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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幸福观教育的合理性及目的探析*

2014-04-17许丹丹

关键词:幸福观合理性培育

许丹丹,申 锋

(常州大学 石油工程学院,江苏 常州 213016)

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提出了要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与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同等重要的地位[1]。其实,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从本质上看就是号召全国人民在建设美丽中国的过程中,要秉持生态幸福观的理念,追求幸福的生活。弘扬生态幸福观,加强生态幸福观教育,已成为当下青年幸福观教育特别是大学生幸福观教育的迫切要求。

一、生态幸福观的基本观点

樊浩教授在论述生态合理性的价值原理时,提出生态合理性的价值观坚持四个基本方法论原则[2]:(1)有机性和内在关联原则。“生态”二字,换句话说,即“生命存在的状态”,生态的观点,是一种生命的观点、有机性的观点、内在关联的观点。(2)整体性原则。生态智慧以生态的整体性为价值本位,追求生态系统的合理性。(3)共生互动与自我生长原则。生态所追求和实现的价值合理性,是生态诸因子健康互动的结果,而这种共生互动也赋予生命机体以自我生长的内在动力。(4)具体性原则。生态智慧肯定整体价值,但是反对抽象的价值合理性,在本质上追求具体。

根据前人的理论研究成果,可以总结得出,坚持生态幸福观,本质上就是坚持系统的、整体的、共生互动的、面向未来的幸福观。提倡生态幸福观,就是提倡人们要培养自己的生态智慧,以可持续发展的方式追求人生幸福,而不是以一种偏狭的、盲目的方式追求幸福[3]。笔者已另撰文对生态幸福观的基本观点进行详尽阐述,在此不作展开。生态幸福观所指向的系统性原则、整体性原则、共生互动性原则、面向未来性原则,是从理论的高度来抽象出生态幸福观所应有的内在之义,而在现实的履行上,联合国于1991年发行的重要文告《保护地球——可持续生存的战略》,也从六个方面对人类追求幸福进行生态意义上的规限[4],这些规限,已成为生态幸福观理论合理性的佐证。

经过分析讨论,生态幸福观已经取得了理论合理性与实践合理性,现在的问题是,生态幸福观如何在全社会施行以达到“蔚然成风”的态势?笔者认为,正如正确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不是与生俱来的一样,正确的幸福观也需要进行引导与教育,而大学提供了一块良好的“实验田”,对在校大学生进行生态幸福观教育,有其内在的必要性与可能性。

二、大学生生态幸福观培育的必要性与可能性

(一)大学生生态幸福观培育的必要性

对大学生进行生态幸福观培育的必要性,主要有两个方面。

首先,当前大学生的幸福观出现了混乱的局面,很多大学生的幸福观存在偏差。当前大学生幸福观偏差有以下三点:第一,追求物质享受,拜金主义的幸福观;第二,追求个人幸福,集体幸福观念淡化;第三,追求幸福的手段实用化。这三方面从追求幸福的目标到实现幸福的手段,概括了当前大学生幸福观存在的偏差和谬误。对当代大学生进行生态幸福观的培育,使其认识到自己在追求幸福过程中的偏差,是十分必要的。

通过对生态幸福观的论证,我们发现提倡这一幸福观,能够解决大学生存在的幸福观问题:(1)生态幸福观具有系统性,它追求的是人与人、人与物之间关系的平衡。它认为人的存在是在系统中的存在,是一种关系的存在,因此,人对人、人对物的占有,不是强制性的完全的占有,而是协商性的有限的占有。因此,一个人感到很幸福,便不会是因为他拥有很多金钱和财富,而是因为他对现实中的物质存有尊敬和爱护。(2)生态幸福观具有整体性,它要求整体的共同幸福。坚持整体的价值的人,就不会为了满足一己之私而破坏集体的总体幸福,个人感到幸福之时,紧接着就要“推己及人”,拷问自己获得幸福所需的条件是否伤及自己所在的共同体,如果要伤及集体,那他的幸福便荡然无存。(3)生态幸福观具有面向未来性,它不是以眼前的幸福为基准的,而是考虑到长远的和更大的幸福,以面向未来为基准,能有效抵制短期的利益。

