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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话语权的多元属性及作用机理

2014-04-16王丽红

江汉论坛 2014年12期
关键词:话语权话语权力

王丽红

在全球化深入发展的今天,当网络与市场将整个世界日益连成一个整体的情势下,话语 (discourse)的政治意义和战略功能得到前所未有的凸显,其在国际关系中的影响力已引起学界和政务家们的广泛关注,逐渐演化为国际政治行为体竞相追逐的新的权势目标。今天,话语权的身影几乎无处不在,在国际交往的多个领域中都能感受到其存在与发挥作用的痕迹,但也正因为其无处不在,致使人们很难对其形成一个完整的认知。事实上,正如话语已经超越单纯的语言学范畴而成长为一个复合的概念一样,话语权亦存在着多学科背景,具有典型的多维性特点,只有从多个学术维度加以审视,才有可能真正理解其本质属性及作用机理。从实践角度来看,话语权事实上关涉权力、理念、传播、文化四大维度,只有从这四个方面深入探讨,才有可能揭开其神秘面纱。

一、权力属性:话语权是软权力的重要表现形式

早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随着传播学的诞生,对于话语力量的认知即已经在实践中有了比较充分的反映,但这时的话语研究主要还从属于新闻学。第一次世界大战是第一场利用新闻话语这样的传播手段作为战略工具的战争,许多国家从中看到了其在争取民意、制造舆论方面的厉害,美国著名传播学者沃纳·赛弗林和小詹姆斯·坦卡德甚至将其影响力比作子弹,提出了著名的 “子弹理论”。①但即便如此,包括学界在内,对于其发挥作用的根本原因所进行的深度解析还并不多,特别是较少从权力拓展的角度进行充分的挖掘。

从某种程度上说,20世纪80年代由美国 “衰落论”而引发的关于权力问题的大辩论才首次为深层次理解话语权提供了契机。在那场大辩论中,以历史学家保罗·肯尼迪的 《大国的兴衰》为代表的“衰落论”显然占据了主流,这引发了人们对于权力问题的广泛思考。1990年,新自由主义流派的代表人物、美国前助理国防部长约瑟夫·奈发表了著名的 《正在变迁中的世界权力本质》一文,指出美国的权力并没有衰落,变化的是其权力的本质和构成。其后,在基于同一论点而撰写的 《注定领导:变化中的美国力量的本质》一书中,奈明确提出了“软权力” (又译作 “软实力”)的概念,这一概念甫一问世就迅速流行开来,成为后冷战时代国际政治中出现频率甚高的语汇。之后,奈又陆续发表了《美国霸权的困惑:为什么美国不能独断专行》、《软权力:通往世界政治的成功之道》、 《权力大未来》等理论著述。通过这些理论准备,奈完成了对于国际关系中核心要素——权力的再界定。在奈看来,权力作为影响他人行为以获得自己所需的能力,可以划分为硬权力 (hardpower)和软权力(soft power)两大类。所谓硬权力是指一个国家的军事和经济实力。与硬权力相对,软权力主要是指一个国家对其他国家所特有的吸引力。②这里的吸引力主要包括:对他国有吸引力的文化、在国内和国际上都能得到遵循的政治价值观、被视为合法和享有道德权威的外交政策。在奈的基础上,我国学者对于软权力有了更为广泛的界定,如孟亮即认为:软实力 (软权力)应当是指 “一个国家以非强制方式运用全部资源以争取他国自愿理解、认同或合作的能力。这种能力通常表现为这个国家对其他国家的吸引力、同化力、感召力和动员力等”③。而从衍生软实力的资源及其运用的角度划分,软实力可分为政治软实力、文化软实力、外交软实力、经济软实力、军事软实力、科技软实力。④

话语在软权力发挥作用的过程中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是软权力产生与发挥作用的重要媒介。正如秦亚青所指出的,语言作为文化的重要内容,不仅仅是表达思想和描述事实的工具,更重要的是建构社会事实,建构思想,甚至建构人的身份。⑤这种展示与建构性能力的存在是软权力形成吸引力、同化力、感召力和动员力的重要来源。作为话语研究开拓者的福柯所提出的 “话语权力理论”也强调,话语不但意味着一种言说方式,而且意味着对言说者地位和权力的隐蔽性认同。由之可见,话语及其产生权力的过程恰恰是软权力由实力向权力转化的过程,其作用形态是软权力的重要构成形态之一,而其发生作用的基本原理即可以从软权力的理论中寻找到根源。

