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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境与机缘:核心价值观教育的文化考察

2014-03-31

理论导刊 2014年3期
关键词:价值观核心价值

曾 楠

(南方医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广州510515)

价值观是文化的核心,价值与文化的律动是价值认同的生成条件与韵脉。然而,在世俗解魅、去中心化、解构碎片的现时代,“一切终极而最崇高的价值从公众生活中隐退——或者遁入神秘生活的超越领域,或者流于直接人际关系的博爱。”[1]主流文化的退隐、三俗文化的袭卷、他者文化的僭越,价值的反叛、迷惘、虚无,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埋下了“异生”的种子。以解魅、分化、多元的文化为时代特征,以比较、对话、互动的文化为时代机缘,核心价值观教育既遇到教育导向模糊、教育引力式微、教育内化受阻的困境,也承载认同核心价值观要素确证与完善、认同建构与提升、内化理性与自觉的优势。由此,文化多元时代的核心价值观教育表征着迷惘虚无与培育践行的二元悖反,也表征着比较明辨与共识达成的互动张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的培育、意识形态的指引、主体认同的确立是核心价值观教育的中国式路向。

一、困境审视:核心价值观教育的理性观照

考察人类现代化发展进程,与世界的祛魅、理性主体的发展相伴随的是文化的多元、价值的分殊与工具理性的事实感知。当今时代在人们“我要成为谁”的强力诉求与“我该往哪里走”的事实困惑、“我们感”的强烈渴求与“异质化”的事实解读中,在主流文化的退隐、三俗文化的袭卷、他者文化的僭越中,核心价值观教育面临教育导向模糊、教育引力式微、教育内化受阻的困境。

1.主流文化退隐:核心价值观教育导向的模糊。主流文化是民族精神的风骨,是民族国家在历史的积淀中凝聚的智慧结晶与精神成果,是一个时代倡导的且起着主要影响的文化。以马克思主义为思想指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是当代中国的主流文化,然而,在“马克思主义过时论”、“社会主义失败论”、“民族传统文化边缘论”等言说的冲击下,主流文化呈现退隐与衰微之势。当代社会各种思潮,如新自由主义、民主社会主义、文化保守主义、保守自由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等,以“糖衣炮弹”式的学术策略与知识伪装汲取社会资源与吸引社会力量,对“连根拔起的一代” (海德格尔语) 形成了蛊惑之势。“历史终结论”、“意识形态的终结”、“大失控——二十世纪共产主义的死亡”等虚势言判,以激昂的高喊与掷地的虚张,对价值的反叛、迷惘、虚无的一代形成了侵袭之势。“传统秩序的破坏”、“传统联结的碎片”、“打倒孔家店”等历史之链,在民族虚无主义与历史虚无主义的借意叙事下,对重拾价值信仰的一代形成了蔓延之势。

核心价值观教育是对主流、正面、积极的价值观念的意向表达与事实言说,主流文化的退隐,使非主流文化趁可乘之机扑势而来,当今时代的许多人则在一片解构、去中心化、多元异质的高扬声中接受了“我的地盘我做主”、“什么都行”、“存在即合理”的虚幻式惰性法则。对“远大理想的追求、崇高信念的坚守”,存在追求的当下化、理想的犬儒化、信念的飘渺化等风险,对“爱国传统的继承、中国精神的弘扬”,存在传统的空心化、精神的苍白化、弘扬的虚无化等困境,对“人生真谛的领悟、人生价值的创造”,则存在人生追求的利益化、人生目的的短期化、人生价值的平质化等问题,可以说,核心价值观教育呈现出导向模糊的状况,在各种思潮的冲击中、各种虚势的叫嚣中、传统联结的解体中,核心价值观教育导向的感召力备受侵袭。