其次,正是由于以往的幸福观解决不了当代大学生存在的各种幸福观问题,我们才有必要提出这种新的生态幸福观。以追求结果的快乐主义、功利主义幸福观显而易见解决不了当前的问题,以康德为代表的道义论幸福观,在现代社会往往会被认为过于僵化死板而不知变通,而以基督教为代表的宗教式的来世幸福观,仅仅是一个幸福的虚幻许诺。诸如此类,在这些幸福观解决不了当下的问题的情况下,提倡一种新的幸福观十分有必要。

当前大学生幸福观教育面临的主要问题,就是缺乏幸福观教育的意识,仅存的幸福观教育,还是一种错误导向的德、福分离式的教育。而施行生态幸福观教育,蕴含德福的一致性,即俗语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现实生活中,善者得福、恶者得祸的事情较之善者得祸、恶者得福反而较为少见,这使得大学生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俗语产生怀疑,而教育者也对这种宣教缺乏底气。事实上,德与福的一致,不应该只看暂时的际遇,而是对人的一生或整个人类的经验进行总结,这种一致性,不是偶然的和个别性的,而是必然的和整体性的,也正是由此,人们才得出善恶因果的规律。

生态幸福观具有面向未来性,即具有长远性的评价,它是对整个人的一生乃至整个人类历史经验的总结,因此,提倡生态幸福观教育,既能够对学生进行合情合理的说教,也能够使得教育者对这种说教的效果有很自信的期待。

(二)大学生生态幸福观培育的可能性

对大学生进行生态幸福观培育,是必要的,但何以是可能的?这一问题,换句话来说就是,大学生生态幸福观培育,其可行性在哪里?对这一问题的解答,应从学校的特殊性寻求答案。

首先,学校是作为一种共同体而存在,有着教育的优势。根据德国社会学学者斐迪南·滕尼斯的理论,共同体与社会是不同的。他认为,共同体的类型能在小的、历史形成的联合体(村庄、城市)以及在思想的联合体(友谊、师徒关系等)里实现,而社会产生于众多的个人的思想和行为的有计划的协调,个人预计共同实现某一特定的目的会于己有利,因而聚合一起共同行动,社会是一种目的的联合体[5]。因此,共同体的生活是亲密的、秘密的、单纯的共同生活。学校作为一种履行特殊社会功能和文化使命的组织,其人文本性应当是一个教育“共同体”,而不是“社会”,这正与当下流行的“学校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的说法相反。作为共同体的学校,教师与学生之间是一种现实的和有机的生命的结合,是一种亲密的、单纯的共同生活,教师和学生本质上是相互靠近的而不是相互分离的。在这种共同体之下,对学生群体进行生态幸福观培育,是一种非功利的、非强制的教育,更有利于学生从情感上认同,并能够很容易地付诸实践。

其次,学校作为一种“实验状态”的存在,有利于生态幸福观的培育。自古以来,学校都是以“实验田”形式存在的,学校教育的模式就是:学校以一种理论的和理想的,因而与社会有距离的环境,对学生进行理想形态的教育;在实验状态下完成之后,学生“毕业”离校,带着独特的文化基因,在社会中发生同化和异化,在适应与不适应中创造与提升社会,并不断地完善和提升自己。自然科学上很多发明都是在实验状态下产生的,同理,学校的封闭性也提供了良好的实验环境,学校的功能,就是在相对脱离社会的“封闭”状态之下,培育出理想的个体。生态幸福观作为一种新的幸福观,也是一种理论化的、理想化的观念,它是指向未来的。因此在当下社会中,它的基础是薄弱的,容易受到伤害,所以不能把它立即投入社会中经受历练,而需要先在学校这个实验环境下培育,因为“学校既然是培养指向未来并联结传统的文化基因,对学生的教育当然首先只能在与社会相对隔离的学校这样的‘实验’条件下完成,没有这个实验条件,要完成这个创造事实上是不可能的”[6]510。