与此同时,除作为软权力发挥作用的媒介外,话语权还是软权力存在与否的重要标志和表现形式,拥有了话语权通常就意味着就拥有了软权力。正如中国学者郭可在 《国际传播学导论》中所指出的,一个国家 (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如能在国际上发出自己的声音,进行真实有效的国际传播,为其国家利益服务,这个国家就达到了某种目的,并能以此为指标来衡量该国在世界体系中的国际地位。⑥而这种地位事实上就是该国软权力的标志。

二、理念属性:话语权是意识形态的语义载体

话语天然具有承载性,后续发展中又加入了建构性成分。而无论是承载还是建构都并非无意识而为,即用来表达某种意涵或建构某种思想的话语永远不会也不可能完全脱离意识形态而独立存在,国家在行使话语权时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必定带着本国的意识形态底色。

意识形态决定着话语权的性质。在话语使用的选择中,意识形态总是渗透其中,并发挥着重要的影响作用。所不同的是,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左右话语的意识形态会有所不同:在强烈对抗的历史大背景下 (如冷战时期),意识形态的对抗会与某种阶级意识相衔接,于是我们会听到诸如 “一道共产主义的铁幕”、 “帝国主义”这类带有强烈的阶级色彩的话语,并以此类话语为标志形成相互对峙的权力结构形态;而在阶级对立相对缓和的历史背景下,意识形态对于话语的影响往往会相对哲学化或带上宗教神学色彩,话语的发起者通常会用带有道德和正义色彩的语汇去型塑彼此间的关系,用宗教或绝对正义的外衣武装自己、丑化对手,用正义与邪恶、道德与丑恶的对决来构建于自己有利的话语场,进而从这种话语场中凝聚打压对手的权力。比如,在美国外交中就有着著名的 “邪恶论”。 “邪恶”(evil)一词出自 《圣经》,指反对上帝的魔鬼。在国际政治斗争中以 “邪恶”描绘对手体现出美国特殊的意识形态性,这一词汇的选择与运用更能激起有着类似宗教背景的美国国内及西方世界民众的共同情绪,从而形成同仇敌忾的舆论氛围。即使在阶级斗争属性高度标签化的冷战时期,美国的对外政策实践中同样充斥了大量富含宗教色彩的激烈语言。如,1982年6月8日,里根在英国议会发表的著名演讲中将苏联称为 “邪恶帝国”,并用充满宗教色彩的道德语言安抚西方世界: “善的力量最终会联合起来战胜邪恶”。事实上,用所谓的 “善恶对决”的宗教式话语进行富含意识形态意蕴的思想宣传是美国的一贯传统,从 “美国例外论”中的“山巅之城”比喻中已经能够看到这种宗教式话语的影子。每当美国要对外争夺时,它总是会从 “善与恶的较量”的角度为其行为建构一个看似合法又合理的理由,因此我们会看到杜鲁门时期的美国将冷战定义为一场 “善与恶”之间的战争,并将自己描述为 “善”的代言人,于是似乎美国就得到了“基督教 《圣经》和上帝的叮嘱”,并以全部的力量去反对苏联 “邪恶帝国”。⑦冷战后,世界政治格局虽然发生了重大变化,但美国对外话语中的意识形态色彩始终不曾减退,所不同的是,其在传统的宗教神学化话语中又加入了 “自由”、 “民主”等人类普世价值的成分,并将美国式的一套 “自由”、“民主”理念描述成所谓的世界标准。

基于国家的政治属性,国家的对外话语中注定要含有强烈的意识形态内容,因此可以认为话语权即是以语义形式推行的国家意识形态。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世界推行的 “民主”、 “人权”、 “自由”实际上就是西方意识形态的高度浓缩。 “民主”、“人权”、 “自由”这几个词汇本身并没有东西方之分,但是作为西方针对 “异类”对手的话语政策就成为了输出意识形态的手段。当冷战以兵不血刃的方式结束时,美国人认为,“美国获胜是靠着美国制度基于之上的民主思想的力量和共产主义思想的失败”,是 “民主制赢得了冷战这场伟大的意识形态斗争”。⑧对于中国这个世界上尚存的最后一个共产主义大国, “民主”、 “人权”始终是美国发起攻击的话语武器。

