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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德拉和女性主义的双向探讨

2014-04-06罗蓉蓉

关键词:昆德拉女性主义

罗蓉蓉,陈 实

(1.重庆科技学院中文系,重庆401331; 2.湖北民族学院外国语学院,湖北恩施445000)

约翰﹒欧勃瑞恩(John O’Brien)的著作《米兰·昆德拉和女性主义:危险的交叉》(Milan Kundera and Feminism:Dangerous Intersections)借鉴女性主义视角评析昆德拉女性观的复杂性与多义性,开辟昆德拉研究的新领域,引起众多国际知名学者关注。美国伊利诺亚大学的罗西娜·内金斯基(Rosina Neginsky)评论此书最令人感兴趣的维度在于运用女性主义与女性解构主义两种不同的批评方法阅读昆德拉小说得出两种不同的结论。[1]哈佛大学的学者阿尔弗雷德·托马斯(Alfred Thomas)认为此书是第一部对有争议的昆德拉小说开展的书本篇幅的女性主义研究。[2]昆德拉与女性主义的交锋同时也提供了富有张力的话题:昆德拉在女性形象塑造和女性观点论述上有哪些局限性和进步性?昆德拉就哪些问题与女性主义展开对话,以此反观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存在哪些局限性?

一、女性主义视野中的昆德拉

昆德拉的女性观主要通过女性形象塑造及其女性观点论述来体现。通读昆德拉小说不难发现女性群像之间的斗争作为一条重要叙事线索贯穿在昆德拉的多部作品中。昆德拉的女性叙事恣意渲染女性之间紧张与对立的人际关系,有时甚至片面夸大女性之间的矛盾,与对男性之间友谊的美化形成鲜明对比。昆德拉作品中女性主人公之间的敌视与仇恨以或隐或显的方式存在,其社会关系主要表现为母女关系、婆媳关系、男性主人公的情人与妻子关系、姐妹关系等。

母女亲情在昆德拉的作品中呈现出异化的一面,母亲总是被刻画成一个恶母形象。《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特蕾莎讨厌母亲的粗俗与专横。《无知》中伊莱娜的母亲对女儿“心肠像男人一样硬”,女儿在母亲面前总是呈现出软弱的形象,母亲却故意把女儿的脆弱视为“冷漠、懒惰和漫不经心”并不断指责她。《笑忘录》中玛尔凯塔和婆婆住在一起时,几乎每天都成为婆婆迁怒的对象,因此她不喜欢她的婆婆。另一有意思的现象是昆德拉作品中的父女关系显得亲密无间,如《不朽》中阿涅丝受父亲的影响较多,父女感情深厚,母女之间较为疏远。阿涅丝的女儿布丽吉特跟父亲的感情也要深厚些。

昆德拉作品中的女人们总是处于一种敌对状态。《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萨比娜是特蕾沙的情敌。表面上看,二人关系友好,事实上二人的友谊处于非常微妙的状态。在萨比娜的画室,特蕾莎提出给对方拍张裸体照,借用照相机充当自己的“机械眼”,用来观察丈夫的情妇,意味深长。在这部作品中昆德拉则没有安排男主人公托马斯与弗兰茨会晤。《告别圆舞曲》中的露辛娜因其挑衅自己的资助人成为具有反叛与颠覆气质的女性角色,她与众多女性的关系处于僵化状态。露辛娜与奥尔佳的矛盾是显在的:露辛娜是总是把收音机的声音开得很大,喜欢安静的奥尔佳敲墙以示反对,露辛那娜却不理睬她反而将音量开得更大。于是她们互相不喜欢对方。露辛娜与卡米拉之间的矛盾是潜伏的:卡米拉对丈夫的行踪一直有所怀疑,对丈夫的情人充满嫉妒。露辛娜是卡米拉丈夫的情人,她们俩的战争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温情的姐妹关系在昆德拉的笔下也呈现瓦解的态势。《不朽》中姐妹阿涅丝和洛拉因其审美理想与人生观不同有些不和,在生活中尽管阿涅丝以礼相让、对劳拉关怀备至,姐妹俩最终还是爆发了大战。她俩的友好以阿涅丝将劳拉用以显示自己哀愁的墨镜摔得粉碎而告终。

