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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现代汉语基本词汇的标准问题

2014-03-31贾澎

河北开放大学学报 2014年3期
关键词:刘叔现代汉语观点

贾澎

(邢台广播电视大学,河北邢台 054000)

浅谈现代汉语基本词汇的标准问题

贾澎

(邢台广播电视大学,河北邢台 054000)

基本词汇是一个模糊性很强的语言学概念,且属于历时范畴中的词汇。由于语言中词汇要素具有极强的开放性,与时代联系密切。因此,其标准的评判也不是唯一的,具有很强的灵活性。我们在给现代汉语基本词汇制定标准时,应从历时的角度出发,并结合不同时期现代汉语词汇的特殊性,制定相应的标准,而不能对其一概而论。

现代汉语;基本词汇;标准;历时范畴

一、基本词汇概念问题

基本词汇这一概念自提出至现在已有60多年历史了,据张能甫在《汉语基本词汇研究的回顾与展望》一文所考察:最早使用基本词汇这一术语的是1947年发表《基本词汇研究述要》一文的孙伏园。但是使这一理论在国内的汉语学界产生巨大影响的还是斯大林,他在《马克思主义和语言学问题》一书中指出了基本词汇这一概念的内涵,并提出了判定它的两个标准(其后,苏联语言学者又增补了全民常用性这一标准)。然而,自我国语言学者吸收这一词汇理论之后,就开始不断有人写文章来讨论和评价它,其中的焦点主要围绕着基本词汇的标准制定及相关的问题。

二、基本词汇标准问题分析

目前,在我国语言学界,对这一问题主要流行着三种主要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应该按照斯大林提出的三个重要标准(即稳固性、能产性和全民常用性)来划分基本词汇和一般词汇,持这种观点的学者很多,如李向真和符淮青等人,其在国内语言学界的影响力也最大;另一种观点认为,能产性不应作为判断基本词汇的标准之一,而应采取历史悠久和使用范围广泛两条标准,持这种观点的主要有刘叔新、周荐等人;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基本词汇具有时段性,时段不同,基本词汇的数量和成员也不同,此观点是由苏培成等人提出来的。

下面,本人根据以上主要派别,分别对其主张和理论进行简要阐述和评价:

1.基本词汇的“三标准说”

斯大林的这种观点自引进和吸收以来,很快就在我国语言学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目前,我国高等学校教材基本上采取这种观点。如黄伯荣和廖序东主编的《现代汉语》(增订二版)以及叶蜚声、徐通锵主编的《语言学纲要》等,都采用了这种观点。拥护此种观点的学者很多,包括20世纪50年代的李向真、潘允中前辈以及后来的符淮青及黄伯荣、廖序东诸位先生。他们在谈到基本词汇的标准问题时,基本上采用斯大林的观点,有的学者只是稍作变通。对于基本词汇,他们从内容上分为几大类,主要包括一些常见的自然现象和事物以及日常生产、生活资料等方面。对于基本词汇三个标准的地位问题,符淮青先生认为在“普遍性”“稳固性”和“构词基础”这三个确定基本词汇的标准中,“构词能力”是最重要的一个标准。他还讲道,词有很强的构词能力,说明是稳固的。因为它构成那么多词,要在一个长时期中才能陆续完成。符先生并通过天文的用词为例加以说明,他认为“天、星、日、月、太阳”为基本词汇,而“月亮、阳光、地球”等为一般词汇,理由就是前者有构词能力,后者没有。基本词汇的“三标准说”在一段时期内对我国汉语词汇理论的教学和研究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我们看到,基本词汇的“三标准说”自引进之后,对我国的汉语词汇理论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然而,任何理论都是不断发展和变化的,随着词汇理论的不断发展,这一观点越来越受到质疑。持上面观点的人认为“构词能力”应作为判断基本词汇的核心标准,但在他们所举的例子中,许多被认为成基本词的构词能力并不比一般词汇强。如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的《现代汉语》(增订二版)中,所举的关于亲属基本词汇的例子中,包括爸爸、妈妈、姐姐等,它们的构词能力还不如某些一般词汇的构词能力,如,君、神等。基于这一点,黄伯荣、廖序东两先生认为,这三个标准是就基本词汇的整体来说的,不是说所有的基本词汇都具备这三个特点。特别不能把能产性当作辨别基本词和非基本词的主要标准,如果那样的话,就会把许多双音节的基本词排除在基本词汇之外。我们认为,既然能产性不适合现代汉语基本词汇的实际情况,有时还容易将基本词汇与一般词汇弄混,为何还要把它作为判断基本词汇的标准呢?对于这一点,很早就有学者注意到了,并开始写文章来反驳这一观点。其中,影响力最大的要算刘叔新先生的“两标准说”。