三、传播属性:话语权是塑造国际舆论的工具

话语权简言之就是说话权,即控制舆论的权力,话语权掌握在谁手里决定了社会舆论的走向。话语权与舆论之间具有高度的相辅相成性:一方面,一国的话语主张要借助国际舆论上升为主导性力量,话语权的形成要通过国际舆论竞争而达成;另一方面,成熟的话语权拥有者又会借助手中的话语权控制与引导国际舆论。

国际舆论并不是近期才出现的事物,只是其作用与影响力在早期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随着传播手段的发展及其对于国际关系影响力的持续加大,人们才开始关注其发展演变。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少数几个帝国主义国家垄断了国际事务,整个世界只有一种声音,国际舆论对于国际关系的影响力有限。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社会主义国家的出现,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的先后独立,使全球的政治气候出现了 “一个世界,多种声音”的局面,国际舆论正式登场。国际舆论实际上是国际斗争和国际合作的产物,它表达大多数国家对于国际事务的共同的价值判断。

正如李普曼在 《公共舆论》一书中所描述的,舆论就是他人脑海中的图像——关于自身、关于别人以及关于他们的需求、意图和人际关系的图像。从心理学角度来看,在社会发生变动时,人们会更为关注和重视与自身利益相关的议题,同时也会对该议题采取尽量符合自身利益的立场和态度。可见,舆论很大程度上体现了行为体对自身利益的追求。在国际社会中,各国国家利益的形成和追求成为现实国际政治展开的动因。国际舆论正是各国在面对国际议题时从各自国家利益出发所表达的意见和态度的集合体,代表了各国对各自国家利益的诉求。国际舆论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是国家之间以及国家内部力量之间在国家利益的框架下相互博弈、平衡的结果。国际舆论是一国在对外交往中威望和影响力的重要体现,是衡量其在国际社会中合法性的重要标准。国际舆论重要性的凸显源于各国在对外交往中对获得国际威望及国际社会中合法性的重视。作为影响国际舆论走势的重要抓手,国际威望本质上是一种对外影响力 (或国际动员能力),它能够通过一定的机制作用于他国的意识,并因驱动他者对自己加以评价而得到强化,从而显示出一国在国际社会中的政治地位、经济参与度和相应的外交力。⑨较高的国际威望有助于对外战略目标的顺利实现,它根植于国际社会公认的合法性之中。这种合法性代表了国际社会成员基于某种价值信仰而对一国客观存在的承认以及对其行为政策的正当性和在国际事务中所发挥的影响力的认可,并在一定程度上通过国际舆论的发展态势呈现出来。⑩

将自己的信念、意见、情绪和态度上升为国际舆论即代表着自己的利益诉求及相应的政策行为得到了国际社会的广泛承认,而要达成这种效果显然要借助话语的力量。作为一种国际公众面对共同关心的国际问题公开表达见解和看法并最终形成一致意见的传播过程,国际舆论的形成显然是要最终形成某种优势意见。鉴于舆论要用话语来表达,话语是舆论的外化,构成舆论的物质外壳,因此形成了某种国际舆论事实上就是形成了某种话语权,即国际舆论是催生话语权的重要途径。

同时,话语权可以被理解成为话语的主导权,即某一话语具有足够力量引导其他意见、观点在倾向性上取得一致,进而对社会发展起到重要的影响作用。在国际舆论中,一个国家拥有话语权意味着其国内外政策将会得到国际社会的一致认可,有利于树立国际威望,发挥有效的国际影响力。在现实生活中,人们的生活与社会的总体走向在相当程度上取决于社会舆论的引导。在李普曼看来,普通公众生活在一个他看不到、弄不明因而也无法指导的世界里,整天忙于生计的公众既无时间也无兴趣去关心远离他们日常生活的国际关系,即使有兴趣,也没有能力获得准确的知识和信息,其对于世界的理解通常要通过舆论来获得,因此舆论在相当程度上取代了现实。控制了国际舆论在相当程度上就控制了国际社会对于某一种政策与行为的接受程度,从而有利于相应国家战略利益的实现。这恰是各国高度关注国际舆论并大力加强话语权的重要原因所在。拥有话语权,就能通过议题设置 (设计),占据舆论制高点,引导舆论朝着有利于己的方向发展,从而塑造良好的国家形象,在国际竞争中占据有利的地位。为此,各国都会从维护与拓展自身利益的角度参与国际舆论竞争,积极争取有利于自己的国际话语权。

