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务专业化理念下的美国警察招录培训课程启示

徐鹏

（江西警察学院，江西 南昌 330100）

警务专业化理念下的美国警察招录培训课程启示

徐鹏

（江西警察学院，江西 南昌 330100）

警务专业化在美国历经了重大的变化，解决问题和建立社区伙伴关系已经成为现代警务最有价值的组成部分，被认为是警务工作的本质。现代警务专业化理念对警察招录培训提出了新要求，美国各州相继改革了警察招录培训课程，纳入了社区警务和解决问题等内容。美国招录培训课程仍然面临专家不足、课程时间较短、尚未实现标准化等现实挑战。中国的警察专业化也包含了社区警务的工作理念，美国招录培训课程的成功经验值得借鉴。

警务专业化；警察招录培训课程；社区警务；解决问题

一、警务专业化理念的演变

专业化是指一种既成的发展状态，也可指职业的发展过程，某个特定职业群体为了实现自身目标，不断提高素质，发展能力，从而不断达到专业水平的过程。[1]Jim Ball曾经说过：“专业化不仅仅体现在外表、道德和行为准则，专业化是对于更高的标准和理想、崇高的价值和不断的自我提升的终生奉献和承诺。专业化是内在导向系统，引导你永远做正确的事情，并坚定你的信念。”[2]在警察教育、培训机构中，专业化的概念赋予“警察”一词以特定的含义。

（一）传统警务专业化：通过专门教育培训专业技能

20世纪初，美国警务专业化运动的开展标志着警务革命新时代的到来。奥古斯特.福尔默（August Vollmer）对警察专业化运动的成就是无可比拟的。作为伯克利镇的执法官和警察局局长，他决定将警察的形象改换成“真正格外出色的人”（truly exceptional men）。为此，福尔默推行了无数重要的改革。首先，他对新招募的警察实行智力和精神测试。其次，他在伯克利警察学院用科学的原则培训这些新招募的警察。1916年，他在加利福尼亚大学开设了与犯罪有关的课程，这是美国高等教育史上最早涉及警察教育的课程。1923年，该校首次授予犯罪学学士学位，这表明社会开始接受犯罪学作为一门专业。[3]这些贡献和成就使他获得了“现代警察专业化之父”的称号。

福尔默认为警察素质极为重要，专业警察的概念等同于一个高素质的警官，一个警察要成为警务方面的专家，他必须要有大学教育的学历。因为，受过大学教育的人比那些受过较少正规教育的人拥有从事警务工作所需要的更加有益的品质。[4]除了提出招募大学学历的警官，福尔默还发起了设立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课程的大学警察教育计划。福尔默首次将警务专业化与学历教育联系起来，并主张警务专业化的能力需要通过大学教育才能获得。

这一时期，美国大多数城市警察招募的非正式体系被正式的体系所取代，不仅在警察招募、留用和升职等方面制定了许多书面文件，而且创立了严密的组织机构，并且通过颁布许多具有操作性的规则来控制警察的行动。到了20世纪60年代，警务专业化运动和专业化理念本身也遭遇了严重质疑。批评者认为，警务专业化理念主要集中于更高的人才标准（尤其在教育和培训中）、技术进步、自主决策、职业道德以及政治中立等要件，专业化运动本质上更强调效率和效力，改善组织结构，而牺牲了专业警务人员实质性的服务目标。

（二）现代警务专业化：通过高等教育培养社区服务的能力

20世纪70年代以来，社区服务逐渐进入警务专业化的视野，社区提供服务成为警务工作的本质。社区警务的出现是警务革命的重要进步，但它并不意味着对警务专业化的全盘颠覆，社区警务所挑战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警务专业化模式，而是对技术专家论、僵化警务模式的否定。社区警务将警务专业技术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更好地结合起来，丰富了传统警务专业化的内涵。正如Huntington指出的，专业警务人员不是为自己服务而是为社会服务。因此，真正的警务专业化必须包括服务于社区的职责。提供这种服务的内在要求是警察应具有较好的文化理解能力，执法人权必须理解社区的多样性及其对专业警务人员的含义。这意味着，警务人员应当接受更多的教育，因为警察教育和培训能够将社区警务和多样性意识同专业指导更好地结合起来，尤其在使用武力、调查和抓获以及逮捕程序等方面。2010年纽约城市警察局网站宣称，警察招募和职位晋升都和学历紧密挂钩。警察录用需要在正规大学学习过并修满60个学分，晋升为上尉需要有4年的学士学历。