2.基本词汇的“两标准说”

当人们看到“三标准说”的弊端之后,许多学者又开始探索新的基本词汇标准,这其中最具影响力的是刘叔新、周荐先生提出的“两标准说”(即历史悠久和使用范围广泛)。20世纪60年代中期,刘叔新先生在讨论词汇是否具有系统性问题时指出:“在基本词汇与一般词汇之间,存在的只是它们在历史长短上和使用是否普遍上的差别。”其实,这是对基本词汇三个标准中的能产性标准提出的异议。受刘氏这一观点的深刻影响,20多年后,他的学生周荐在一篇文章中便提出了“历史悠久”和“使用范围广泛”这两条标准。其实,这两条标准只是去除了上面“三标准说”中的“能产性”。周荐认为:用历史悠久和使用广泛两个标准划分出来的词语,不但覆盖面大,而且相当数量的词语也确实是语言词汇稳定性的一个基本因素,能够成为共时平面上的词汇基础。因此,可以把这部分词语称为基本词汇,而把此外的词语算作一般词汇。20世纪90年代,刘叔新先生又将其修改为“历史悠久”和“当代社会普遍常用”两个标准。可以说,刘叔新的“两标准说”纠正了“三标准说”的缺陷,使其标准更适合汉语基本词汇的实际情况。

从以上的“两标准说”,可以看到它较“三标准说”更符合现代汉语的实际情况,对基本词汇的范围概括也更加准确。同时他们还对当时普遍认同的历史词语、古词语、新词语、行业语、外来语等进行了重新的考察,认为它们当中也包括许多基本词汇,不能对其一概而论。这些都使我国的汉语词汇研究大大地向前推进了一步。然而,刘氏和周氏的“两标准说”在实行中存在许多疑问,如在一些词汇的归属上存在着许多分歧,如他们把只具有稳定性和全民常用性的“快了”“什么”算作基本词,而同样具有这两个特点甚至具有一定能产性的“电视”“垃圾”等却算作一般词。另外,刘叔新先生对现代汉语“基本词汇”和“一般词汇”在确定范围时,采取的标准不一致,前者是从词的意义内容上分的,把基本词汇分为六大类。而对一般词汇却从它的语法功能上来分类。然而,两者所指范围的大小并不属于互补关系,这样就使“基本词汇”和“一般词汇”数量之和从理论上讲并不等同于整个现代汉语词汇数量。因此,一些学者对刘叔新先生的理论也提出了质疑。

3.基本词汇的“时段说”