四、文化属性:话语权是文化影响力的外化形态

语言是文化的一部分,话语权是建立在文化影响力的基础之上的。一个国家或民族的文化如果不被了解、不被认同,该国的话语就不可能在国际社会引起共鸣,其话语价值必然得不到肯定,话语不被认同就无法形成权力。

在文化认同的影响下,强势话语自然拥有了对事务的解释权,这时形成的话语权更加稳定。早在1942年,耶鲁大学历史学家拉尔夫·特纳就给美国政府建议: “美国既要运用自己的权势,也要运用文化交流这个工具。”而美国前新闻署署长谢克斯皮尔更是将冷战比喻为争夺头脑的斗争,指出 “若要在这场冷战中赢得胜利,除了武器和金钱外,还需要思想输出”。为此,美国设立了著名的援助发展中国家学生赴美交流学习的富布赖特计划,这一著名计划即有着明确执行文化渗透和扩张的战略目的。1946年,作为富布赖特基金的创始人,著名政治家富布赖特在为 《外交政策的第四个方面:教育与文化事务》一书所作的序中写道: “教育实质上是国际关系的基本因素之一——就其对战争或和平的意义来说,它完全与外交和军事力量同等重要。” “当今世界,对外政策不能孤立地依赖军事姿态和外交活动。我们与其他人进行交流,向别的国家传播我们的社会价值观念的情况,对一代人之后的世界格局产生的影响远远要超出军事和外交上的优势。”1961年,肯尼迪在富布赖特法案通过15周年的纪念会上证实: “这个项目对改善美国同世界其他地区的关系十分重要。”而美国国务院更是直白地指出, “外国留学生在美国机构学习时,应以加深对民主制度的认识为目的。”

冷战后,西方文化影响力更一步扩张,对全球文化的多样性构成极大威胁。阿尔温·托夫勒在《力量转移——临近21世纪的知识、财富和暴力》一书中指出: “世界已经离开了暴力与金钱控制的时代,而未来世界政治的魔方将控制在拥有信息的强人手里,他们会使用手中掌握的网络控制权、信息发布权,利用英语这种强大的文化语言优势,达到暴力和金钱无法征服的目的。”美国为代表的西方文化,借助信息技术的优势,占据信息传播的主导地位,使西方文化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文化的互动几乎变成单向性的流入。对非英语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来说,利用因特网接受信息意味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多地受到国外,特别是西方媒体的影响。由于因特网所使用的信息技术大都出自美国,网上90%左右的信息又都是英文,人们几乎随时都在接受美国文化或西方文化的熏陶。美国的语言、文化、生活方式通过电影、电视节目、音像制品、书籍等等产品输出蔓延,对其他国家的民族认同感形成极强的消解作用。尤其是美国对伊斯兰文化的成功 “包装”,制造出了 “好战的伊斯兰”和 “恐怖的穆斯林”的负面形象。阿拉伯文化的真相被歪曲,其文化的影响力始终被禁锢在阿拉伯民族内部有限的空间内,外部的世界很难真正了解和认同这样的 “异质”文明。阿拉伯世界的话语在西方霸权语境中很难有发声的机会,即使发出声音也会因为文化影响力微弱而大打折扣。

法农曾指出, “使用一种语言意味着接受一种文化,割断一个人与母语的联系,也就意味着使他与自己的文化传统断绝了联系”。话语的传播虽然是为政治服务的,但就内容而言绝大多数与该国的文化相关。一个国家拥有话语权时,其他国家在与之交流的过程中自然受到其话语的影响,话语沟通的过程也会在不知不觉中顺应该国的文化习惯。话语权强势的一方掌握着文化推广的主动权。例如,自上世纪70年代末中美建交时起,长期以来话语主动权基本上在美国一方,在美国人眼中中国文化始终是落后和需要被改造的,为此他们一直致力于将美式的 “民主”、 “自由”的文化灌输给中国人。同时以超强的科技、媒体、娱乐产业等为基础,美国话语渗透能力无处不在,中国在中美文化交流中长期处于 “入超”状态。