警务专业化是一个不断发展的理念，从强调提高专业技术逐渐转变为增强为社区服务的能力。现代警务专业化比传统警察专业化的内涵更加丰富，解决问题和社区伙伴关系成为警务专业化改革以来最有价值的两个方面。尤为重要的是，警察职业教育和培训已然成为警务专业化的主要标志之一。不仅如此，警务专业化还使得警察招募与培训紧密地联系起来，实践证明，实现警务专业化的最佳途径是通过更多的正式教育和培训程序来选拔和培养警察。

二、警务专业化的培训目标

警察部门在不同阶段要选择不同的警务模式来适应不断发展的社会需要，而警务模式的变更主要依赖于新型的警务培训。警务培训是警察职业社会化重要的组成部分，没有正确的培训，警察就不可能理解警务专业化理念，也不可能将该理念转化为有效的实践。从“应然法”的角度来看，警察招录培训应当被视为警察职业必要的组成部分。但由于各国教育体系和培养模式均存在较大的差异，警察招录培训能否完全实现警务专业化的要求则是一个“实然”的问题。在此，我们首先应当明确的问题是，现代警察职业的培养目标是什么？

对此，西方警察管理机构和学者们提出了不同的看法。美国的Lawrence W.Sherman提出：首先，警官应接受文化教育，使他们成为一个模范公民，浸染民主价值观和推理思维；其次，警察应接受警务理论和实践教育，使他们成为一个称职的警务专家；最后，警察应当被培训成一个警官，一个精湛的巧匠。洛杉矶警察局 （The Los Angeles Police Department-LAPD）从团队意识、责任感和专业知识三个方面将新型专业化理念灌输到警察培训当中。首先，在团队意识方面，要使学员认识到只有合格的人才可以进入警察部门，专业警务人员有责任相互监督，所有警务人员都必须保持执法标准和服务意识。其次，在责任感方面，让学员们形成社会服务的意识，社会是多样性的，如果要让社会成员得到良好服务，培训就必须考虑多样性问题。最后，在专业知识方面，教导学员们必须精通警务技术和沟通技巧，发展和保持专业知识既是个人的职责也是集体的职责。[5]从这里可以看出，现代警务专业化理念对警察培训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新型警务培训不仅要增强警察的专业技术，而且应当为警察培养某种理解力，使他们在日常工作中有效解决问题并服务于社会。

笔者认为，根据警务专业化的发展路径来看，现代警察的培训目标可以简化为三个层面，第一，培养警察的专业技能；第二，培养警察解决问题的能力；第三，培养警察服务社会的意识。传统警察培训主要集中于体能活动（如武器培训、身体训练、防卫技巧和驾驶）、逮捕程序、交通执法和防卫安全等知识领域。90%的训练时间主要花在武器、驾驶、急救、自卫和防御策略上，而忽视沟通和解决问题等软课题。对于专业技术而言，警察在战术和技术上是精通的，但是作为一个群体，他们不善于与社会沟通。新型警务专业化培训不仅要讲授执法程序、调查方法、法律和政策，而且要培养学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并善于和社区建立伙伴关系，借助市民的力量更有效地预防、介入和减少犯罪的发生。