2.“三俗”文化泛滥:核心价值观教育引力的式微。“三俗”即低俗、媚俗、庸俗,当前波兹曼所预言的“娱乐至死”似乎在中国有所显现与表征,“一切公众话语都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甚至无声无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2]“我乐故我在”的娱乐反叛,猎奇、恶搞、歪曲的“艺术”病态,选秀、追星、商品化的“艺术”舞台,已深刻袭扰当今时代的核心价值观教育。当今时代人们在“三俗”文化袭扰下,其价值观念表征为感性欲望泛化、精神价值消解、主体人格悖反的“单向度”形态。感性欲望的泛化集中体现在当代部分群体,尤其是部分青年对“形象”明星的追逐、对“生动”游戏的痴迷、对利益市场的推崇,而对厚、深、精的文化与艺术淡然或厌倦。精神价值的消解集中体现在以“我乐故我在”置换“我思故我在”、“我行动故我在”,在浅薄的、麻痹的调侃中获取精神的愉悦,而对“人生意义追寻”、“远大理想追求”的麻木与不屑。主体人格悖反集中体现在经济人与道德人的悖反、自然人与社会人的悖反,对市场式的逐利置换道德的锤炼,对世俗欲望的享受置换生态环境的关注,在一切攀比、浮躁、谄媚的境遇中成为纵深向度平面化、横轴向度浅薄化的“单向度的人”。

有学者指出,人们对文化的需求既有情感、观念、信仰等层面价值意涵表达与认可的需求,也有情绪、心态、调节等层面感官娱乐式消遣与体验的需求。三俗文化的强势袭卷,使后者消费娱乐式需求成为“主旋律”,而前者精神信仰式需求被动式微。在一片欢腾、调侃、猎奇的“娱乐至死尚不休”的文化沸腾中弱化着核心价值观教育的引力。核心价值观教育是以满足精神信仰式需求为旨归的教育形态,然而,在精神体悟与感官体验张力失衡的文化场景中,核心价值观教育也被不时戏笑为“了无意义”的多余品。与此同时,部分教育者为迎合“三俗”之味,也将核心价值观教育演变为追求噱头、满足好奇、哗众取宠式的“导演”型、“游戏”型、“故事”型教育形态,教育本身的价值内涵与精神理念被空心化与简约化。

3.他者文化僭越:核心价值观教育内化的受阻。现代化进程一定程度是在西方世界主导下展开的历史叙事,他者文化的僭越,集中在西方文化强势主导下对我国主流文化的冲击与挑战,正如有学者言:“全球化是超越了民族国家体系的西方政治经济制度和它的文化生活世界将自己又一次、并且在更大程度上‘普遍化’的客观过程和主观努力。”[3]当前以“东方情调”迎合西方目光的“凝视”、以“本土情结”意向性联想“西方之根”,在西方文化的意象性投射中表征的文化焦虑则是他者文化僭越的具体所指。黑格尔曾经说过:“普遍的东西,因为它毕竟是它的特殊的东西的总体,所以并不自在自为地是一个规定了的特殊的东西,而是通过个别性才是它的诸属之一,它的其他诸属通过直接外在性便从它那里排除出去。另一方面,特殊的东西同样也并非直接地和自在自为地是普遍的东西,而是否定的统一剥去了它的规定性,从而把它提高为普遍性。”[4]由此可见,普遍与特殊是辩证的统一体,然而,他者文化则试图以“普遍”化的话语与思维抹杀特殊,走向以“他者文化”为标尺的同质文化范式,走向以“他者文化”为模式的一体文化范型。

当代中国的核心价值观教育是有鲜明的价值取向与社会主义意涵的教育,是在人类社会发展规律认识基础上的价值观教育。他者文化的僭越,既对社会主义意涵产生冲击,也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形成冲突。当今时代部分群体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认识,存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中国特色资本主义”或“地地道道的封建主义、羞羞答答的封建主义”的误读,对他者文化以迎合的姿态拥抱,而对自我文化则是某种怀疑甚或拒斥的态度。理解与内化核心价值观的理念、取向、准则是核心价值观教育的旨归之一,他者文化的僭越则为核心价值观教育的理解与内化筑上一道“隔音墙”,阻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理解与内化。

