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投向哪国(地)集群?——基于浙江省样本的计数模型实证研究
2014-04-07余官胜
余官胜 林 俐
(温州大学 商学院,浙江 温州 325035)
一、问题的提出
近年来,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的不断深化,对外开放的形式也不断变化,在全球金融危机的负面影响尚未完全消退的情况下,企业对外直接投资逐步替代引进外资成为我国外经贸发展的亮点。截至2012年底,我国共有1.6万家企业在179个国家进行对外直接投资,当年对外直接投资存量位列全球第7位,对外直接投资流量则跃居全球第3位。在这种背景下,国内外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行为模式。张为付以及郑展鹏和刘海云研究了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宏观推动力[1][2];肖慧敏、刘辉煌以及李俊江和孙黎从微观特征角度研究了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行为方式[3][4];余官胜等则从东道国角度研究了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动机[5][6]。由于存在信息不对称以及东道国制度环境差异等问题,当前我国越来越多的企业采取集群的方式进行对外直接投资,也催生了学术界对这种行为模式的关注和研究。相比大型国有企业,中小民营企业由于抗风险能力较弱,更需要采取集群的方式进行对外直接投资,浙江省作为我国中小民营企业最为活跃的地区为该领域的研究提供了充分的素材。基于此,本文采用浙江省的企业样本数据研究东道国哪些因素影响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在其国内的集群,有助于进一步探明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行为动态。
在国外的研究中,Porter最早提出企业集群有助于强化企业的专业优势从而获得更强的竞争力[7](P112-150);Dunning将这个概念运用到跨国公司的对外直接投资行为中,强调这种企业集群的优势也能在海外市场发挥作用[8]。Blomstrom 和Kokko的研究发现,企业集群和对外直接投资存在相互促进的关系,但这种关系因产业和地区存在较大的差别[9]。在他们研究的引导下,国外学者近年来大多从企业网络和空间地理两个角度出发研究跨国公司对外直接投资的集群现象。在企业网络方面,Coviello采用网络理论分析新晋企业国际化行为,运用大量的跨国公司海外经营案例发现,在海外企业集群中获取各种关系资源是获得对外直接投资成功的关键因素[10]。Dicken指出企业能在集群网络中获取多少资源是该企业在国际化经营和对外直接投资中的重要能力之一,并且集群网络也是企业在对外直接投资过程中获取全球信息的重要纽带[11](P202-230)。在空间地理方面,Buckley和Ghauri基于空间经济学研究了地理集群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发现地理集群能从劳动力成本节约、技术获得等多个方面提高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效率[12]。Cook 等的研究进一步验证了地理集群有助于推动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同时,他们的研究发现不同的对外直接投资企业从集群中获得的收益存在差别,经验和资源丰富的企业能从中获得更多的收益[13]。
国内关于集群国际化的研究大多集中于引进外资的集群模式,研究对外直接投资集群模式的文献较少。在少数的研究中,綦建红从多个维度较早提出了中小企业应采取产业集群的方式进行对外直接投资,并提出了相应的政策建议[14]。邹昆仑研究了企业集群对外直接投资的特征,并依此提出了促进企业集群对外直接投资的产业基准和政策支撑[15]。李春顶和张广荣从不同视角研究了境外经贸合作区建设对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也可以理解为企业在东道国集群式对外直接投资的一种方式[16][17]。钟慧中基于交易治理和集聚理论的分析表明,贸易集聚也是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一种有效模式,可以理解为通过贸易平台的建设推动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在东道国的集聚[18]。郑展鹏则研究了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在国内的空间集群,发现这种国内地区集群现象随着对外直接投资战略的推进呈现出先集中后分散的特征[19]。
