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语境下东北民间文艺的变异与断裂
2014-04-17郑春凤
郑春凤
(吉林师范大学 文学院,吉林 四平 136000)
消费语境下东北民间文艺的变异与断裂
郑春凤
(吉林师范大学 文学院,吉林 四平 136000)
在民间文艺普遍萎靡的背景下,东北民间文艺却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大众广泛的审美认同。但当这种认同与消费时代的商业逻辑互为缠绕的时候,不断被表述的“民间”与原初意义上的“民间”已经背离,消费文化对其文化意义形成了巨大的削蚀,在各种晚会和娱乐场所演绎的东北二人转,因为其同一性、复制性而具有了消费文化的趋同化特征。这种变异了的二人转并不是对传统民族艺术的传承,而是对其艺术精神的切割与断裂;出现在旅游景观中的萨满文化表演,一方面满足了生活在异质文化空间中的人们对东北文化的想像,另一方面又惊动了民俗的自然性与原初性,使游客只看到了民俗文化的外壳,而真正富有生命力的内核却被搁置。在消费文化语境下,东北民间文艺由于承载了太多的利益诉求而不断沦为商业消费符号。
消费语境;东北民间文艺;民俗文化;变异;断裂
民间传统文化,是民族文化的本原和地基,也是民族文化的鲜明标识。尤其在文化全球化浪潮滚滚来袭的情势下,一度被视为落后、原始、蒙昧的民间传统文化不断地被编织进民族国家话语中,它的标志性意义被不断地凸现和重视,这一度造成一种民族民间文化复兴的幻觉。但是,当这种凸显和重视不断与消费主义摩肩接踵时,民间传统文化由于承载了太多的诉求而渐渐沦为谋取商业利益的消费符号,遍布眼前的基本都是被机械复制的而非原生态的民间传统。近些年,在民间传统文艺普遍低迷的情况下,东北民间文艺借助赵本山的小品、影视剧、刘老根大舞台等传播媒介获得了大众的广泛审美认同,“二人转”几乎成为消费文化语境中地方文艺进行范式转变并获成功的典范。一时间,“东北文化现象”、“赵本山现象”的赞叹之声不绝如缕,有人甚至把它提升到对民族文化或地方文化振兴的高度加以褒奖,其中也有许多质疑的声音,如清华大学教授肖鹰认为刘老根大舞台上呈现的所谓二人转是“灰色二人秀”,甚至呼吁取缔赵本山作为二人转传承人的资格。事实上,评论界对以赵本山为代表的东北民间文化艺术的两极评价,象征着消费文化语境下传统民间文艺所面临的尴尬。
自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开始步入消费社会,“遵循享乐主义,追逐眼前的性感,培养自我表现的生活方式,发展自恋和自私的人格类型,这一切都是消费文化所强调的内容”[1]。物质的疯狂扩张一点点地挤压着传统民间文化的生存空间,如何在消费语境下维护民族民间文化,维护人类文化生态的平衡成为时代的核心命题。
一
“民间文艺是在广大人民群众中流传,主要反映人民大众的生活和思想感情、表现他们独特的审美观念和艺术情趣、包含着丰富深刻的社会历史信息的各种民间文学艺术形态和形式的总称”[2]。民间文艺既包括民间的口头文学,也包括多样的民俗艺术,它作为农耕文明的文化符号口口相传,折射出农业文明状态下劳动人民的生存样貌和审美想像,是人类成长的精神史,也是人类最宝贵的文化母体。随着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的转型,民间文艺存活的土壤日益变得贫瘠,传统的民间艺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有的甚至消弭。“风靡全球的商业性强势流行文化,正在猛烈地冲击世界各民族,也包括我们民族的文化。在这种全球化的飓风中,首当其冲处于消解过程的是传统的民间文化”[3]。已引起学界广泛关注的“广东佛山年画断档、凤翔年画失传、台州乱弹后继无人、中原糖人吹绝迹、新疆和田玉将尽、无锡惠山泥告急”[4]的现实昭示了当下民间艺术的处境,但艺术之于人类而言如同空气一样,在特异的环境中,传播者会改变自己的传播方式以适应时代与大众。就东北民间文艺而言,在现代文化与传统文化的冲突与相融中,传播者们不断地适应着大众的审美趣味,不断进行改变,使以二人转为代表的东北民间文艺在传统民间文化普遍萎靡的情境下以变异的方式呈现出某种生机,甚至有的学者视此为消费文化语境中民间艺术成功转型的典范,“事实证明,在消费主义的新语境中,地方戏剧进行自身的范式转变从而获取新的生存空间已不乏成功的案例,如发源于东北的地方剧种‘二人转’这种表演形式现今已跨越了地域,获得了大众的审美认同,也给当下的地方戏剧艺术形式带来了更多的启发”[5]。二人转之所以被视为成功的案例,源于它近些年比较红火的演出市场。二人转演出市场的红火一度被提升至民族民间文化振兴的高度而被讨论,这典型表现了因强势文化对传统民间文化的无情挤压而带来的捍卫民族文化自尊的过度反应,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为什么一直以来被视为难登大雅之堂的民间文化在文化全球化的语境下一再被编织进民族、国家话语中这一问题。