三、警务专业化理念与美国警察招录培训课程的融合

美国大多数州要求新招录的警察要完成特定的培训项目，通过培训了解基本警务工作。招录培训通常由室内培训和户外培训两部分组成，由各州或特定的警察机构组织进行。随着现代警务专业化内涵的不断扩展，警务专业化培训的要求越来越高。1967年的美国总统委员会工作报告中强调适当的警务培训的重要性，同时认为，当前大部分培训项目只能训练警察机械地从事警务工作，而不能指导他们理解其所服务的社区、警务真正的作用以及刑事司法体系的现状。众所周知，人才培养目标主要通过课程的实施来实现，课程质量的高低直接决定着培训的质量和水平。因此，完善课程建设是警察招录培训的重要手段。近年来，为了更好地培养新警员的专业化理念，各州分别对培训课程进行了大幅度的调整。现在，新警员的培训时间更长，培训内容更加复杂。2006年，总共有648个州和地区执法培训学校为全美提供警察基本招录培训，平均培训时间长达1370个小时（包括课堂培训和户外培训在内）。各地警察学院培训的科目都不尽相同，但大多数警察学院的室内培训都包括以下几个科目：刑法、宪法、多样性、社区警务、调解或管理冲突、报告写作、职业道德。户外培训主要集中于体能方面，各学院的共同培训科目包括：武器使用技术、自卫、体能训练、巡逻、紧急车辆运行、基本急救技术。其中，佛罗里达州和洛杉矶推出的警察招录培训改革课程被视为是具有代表性的成功范例，接下来，本文将以这两个地区的培训课程为例进行分析。

（一）佛罗里达州的课程维护体系

佛罗里达州的执法部标准和培训委员会重新设计了警察招录培训项目，并建立了以社区导向、解决问题方法为基础的课程维护体系。该课程维护体系从2002年5月开始进行试点，2004年7月最终成为佛罗里达州授权的警察招录培训课程。这套培训课程包括执法和高度责任感两大部分，培训时长共770小时。除了法律、刑事案件侦查、武器、驾驶、防卫战术和体能训练等传统培训内容，该课程还增设了沟通、与人有关的问题等社区交流的问题。尤为重要的是，该培训课程在“巡逻”一章中单独设置“解决问题”单元，分别用两个课时学习如何解决问题。第一课是关于社区导向的警务，通过学习要求学生理解社区导向警务的内容，以及社区导向警务作为解决问题模式是如何实施的。第二课是关于SECURE（Safety，Ethics,Community,Understanding,Response, and Evaluation——安全、职业伦理道德、社区、理解、回应和评估），指导学员如何将SECURE当做解决问题模式予以使用，并将其适用于真实的生活情境。值得注意的是，课程维护体系通过课程设置将讲授的主题串联起来，在每一个模块中都要反复学习解决问题、多样性社区警务和警察安全等重要的主题，而不仅仅在一门课程中或模块中学习和完成单个主题。例如，在学习交通事故模块中纳入有关多样性和警官安全的内容。

在教学模式上，该课程体系在解决问题的模式上重新设计招录培训课程，将交互式解决问题的场景作为所有培训的基础，并在情境为基础的培训中设计虚拟的社区和周围环境。与传统培训课程不同，这套课程更加注重知识的实际应用。比如，利用首次回应模式来应对短期突发事件，运用长期模式来解决重复出现的问题。另外，和传统课程相比，课程维护体系更多地采用互动模式。许多室内课程往往以情境分析开始，再引导学员讨论从中学到的经验。Allison Taylor Chappell将课程维护体系和传统课程进行了比较并得出结论：课程维护体系比传统课程更有条理，缺陷更少。接受课程维护体系培训的学员在校成绩更好，失败经验较少，毕业录用后表现更佳。课程维护体系能够培养和社区警务要求一致的有价值的技能。[6]