昆德拉还将女性个体之间的纷争无限扩大,强调了女性群体对女性群体的仇视。在昆德拉的作品中这种对立主要表现为丑陋的女人对貌美女人的仇恨、老年女人对年轻女人的仇恨。在《告别圆舞曲》中,堕胎事务责任委员会的主持人斯克雷塔大夫认为是否同意露辛娜堕胎的阻力可能来自于委员会中的两位女士,“她们代表人民的权力。她们都长得极其丑陋,憎恶所有那些来找我们的女人。你们知不知道,在这个地方,谁是最激进的鄙视女人派?是女人们自己。先生们,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女人有过那么深的仇恨,就连克利玛先生也没有,尽管已经有两个女人试图把自己肚子大起来的责任推在他的头上,只有女人才会跟自己同一性别的人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3]50男主人公避开事务委员会中两位女士的积极作用不谈,预设女性委员处于相貌丑陋的情境,将她们的工作背景置于普遍的厌恶氛围中,这是男性的偏见所致。女性委员们反对自由堕胎亦可视为对生命的尊重及对女性身体权力的保护。斯克雷塔继而宣称“上帝向女人心中灌输了对其它女人的仇恨”,将女性之间不和谐的原因纳入神学体系,从而将仇视与矛盾认定为与生俱来的气质。这部小说中还有这样一组场景,由男人们组成的摄影小组准备拍摄一组女人们在浴池中的镜头。女人们的反应各不相同,奥尔佳对此非常反感,拒绝被拍,而那些岁数偏大、身材走形的女人们却欢呼雀跃迎接这帮男子的到来。昆德拉插入一段评论认为年老女性的举止不是展示女性的形体美,“她们露骨的恬不知耻恰恰是来自一种确信,相信她们自己并不拥有丝毫诱人的魅力。她们极其憎恶年轻的女性,希望展现她们在性别上已然无用的肉体,来嘲弄和侮辱女性的裸体。她们想通过自己毫无优雅可言的肉体来复仇,来损害女性之美的荣耀。”[3]166昆德拉从男性中心主义出发将风华不再的老年女性行为简单归因于对年轻女性的憎恶,其文学想象未免过于武断和片面。笔者认为,从另一个角度出发,胖女人们的裸体展示也可以理解成对男性权威的蔑视。她们对前来拍照的男性无所畏惧,可以看作无视他们存在的一种表现;她们欢呼雀跃,暴露或许并不美的身体也可以视为对男性颇具讽刺意味的挑衅和戏弄。这是理解女性行为的另一种可能性,也是昆德拉的男性中心意识所遮蔽之处。

通过昆德拉的女性人物形象塑造可以看出昆德拉持有一定的厌女情结。但对昆德拉厌女情结的分析还有几个值得注意的问题:很多学者认为昆德拉的作品具有明显的复调特征。①吴晓东在《从卡夫卡到昆德拉》、涂险峰在《对话的可能与不可能及复调小说》、陈少华在《昆德拉小说的复调特征》、李凤亮在《大复调:理论与创作——论米兰·昆德拉对复调小说的承继和发展》中有所论述,昆德拉本人在《小说的艺术》中也有所论及。一般认为,复调理论是巴赫金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诗学问题》一文中提出的。在复调小说中,“主人公是具有充分价值的言论的载体,而不是默不作声的哑巴,不只是作者语言所讲述的对象。”[4]至于复调小说中主人公和作者的关系,主人公并非完全是作者思想观念的直接表现者,主人公之间、主人公与作者之间是平等的对话关系。由此,昆德拉复调小说中男性主人公的女性观并不完全等同于作者的女性观,主人公的厌女倾向与作者的厌女倾向之间可能存有更复杂的纠葛。另外,昆德拉描写的母女冲突体现出的不是纯粹的厌女症。昆德拉在作品中表现出对母亲厌恶的同时,对女儿的行为价值有着相应的认可的一面。如在特雷莎与母亲的斗争中,作者对特蕾莎的反叛与对自由的追求有一定的肯定。因此,他对女性不完全是厌恶的态度。昆德拉的女性书写并不完全被男性中心意识遮蔽,亦弘扬女性主体意识,塑造了萨比娜、阿涅丝等思想丰沛具有自由精神的新时代女性形象。同时,昆德拉关注“现代社会中的个人命运”[5],揭示现代社会中女性生存困境,展现女性命运存在的多样性与丰富性。

从艺术创作的角度看,昆德拉的女性叙事注重刻画女性矛盾心理,善于展现女性自主意识觉醒的历程。昆德拉的女性心理描写深入女性矛盾而真实的内心世界,展现女性在理想与现实、灵与肉、情与理之间进退维谷的两难状态,由此对女性问题展开形而上学的哲学思考。《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特蕾莎认为灵与肉的统一是最美好的境界,与工程师的外遇却也体验到肉体的欢愉,由此而感到无比的失落,这是女性在两性关系上的困惑。萨比娜不断反叛,内心深处还是渴望回归,看到温馨的家庭场景会泪流满面。《不朽》中阿涅丝渴望独自生活,心底放不下丈夫和孩子,这是女性独立与传统家庭选择的两难。《身份》中尚塔尔在心底渴望得到异性关注,秘密泄漏后又羞愧难当。作者对女性心理冲突与困惑的深刻挖掘再现了女性日常生活中的真实处境,揭示了女性存在之“不能承受之轻”。女性形象在昆德拉的笔下并不是扁平的形象,众多女性人物形象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而日渐丰满,自主意识逐渐加强。