事实上,在科学技术快速发展、人们的生活方式不断转变、具有共性特征的文化日益被大众认同的背景下,不断被我们所表述的“民间”与传统意义上的“民间”已经渐行渐远,它已经与商业逻辑缠绕在一起。消费文化对传统的、具有排他性的民间文化具有巨大的抑制力,不断使其舞台化、商品化,从而使民间文艺日益丧失其地域性、风俗性、传统性、文学性等属性,这使得貌似“茁壮成长的民间艺术,在文化意义上却是本质性的消亡”。康德说艺术的本质在于超乎利益,当赵本山由民间艺术家转身为成功的商人后,“民间”充其量是“替资本谋取增值利益的消费符号”,二人转日益向着小品化、综艺化,甚至杂耍化发展也就符合商业逻辑了。正如有的研究者指出的那样,“赵本山的成功并不是民间文艺的成功,而是大众文化的成功”[6]。“刘老根大舞台”所演出的二人转,由于承载了太多的商业诉求而不断沦为谋取利益的消费符号,所呈现出的基本都是被复制的而非具有特质性的“民间文化”,成为观众宣泄情感、满足他者对东北文化形象想像的一种途径。有研究者以“新生代二人转”、“新型二人转”对以“刘老根大舞台”为代表的当下二人转进行命名,重新命名是研究者们力图使二人转的这种变异“合法化”的一种努力,学者杨朴就认为:“在现代的中国没有一种艺术形式完全是满足人们娱乐情感需求的,而现时代的中国人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需要这样一种娱乐艺术。二人转就是为了适应这种娱乐需求而很快地改变了传统的形态,而出现的一种样式。小沈阳的二人转受到普遍欢迎,不是因为小沈阳的艺术性有多么高,即使他最嘹亮的歌唱也仍然不能和专业的歌唱家相比,而是因为他的歌唱被浓重地涂抹上了另一种音色,小沈阳的演出代表了一种新的二人转形态,一种新的文化形式,一种新的审美情趣,它适应了一种新的情感需求。”[7]杨朴教授的论断一语中的。是的,任何艺术样式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化而作出调适都是必然的,但吊诡的是当一种艺术样式已经基本脱离原有艺术的本体而变异为另一种形式的时候,是否还有绑缚在一起的必要?而这种吊诡正是文化商品化的一个策略,正是二者之间的合谋一方面满足了大众的娱乐需求,另一方面又获得了保护与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官方名片,可谓名利双收。这是非常成功的一次商业运作,而非二人转艺术的成功转型。当今,在各种晚会和娱乐场所演绎的东北二人转、旅游景区的萨满跳神表演、剪纸与泥塑陈列等,因为其同一性、复制性而具有了消费文化的趋同化特征。
消费社会的文化逻辑消解了文学经典的崇高,填平了高雅艺术的深度,当它把巨手伸向民间艺术的时候,它们之间所表现出的某种“和谐”状态令人担忧。众所周知,民间文艺,尤其是东北二人转,所具有的狂欢化、娱乐化的属性与消费时代大众的审美趣味之间有着天然的契合,所以相比于其他民间文艺形式,二人转受到了当下大众的青睐。但不可否认的是,以“刘老根大舞台”为代表的二人转表演只是把二人转的表演形式嫁接过来,其本质早已脱离其艺术形态,“掌声需要讨出来,演员没事互相踩,低级俗套往外卖”的“二人秀”成为表演者讨巧观众的惯用手段。二人转演员丑化、低俗化的表演迎合了娱乐化时代观众的趣味与他者对东北文化形象的想像,二人转本体却被彻底放逐了。再者,民间艺术与生俱来带有自由的、野性的精神,当它以“剧场化”的艺术形态出现时,它的艺术精神本质随之被淘洗一空。田子馥先生曾把二人转近300年的历史分为三个发展阶段:第一是农民化的创生阶段,这是产生二人转本体的阶段。由于农业经济的封闭状态,这一时期的二人转只是量的增减,很少发生质的变异;第二是规范化的审美阶段,专业人员开始介入二人转的艺术建设和组织建设,净化了脏口和净化了丑角;但没有失去二人转的根脉和灵魂,保护并传承了二人转的精华;第三是商品化去精取粗阶段,二人转进入城市市场,消亡了二人转艺术本体,其精华遭到空前的损毁。[8]活跃在当今舞台上经过变异的二人转即处于田子馥先生所说的消亡了二人转艺术本体阶段,与其说这一阶段的二人转表演通过调侃、耍贫嘴、戏仿来激发和满足观众“看”的欲望,不如说它激发的是观众高涨的消费热情,这完全符合消费社会的商业逻辑和美学策略。詹姆逊直言不讳地指出:“当代文化工业的大众化的商品生产与旧的通俗或民间艺术的形式毫不相干,也没有共同之处。”[6]从田间地头到剧场包厢,被综艺化、小品化的二人转虽然形势上依旧保留着“说、唱、扮、舞、绝”,却变异为搞笑小品、荤段子、流行歌曲、杂耍,它们除了能给观众带来感官的快感外,已全然失去了文学之趣味、音乐之婉转、舞蹈之迷狂。在“票房才是硬道理”的蛊惑下,赵本山所倡导的“绿色二人转”除了为他们跻身主导文化舞台换取一张通行证外,未见其对传统二人转的“去粗取精”,反倒是“取粗去精”。
