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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范增其人看巢湖文化中的文化品格

2014-03-28张晗光

巢湖学院学报 2014年2期
关键词:范增巢湖项羽

张晗光

(合肥市文艺家协会,安徽 巢湖 238000)

范增(公元前277-204),乃楚汉相争之际的楚国重要谋臣,且在联合诸侯抗击暴秦的历次战争中发挥了重大作用,后因项羽中陈平离间计,乃削其权,轻其计,而愤然离去。对其功过是非,司马迁在《史记·项羽本纪》中已有明确的记载,应可视为定论。但自宋代苏东坡写《范增论》后,由于洪迈在《容斋随笔》中力加贬责,从而开了褒贬不一的历史争议。笔者不揣冒昧,想从范增其人,探究巢湖文化的文化品格,谈一点浅陋的看法,以供参考。

1 巢湖文化是一种地域文化概念

巢湖文化指从远古到现在,皖中地区的总体文化,考察其历史渊源和文化的内在整体性,其范围大体接近于现在的皖中经济区域。以合肥为中心的环巢湖文化是一种地域文化概念,即指巢湖流域文化。巢湖文化史之悠悠,乃中国古文明的源头之一。30至40万年前的“和县猿人”遗址在这里发掘,将人类的发源地由黄河流域拓展到长江和巢湖流域;“中国最早的城市”凌家滩在这里诞生,又将中国城市的文明史向前推进了1000多年。同时,她因占据长江之天险和巢湖水陆之要冲,自古以来又是兵家必争之地:伍子胥从这里逃过昭关;楚汉相争在这里划上句号;曹操在这里“四越巢湖而不成”;俞廷玉父子在这里练就水师,救助朱元璋,建立大明王朝;一代淮军名将在这里出发,走向抵抗八国联军的疆场;中国人民解放军从这里“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历史风云变幻,不仅为这里造就了范增、周瑜、张籍、冯玉祥、张治中、李克农、林散之等一批历史名家,而且留下了古昭关、霸王祠、陋室、米公祠等众多的文化遗存,由此而形成了极具巢湖特色的五大历史文化:古猿人文化、古战场文化、名人名居文化、淮军文化和古建筑文化。它们犹如群星璀璨,熠熠生辉,已成为今天研究大巢湖文化史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2 范增其人

巢湖籍历史著名人物最早莫过于范增。范增(前 277年-前 204年),《史记·项羽本纪》 载:“居巢人范增,年七十,索居家,好奇计。”曾劝项梁立楚王族后裔为楚怀王。公元前207年,秦军围钜鹿(今河北平乡西南),楚怀王命宋义、项羽救赵,他为末将。后归项羽,为其主要谋士,被尊为“亚父”。曾屡劝项羽杀刘邦;羽不听,反中刘邦反间汁;削其权力,愤而离去,病死于途中。清雍正版《巢县志》载:范增故居在巢县东十里亚父山。巢县城内有亚父祠,祠前有亚父井(又名亚父泉),井旁有亭,县治后有亚父墓。

关于范增其人,从《史记》中我们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范增是秦末农民起义低潮中崛起的起义军——项家军中的核心人物。他不仅是项羽的亚父,而且早在起义军与秦军主力章邯四十万大军在巨鹿决战前,就被楚怀王芈心于秦二世三年(公元前207)十月(夏历)封为将军——当时封宋义为上将军,项羽为次将军,范增为末将。十一月底,宋义死后,项羽被封为上将军,范增被封为大将军。鸿门宴上,张良向范增谢辞为:“玉斗一双,再拜奉大将军足下。”强秦被推翻后,诸侯在戏下大会,(公元前206年)一月(夏历),范增以自己的卓越功勋,坚辞不王,为争功欲王者树立了光辉的榜样,再辞不过,被封为历阳侯。

关于范增的功绩,有目共睹。在农民起义低潮时期,正是范增建议立楚王后裔为楚王获采纳,故楚民众蜂拥争附,义军势力才得以大长。范增不仅帮助项梁组建训练出无敌之军,而且策杀李由、计除李斯,更辅助项羽定下了“破釜沉舟,速战速决”的妙计,和项羽一道。亲率大军,绕过劲敌章邯,在三天里以少胜多,九战九捷,打败了围攻巨鹿的秦王朝王离、苏角大军,然后回头收复章邯,取得了推翻强泰的决定性战役的胜利。

值得说明的是,范增在鸿门设宴欲除刘邦,是他高瞻远瞩,为避免内战,防人民生灵涂炭而采取的权宜之计。历时四年的楚汉战争证明他是英明正确的。作为伟大的政治家,作为一位爱国忠君的大贤,范增既要尊重楚怀王“先破秦入咸阳者王之”的约定,又要统一天下,保持天下和平安定。他精心策划了“尊楚怀王为义帝,尊项羽为霸王,画天下为十九王地,封十八王”的划时代格局。

