）。近年来，全球自然资源频频告急，环境问题不断出现，自然界在向人类提供资源、进行馈赠的同时，也对人类的不合理开发、无节制索取进行了反馈，生态环境的严重破坏及工业化污染十分严重的事实，给人类敲响了警钟。重新审视资源开发、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关系，作者得出如下结论：第一，良好的生态环境是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基础。只有在良好的生态环境下，人类合理开发、积极保护，才能获得大自然的更多馈赠。反之，当人们滥垦滥伐，无节制地索取，开发程度超过了自然界所能承受的限度，自然界就会将自然灾害反馈给人类。第二，经济发展水平是解决环境问题的前提。只有不断提高经济发展水平，积累更多的社会财富，才能在大的环境问题面前沉着应对。第三，安全、稳定的社会环境是环境治理的关键。在大的自然灾害面前，政府需要一个良好的政策实施环境，这对执政者是一个考验。第四，总结松花江流域生态环境变迁的历史经验，在生态环境保护方面，应加强国家和地方政府在社会应对层面的主导作用，并建立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当前和平时期，我们更不能放松警惕，更需要加强环保意识，树立可持续发展观，坚持科学发展。在今后的资源开发与经济保护中，要以史为鉴，了解历史，吸取经验教训。从这一点来说，生态环境史课题的研究就显得尤为重要。[2]

值得特别指出的是，作者这一研究对其他领域的研究也有一定的启发作用。例如，对移民史的研究，我们可以探索大批移民到来与东北地区生态环境的双向互动影响。移民的到来不仅促进了东北地区的开发和经济发展，同时无组织、不合理的开垦也对东北地区生态环境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于满族文化研究亦是大有裨益。从近代松花江流域经济开发与生态环境变迁亦可以折射出满族文化的变迁与历史走向，正是由于近代松花江流域的经济开发与生态环境变迁，才使得许多代表着满族文化印记的满族语言、满语地名因此而衰退。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确实是一部上乘之作，不仅达到了作者的研究初衷，而且给后继研究者以更大的启示。

综上所述，《近代松花江流域经济开发与生态环境变迁》一书，详细、深入地解读了近代松花江流域的经济开发过程及其生态环境变迁状况。内容上全面系统，层次分明，条理清晰，逻辑性强。史料上不断挖掘、详实丰厚。且作者学识渊博，视野开阔，在研究方法上采用文献资料与非文献资料、宏观与微观研究相结合的方法，综合运用生态环境学、历史学、人口学、地理学等多学科的理论和方法，使得该书无论是内容、史料，还是学术视角均能占领学界前沿。但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也诚如作者所说，此乃其涉足环境史研究的一次尝试，必然会存在一些不足和疏漏，比如其对伪满时期日本帝国主义对松花江流域经济的影响，作者着重揭露了其侵略和掠夺的性质，但我们也应当客观地看到其对松花江流域经济发展的积极作用。但整体上来说，瑕不掩瑜，这确实是一部难得的佳作。对于我们更好地了解近代松花江流域经济开发及其生态环境变迁史和当前生态文明建设都大有裨益。

[1]范立君.近代松花江流域经济开发与生态环境变迁[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

[2]水利部松辽委员会.松花江志(1-4卷)[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2-2004.

［责任编辑 薛柏成］

An Excellent Work in the History Research of Songhua River Basin——Comments on Fan Lijun's Writing In Modern Times Songhua River Basin's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Ecological Environment Change

WANG Guo-jun,DU Chun-jie
（History and Culture College,Jilin Normal University,Siping,Jilin 136000,China）

“In modern times Songhua river basin's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ecological environment change”is on the basis of a lot of Chinese language data and Japanese data,used the history,ecological environ⁃ment and other theory methods,combed Songhua river basin economic development situation of system,examined the changes of ecological environment and its reason and analyzed social measures under ecological environment change and its effect.The book is academic vision,comprehensive,detailed historical data.It is a book with fron⁃tier in the study of Songhua river basin's history

in modern times;the Songhua river;the economic development,environmental change;social mea⁃sures

K249

A

1007-5674(2014)02-0083-03

10.3969/j.issn.1007-5674.2014.02.019

2014-01-14

王国君（1961—），男，吉林九台人，吉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中国现代史；杜春杰（1988—），男，山西左权人，吉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近代社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