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华烟云》看林语堂对中国文化的传译策略
2014-04-03张秀燕
张秀燕
(泉州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泉州 362000)
在中国文学史上,林语堂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物。他一生的大部分时间花在“异语创作”上,即使用非母语英语进行创作。他旅居海外长达三十年,在这期间,他用英语创作或编译了三四十部作品。其中,大部分作品广受海外读者欢迎,成为当时的畅销书,并被翻译成不同语言在不同国家出版。虽然是以英语创作,在海外出版,可是这些作品全都植根于中国,以中国社会为背景,向西方读者讲述中国文化。林语堂著作在海外的成功,帮助林语堂实现了“对外讲中”,向西方读者介绍中国文化的目的,也使他成为“三四十年代在美国最有名和多产的中国作家”。[1](P43)
一、林语堂对中国文化的传播
在中西文化交流的历史上,林语堂是一个重要的角色。1935年,林语堂应赛珍珠之邀而撰写的第一部英文著作My Country and My People在美国出版并大获成功。从此,林语堂开始了他的英文著书及译书历程。1936年,林语堂全家迁居美国,开始了长达三十年的海外生活,这三十年也是林语堂传播中国文化的三十年,他以英文著书或译书的方式,不懈地向外国读者介绍中国社会及文化,并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从1935年在美国出版的第一部文化著作《吾国吾民》(My Country and My People),到《生活的艺术》(The Importance of Living),再到《京华烟云》(Moment in Peking)及后续诸多小说及编译的作品,每部作品都或多或少地向读者传递着中国文化。他的一系列作品在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曾经轰动欧美文坛,并且影响深远,这种影响力是其他中国作家难以企及的。[2]他的每一部作品通常都有七八种版本,其中有的被美国大学选为教材,有的被政府高层当作了解中国之必读作品,被视作阐述东方文化的权威著述。[3]林语堂立体、多维地展现了他眼中中国人生活的艺术与人生的智慧,同时也全面、系统地展示了林语堂的中国文化观,从而实现了他“两脚踏中西文化,一心评宇宙文章”的文化理想。[4](P32)
林语堂的这些著作以及他在文化传播上的成就为他赢得了很多赞誉,美国文化界将他列为“20世纪智慧人物之一”。1976年,得知林语堂逝世的消息,国内外各大报纸争相报导并发表评论。《纽约时报》说“他向西方人士解释他的同胞和国家的风俗,想望,恐惧和思想的成就,没有人能比得上”;《中国时报》的社论说“林氏可能是近百年来受西方文化熏染极深而对国际宣扬中国传统文化贡献最大的一位作家与学人”;《联合报》的社论道,“他一生最大的贡献,应该是,而且也公认是对中西文化的沟通”;《中央日报》说“其透过文学作品而沟通东西文化、促进国际了解的影响与贡献,确乎是伟大的,甚至可以说求之当世,惟此一人”。[5](P290-292)
二、《京华烟云》里的中国文化
《京华烟云》是林语堂于1938年开始创作,1939年完稿并在美国出版的一部长篇小说。小说以英语写成,全书约七十万字,是林语堂创作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也是他自己颇为满意的作品,该小说还为他赢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的提名。小说主要以北京为地理背景,讲述了1900年至1938年将近四十年间,姚、曾、牛三个大家庭的悲欢离合,当中穿插一些重要的历史事件,从侧面反映出现代中国社会历史的风云变幻。贯穿全篇小说的,是对中国社会文化的介绍。所以这部小说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是一部“文化小说”。在撰写《京华烟云》时,正是抗日战争时期,林语堂希望能通过该小说“纪念全国在前线为国牺牲之勇男儿”,同时向西方读者宣传中国文化,让他们了解到中国抗日战争的真实情况,从而引起读者对中国抗战的同情。小说在美国一出版就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广受读者欢迎,销量很好,短短半年内就卖出了五万多册,后来还多次再版。加拿大、英国等国家也很快出版该小说,后又被翻译为西班牙语、日语、意大利语、德语等。由此可见,《京华烟云》当时在海外的受欢迎程度。