（二）洛杉矶警察学院招录培训课程

为了实现21世纪警务的需要，2007年洛杉矶警察局重新设计了招录培训课程，从单一的学科学习转变为发展解决问题技术。为了突出社区警务的重要性，洛杉矶警察学院专门设置了社区警务和问题解决课程。这两门课程主要包括社区警务的定义，沟通、社区警务中的警官职责，描述SARA（Scanning，Analysis，Response，Assessment——扫描、分析、应对和评估）模式，解释并克服警察和社区之间障碍的方式等内容。另外，除了法律、使用武器和驾驶、体能和自卫、初步调查和战术等传统培训内容，该警察学院还设置了体现社区警务元素的社区关系、策略性沟通、文化多样性、市民责任等多门课程。

洛杉矶警察局认为招录培训必须尽可能反映真实的工作条件，仅仅学习书面知识是不够的，学员还应当消化和理解这些知识并将它与实践结合起来。只有这样，学员才能适应不断变化的工作要求，并应对各种不可预知的情况。在这种理念支配下，洛杉矶警察学院建立了四种基本培训模式：情境学习；整合课程主题，场景建设和任务报告。情境学习就是将新信息与当前的知识基础和真实的生活情境结合起来。通过模拟现实，培训学员最终实施工作的正确方法，并随着情境的变化综合分析和解决问题。整合课程主题意味着在每一个相关的实质性模块中讨论重点选择的主题，比如，在逮捕情境、人群控制训练和社区关系材料中增强沟通、多样性培训或警察安全等内容。这样既有利于学员掌握这些课程，又为他们增加了解决这些问题的能力。建立情境就是将抽象的知识转化为可理解的、实用的和可以适用的技术。将独特的情境与罕见的情境放在一起进行比较，能够鼓励新学员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独立思考，找到可行的解决方案。任务报告则强调归纳和复习所有学过的知识，其中还包括描述学员的表现情况以及改进的方法。在此过程中，学员有机会讨论并重新考虑他们的表现，并获得先进的经验。Wierengs.Jenna在考察了洛杉矶警察招录培训课程之后，认为这套课程设计良好，互动性强并且容易讲授。生存训练和解决问题训练在证明团队价值及帮助学员识别和理解现实场景方面非常有效。

从这两套课程体系可以看出，当前美国警察招录培训课程的趋势是强调社区警务，重新调整课程朝着新的专业化方向发展。尽管培训的具体内容、教学方法和课时有所不同，但是佛罗里达和洛杉矶的招录培训课程都能够反映社区警务的基本要求，即专业技能、解决问题和社区参与。在内容上，除了专业技能课程，两大课程体系都设置了专门的社区警务课程和解决问题课程，并在其他课程中纳入了多样性、沟通等在过去被认为不是传统主流警务的课程。在教学模式上，两个课程体系都采用情境构建、主题整合的方式将培训内容与实践相结合，以期提高新警员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就培训效果而言，新警员学习了这些课程后都能够较好地胜任其工作。

（三）美国警察招录培训课程面临的挑战

以上两个课程体系证明，以社区警务为导向的招录培训确实能够让参加培训的警察在未来的警务工作中受益。但是，这并非意味着美国所有警察学院或警务培训中心已经全面转型。尽管现代警察专业化增加了社区服务的要求，实际上，解决问题和社区警务培训的覆盖率依然不足，相当一部分的警察学院或培训中心仍然沿用传统警务模式中适用的应对型培训方式。在那些实行新型招录培训课程的警察学院或培训机构，也并非所有的课程都能够像上述两个课程体系那样，取得令人满意的效果。