但随着中国发展模式一步步走向成功,30多年后的中国不再处于 “失语”状态,中国在国际社会中的话语权大幅提升,世界开始从能够倾听到愿意倾听中国的声音,美国亦开始将中国视作一个可能挑战其话语霸权的大国。中国开展积极的文化推广政策,在世界各地开设孔子学院以让世界了解中国文化,越来越多的外国人热衷于学习汉语。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美国为摆脱困境不得不向中国开口寻求帮助,使中国在国际金融领域中终于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2009年2月,为应对金融危机事宜,时任美国国务卿的希拉里·克林顿访问亚洲四国,出行前希拉里在美国亚洲协会演讲时用“同舟共济”来说明中美关系的重要性。 “同舟共济”这个成语来自于中国古代兵书 《孙子兵法》,《孙子兵法·九地》中说: “夫吴人与越人相恶也。当其同舟而济,遇风,其相救也如左右手。”可见希拉里·克林顿在出访中国之前是做了一定功课的,为与中国领导人对话对中国文化也进行了一番了解,美国人也开始适应中国人话语的文化背景了。当然,克林顿如此使用中国成语的目的是为了达成维护美国利益的目的,但从客观上讲,透过这种话语方式可以看到,中国文化的影响力无疑是扩大了。

结束语

随着崛起进程的加快,中国的身影正在逐渐走向国际舞台的中心。伴随着这一国际地位的变化,中国面临着建构新型负责任大国形象的难得的历史性契机。然而,现实的实践却不能让人满意,无论是应对所谓的 “中国威胁论”,还是推进和谐世界、和谐亚太的伟大构想,都受到大量负面国际话语的困扰。对此,习近平在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着力强调要从体系建设入手,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增强在国际上的话语权。从上述国际话语权四个属性的角度审视,今天的中国在打造具有中国特质的国际话语权时似可从以下四个层面着力:一是从解析软权力的本质特征及其不同于传统的强制性力量的使用方式入手,通过理论创新与概念创新,努力构建起带有普世性内涵的中国话语,从而提升中国话语的感染力与同化力。二是要充分认清当前意识形态斗争的严峻性,认清西方所谓 “新闻自由”背后的意识形态底色,时刻保持清醒的政治头脑,把牢意识形态领域中的话语主导权。三是应针对国际舆论格局中西强我弱,西方主流媒体把控世界舆论,并试图借助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兴媒体进一步加大对我舆论攻势的现实,以创新对外传播方式、完善新兴话语体系、重点争夺新兴领域为目标,将当下最具普遍性、及时性、开放性等传播优势的互联网作为主攻方向,努力争取网上舆论斗争的主动权,打破有理说不出、有话传不开的困局。四是要从国际话语权的文化根基入手,从源头上打牢国际话语权的基础,不断发掘中华文化内在的普世价值,采取引进来与走出去相结合的方式,不断加大中华文化走向世界的步伐,为中国国际话语权的生机与活力提供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

注释:

① 陈卞知编著:《美国话语——传播美国新闻与文化》,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45页。

② 甘藏春、方正辉、胡必亮:《约瑟夫·奈谈“巧实力”》,《对外传播》2009年第3期。

③④ 孟亮:《大国策:通向大国之路的软实力》,人民日报出版社2008年版,第29、43页。

⑤ 秦亚青主编:《文化与国际社会:建构主义国际关系理论研究》,世界知识出版社2006年版,第12页。

⑥ 郭可:《国际传播学导论》,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4页。

⑦RobertJewettandJohnSheltonLawrence,Captain AmericaandtheCrusadeagainstEvil:TheDilemmaof ZealousNationalism,Cambridge:Wm.B.BerdmansPublishingCo.,2003,p.4.

⑧ 王晓德:《美国文化与外交》,世界知识出版社2000年版,第425页。

⑨ 宋效峰:《国际威望的实现路径及其对中国崛起的启示》,《国际观察》2006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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