虽然《京华烟云》的创作语言是英语,阅读对象是英语读者,而作者却是中国人,小说在内容取材、人物刻画上都以中国社会文化为背景,无处不体现着中式的文化与思想,流露出将中国文化翻译为英文的痕迹。[6](P49)《京华烟云》的写作体现异语写作和异域传播的意图,是一部外洋内中的小说,具有中西合璧的性质。[7](P69)从解构主义视角来看,它是一种独特的英文创作,作者用创造性翻译的形式解构了中国近现代社会30多年的部分历史事件,从而使得这段鲜活的历史“生命”在西方语言世界存活下来。[8](P134)
既然是以中国社会为背景,刻画的是中国社会的变迁,那么小说的叙述过程中难免会涉及许多与中国文化相关的信息。这些中国文化信息一方面是行文需要,另一方面林语堂也刻意向西方读者介绍中国文化。中国文化的介绍贯穿全篇小说,或简要或详细地向读者传递着中国传统文化。小说里涉及的中国文化因素众多,包罗万象,主要包括语言文化、宗教信仰、传统风俗习惯、中国特有事物、日常饮食、中医养生、文学传统、历史典故等等。如在每一卷开篇,林语堂都选译《庄子》中的一小段话。第一卷翻译的是《大宗师》里的“大道,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第二卷及第三卷分别翻译了《齐物论》与《知北游》中的文字。通过这三处译文以及小说中姚思安的言行举止,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道家的思想和主张。在描写木兰出嫁的场景时,林语堂也用了不少笔墨,描述了一场北京空前壮观的婚礼。这婚礼当中要送礼、回礼,送什么回什么都是很有讲究的。林语堂笔下的这些中国传统文化,引起了西方读者的极大兴趣及关注,成为这部小说赢得大量西方读者的一个重要原因。林语堂的女儿林如斯在《关于〈瞬息京华〉》一文中谈道“《瞬息京华》在实际上的贡献,是介绍中国社会于西洋。……此书介绍中国社会,可算是非常成功,宣传力量很大”。[9](P796-797)
三、文化信息的翻译策略
林语堂对中国文化的传译是成功的,他将文化的介绍与小说情节的发展完美地结合起来,让读者在关注小说情节发展的同时获取文化信息。之所以能取得这样的成功,与林语堂所采取的写作或翻译策略是密不可分的。在《京华烟云》中,林语堂对中国文化信息所采取的翻译策略主要有三种。
(一)有意识地增加背景知识,让读者更多地了解中国传统文化 林语堂英文著作的主要受众是英语读者,他们大多不了解中国,在他们眼里中国是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国家,他们有了解这个古老国度的欲望。因此在写作过程中,林语堂总是有意识地增加背景知识,扩充篇幅,以便让读者对中国文化有更多的了解。这一策略不仅运用于《京华烟云》,更是广泛运用于林语堂的其它著作或译作中。这种背景知识的增加,有时是通过几个单词,有时是几个句子,甚至是几个段落,视行文需要及所涉及的文化内容而定。
在小说正文开始前,林语堂先总体介绍了一些中国的称谓(Some Chinese terms of address)。对外国人来说,中国的称谓,尤其是亲属称谓是一个复杂的系统。《京华烟云》里涉及的人物众多,先把这些人物关系梳理清楚对读者的阅读有很大的帮助。因此,林语堂在开篇先列出一个人物关系图,然后介绍这些人物的称谓。如“TAITAI stands for the head mistress of the family”,“HSIAOCHIEH, or‘young missie’stands for an unmarried daughter of a higherclass family”,这样的介绍简洁明了。这些背景知识的介绍,一方面易于读者理解小说里的人物关系乃至人物的特点,另一方面让读者对中国旧社会的家庭系统有了一个简单初步的认识。
在整部小说中林语堂都有意识地增加背景知识。有的仅仅是简单的介绍,与行文融为一体,有些则花费较多笔墨,着力介绍某一种中国文化现象。小说第一章开篇描写姚家准备逃离战乱的北京,车夫在门口等姚家的人出来。姚思安收养的女儿珊瑚先出来看看车马的准备情况。在对珊瑚的外貌及着装描述过后,林语堂这样写道“She talked freely with the drivers and showed none of the shyness usual among higher-class Chinese young women.”。这样看似自然的描述,悄无声息地将中国传统文化完美地融入其中。在封建社会,中国的女性,尤其是上等人家的未婚女子通常很少出门,很少与陌生男性接触。在与陌生男性交谈时,她们往往很害羞。林语堂将这一文化信息融入句子,很简洁地用“the shyness usual among high-class Chinese young women”表达出来,既不影响读者的阅读,又让读者了解到这一传统文化,处理得相当巧妙。