Michael S.Scott在研究了美国多个警察学院提供的招录培训课程之后，发现当前关于社区警务的培训数量较少且培训质量参差不齐。究其原因，主要是以下几个方面。首先，社区警务的培训专家数量明显不足。美国警察学院的教官大多数是历经多年警务实践的老警官，他们深受传统警务模式的影响，不愿接受社区警务的理念。对他们来说，讲授自己熟知的东西比一个不甚了解的领域要自如得多。研究显示，社区警务培训的效果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培训者自身的素养，尤其是其对于社区警务理念的认同。如果培训者不纳入社区警务的理念，招录者也不可能形成这种理念。其二，培训社区警务的课程时间较短。大多数解决问题或社区警务的室内培训只有一两天的时间，在短期内对社区警务方面的指导十分有限。在这种情况下，参与培训的警察只能熟悉社区警务的基本概念，而谈不上精通社区警务的实践。[7]Bradford和Pynes考察了22个警察学院的课程，他们发现只有不到3%的基本训练时间花在情景构建、沟通、推理和应用等识别和决策领域，90%以上的时间仍然花在与防卫策略，驾驶，逮捕技术等反应式的传统警务的任务培训上。[8]第三，培训尚未达到标准化程度。在反应式的传统培训中，严格按照政策和程序要求采取标准化的培训容易提高专业技术、完成任务。而社区警务强调解决问题，通常要考虑单个社区的具体情况，本质上不太可能采取标准化培训的方式，而要求较为灵活的培训方法。但是，社区警务中的社区价值、资源和不同需求的重要性等是所有社区警务培训课程的共同核心价值，招录培训课程应当体现出这些共性。事实上，美国招录培训项目是由不同的培训机构和警察学院提供，各个培训机构之间没有统一的课程要求，课程内容的安排迥然相异，难以反映出共同的社区警务价值和理念。因此，解决问题和社区警务培训课程还没有实现普遍化和标准化，当前相当一部分警察招录培训课程仍不足以根除犯罪和社会无序的根本原因，也不能有效地预防犯罪。

针对这些问题，许多学者提出了相应的改进措施。比如，培训部门应当引进专业警察之外的律师、心理学家和其他非警务人员作为社区警务课程的讲授者。增加社区警务专门课程的培训时间，为学员提供更多的室外实践的机会。逐步实现招录培训课程的标准化模式，从培训学员解决问题的技术转向传授应对常见社区问题的系统知识，引导学员识别社区警务的核心价值。客观上说，美国招录培训课程的未来整体效果仍待评估。但有一点是明确的，社区警务是当代警务模式的主导趋势，招录培训也必须顺应时代的发展。尽管有的地区招录培训仍然滞后于警务模式的发展，但是朝着现代警务专业化培训迈进的步伐是不可逆转的。

四、美国警察招录培训课程对中国的启示

综上所述，美国的现代警务专业化理念纳入了为社区服务的要求，这一点不仅体现在美国的警务模式上，而且在警察招录培训课程中也得到了反映。尽管中美两国的基本国情、政策、法律制度等方面存在较大的差异，但是，我国警务专业化同样包含了社区警务的工作理念。自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公安工作始终坚持以“群众路线”为指导方针，主张一切警务工作都必须服务于人民群众。2002年3月，公安部党委召开了全国公安派出所工作会议，明确提出要在全国推行社区警务。2009年，为了贯彻党的十七大关于“扩大公共服务，完善社会管理，促进社会公平正义”的精神，公安部提出了“从管理型向服务型转变”的理念，即由单纯的管理者转变为服务者和指导者。2012年，公安部党委在要求全国公安机关学习贯彻党的十八大精神的通知中再次提出 “进一步加强和创新以保障和改善民生为重点的社会管理工作，努力做到寓管理于服务之中、在服务中实现管理”。这表明，中国警务本质上包含了为社区服务的理念。

为了顺应新的社会需求，中国警察招录培训也采取了相应的改革措施。2008年包括公安部在内的11个国家部委联合发布了 《关于印发〈2008年政法院校招录培养体制改革试点工作实施方案〉的通知》（以下简称为《通知》），决定对政法院校招录培养体制和人才培养模式进行改革试点，重点从军队退役士兵和普通大专院校毕业生中选拔优秀人才。根据公安部制定的 《关于制定公安院校招录培养体制改革试点专业培养方案的意见》，新的培养模式在招生对象、培养方向、课程设置、培养侧重点等方面与公安院校传统的培养模式均有不同的要求。以治安专业的课程设置为例，专升本课程在以法律、警务技能等传统课程为主的基础上，增加了警务沟通与群众工作、公共安全危机管理和社区警务课程。专科课程设置中纳入了社区矫正、群体性事件预防与处置等课程。但是，新的课程体系没有单独设立解决问题方面的课程，社区警务方面的课程内容也较为单薄，通常只涵盖社区群众工作、社区安全防范及社区警情掌控等介绍性的内容，而文化多样性、策略性沟通等社区警务元素的课程仍然保持空白。因此，新课程体系与现代警务专业化的要求仍然存在一定的差距。

