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研究述评
2014-04-10李晓培
李晓培
(广东农工商职业技术学院,广东 广州 510507)
霍克海默作为法兰克福学派主要创始人物之一,其构建的批判理论为法兰克福学派奠定了重要的理论基础。但是,目前国内外学界对霍克海默理论研究尤其是从其形而上学批判的角度探讨其理论的逻辑结构的研究少之又少且不系统,霍克海默遭到了学界不应有的冷遇。对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研究多集中于探讨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或法兰克福学派研究中的某个章节(例如:[德]罗尔夫·魏格豪斯的《法兰克福学派:历史、理论及政治影响》;[美]马丁·杰伊的《法兰克福学派史》;陈学明、王凤才的《西方马克思主义前沿问题二十讲》等),或者以霍克海默传记的形式出现(例如:[德]H·贡尼、R·林古特的《霍克海默传》,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年),或者以对霍克海默理论中某个方面为选题的硕士、博士论文研究(截止2013年,以霍克海默为选题的博士论文2篇,硕士论文6篇),或是学者从不同理论视域对霍克海默理论的某个方面进行研究。学界对霍克海默理论的研究零星、局部地涉及其形而上学批判的内容;但是,就目前研究来看,无论从选题还是研究内容都没有对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展开系统的研究。
一、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研究的重要性
(一)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是研究其社会批判理论的重要理论基础
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理论研究是构建批判理论的重要基础。霍克海默对近代唯心主义形而上学倾向的批判为批判理论奠定了唯物主义哲学基础,对黑格尔形而上学的批判为批判理论清理了传统形而上学理论倾向,对现代逻辑实证主义的批判中揭示了逻辑实证主义从反形而上学充当了“欺骗”的工具,沦为了“朴素的形而上学”。由此,我们发现,“形而上学批判”是霍克海默批判理论构建的重要组成部分,是霍克海默企图把人从奴役中解放出来的一个哲学基础。霍克海默对法西斯主义、西方资本主义极权社会、文化工业及科技功能等方面的批判,实际上都是“形而上学批判”思想的一个投影。法兰克福学派其他重要人物(阿多诺、马尔库塞、哈贝马斯等)的批判思想也可从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思想中寻找到理论源泉。因此,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在霍克海默及法兰克福学派思想研究中具有重大理论意义。
(二)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发展产生重要理论影响
一方面,只有在“西方马克思主义”发展的整个逻辑——历史背景中才能更好地理解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产生的根源;另一方面,也只有在详细研究了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后才能更清楚西方马克思主义发展的脉络。从理论起源上考察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的理论关联,我们发现,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奠基人”卢卡奇在《历史与阶级意识》中提出的“物化意识”“阶级意识”等思想,对霍克海默早期的研究无疑提供了一种思想借鉴。此外,现代西方哲学的非理性主义代表人物叔本华,还有19世纪晚期3位重要哲学家尼采、狄尔泰、柏格森的思想也对霍克海默的形而上学批判思想产生了重要影响。同时霍克海默通过批判由于受到逻辑实证主义和形而上学思想的影响而产生的形式逻辑的肯定思维方式和顺从意识,提倡在历史发展中解放人身上的奴役。霍克海默旨在提倡一种理论与实践相统一的关注个人生存境遇的批判理论。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在20世纪30年代后以不同的形式被不同派别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所吸收(例如:生态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等),批判理论成为了那个时代的符号。因此,霍克海默的形而上学批判,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理论影响。