除了随处可见的融于行文的文化介绍,对一些重要的文化信息,林语堂则采取另一种方法,不惜花费大量笔墨,用较长的篇幅来全面介绍。小说第三章描写木兰在逃难途中与家人走散,曾文伯看到姚家贴出的告示,了解到自己朋友的女儿在山东境内走失,于是他用自己的权力和手段,找到了木兰。人贩子把木兰带到曾文伯面前,曾文伯与木兰简单交谈几句后,从衣袖里掏出两块发霉状的骨头让木兰辨认,木兰一眼就认出那是甲骨。于是,曾文伯确定眼前的小女孩就是姚木兰。因为当时认得甲骨的人并不多,而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能认得甲骨,她一定就是姚木兰。接下来林语堂用了一小段约六十字的文字来说明什么是甲骨,“…these inscribed bones dating back to the eighteenth century,B.C.These things,containing the earliest examples of Chinese writing and now well-known because of their importance…”,通过这样的方式增加背景知识,读者对甲骨就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如曼娘的第一次出场,林语堂用一长段约500多字来介绍中国对女孩子的传统教育,详细介绍了“妇德、妇言、妇容、妇工”。另外,在曼娘父亲的葬礼,木兰的婚礼等场合,林语堂也都用了大段文字来介绍中国的红白喜事风俗礼仪。
(二)独具匠心的“死译”,给读者新鲜感 林语堂一向反对字对字的“死译”,认为“译文与作文之不同者,即其原有思想非自译者心中,而出于一使用外国文之作者,然于译者欲以同一思想用本国文表示出来时,其心理应与行文本同,换言之,必以句为本位,而非一字一字叠成的”。[10](P417)可见,他认为翻译要以句为本位,先理解原文,然后用译语的语言表达规则表现出来。他所反对的“死译”是指对原文不理解、机械的翻译,这样翻译出来的文本不是读者乐于接受的,达不到译者的翻译目的。
然而与林语堂自己的翻译观相矛盾的是,他的作品中却有许多亦步亦趋的“死译”,即字字对应的机械翻译。这些“死译”绝不是因为林语堂的英语水平有限,而是他故意为之。林语堂深知,自己所面对的英语读者不了解中国文化,却又对之充满好奇。因此,想要牢牢抓住目标读者认知异域文化的好奇心,在书中则无论是“著”还是“译”,林语堂都要着力保留、突出并积极传输满足这种好奇心的异域文化特色,甚而是刻意营造陌生感和疏离感,使源出语文化的异域特色得到更多的强化。[11](P99)
小说第一卷第三章,木兰与曾文伯第一次见面,木兰说“Tseng Laoyeh! Ten-thousand fortunes! I greet you!”。(曾老爷万福,给您请安!)此处,林语堂把“万福”直接字译为“Ten-thousand fortunes”。这样的“死译”读者能否看懂呢?笔者认为,在上下文语境的辅助下,读者可以理解这个“死译”。林语堂在前文已经有所铺垫“Mulan,all confused,could not say either‘yes’or‘no’but performed the usual ceremonial bowing and muttered in a trembling voice”,这里的“performed the usual ceremonial bowing”已经向读者表明,木兰是按常规向曾老爷躬身行礼,因此读者能够理解后文木兰所说的话是“请安”的话。类似的“死译”还有“guard their bodies like jade”(守身如玉),虽然是字字对应的翻译,但是这个表达在联系上下文的情况下并不难理解,反而让读者感受到这种生动形象的表达。再如“crossed the threshold”(过门),“sweeping the grave”(扫墓),“Dragon‘s-eye tea”(龙眼茶)等等,这样的“死译”比比皆是,他们给读者带来陌生感与疏离感,让他们感受到完全不同的异域文化的新鲜感,使异域读者在接受中国文化思想的同时也领略到中国语言的形式美。[12](P22)