与现有文献不同,本文研究东道国哪些因素吸引我国企业对其进行集群式对外直接投资。企业往往由于信息获取等因素组成集群,因此集群企业之间往往需要具有一定的关系,浙商在这一点上较为符合集群的条件,关系网络在浙商企业经营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基于此,为了使本文的研究更符合实际,本文并不选取全国样本,而是选择浙江省企业样本进行实证研究,这保证了集群的有效性。此外,浙江省拥有数量众多的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企业数一直位列全国首位,能保证实证研究样本的充分性。事实上,从数据中可以发现浙江省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具有明显的集群特征,少数东道国吸引了大量的浙江省企业对外直接投资,说明了本文数据样本选择的合理性,并为实证研究提供了扎实的依据。本文通过计数模型实证研究发现,在经济上,人均收入越高、经济增长越快、与我国经贸关系越好以及贸易更便利的国家更易于吸引浙江省企业对其进行集群式对外直接投资,但较大经济规模的国家却对企业集群投资不具有吸引力。在政治上,政府行为越腐败的国家反而更能吸引浙江省企业对其进行集群投资。最后,浙江省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更倾向于在距离越远和资源越丰富的国家进行集群。同时,本文的实证研究还发现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吸引浙江省企业集群对外直接投资的因素并不相同,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由于经济发展较为落后,我国企业对其具有生产转移的对外直接投资动机,因此更大的市场规模和更低的人均收入更能吸引集群式企业对外直接投资。
二、浙江省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发展状况与集群特征
浙江省是我国对外开放较早的地区,外经贸发展一直处于全国领先地位,在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方面也位居全国前列。在我国中央政府于2006年提出实施企业“走出去”战略以后,浙江省企业对外直接投资迅速发展,取得了大幅度的增长,2012年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流量为23.6亿美元,居全国第6位;对外直接投资存量达85.49亿美元,位列全国第4位。浙江省经济发展最为突出的并不是其经济规模,而是数量众多的民营企业,这些民营企业在浙江省的外经贸发展过程中起到了突出的作用。根据商务部统计,2012年浙江省拥有境外企业(机构)数量占到全国总数的17.1%,位列全国首位。众多的企业从事对外直接投资为实证研究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和充足的样本。本文基于商务部发布的《境外投资企业(机构)名录》统计分析浙江省2005~2010年间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集群现象,这6年间浙江省在境外设立了1 611家投资企业(机构),遍布全球103个国家(地区)。
图1 浙江省企业对外直接投资项目数时间分布
图2 浙江省企业对外直接投资项目数地区分布
图1和图2分别绘制了浙江省企业对外直接投资项目在时间和地区上的分布,从中可以发现在时间上2005~2010年的分布比较均匀;但在地区之间的分布却非常集中,在亚洲、欧洲和北美洲的投资项目数量占了绝大部分,仅针对亚洲的直接投资项目数就占了总投资数量的一半以上。为了更为详细地说明这种企业集群对外直接投资现象,本文通过表1列出了浙江省设立境外企业(机构)数量位列前十的国家(地区)情况。从表1中可以发现浙江省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所设境外投资企业(机构)高度集中在少数几个国家(地区),集群特征比较明显。浙江省境外企业数量位居前五的国家(地区)占了全部对外直接投资项目数的47.2%,前十的国家(地区)所占比重达到61%。考虑到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的特殊性,以及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作为对外直接投资中转站的可能性,表1也考虑了将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从样本中去除的情况,浙江省境外投资企业数量位列前五的国家占总境外投资企业数量的比重仍高达41.1%,前十国家所占的比重也高达56%。