(三)研究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对思考中国当下社会现实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霍克海默对科技功能的批判、对大众文化工业的批判以及对极权社会的批判,其目的是要改变奴役人的现实,清除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恢复人的主体性和批判性。当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正在快速发展,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战略发展中,中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经济成就,同时在发展中也暴露了许多问题。比如:在环境被日益破坏的情况下,我们如何理解科技发展中的形而上学倾向?在传统文化被逐渐消解的过程中,如何理解文化工业发展中形而上学倾向?在走向全球化的过程中我们如何保持自主性?这些问题浮现出来时,我们会突然意识到,我们好像遭遇了霍克海默要批判的相似的问题。的确,科技发展中的形而上学倾向(科技万能论),在当下中国产生了什么影响?大众文化工业发展中形而上学倾向(大众文化的同一性)对中国民族文化产生何种影响?中国人在当代发展中有没有面临正在消解的主体性的危险?对这些问题的回答,霍克海默的形而上学批判无疑给我们提供了深刻的见解。
二、国内研究述评
(一)形而上学的历史演变与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研究
关于“形而上学”的研究一直是学界特别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通过梳理形而上学的历史演变,我们可以更好地把握和理解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的理论特色。常健认为:“西方哲学家对形而上学的‘讨伐’,是沿着两个方向进行的:一是以经验主义和逻辑经验主义为代表的科学主义的反形而上学;二是以黑格尔、海德格尔和德里达为代表的非科学主义的反形而上学。反形而上学运动的历史显示:反形而上学总是无法彻底的,前面的反形而上学者总是被后来人批评为形而上学家。哲学正在向‘后形而上学’转型。后形而上学是在形而上学与反形而上学之间的辩证运动。在哲学的后形而上学时代,提供最终的形而上学根据已经不是哲学的主要功能,但解构各种形而上学根据的任务,却仍然是非哲学莫属,它体现着人类思维的超越性。”但是,“从总体上看,追求反形而上学的彻底性,这本身就是一种形而上学。它不过是以绝对否定的方式表达出的形而上学。从理论上说,追求彻底的反形而上学,永远不会摆脱重新陷入形而上学的怪圈。”[1]同样,俞吾金认为:“人既无法摆脱形而上学,也无法终止形而上学之思,而我们对形而上学发展史的研究正是为了更深入地理解形而上学的本质及其今后的发展趋向,从而使我们对人类命运的思考,尤其是对现代性问题的探索始终保持在哲学应有的高度上。”[2]孙正聿则认为:“对待形而上学的根本理念上看,可以区分为三种基本的理论形态:一是‘不知其不可而为之’即把哲学当作‘绝对真理’化身的‘传统形而上学’,它成为今人所诟病和‘拒斥’的‘形而上学的恐怖’;二是‘知其不可而不为之’即以‘科学’取代‘哲学’的‘拒斥形而上学’,它成为今人所反思和批判的‘科学主义思潮’;三是‘知其不可而为之’即把哲学视为人的‘形上’本性的理论表征的‘形而上学追求’,它成为今人所倡言或拒绝的‘形而上学的复兴’。”[3]李隽认为:“霍克海默对黑格尔的形而上学最强烈的批评是针对黑格尔的基本信条:所有知识都是无限实体的自我认识,换言之,即主体和客体、心灵和物质的同一,这种同一建立在终极性的绝对主体之上。”[4]仰海峰认为:“对于霍克海默来说,马克思的唯物主义不只是对现实的看法,更是一种实践的态度,它把世界看作是一个整体,把理论与实践看作是一个整体。与形而上学从绝对永恒的实体、存在出发不同,真正的唯物主义强调任何真实的东西都是物质的东西,这种物质的东西也是处于特定历史情境中的历史性存在,一般的观点对行为起决定作用的程度,在任何给定的时刻都依赖于行为主体所处的具体境况。”[5]由此,我们发现霍克海默不像其他理论家在纯理论范围对形而上学展开批判,而是把其批判建立在唯物主义和实践的基础之上,由此形成了其“理论与实践”相统一的批判特色。
(二)关于霍克海默对朴素形而上学——逻辑实证主义的批判研究