(三)文化置换,关注读者的接受 在《论翻译》一文中,林语堂说,“行文时须完全根据中文心理”。虽然他论述的是汉英翻译原则,但反过来说也是成立的。林语堂自己在用英语写作及翻译过程中,行文也是根据英文读者心理,以他们最乐于接受的方式著书译书。然而要想做到“行文根据读者心理”并非易事,尤其是在异语创作中,林语堂却具备这样的能力。他从小接受西式教育,在以英语教学著称的上海圣约翰大学学习,后来到国外留学,这样的经历不仅使他具有“极其美妙,令以英文为母语的人既羡慕敬佩又深感惭愧”的精纯娴熟的英语,更是深谙中西文化差异。他在写作过程中,对外国文化能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他熟悉英语写作风格,知道什么样的文章会让读者感兴趣。赛珍珠正是看到林语堂的这种能力,而选中他,邀请他用英语写一本关于中国的书,要求作者既能真实袒露中国文化的优根和劣根,揭示中国文化精神的内核,又要在技巧上具有适合西方读者品味的那种幽默风格和轻松笔调。[13](P350)林语堂没有辜负赛珍珠的厚望,完成了《吾国吾民》。这本文化著作一出版便受到西方读者的追捧,登上了畅销书排行榜。这本书及后来许多作品的成功,从一个侧面说明林语堂的写作风格是读者乐于接受的,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林语堂迷”。
以读者为中心,写读者爱读的文章是林语堂创作的原则,尽管他的文章里有一些直译中国文化信息的内容,但是林语堂通过各种策略处理后,这些直译不但不影响读者对文章的理解,还给他们带来新鲜感。在写作过程中,他运用其娴熟的语言技巧,既着力营造亲切感,又着力营造疏离感。由于对西方文化有深切的认识,林语堂介绍中国文化的写法可谓独具一格,笔锋温和幽默,非常适合美国读者的阅读兴趣和阅读习惯。这是其他介绍中国文化的著作所不能比拟的。[14](P86)
《京华烟云》的写作处处体现着林语堂关注读者接受的思想,在描述一些中国文化事项时,他使用的是文化置换的策略,即以西方读者熟悉的文化现象来替换所涉及的中国文化内容。如在介绍木兰这个名字时,林语堂借用了西方读者熟悉的形象“圣女贞德”,将木兰描述为“a Chinese Joan of Arc”,这样让读者有直接具体的感受,了解到一个与贞德一样勇敢、正义的木兰,同时也使“木兰”这个中国的文化意象在西方文化里得到接受。再如,曼娘初到曾家,在房间里看到一尊观音像“a porcelain Goddess of Mercy, almost two feet high”,这里林语堂用的是英语国家使用的长度单位“feet”,而没有使用中国常用的长度单位,目的是让读者的阅读更加顺畅,理解更加容易,可见他对读者接受的关注。曼娘的婚礼上,林语堂描述在这种场合,平时男女间的那种隔阂没有那么明显,木兰感觉到大家在看他,而其它在场的女人也一样,她们在这种场合非常敏感,能感觉到其它人的态度是友善或是敌对。林语堂将这种感觉描述为“which Westerners mysteriously call the‘sixth sense’”,用西方人熟悉的理念来表现他所描述的女人的直觉,这是很恰当的。其它诸如“monk-priests”,“masses”,“thorns in the cushions of one’s seat”,“One’s their teacher, he was their teacher for life”等等表达,无不体现出林语堂将读者引为知已,向他们娓娓道来地讲述一个发生在中国的故事以及这里的传统文化的写作策略。
在小说的整体形式上,林语堂没有采用中国古典小说的章回体,而是采用西方小说常用的章节形式,小说共分三卷,第一卷有二十一章,第二卷十三章,第三卷十一章,每一章没有小标题。另外,在小说的扉页上有献词,这也是英美常用的文学形式,作者借鉴西方小说创作的副文本形式,迎合西方人的阅读兴趣,让读者事先对小说主旨有个整体把握,突显了作者的创作意图。[7](P65)
结语
《京华烟云》较好地完成了用文学形象向西方世界介绍中国文化的任务,其中所使用的文化传译策略帮助林语堂实现了这一任务。以上所论述的三种翻译策略不仅运用于《京华烟云》,在林语堂的其它作品中也处处可见这些策略的影子,他们帮助林语堂牢牢地抓住了读者的心,他的著作在今天的美国图书市场上还在销售。虽说林语堂跨语际传播中国文化的活动发生在上个世纪三十四年代,但是他的成功经验仍然是今天我们对外翻译可借鉴的。在全球经济一体化、文化多元化的今天,对林语堂跨语际文化传播活动的研究可为弘扬和传播中华文化以及异质文化间的平等对话提供不可或缺的重要参考。[15](P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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