表1 2005~2010年浙江省境外投资企业(机构)数排序
需要进一步指出的是,2005~2010年间浙江省在非洲26个国家设立了141个境外投资企业,其中仅在尼日利亚一国就设立了39个企业(机构),占比达到27.7%,充分说明了浙江省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在非洲的集群特征。对拉丁美洲的对外直接投资也是如此,尽管浙江省在8个拉丁美洲国家仅设立了57个境外投资企业,但其中有36个集中在巴西和智利,比例高达63.2%,也体现了集群的特征。在浙江省针对欧洲的对外直接投资中,俄罗斯、德国、意大利、英国和西班牙等5个国家的浙江省境外投资企业数占到了对整个欧洲国家直接投资项目数的70.2%,也体现了高度集群的特征。在浙江省针对亚洲的对外直接投资中,不考虑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的特殊性,浙江省对阿联酋、越南、韩国、印度和日本等5个国家的对外直接投资项目数也占到了对所有33个亚洲国家(地区)投资项目数的62.4%,也验证了浙江省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集群特征。
三、浙江省企业集群对外直接投资影响因素实证研究
(一)方程构建和变量说明
本文研究东道国哪些因素吸引浙江省企业对其进行集群式对外直接投资,本文从东道国与我国之间的经贸关系、东道国经济发展、贸易状况、资源条件以及政治环境等多种因素出发进行回归分析,建立如下的计量方程:
其中,Numit为t年浙江省在i国(地区)设立的对外直接投资境外企业(机构)数量,用来衡量浙江省对该东道国的对外直接投资集群状况。lnExit为t年我国对i国的出口贸易量对数值(万美元),用来衡量我国和该东道国之间的经贸关系。lnGDPit为i国t年的GDP对数值(亿美元,2000年固定美元价格),衡量东道国市场规模。lnPGDPit为t年i国的人均GDP对数值(美元,2000年固定美元价格),衡量东道国经济发展水平。Rpgdpit为t年i国的人均GDP增长率,反映经济前景预期。Tradeit为t年i国的贸易开放度;lnCxit为t年i国的出口成本对数值(美元,2000年固定价格),用每单位集装箱产品的出口成本衡量,这两个变量反映东道国贸易状况。Engit为资源出口度,用t年i国矿物资源和金属出口占产品总出口的比重衡量,反映东道国资源条件。lnIncit为t年i国“清廉指数(Corruption Perceptions Index)”的对数值,该指数由国际非政府组织“透明国际(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设计度量,分值为0~10,越大的值代表该国政府越清廉,腐败程度越低,该指标反映东道国政府的腐败状况。lnDisi为距离变量对数值,用浙江省会杭州与东道国首都之间的最短地球距离进行衡量(公里),反映两地间隔对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εit为回归残差。
为了体现集群特征,本文删除了2005~2010年间浙江省仅设立一个境外投资企业的国家样本,并删除了部分缺乏齐全数据的国家样本,最终保留了65个东道国的样本数据。浙江省在各东道国设立的境外投资企业(机构)数量由商务部发布的《境外企业(机构)名录》整理统计而得;我国对各东道国的出口贸易数据由历年《中国贸易外经统计年鉴》整理而得;各东道国GDP、人均GDP、GDP 增长率、贸易开放度、出口成本、资源出口度等数据均来源于世界银行发布的《世界发展指标》;各国“清廉指数”来源于“透明国际”发布的年度报告;杭州与各国首都之间的距离由世界时钟(The World Clock)设计的距离计算器计算而得。
(二)全样本回归结果及解释
在本文的计量模型中,被解释变量Numit用浙江省历年在东道国设立的境外投资企业(机构)数量衡量,因此其在数学上的特征为非负整数,这使得本文回归方程的被解释变量是离散被解释变量。为保证回归的可靠性,本文使用计数模型回归方法。计数模型的回归方法大致可以分为三种:第一种为泊松回归,假设被解释变量服从泊松分布,其前提是回归方差和期望值大致相等;第二种为负二项回归,假设被解释变量服从负二项分布,前提是回归方差存在过度扩散的情况;第三种为零膨胀回归,对应于被解释变量存在部分零值的情况。由于无法预先判断本文回归结果的方差分布状况,且由于浙江省在某些年份对一些样本国不存在对外直接投资行为,即被解释变量有部分零值,因此本文分别使用泊松回归、负二项回归和零膨胀回归等三种方法对回归方程(1)进行回归。表2列出了全样本数据的回归结果。