关于霍克海默对朴素形而上学——逻辑实证主义的批判研究是学界研究霍克海默理论的一个焦点问题。国内学者从逻辑实证主义的思维方式、逻辑实证主义的影响等方面探讨了这一理论课题。陈蓓洁认为:实证主义的思维方式就是一种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霍克海默抓住实证主义的形而上学本质所进行的批判是切中要害并富有成效的,他力图通过具有革命意义的‘人类活动’来彻底实现对实证主义以及作为实证主义之本质的传统形而上学的超越。”[6]仰海峰认为:“当经验主义将现实永恒化时,他与形而上学一样,他对形而上学的批判就是一种虚假的批判。”[5]常健认为:“霍克海默指出,实证主义并没有摆脱传统形而上学的特征。它把实在解释为孤立的材料的总和,将自然规律视为不可改变的教条,认为只有科学已经承认的严格意义上的纯粹经验才能叫做知识。他认为,逻辑经验主义无法动摇形而上学的根本基础。”[1]由此,我们发现霍克海默对逻辑实证主义的批判在于揭示其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为其批判理论奠定重要基础。
(三)关于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思想来源的研究
关于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的思想来源研究,学界认为,霍克海默的形而上学批判的思想来源与西方马克思主义早期代表人物叔本华的意志哲学思想,以及弗洛伊德的心理学思想有密切联系。吴友军认为:“卢卡奇、柯尔施的研究针对的对象都是‘正统’马克思主义的实证化、教条化和意识形态化倾向,霍克海默的起点与这些批判是相同的,而且其批判方向也是一致的。这主要表现在,霍克海默也是沿着卢卡奇的社会历史辩证法的一个重要方面——人的主体性、创造性和柯尔施对人的主体能动性的高扬的理论方向前进的。”[7]朱艾雨认为:“正是由于对叔本华思想遗产的继承,也正是用叔本华的视角来看这个难以改变的不公正的世界,霍克海默最终与现实妥协并走向宗教神秘主义。不过,在霍克海默看来,叔本华的悲观主义正是希望之所在。叔本华和霍克海默都陷入了悲观主义,但他们的悲观主义是被希望所烛照的。”[8]李隽认为:“霍克海默在吸取生命哲学中的批判性时,也对其进行了批判。首先,虽然生命哲学正确地从现代社会的威胁中拯救个人,但在强调主观性和内在性方面走得太远了,这就缩小了历史世界中行动的重要性;其次,如果偶尔把尼采对苦行主义的批判除外,生命哲学倾向于现实中的物质方面;第三,在批判资产阶级理性主义退化为抽象的和形式的这一方面,他们有时夸大了自己的理由以至于看起来否定了理性本身,这使他们在20世纪的庸俗变种成为完全没有什么智慧的非理性主义者。”[4]
三、国外研究述评
(一)形而上学的历史演变与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研究
哈贝马斯认为:“‘一’和‘多’一开始就是形而上学的主体。形而上学试图把万物都追溯到‘一’。自柏拉图以来,形而上学就明确表现为普遍统一的学说;理论针对的是作为万物的源泉和始基的‘一’。”[9]137“古代的唯物论和怀疑论,中世纪后期的唯名论和近代经验论,无疑都是反形而上学的逆流。但它们并没有走出形而上学思想的视野。”[9]28卡西尔认为:“对于康德来说,形而上学就是关于人的认识的第一根据的学说,而且在这里‘根据’这个概念是在朴素而无害的意义上加以理解的,即这些根据指明了人的认识的最终原则,并使之变得可以理解;而对于海德格尔来说,超越则属于‘关于根据的本质之追问的特定范围’。这种根据相当于‘有限的自由’;自由,作为这种根据,就是此在的深渊。”[10]46马丁·杰伊认为:“霍克海默对黑格尔形而上学还有其他一些意见,最强烈的批评可能是对黑格尔的基本信条:所有知识都是无限实体的自我认识,换言之,即主体和客体,心灵和物质的同一,这种同一建立在终极性的绝对主体之上。”[11]47斯坦福哲学百科全书中指出:“霍克海默认为,形而上学没有正确理解人类生活。他的早期的许多著作旨在说明过去和现在的哲学家是如何受制于这种困扰的。”尼奥和托马斯认为:“事实上纽拉特和早期霍克海默更关心形成一种没有形而上学的唯物主义的风格。纽拉特所谓的物理主义代表了一种不承认形而上学的唯物主义的态度。霍克海默同样试图发展一种不降低为形而上学(特别是关于心灵和物质的形而上学)的唯物主义。”[12]本芮森认为:“需要注意的是霍克海默认为形而上学直接导致了不合理和痛苦。首先,形而上学是一种导致痛苦的社会安排,对形而上学的批判在于揭示其社会历史基础。其次,形而上学隐藏了社会安排造成痛苦的事实,它远离具体的生活环境,走向实体化的知性虚构。”[13]700哈贝马斯认为:“由于意识形态批判和理性批判总是不断地揭示出形而上学和蒙昧主义之间古老联盟的最新翻版,因此,霍克海默所提出的对策是很有说服力的。为了捍卫伟大哲学思想的那些概念母题,霍克海默把它们移植到了一种具有跨学科性质的社会理论的基本概念中,从而形成了新的视角。”[9]16