农民出身的赵本山成为消费时代全民的娱乐偶像,一方面使农民在众语喧哗的时代获得了话语权,另一方面由于其身份的转变,使民间艺术与商品经济合谋,造成了对传统民间艺术的损伤。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这样认定,变异了的二人转带来的只是喧嚣的表象,并不是对传统民间艺术的传承,而是对其艺术精神的切割与断裂。
二
在谈到东北民间文艺在消费文化语境下的尴尬处境的时候,不能不提到东北民俗文化中最有代表性的萨满文化。“东北民间文学艺术就是以古老的萨满教文化为母体而生发出来的,满——通古斯萨满祭祀不仅属于原始宗教,而且也包括了原始艺术。在整个萨满祭祀过程中,融音乐、舞蹈、诗歌为一体”[9]。由于萨满祭祀仪式的舞、歌、乐等形式使它具有了强烈的戏剧性,正是这种戏剧性使它成为当下民俗文化游中最具有吸引力的项目。所谓的民俗文化旅游,“其实是发达区域的人到落后地区去怀旧,去看已经消失的生活。而耐人寻味的是,落后区域正是从这种需求发展出一套民俗经济体系,民俗现在成为表演给游客观看的仪式,一种可以生产的商品”[10]。民俗文化旅游即是民俗文化与商业利益挂钩的产物。民俗文化游的形式主要有开发原生态的民俗村寨、建立民俗文化村和民俗博物馆、组织民俗节庆和集会、民间工艺品制作等。近些年,以“印象丽江”、“印象刘三姐”、“映像云南”等为代表的民俗文化艺术展演几乎成为当下各个地方吸引游客的重要手段,也为当地政府创造了不菲的商业价值。所谓“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民俗旅游切中的正是人们对异质文化的猎奇、期待心态。东北民俗文化游的出现,昭示着东北民俗文化被重新挖掘、重新建构的开始。
在东北民俗文化旅游景观中,对游客有着最强吸引力的无疑是充满神秘感的萨满文化展演。文化展演浓缩着大量的文化信息,是当下民俗文化游中最常用的方式。东北萨满文化展演具有强烈的现场性:萨满身着彩色服饰,身系腰铃,左手抓鼓,右手持鞭,边舞边歌,“祭家神”、“祭肉神”、“七路鞭子”、“赶班舞”、“放太位”等萨满祭祀仪式被一一展现,在吉林省伊通满族自治县牧情谷旅游风景区的萨满文化展演中萨满还会表演“银簪穿腮”等民间绝技,表现出强烈的观赏性。从文学艺术的角度说,“萨满不仅是神的祭司、医生和占卜者,而且也是民间口头诗歌艺术的发明者,是民族希望和幻想的讴歌者。萨满保护和创造了故事和歌曲,是民族智慧和知识的典范”[11]。从通俗的角度说,萨满既娱神又娱人。在东北民间早已有之的“宁看跳大神,不瞅大秧歌”的俗语也充分说明了萨满仪式的观赏性。
出现在旅游景点的民俗文化展演基本上是以“文化搭台,经济唱戏”为支撑,将民俗文化中包含的具有艺术性和戏剧性的一面呈现出来,吸引游客。“它是属于地方政府在谋求经济发展、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一个社会产物,是旅游开发商进行旅游资源开发、提升旅游市场效果的一种策略”[12]。尽管组织者力求使游客置身于原生态的文化情境中,尽管游客也可以在萨满的引领下“跳火盆”、“走神路”、“抓五谷”、“喝萨满酒”,但这一切都因为原生文化语境、其中所蕴含的宗教因子、早期民众的思维方式与想像力的消失而成为满足游客猎奇心理的文化噱头和娱乐性表演。文化人类学之父爱德华·伯内特·泰勒曾说:“对于古代来说曾经是严肃的事情,对于近代来说则可能已经变为娱乐。对祖先来说最最重要的宗教信仰,都在后代的儿童故事中得到表现。然而同时,过时了的古代生活习俗,可能变为一种最新的形式。”[13]“民俗文化旅游实际上是多种权力与资本共同作用下生产出来的一种文化符号,它试图达到的目的并不是真正地再现一种文化,而是表达了消费时代权力政治与资本的文化想像”[14]。
在商业利益的蛊惑之下,在文化产业化的喧嚣声中,民间文艺因为交织着太多的流行文化符号而沦为文化的复制品,“这样的文化产品不可能是艺术,因为它们再也不具备本真的、名副其实的艺术作品的韵味;它们也不可能是‘民间’文化,因为它们再也不是来自‘民众’,所以不可能反映或满足他们的体验与兴趣”[15]。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专家委员会副主任著名民俗学家乌丙安先生认为文化产业振兴和文化遗产保护是两码事,不能互相替代。民间文化产业化是一种短期行为,只能使民间文化陷入庸俗化的境地,并对民间文化形成毁灭性的开发。
民间文艺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一直在调适着自己的存在,表现出强大的生命力。民间艺术不仅属于过去,也属于现在,更属于未来。我们必须在保护民间文化生态、尊重艺术本质精神的前提下,寻求其新的发展路径。对于东北的民间艺术来说,如何在消费主义文化语境中突围是当务之急。让民间文艺既避免陷入消费时代的陷阱,又避免隔膜于世,而以本真、厚重的姿态信步于文化全球化的激流中是我们对民间文化最好的保护与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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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王金茹]