综观昆德拉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塑造和关于女性问题的论述,不难看出昆德拉对女性持有复杂的情感,其女性观具有多义性。一方面昆德拉在创作中贬低女性价值,流露出的游戏心态和玩世不恭的态度值得批判,另一方面昆德拉从男性视角进入女性人物内心世界,对女性心理的刻画细腻而逼真,贴切描绘她们在家庭与事业、男女两性关系处理中的矛盾心理,真实地再现了女性丰富的心理活动和真实的生存境况。这是作为男性作家的昆德拉对在男权中心世界中的女性特有的关注和理解方式。无论是从性别意识的表达还是从写作技巧的运用上来看作者的写作都难能可贵。

二、昆德拉与女性主义的对话

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将性别视角引入文学批评,为文学研究开辟了新的视角。早期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将批判的矛头直指男作家作品,抨击男作家的男权中心意识。凯特·米勒特在《性政治》、波伏娃在《第二性》中都做出具体的批评实践。事实上,男作家的女性形象塑造与性别意识有着非常复杂的一面。尤其是对极具怀疑精神的昆德拉而言,其女性观点表达具有极大的不确定性与游戏性。当然,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不是僵死的理论而是一个处在不断完善、不断建构中呈现多元化格局的批评流派。女性主义理论经历了“女权主义、女性主义、后女性主义”三个阶段[6],各个时期的女性主义理论共同关注女性问题,但立场与观点有着很大的差异。《米兰·昆德拉和女性主义:危险的交叉》一书的启迪意义亦在于昭示了昆德拉女性观并非单一的女性主义所能穷尽,仅运用建构的女性主义批评方法去透视昆德拉会影响对昆德拉女性观的整体认识,得出有失偏颇的研究结论。

昆德拉与作品中的男主人公直接发表对女性问题的见解,在承认男权对女性压迫的理论基础上揭示男性压迫女性方式的多样性。在《笑忘录》中作者安排了众多诗人聚会,席间诗人们各自发表对女性的看法。薄伽丘发表言论,声称彼特拉克是“不可救药的女性崇拜者”,自己是“厌恶女人的人”,并以“厌恶女性的男人是最好的男人”为自己辩护。薄伽丘进而发表一系列关于女性问题的独到见解。首先,他辨别词义指出“厌恶女性的人不是蔑视女人。他是不喜欢女性。”其次,认为男人可分为“女性的崇拜者(诗人)”和“厌恶女性的人(女性的仇视者)”两类。这两类男人对待女性的态度有所不同,崇拜者推崇女人所具有的传统女性价值如“感情,家庭,母性,生育,歇斯底里的灵光一闪,以及我们天性中的神圣声音。”厌恶女性的人(女性的仇视者)总是将女人置于女性之上。最后,声称女人只有和女性仇视者在一起才会真正幸福。而和女性崇拜者亦即诗人们在一起,从来不会有一个女人感到幸福。”[7]薄伽丘析出两类男性并对“女性崇拜者”将女性视为天使而予以价值否定,但辩称女性和厌恶女人的男人在一起会幸福不免有诡辩之嫌。薄伽丘的一家之言引发众怒,激起众诗人激烈的反驳。小说中诗人们在辩论中各持己见,激烈争论,但没有决出胜负,昆德拉也未出场对此发表自己的评论,让薄伽丘提出的女性问题处于开放的状态。薄伽丘的见解有两个问题悬而未决:薄伽丘为何否定女性崇拜者的价值?厌恶女性的人与蔑视女性的人有何本质区别?