(二)关于霍克海默对朴素形而上学——逻辑实证主义的批判研究
斯坦福哲学百科全书中指出:“实证主义脱离社会科学而失去了解放的可能性。因为理性仅仅关注现实,而失去了在未来改变现实的可能性。”“对于一些评论家而言,形而上学随着科学进入传统理论而消亡了。但是这并非完全正确,因为在对实证主义的批判中,霍克海默认为潜伏在实证主义中强调的事实就像是对形而上学和压迫联盟的反映。”卡奥拉考斯认为:“与对当代社会历史情况及它所包含的可能性的激进主义相关,霍克海默的理论植根于解放社会的实践中。霍克海默尝试去除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在经典的‘传统理论’留下的困境,为一个非形而上学的思想铺路。这种思想超越了形而上学和科学主义、超越基础主义和相对主义。”[14]本芮森认为:“对于霍克海默,解放的社会科学的方法论要求是实证研究和解释性哲学的结合。在这方面,他是不完全不屑一顾形而上学,他认可形而上学者(尤其是马克斯·舍勒)的认识,即自然科学变得过于专业化和狭隘的发展前景。”[13]702马丁·杰伊认为:“霍克海默固然攻击黑格尔的同一性理论,但也觉得19世纪相同性质的批评走的太远了,在抛弃黑格尔为其绝对精神的哲学而建立的本体论时,实证主义者剥夺了理智在判断现实的真假时的任何权利,过分的经验论偏见导致事实的神圣化,而这同样是片面的。”[11]48-49
(三)关于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的思想来源研究
H·贡尼、R·林古特认为:“对康德的研究使霍克海默看到,要从作为意志的实践理性的优先地位出发,把知性的全部立法当作理念指导的理论行为归附于实践理性。霍克海默也受到了叔本华的影响。在作为批判理论基础的悲观主义中,也可以见到叔本华关于历史是无意义的思想。叔本华关于生命意志的徒劳无益的观点,也出现在霍克海默早期对通过社会革命使世界发生变化这一理论所持的怀疑态度上。”[15]马丁·杰伊认为:“霍克海默对形而上学的敌意,部分是出于对僵化的马克思主义,即转化为一种现成真理大全的马克思主义的反动,除此以外,也反映了他读过的既非黑格尔也非马克思主义的书籍的影响,叔本华对理性和意志调和的可能性的极端怀疑论确实产生了效果,重要的还有19世纪晚期3位重要哲学家尼采、狄尔泰、柏格森,他们都很强调思想与人类生命的关系。”[11]49甘德森认为:“霍克海默社会思想贯穿他的一生,从20世纪30年代对跨学科的唯物主义强调和批判理论的构建,到20世纪40—50年代对工具理性和极权社会的批判,悲观主义贯穿了他一生。有些学者把霍克海默这一思想归因于受到叔本华的影响。霍克海默像其他法兰克福学派的思想家一样,被认为受到韦伯、弗洛伊德、齐美尔和尼采思想的影响。但是,对霍克海默思想影响最大的当属叔本华。”[16]
四、国内外研究的局限
综上所述,国内外学界对霍克海默理论的研究集中探讨了形而上学的历史演变、对实证主义的批判、批判理论的理论来源等,在这些研究中零星表达了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的有关思想,这为我们开展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研究提供了宝贵的理论素材。但是,总体来说这些研究所涉猎的领域并没有完整地表现出霍克海默以形而上学批判为基础而开创的批判理论的逻辑思路,对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的研究还停留在零星的、局部的问题研究上,存在明显的理论漏洞。具体表现在如下几方面。
(一)对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研究重视不够
从国内外学界发表的有关霍克海默批判理论的研究成果来看,学者们多集中于探讨霍克海默对实证主义的批判、批判理论的特色、批判理论的影响以及批判理论的困境等方面的研究,而从形而上学批判着手开展对霍克海默批判整体研究的几乎没有。我们通过对霍克海默文本的考察发现,无论是霍克海默对唯心主义的批判,还是对以黑格尔为代表的传统形而上学的批判,抑或对逻辑实证主义的批判,其最基本的理论倾向是反对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可以说,霍克海默正是通过清理传统的形而上学,来改变人们“肯定式”的思维方式,恢复人们的主体性,使人们摆脱极权社会对人的奴役,从而实现人的解放。所以,形而上学批判构成了霍克海默批判理论的重要基础。
(二)对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缺乏整体性
纵观学界对霍克海默理论思想的研究,我们发现,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的思想只是零星地在其他相关的领域得到了部分说明,缺乏一种全面整体的研究。对形而上学批判理论的唯物主义基础的研究较少,考察霍克海默对以黑格尔为代表的传统形而上学的批判的内容不全面,探究霍克海默对实证主义形而上学倾向的意图不明显,缺乏一种对形而上学批判的全面的整体的研究。