二、机缘生成:核心价值观教育的现实启示

“同一和差异——必然性和偶然性——原因和结果——这是两个主要的对立。”[5]价值的多元、价值的反叛、价值的虚无,彻底冲击着普遍强力预设下的核心价值观,然而,突破原有底版的强力预设,在比较明辨、对话沟通、互动共识中,走向的是核心价值观要素的确证与完善、核心价值观认同的建构与提升、核心价值观内化的理性与自觉。

1.比较明辨:核心价值观要素的确证与完善。“所谓现代化,从精神形态而言,按照马克斯·韦伯的经典论述,这是一个世俗化的时代,是一个除魅的时代,是一个价值多元的时代,是一个工具理性替代价值理性的时代。”[6]“多元”对“一元”的事实性统摄,已成为现代社会的事实图景,然而,“一种较高的道德形式和伦理习俗也在选择,这种选择的目的不是别的,正是要剪除那些较低的道德。这是比较的时代!”[7]在异质多元的价值比较与明辨的千回百转中,核心价值观要素走向确证与完善。历经比较与明辨的核心价值观要素,不再是传统的预设规定或普遍的强力相加,而是透明坦露后汲取的思想精粹。在历次的比较、明辨、选取、优化中,认识层次从低级走向高级,核心价值观要素作为教育客体的事实呈现,不断获得感召力与生命力。在奥古斯丁式“茫然不解”的现时代,“多元”场景下的比较、明辩,超越于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特殊强调,也超越于普遍性的预设规定,真实自由地再现认同的力量、澄明价值的抉择。

审视当代中国的价值比较历程,“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是在多元文化的交锋与碰撞中,经理论澄明与事实言判获得的当代中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从要素分析上,既是国家层面的观念指导、也有社会与个人层面的价值导引,核心价值观由此成为自下而上、自上而上的共同感知,核心价值观要素也在此历程中走向确证与完善,提升核心价值观教育的理论说服力与情感粘合力。

2.对话沟通:核心价值观认同的建构与提升。“人寻求得到承认。他不满足自己给自己一种价值。他希望这种特殊的价值,他自己的价值能得到所有人的普遍承认。”[8]文化多元时代,是文化间交融、交锋的时代,是文化间对话、沟通的时代,文化间性、主体间性、沟通理性,为文化多元时代核心价值观认同的建构与提升提供了理论诠释。文化间性,即承认文化间的“差异”与“分殊”,在异质文化的碰撞中,不再囿域于绝对的斥异,而是在承认差异基础上的“我”与“你”之间的碰撞与对话。主体间性,使文化主体跳出“主体—客体”式,是试图将他者客体化的思维范式,而走向“主体—主体”式,试图与他者对话式的思维范式,在主体间的交融中寻求他者镜像投身的意欲表达与自我理性确证的事实承载。沟通理性,超越一维的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之域,在多维的主体间以沟通为力量,以互动为载体,寻求他者世界肯定、承认的理性范式。

核心价值观教育,究其实质在于实现民众对核心价值观的认同。依杜维明先生所指:“活文化必须应对身份确认和保持适应能力这个双重挑战。没有身份确认,就不能保持其内部的一致性;没有适应,就不能应对不断变化的环境。在身份确认和保持适应能力之间的良性互动为文化更新和再生所必需。”[9]由此推之,核心价值观认同的建构应承载着两个面向:一是自我价值的确证。自我价值的确证,是身份确认的价值指向与内部一致性的意蕴所指。然而,自我价值的确证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与静态的,而是在“前现代、现代、后现代”的浪潮中、在民族传统文化、马克思主义活的文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中,经理论与实践的反复检验,步步形塑与认可的过程。二是适应能力的保持。文化多元时代,以绝对化的政治光谱与理论图谱应对文化的冲击与碰撞,只是自闭式的逃避与犬儒式的退缩。文化间的对话、沟通则是适应能力保持的一剂良方,以对话、沟通的姿态推进身份确认和保持适应能力之间的良性互动,既是核心价值观认同建构的逻辑必需,也是文化更新与再生的动力。与此同时,自然认同、强化认同、理解认同是认同在思维与心理链接上的三个层次,对话、沟通则利于核心价值观,在共时性的“压缩时空”与历时性的“历史长河”中,在知、情、信、意、行层面走向理解层面的认同。