三、“生态人”:大学生生态幸福观教育最终目的

樊浩教授在《现代教育的文化矛盾》中,论述教育的目的道:“教育的目的绝不只是提供生活的技能,更不只是实现人的主观欲望,而是将人从自然生物性和个别性中‘解放’出来的神圣事业。”[6]506对大学生进行生态幸福观培育,其根本目的,就是使大学生群体具有一种普遍的生态幸福的理论,从而超越个人的自然质朴性和主观性,能够自主地坚持“生态人”的原则活动。

目前,“生态”理念已经从自然科学的生态学层次上升到具有哲学意义的生态理念和生态价值层次,但是,实践中成为一个符合生态幸福观的“生态人”,从根本上来说并非易事,把“生态人”的主体率先落实在大学生身上,也正是基于大学生群体的知识水平、创新程度、进取程度、可塑性等多方面的优越条件考虑的。事实上,在现实中,大学生群体具有生态意识幸福观的却并不多见,生态幸福观所要求具有的美德和节俭、公正、责任、关怀、敬畏等也正是当代大学生群体最为缺少的。所以,从根本上来说,问题并不在学生的本身,而在于生态幸福观教育的缺乏。当前的教育,主要是向学生输入一种科学的方法,但对于人来说,科学并不是全部,教育还具有更重要的人文性,它更要追求价值的诉求和方法的得当,这不是科学所能解决得了的。对大学生进行生态幸福观教育,主要的不是教会大学生成为一个科学的理性人,而是让每一位大学生都能够成为一个具有人文关怀的“生态人”,在生活之中坚持生态幸福观,不再因浮于表面的功利的诱惑而丧失坚守。

当前,大学生的生态幸福观教育远远不够,仅仅是在大学生中进行生态环保意识的教育,如清华大学在2001年本科生开始,将“环境科学与环境概论”列为全校非环境工程专业的必修课,对全校学生进行环保知识教育,树立学生的环境文化、环境经济价值观。我国自1996年底开展创建的“绿色学校”,已经进入推广阶段[7]200。各高等学校也在不断开设生态课程。但这种生态教育存在着两个方面的问题:第一,生态教育的层面仍旧处在第一层次,生态教育内容流于肤浅;第二,这种生态教育往往把本该属于“人文”式的教育变成为“科学”式的传输,仅仅只是对一些干巴巴的概念、理论进行识记,缺乏生态教育的应有之义。

因此,如果培育具有生态幸福观的“生态人”,只是简单地在大学中开设几门生态学课程,并加以“请大家不要破坏环境”的说辞,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培育出合格的“生态人”的。生态幸福观视野下的“生态人”,是一种坚持整体的、系统的、有机的、不断发展的“生态人”,实施大学生生态幸福观教育,要从更高层次着眼,把“环境保护教育”“科学发展观教育”“科学消费观教育”“生态道德体验教育”“人际关爱教育”“生活教育”统一到生态幸福观教育的旗帜之下,培育出一种真正的“生态人”。

[1] 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 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N].人民日报,2012-11-18(1).

[2] 樊浩.当代伦理精神的生态合理性[J].中国社会科学,2001(1):24-34.

[3] 申锋.生态幸福观探析[J].宜春学院学报,2013(10):42-44.

[4] 世界自然保护同盟.保护地球——可持续生存的战略[M].北京: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1992.

[5] 斐迪南滕尼斯.共同体与社会:纯粹社会学的基本概念[M].林荣远,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

[6] 樊浩.现代教育的文化矛盾[M]//樊浩.樊浩自选集.南京:凤凰出版社,2010.

[7] 钱俊生,余谋昌.生态哲学[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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