(三)对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缺乏逻辑性
我们发现,在学界关于霍克海默的研究中,学者们在针对霍克海默理论中的某个问题探讨的较多,对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的逻辑思路研究的较少。霍克海默在构建批判理论时,不仅对传统哲学进行了清理,构建了反对体系化的批判理论,同时也对文风进行了改革。通过考察霍克海默的经典文本,我们发现,其批判理论的观点是通过数篇有针对性的论文构成的,形式上比较分散。但是,只要认真阅读,我们就会发现,这些文章之间有一种内在的逻辑关联。把握好这些经典文本的内在关联,我们才有可能把握霍克海默整体的理论思路。
(四)对霍克海默形而上学批判的理解有偏见
通过考察学界的研究,我们发现,多数研究者认为霍克海默的批判理论建立在对传统理论特别是对实证主义的批判基础上的。但是,我们通过对霍克海默文本的考察发现,霍克海默对逻辑实证主义的批判正是要清理其形而上学倾向。在《对形而上学的最新攻击》一文中霍克海默认为,逻辑实证主义走向了绝对,沦为了朴素的形而上学。霍克海默要反对的是人类理性的极端化倾向,包括思辨理性(传统的形而上学)和工具理性(形而上学的变种——逻辑实证主义)。所以,仅从一方面考察批判理论的起源是不科学的。
[参考文献]
[1] 常 健.反形而上学还是后形而上学[J].文史哲,2002(6):87-95.
[2] 俞吾金.形而上学发展史上的三次翻转——海德格尔形而上学之思的启迪[J].中国社会科学,2009(6):19.
[3] 孙正聿.哲学的形而上学历险[J].天津社会科学,2011(5):13.
[4] 李 隽.霍克海默社会批判理论诠解[J].哲学堂,2004(1):188-196.
[5] 仰海峰.霍克海默与批判理论的早期规划[J].浙江社会科学,2009(4):72-78.
[6] 陈蓓洁.霍克海默对实证主义的批判及其存在论基础[J].云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6):30.
[7] 吴友军.霍克海默社会批判理论的形成及其困境[J].哲学动态,2008(4):37.
[8] 朱艾雨.叔本华对霍克海默的影响——以批判理论的视角和情调为例[J].吉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8(1):23.
[9] [德]于尔根·哈贝马斯.后形而上学思想[M].曹卫东,付德根,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2.
[10] [德]E.卡西尔.康德与形而上学问题——评海德格尔对康德的解释[J].张继选,译.世界哲学,2007(3):46.
[11] [美]马丁·杰伊.法兰克福学派史[M].单世联,译,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6.
[12] John O’Neill and Thomas Uebel.Horkheimer and Neurath:Restarting a Disrupted Debate [J].European Journal of Philosophy,2004(1):85.
[13] J.C.Berendzen.Postmetaphysical thinking or refusal of thought?Max Horkheimer’s materialism as philosophical stance [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hilosophical Studies,2008(5).
[14] Konstantinos Kavoulakos.From Habermas to Horkheimer’s early work:directions for a materialist reconstruction of communicative critical theory [J].Telos ,2005(130):57.
[15] [德]H·贡尼,R·林古特.霍克海默传[M].任 立,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29-30.
[16] Ryan Gunderson.Horkheimer’s pessimism and compassion [J].Telos ,2012(160):1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