3.互动共识:核心价值观内化的理性与自觉。互动共识,是多元文化在碰撞、妥协中,保持个体诉求与社会秩序的智慧表达。正如列宁在《哲学笔记》中提到:“运动的各个方面,各个水滴(=‘事物’)各个‘细流’等等的总计”,[10]在各个不同的价值诠释中,才能获得蕴含多维面向的价值内化的源泉。文化互动中共识的凝聚与达成,是单个个体特殊性超越的结果,是超越狭隘性的价值成果。审阅人类思想资源库,“金规则法、康德的普遍法则立法法、黑格尔的价值判断可普遍化法、伽达默尔的视域融合法、哈贝马斯的交往对话法和罗尔斯的重叠共识法”[11]等都为当今时代人们在文化多元的迷惘、虚无中,提供了价值共识达成的现实可能方法和路径。

核心价值观教育,从教育的视角观照,虽潜隐教育手段、教育方式的外在推力,但其教育旨归在于当今时代人们以理性与自觉的意识觉悟,内化核心价值观的价值理念与价值关怀。在互动中达成核心价值观的共识,不再指向于“原子化个人”(莱布尼茨语)的个体价值论证,而是内蕴公共指向、民族关怀、国家视野的共同体价值追求。换言之,它超越了个体的自我,拓展了群体的视域。核心价值观的内化,既可能是情感的冲动,也可能是理性的观照;既可能是自发的萌动,也可能是自觉的汲取。然而,在全球化进程中,跨国家、超民族、次国家、次组织等元素的冲击,身份政治所植根其中的原初纽带也在动态与流转之中,情感的冲动往往被理性的观照所替代。互动基础上达成的核心价值观共识,则使核心价值观的内化不仅仅依赖感性的原初纽带,而是能够在变与不变、动与不动的非恒定状态中,一如既往地以理性与自觉的姿态信仰与坚守。

三、逻辑重构:核心价值观教育的中国式路向

在多元文化的狂飙突进中,正如马克斯·舍勒所深刻寓示的“历史上没有一个时代像当前这样,人人对于自身这样的困惑不解。”[12]核心价值观教育既承受着四面八方的冲撞,也承载着渴望归属的机缘,当前文化自信的培育、意识形态的指引、主体认同的确立是核心价值观教育的中国式路向。

1.文化自信的培育:核心价值观教育的逻辑起点。文化自信是超自然性、超现实性、超生物性的文化生命机能,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对自身文化价值的充分肯定和对自身文化生命力及其未来发展前景的坚定信念”。[13]核心价值观教育,其内容实质即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之内核的教育,文化自信的培育是核心价值观教育的逻辑起点。考察近现代中华民族文化心态,文化自卑与文化自负往往交织丛生。近现代在“欧风美雨”的狂风浪潮中,在中西文化的对接应对中,“全盘西化”论曾一度占据上风,文化自卑可见一斑。与此相应,“天朝意识”与“中央之国”情结、“华夏为尊、夷狄为蛮”的文化自负也不时甚嚣尘上,然而,文化自卑抑或文化自负,其根源都是文化不自信之“变种”。

文化自信的培育,从文化自信生成机制管窥,文化认知、文化对话、文化发展是文化自信培育的三向度。首先,客观的文化认知,乃为文化自信之前提。民族传统文化、当前文化的判断、未来文化的把握是文化认知三面向。民族传统文化经“批孔”之重创、传统联结之失根、他者文化之侵袭等冲击,曾陷入被否定甚或抛弃的境地,当前文化认知首要在于民族传统文化的客观判定、精华与糟粕的清晰厘定。文化的判断与未来文化的把握,即在认知当前文化的时代特性、文化的时代生命力、文化体制、文化活力之差距的基础上,明了文化强国之条件与趋势,对未来不盲从亦不傲慢地应有自信。其次,开放的文化对话,乃为文化自信之条件。“走出去”与“请进来”是文化对话的平衡机制,掌握话语权则是文化对话的关键,正如葛兰西曾指出,“话语就是事件”,“必须将话语看作是一系列的事件,看作是一种政治事件:通过这些政治事件才得以运载着政权、并由政权又反过来控制着话语本身。”[14]文化对话要警惕“牵着鼻子走”式的“跟调”,而是有自主价值立场的平等沟通。最后,包容的文化发展,乃为文化自信之基石。文化发展,是民族传统优秀文化、马克思主义文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中提升的文化、西方文化对接交流中的文化的融合发展,包容的文化发展,提升文化的竞争力、吸引力、辐射力,是文化自信之基石。