为此，可以借鉴美国警察招录培训课程中的成功案例。首先，科学设置课程，完善课程体系。公安招录培训课程应紧扣公安职业特点，认真分析和总结以往各公安院校的经验教训，充分听取实战部门和往届培训学员的建议意见，不断深化对公安招录培养体制的认识。在课程内容上，根据各学院的实际情况，适当增加人类多样性、特种群体课题、形势评估、积极或协作解决问题、犯罪预防和社区关系建构等新课程。但这并不意味着要必然减少传统的基本警务技能（比如安全防范问题），如果任意减少此类技能的培训，学员可能被误导以致发生不可预料的损失。因此，学员应当在掌握传统警务技能的基础上，有针对性地学习解决问题、多样性和沟通等项目。

其次，理论与实战相结合，改进教学方法。由于公安机关具有很强的实战性和机动性，因此警察招录培训也应当突出这些特点。相应地，在培训方法上，应当将培训内容的理论性和实战性有机结合起来。一方面，要向学员讲解警务发展的前沿理论和知识，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要精心设计和选择一些专题课程,使培训最大限度地贴近实战。[9]在教学方法上，培训人员应当仔细设计课堂情境和案例研究，力图反映警察在工作中可能遇到的真实情况。通过模拟真实的情境和分析成功的案例，使学员能够更好地了解解决问题的技术和社区参与的元素。在此过程中，学员不仅应当学会如何处理消极的情境，而且要掌握在日常工作中如何与市民进行有效的沟通，增强警察与社区居民之间的纽带，直接提升警务工作的效率。

[1]袁广林.美国警察专业化运动评述[J].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2）：146-151.

[2]Jeffrey A.Schneider,In Pursuit of Police Professionalism:The Development And Assessment of A Conceptual Model of Professionalism in Law Enforcement.University of Pittsburgh,2009.p.13.

[3]谭胜.美国警察专业学历教育课程设置特征及其思考[J].公安教育，2008，(3)：52.

[4]Bernadette Jones Palombo,Academic Professionalism in Law Enforcement.Garland Publishing,INC1995.p.29.

[5]See Russell W.Glenn,Barbara Raymond,Dionne Barnes-Proby,Elizabeth Williams,John Christian,Training the 21st Century Police Officer:Refining Police Professionalism for The Los Angeles Police Department.The Police Responsibility to Community-oriented Policing in A Diverse Society.Rand Corporation.2003,p.35.

[6]Allison Taylor.Chappell,Police Academy Training:Comparing across Curricula,Policing:An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olice Strategies and Management,Vol.30(3),2008,p.51.

[7]Michael S.Scott,Problem-Oriented Policing:Reflections on the First 20 Years.U.s.Department of Justice,Office of Community Oriented Policing Services,2000,p.26.

[8]Robin N.Haarr,The Making of A Community Policing Officer:the Impact of Basic Training and Occupational Socialization on Police Recruits,Police Quarterly,Vol.4, 2001,p.405

[9]张淮.论英国警察的教育培训体系对我国警训工作的启示[J].甘肃警察职业学院学报，2007，(1)：3.

责任编辑：黄永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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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2031（2014）03－0108－05

2013－03-20

2011年江西省高等学校教学改革研究省级课题“公安院校经济犯罪侦查专业课程建设与改革”（课题编号：JXJG-11-21-14）

徐鹏（1972-），女，江西乐平人，江西警察学院经济犯罪侦查系副教授，武汉大学2011级国际法专业博士生，从事经济犯罪侦查学、国际法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