Consumption of Northeastern Folk Literature and Art in the Context of Mutation and Fracture
ZHENG Chun-feng
(College of Liberal Arts,Jilin Normal University,Siping,Jilin 136000,China)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folk literature and art in general malaise,northeastern folk literature and art to some extent,won the broad aesthetic identity of the masses.But when this kind of identity and business logic,in the era of consumption,are intertwined with this,the continual expression of folk and the original meaning of“folk”has departed.Consumer culture has formed a big truncation to its cultural significance,in all kinds of party and entertainment venues of northeast Errenzhuan(二人转),scenic sports of shaman tiaoshen performance,etc…,because of its identity and replication,has the assimilation of the consumption culture characteristics.This kind of mutation of Errenzhuan is not the traditional and national art heritage,It’s only the cutting and breaking of the artistic spirit.A tourist attraction in shaman performance,on one hand,satisfy the imagine of the northeast people in a heterogeneous cultural space of the culture.On the other hand,shock the folk custom of naturalness and originality.Visitors see only the shell of folk culture and truly rich vitality of the kernel has been laid aside.In the context of consumer culture,due to the beneficial demand interest,the northeast folk literature carries too many commercial consumption symbols.
consumer context;the northeastern folk literature and art;folk culture;the variation;the fracture
I206.6
A
1007-5674(2014)05-0117-04
10.3969/j.issn.1007-5674.2014.05.026
2014-07-05
吉林省教育厅“十二五”社会科学研究项目(编号:[2014]第120号);吉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编号:2012B129);吉林省教育厅“十二五”社会科学研究项目(编号:[2013]第151号)
郑春凤(1967—),女,吉林大安人,吉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东北文学与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