表2 全样本回归结果
对比泊松回归和负二项回归的结果可以发现,负二项回归alpha值的95%置信区间为(-0.342,0.128),无法在5%的水平上拒绝alpha=0的原假设,说明在泊松回归和负二项回归的比较中不适合使用负二项回归。再对比泊松回归和零膨胀回归,可以发现零膨胀回归的Vuong检验统计值在5%的水平上显著,说明对于本文的回归方程而言应拒绝泊松回归,选用零膨胀回归。基于此,本文使用零膨胀回归的结果分析影响浙江省企业集群对外直接投资的东道国因素。从表2零膨胀的回归结果中可以发现lnExit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与我国经贸关系越好的国家越易于吸引浙江省的企业集群对外直接投资。lnGDPit的系数显著为负,反映出经济规模较小的国家更能吸引浙江企业对其的集群投资,该结论从侧面反映出民营企业居多的浙江省企业对竞争的规避,民营企业仍不具备在大市场国家参与激烈竞争的实力;lnPGDPit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浙江省企业倾向于对人均收入水平较高的国家进行集群投资,从这类国家易于获得更高的消费收入;Rpgdpit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经济增长越快,经济预期越好的国家更易于吸引浙江省企业对其的集群投资。Tradeit的系数不显著,但lnCxit的系数显著为负,说明越低的贸易成本,即便利的贸易条件也是吸引浙江省企业对一国集群对外直接投资的主要因素。Engit的系数显著为正,较高的资源出口度反映了较低的资源成本,这说明浙江省企业在海外的集群也存在获取资源的意向。lnIncit的系数显著为负,说明浙江省企业更倾向于向政府行政更腐败的国家进行集群对外直接投资,这说明成长于我国市场不完善背景下的民营企业具有较强的政府寻租能力,更适应不完善的市场制度,在越腐败的国家反而更能体现政府公关的竞争优势。lnDisi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浙江省企业更多地在离家乡较远的国家进行集群投资,也体现了浙商敢为天下先、开拓新市场的特质,况且对外直接投资不同于出口贸易,成本受距离的影响并不大。
(三)分样本回归结果及解释
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经济发展水平、国际贸易以及政治环境等方面均存在较大的差异,因此吸引浙江省企业集群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因素也可能存在较大的差别。基于此考虑,本文分别使用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样本对回归方程(1)进行回归,得到表3和表4的结果。
由表3和表4的回归结果可知,发达国家样本较适合使用泊松回归,发展中国家样本较适合使用零膨胀回归,因此本文分别用发达国家样本的泊松回归结果和发展中国家样本的零膨胀回归结果进行分析。对比三个表的回归结果,可以发现Rpgdpit的系数在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样本回归结果中均不再显著,这是因为各东道国经济增长率的差异在于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之间,而两类国家内部经济增长率差异不大,因而浙江省企业对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集群对外直接投资并不考虑经济增长率的内部差异。除此之外,发达国家样本回归结果的其他变量符号及显著性均与全样本回归结果一致。而发展中国家样本回归结果则出现了较大变化,在发展中国家样本回归结果中,lnGDPit的系数显著为正,lnPGDPit的系数显著为负,恰好与全样本回归结果以及发达国家样本的回归结果相反,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是浙江省企业对发展中国家的对外直接投资兼具市场开拓和生产转移动机[6]。一方面,浙江省企业针对发达国家的集群投资因规避竞争而倾向于市场规模较小的国家,但发展中国家国内竞争较小,市场规模越大反而因产品需求较大而吸引浙江省企业的集群对外直接投资。另一方面,人均GDP较低的发展中国家人均收入和劳动成本也较低,更易于吸引浙江省企业因生产转移动机的集群对外直接投资。Tradeit的系数在发展中国家显著为正,而lnCxit的系数不显著,尽管与全样本回归结果和发达国家样本回归结果不同,但仍表明一国便利的国际贸易条件更易于吸引浙江省企业对其的集群对外直接投资,只是国际贸易的影响方式不同。发展中国家样本回归结果的其他变量系数符号及显著性与全样本及发达国家样本回归结果并无显著差异。