苏培成先生在总结前人对基本词汇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基本词汇的“时段性”理论,苏培成先生认为基本词汇会随时段的差异而发生变化。其实,这一理论在刘叔新的时候就有所认识,如他的两个标准中的“当代社会普遍使用”一条,就已表明刘叔新先生已把它的使用对象限制在了当代社会中,然而,当时作者并没有对此给予太大的关注。而到了20世纪90年代,苏培成先生开始以此为研究重点来制定汉语基本词汇的标准,他首先从大家公认的“基本词汇”的稳固性入手,认定基本词汇属于历时的范畴,然后指出:“既然基本词汇属于历时范畴,在讲基本词汇时一定要指明相关的时段,不能笼统地说基本词汇。时段不同,基本词汇的数量和成员也不同。”他认为汉语的基本词汇至少要研究三个不同时段:一个是自先秦至现代,这是汉语的基本词汇;二是自六朝至本世纪初,这是近代汉语的基本词汇;三是自本世纪初至当前,这是现代汉语的基本词汇。值得一提的是,苏培成先生还制定了不同时段的基本词汇的操作方法,他解释道:确定汉语的基本词汇,首先是要在共同的平面上,通过词频统计确定历史发展不同时期的常用词汇,然后再从不同时期的常用词汇中寻找共同的部分,得出来的就是汉语的基本词汇。基本词汇的“时段性”理论从一个更新的角度研究汉语词汇,并制定出一套相应的操作方法,可以说把词汇研究提高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苏培成先生从历史的角度出发,对基本词汇这一概念进行历史的定位,确定其为一个历时的范畴,这较前两个时期,研究就更加深入了,他不再单纯地纠缠于基本词汇的标准问题,而是从一个更高的视野来考虑这个问题,把汉语词汇放到共时平面下的各个历时平面来衡量,这样通过作纵向(有无一定的历史使用)和横向(有无较高的使用频率)的考察,就使不同时期的基本词汇概括得更加精确。尽管苏培成先生提出了确定汉语及现代汉语基本词汇的操作方法,但实施起来仍有很多困难,如“使用频率”的标准问题如何确定,使用次数多高为高频率词,多低为低频率词,这些标准的确定带有很大的主观性。

从以上三种观点来看,人们对基本词汇的概念及范围的认识在逐渐深入,从共识平面的理解到纵横交叉的认识,尤其是苏培成先生提出的“确定汉语及现代汉语基本词汇的操作方法”,更是具有开拓创新的价值。然而,无论持何种观点的学者,他们在处理个别词的归属上还是存在着一些疑问。

三、基本词汇标准认识的总结

从以上叙述的三种观点可以看到,自斯大林提出基本词汇这一概念以来,人们就开始不断争论和探索它的标准问题,其中最主要原因还在于对基本词汇这一概念的理解上。由于这一概念具有很强的模糊性,我们一般所说的“基本”是指最主要、基础的意思。但这种说法本身就不很科学,在意义上指的也很宽泛,再加上各个学者的理解角度和认识水平的各异,就使得人们在理解和制定基本词汇的标准时有所出入。如有的学者认为能产性应该作为判断基本词汇的标准,有的则认为这样不妥;有的从共识平面上理解基本词汇,有的从历史角度来考虑它。我们认为,基本词汇属于一个历时范畴,不能简单称基本词汇,因为各个时期的具体情况有所不同,应该因时而定。在这里我们倾向于苏培成先生的观点。其实,它只是汉语词汇分类的方法之一,我们完全可以从其他角度的分类来解决相关问题,没必要对基本词汇的标准问题纠缠不休,这种工作没有太大的意义。当然,认为基本词汇分类是毫无疑义的说法,也是过于偏激的。

[1]符淮青.现代汉语词汇[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

[2]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1.

[3]曹炜.现代汉语词汇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4]邢福义,汪国胜.现代汉语[M].武汉: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

[5]张斌.现代汉语[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

[6]周荐.二十世纪现代汉语词汇论著指要[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

[7]杨同用.基本词汇问题的重新思考[J].语文研究,2003,(3).

On the Standard of Basic Vocabulary in Modern Chinese

JIA Peng

(Xingtai Radio &TV University,Xingtai,Hebei 054000,China)

The basic vocabulary is a very fuzzy linguistic concept,and belongs to a historical category.Since language vocabulary elements have a strong feature of openness and close ties with the times,the criterion cannot be unique and should have a considerable flexibility.The standard of the basic Chinese vocabulary should be set from the diachronic perspective,combined with the particularity of different periods of modern Chinese vocabulary,develop their respective standards,and not to be lumped together.

modern Chinese;basic vocabulary;standard;duration category

H030

A

1008-469X(2014)03-0048-03

2014-03-15

贾澎(1979-),男,河北邢台人,文学硕士,讲师,主要从事汉语言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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