2.意识形态的指引:核心价值观教育的逻辑向路。意识形态自特拉西18世纪末首创以来,成为19至20世纪人类思想史上意义含混、内容复杂、争议颇为频繁的重要范畴之一。正如恩格斯在致梅林的一封信里所说:“意识形态是由所谓的思想家通过意识、但是通过虚假的意识完成的过程。推动他的真正动力始终是他所不知道的,否则这就不是意识形态的过程了。因此,他想像出虚假的或表面的动力。”[15]然而,不论是论战—揭露的意识形态、解释—功能性的意识形态或批判—哲学的意识形态,意识形态对于核心价值观教育的指向功能不可否认。马克思主义是当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集中体现,在西方马克思主义、反马克思主义、后马克思主义等不同思潮的解读中,马克思主义陷入“非意识形态化”或“泛意识形态化”的泥淖,西方的“话语霸权”、多样化思潮的蔓延、市场化利益的统摄,也一定程度弱化了当代中国意识形态的感召力与凝聚力。

在“前现代、现代、后现代”三代同堂的高度压缩的实践地平线场景中,在价值迷惘、反叛、虚无的精神“无根”、肉体“失重”的人文价值失落的焦灼情境中,“神圣秩序”的质疑和式微、“原子化”个人的散漫与无奈、道德意识的衰落与虚无都为意识形态的指引发出了邀请的信号,意识形态的指引是核心价值教育的逻辑向路,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培育的内在基因,是中国式元素彰显的内在芯片,也是核心价值观教育真正跳出“他者文化”的藩篱,走出“什么都行”的虚无窘境,寻求“中国要素”、彰显“中国范式”、指向“中国特色”、集成“中国芯片”的内在诉求。

3.主体认同的确立:核心价值观教育的逻辑归宿。主体认同是能动的、反思性的认同,是“个体经验反思性的理解到的自我”[16]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认同。核心价值观教育,其逻辑归宿即是主体的认同。如吉登斯所预见的现代性的“时空抽离机制”,使在场的与不在场的相互交织,历时性与共时性的相互错落,“一切皆可能、一切似无据”的悖论感,既无限生成个体的实践镜像,又深层次地导致日常认同的危机。“我是谁”、“我们是谁”、“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呼喊,为主体认同的确立抛出了橄榄枝。主体认同的确立,首要在于主体叙事的言说。主体叙事是自主的、积极、具有反思、批判、辩证精神的言说,它跳出“中体西用”式拆衷方案的混沌言说,也跳出“全盘西化”式无主体的依赖言说,是在中国传统、中国实践、中国经验基础上的“中国特色”的实力言说。

“同一”与“斥异”是认同的双重视域。主体认同的确立,既是主体接受、认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且从中寻求自身的文化符号与民族身份的过程,也是将“中国特色”与“他者符号”区分,形成“我们是谁”、“谁和我们是一伙”、“何属我们的文化”的边界确证与文化承认的过程。“共同体的认同的‘基础’不是共同的善的观念,而毋宁是对一个有着共同的过去并分享着共同未来的代际社会的比较漫射的归属感。”[17]主体认同构成着“我们之所是”的“共同视域”或者查尔斯·泰勒所谓的“无法逃离的地平线”,在“我们”的共同勾连中形塑中国式的文化认同,形塑中国式的文化范式,这是核心价值价值观教育的最终旨归,也是核心价值观教育文化维度的意象性回归。

[1]Max Weber.Essays in Sociology[M].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46: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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