表3 发达国家样本回归结果
表4 发展中国家样本回归结果
四、结论与政策建议
在新的全球经济形势下,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已成为促进我国外经贸发展的主要增长点,中央及各地方政府部门也采取了各种措施推动企业通过对外直接投资实施“走出去”战略。企业在东道国的集群被认为是促进对外直接投资的有效途径,事实上我国已经出现了大量的企业集群对外直接投资现象,本文结合这一现象以及政策重点,基于浙江省样本从东道国角度出发研究企业集群对外直接投资。本文的计数模型实证研究发现:总体而言,与我国经贸关系越好、国内经济规模越小、人均收入越高、人均收入增长越快、贸易条件越便利、资源越丰富的国家越能吸引浙江省企业对其的集群对外直接投资;此外,由于我国民营企业的特征和浙商的特质,浙江省企业更倾向于对政府行政腐败程度较高以及地理距离较远的国家进行集群对外直接投资。发展中国家吸引浙江省集群对外直接投资的因素则存在较大差别,由于我国企业对发展中国家的直接投资兼具市场开拓和生产转移动机,并且发展中国家国内竞争较弱,因而更大的市场规模和较低的人均收入反而更能吸引浙江省企业对其的集群对外直接投资。
本文通过实证研究考察了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在海外的集群现象,探明了我国企业向具备哪些因素的国家进行集群对外直接投资,这能够为后续研究提供研究框架和线索,但该领域的研究仍需在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完善:首先,该领域的研究仍未将集群概念纳入主流国际投资模型的框架中,事实上由于集群概念难以数理化,目前国外学术界也尚未构建集群对外直接投资的标准理论模型;其次,由于缺乏微观层面企业对外直接投资规模的数据,本文仅衡量对外直接投资项目的集群,未研究其规模的集群,这需要相关政府部门和学术机构合力构建完善的微观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数据库;最后,尽管本文已经考虑了较多的东道国因素,但仍未研究东道国社会发展因素对吸引我国企业集群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这是因为目前国际学术界对各国社会发展的度量尚未统一,这也是未来从社会学角度研究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研究方向。
本文的结论能够为当前我国政府制定促进企业“走出去”战略的政策措施提供参考。首先,我国与东道国之间的经贸关系是促进企业集群对外直接投资的关键因素,因此为推动我国企业实施“走出去”战略,我国商务部门应先与潜在及现有东道国建立良好的经贸关系,通过出口先行的办法使我国企业预先掌握东道国的各种信息,并适应东道国的经济政治环境,为进一步的集群对外直接投资奠定基础。其次,本文的实证研究发现由于竞争力较弱,浙江省企业倾向于对市场规模较小的国家进行集群对外直接投资,从而丧失了很多大市场机会,因此政府应通过各种措施事先在国内提升外向型企业的竞争力,培育具有国际竞争优势的本土跨国公司,在这种情况下才能使企业集群对外直接投资获取更大的市场收益。再次,本文的实证研究发现浙江省企业更倾向于向贸易便利和资源丰富的国家进行集群对外直接投资,这间接说明了我国生产型企业的整体对外转移,因此为达到促进国内产业升级的目的,一方面政府应及时提供这类东道国的贸易和资源信息,引导我国生产型企业的集群对外直接投资,另一方面进一步加强与这类国家的经济政治合作关系,以此争取更好的东道国政府服务,促进生产型企业的集体转移。最后,本文的实证研究发现成长于我国市场不完善背景下的企业倾向于向行政腐败程度较高的国家进行集群对外直接投资,这不利于我国企业在东道国的长期发展,因此我国政府相关部门应事先在国内培育遵循制度、擅长透明规则的企业,应对政府自身服务进行改革,建立完善的政府市场服务制度,使我国跨国公司具有良好的制度遵守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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