在《小说的艺术》一书中中昆德拉通过睿智之思对“大男子主义者(mancho)”与“蔑视女性者(misogyne)”做出词义辨析,与上文薄伽丘的见解形成对话关系,可作互文性阐释。昆德拉认为:“大男子主义者崇拜女性并希望能统治他所崇拜的。他歌颂被统治的女人原始的女性特征(她的母性,她的繁殖能力,她的脆弱,她的恋家,她的多愁善感,等等),其实是在歌颂他自身的雄性。相反,蔑视女性者害怕女性,他躲避那些过于女人的女人。”[8]女性的崇拜者和大男子主义者无本质区别,都看重天使般女性特质中能为自己男权中心意识服务的一面,摈弃女性主体意识。薄伽丘予以否定亦体现其进步的女性意识。“厌恶女性的人”与“蔑视女性的人”差异在于,不喜欢代表一种普通的情感态度,而“蔑视女性者”含有更深的厌女情结。大男子主义者和蔑视女性者两类男性以男性自我为中心,排斥女性的主体性与自我意识,这是昆德拉所认识到的男性对女性的压迫。昆德拉对这两个概念的定义,隐含着他对女性生存困境的思考及其对男性对待女性态度的反思。尤其是对“大男子主义者”和“蔑视女性者”的细致区分有助于加深读者及女性主义批评者对男性压迫女性策略和手段的认识。其中“大男子主义者”所歌颂的“天使形象”因其代表男人的审美理想正是桑德拉·吉尔伯特和苏珊格巴在《阁楼桑的疯女人一书》中着力批判的。

昆德拉还将论战的笔锋直指女性主义理论的激进性与片面性问题。早期女性主义在解构男性中心意识同时把过多的目光放在男性对女性的压迫与压抑上,而忽视了女性受压抑的其它因素。在《小说的艺术》中昆德拉对蔑视女性的人(MISOGYNE)作如下阐释:“蔑视女性的人不光在男人中有,而且在女人中也有,蔑视女性的人跟蔑视男性的人一样多,这些态度是人在其生存状况中不同的、又完全是合法的可能性。女权主义者的善恶二分法从来就没有提出过男性的问题,并把蔑视女性看作仅仅是侮辱。这样人们就避开了这个概念的心理内容,而正是这心理内容才是有意义的。”[9]昆德拉意识到女性生存困境问题,对于女性遭遇的性别歧视并不回避。同时,昆德拉把女性的命运置放到更广阔的人类背景中考察,解构和质疑女性主义的局限性所在。女性主义者从性别对立的角度出发,把女性的不幸仅归罪于男权中心社会中男人对女人的压迫,忽视性别问题形成的其它因素如女性对女性自身的消极态度。女权主义在关注自身性别问题时规避性别问题中的男性问题,可能会产生新的性别对立。昆德拉将笔锋直指男女二元对立的立场,质疑女性主义激进的善恶二分法,有一定的合理性。这也是后期女性主义自身所意识到的,后现代女权主义从根本上反对“西方知识结构中的最为根深蒂固的两分主义”,提倡“多元”模式。[10]美国学者苏珊·斯坦福·弗里德曼(Susan Standford Friedman)也指出“女作家批评和女性文学批评过于注重性别及男女二元系统的差别,以致把它孤立起来”。[12]昆德拉与女性主义理论的对话亦赋予女性主义批评有创见性的思考领域。具体到文学创作领域,既然蔑视女性的人在女性中也存在,女性作家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也隐含更复杂的性别意识。她们在作品中也有可能表现出对女性的蔑视倾向,而这一点也是女性主义视角常常忽视的。

结语

作为一位男性作家,昆德拉的女性叙事不可避免地带有男性中心意识,表现出对女性的厌恶和敌视,这一点正是女性主义批评家所极力批判的。同时,昆德拉在小说中反叛的独立自主的女性形象表达了对男性中心的不满和反抗,显示了作者进步的女性意识。昆德拉作品含混、多义,其在作品中对女性的赞扬与肯定易被遮蔽和忽视,应避免对其进行简单的认定。昆德拉小说和女性主义交锋的意义在于提供了开放文本与思路,为读者的解读提供了言说的多种可能性。通过对昆德拉和女性主义的双向思考,对女性主义及其文学批评理论自身的局限性展开探索性的思考,深化了对昆德拉女性观多种可能性的认识。

[1] Rosina Neginsky.John O’Brien.Milan Kundera and Feminism: Dangerous Intersections[J].the Slavic and East European Journal,1997(2):388-390.

[2] Alfred Thomas.Milan Kundera and Feminism:Dangerous Intersections.By John O’Brien[J].the Slavic Review,1999(3):666-667.

[3] 米兰·昆德拉.告别圆舞曲[M].余中先,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50,166.

[4] 巴赫金.巴赫金全集:第5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84.

[5] Roger Kimball.The Ambiguities of Milan Kundera[J].The New Criterion,1986(1):5-13.

[6] 伊丽莎白·赖特.拉康与后女性主义[M].王文华,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12.

[7] 米兰·昆德拉.笑忘录[M].王东亮,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203.

[8] 米兰·昆德拉.小说的艺术[M].董强,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157,169.

[9] 李银河.后现代女权主义思潮[J].哲学研究,1996(5):66.

[10] 马元曦,康宏锦.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文化译文集[C].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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