说实在的,范增在史记里出现的次数不是很多,只在项羽本纪里做为一个配角被匆匆带过。然而,正是这个举足轻重的配角的存在,在一开始就预示了项羽的悲剧英雄的命运。在史记里,范增没有独立的传记。《项羽本纪》中范增的出场也是极为简单的一句话带出的,史记载“居鄛人范增,年七十,素居家,好奇计,往说项梁曰……”那么我们从这里应该看到,范增隐居七十年,秦末大乱出山相助项梁,此人十分有洞观时事的才能,因为他所长在于奇计,对于当权者,是无用武之地的,只有伺机出山。那么他为什么不选择陈胜吴广呢?我们就应该看到陈胜吴广与项梁之间的差异:一个是戍边的农民出身自大自傲容不下人,《陈涉世家》中记载有陈胜杀死尝与庸耕者……陈王故人皆引去,由是无亲陈王者。就充分道出陈涉政治生命短命的根本原因。而另一个是名将项燕之后,饱读诗书,“吴中贤士大夫皆出梁下”。范增不投靠陈胜而投靠项梁的原因,可能就在此,范增自己也说,“陈胜固败当”又说:“夫秦灭六国,楚最无罪。自怀王入秦不反,楚人怜之至今,故楚南公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也。今陈胜首事,不立楚后而自立,其势不长。今君起江东,楚蜂午之将皆争附君者,以君世世楚将,为能复立楚之后也。”这句话,一方面道出了陈胜失败的原因,一方面指导了项梁该怎么做,足见范增的雄才不下诸葛孔明的隆中对。事实也证明了范增的话,也证明了范增的选择“于是项梁然其言”。自己的意见被采纳了,说明范增这个良禽择对了高木。

项梁死后,范增被项羽尊称为“亚父”表示对范增仅次于对自己的父亲。项梁死,宋义主事,项羽为次将,范增为末将。后来项羽杀宋义,大破秦军,范增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秦朝统治集团不得人心,项羽军队势如破竹,是民心所向,范增虽然随项羽于军中,但在灭秦战争中似乎没有多少作用,但在楚汉之争中,他的才能就渐渐显露。

鸿门宴中,范增劝项羽的一番话中,充分说明了范增的先见之明。他料到刘邦居心叵测志在天下“沛公居山东时,贪于财货,好美姬。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采,此天子气也。急击勿失。”可惜这句话项羽没有太在意,终究使范增的话再次成为对项羽灭亡的预言。

鸿门宴当中“范增数目项王,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但项羽却视而不见,没有办法,只好范增起,出召项庄,谓曰:“君王为人不忍,若入前为寿,寿毕,请以剑舞,因击沛公於坐,杀之。不者,若属皆且为所虏。”在刘邦势力还很弱小的时候,范增就有这样的预见,充分说明他的见识不凡。最后,鸿门宴结束后就有“唉!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今为之虏矣。”的概叹。

但范增此时仍然不放弃辅佐项羽的大业,在项羽想和刘邦自荥阳东西分天下时,是范增及时阻止,他知道“汉易与耳,今释弗取,后必悔之”所以“项王乃与范增急围荥阳。”刘邦在此时知道,他最大的敌人不是项羽,而是范增,于是“乃用陈平计间项王”“项王乃疑范增与汉有私,稍夺之权”此时范增已经七十四岁,项羽的怀疑,无疑伤了这位为楚国天下鞠躬尽瘁的老忠臣,于是,范增:“天下事大定矣,君王自为之。原赐骸骨归卒伍。”糊涂的项羽竟然答应了他的要求,范增在回彭城的路上,“疽发背而死”。

范增死后,楚军中再无可于他比肩的谋士,所以,在和谋士如云的刘邦的战斗中节节败退。由此可见,范增一人之才,足以抵过刘邦帐下所有谋士。在刘邦做了皇帝以后,他说的一句话,也充分说明了范增在项羽军中的重要性以及范增的才能,他说“夫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为我擒也。”苏轼在《范增论》里面说“增,高帝之所畏也;增不去,项羽不亡。亦人杰也哉!”说的确实很中肯。司马迁作为西汉的史官,能够客观的评价范增的才能和功绩,更是难能可贵。

范增的失败是历史的悲哀,其悲哀无怪乎有二,其一悲哀是鸿门设宴,范增数目项羽,要除掉刘邦,是有一统宇内的心志的。而一心只想当西楚霸王的项羽,施妇人之仁后,忙不迭地收拾金银细软,一把火烧了壮丽的咸阳宫,衣锦还乡去了。凡读过《鸿门宴》的人估计一般都会记得,范增在得知刘邦已逃跑后感慨的那句话“哎!竖子不足与谋!”人们为何记得这句话呢?因为人们从范增的这句话中,似乎感觉到了范增的失望心态和万般的无奈。当然,也正是这句话,长期以来被当成“项羽不会用人”的一个注脚。因为,从“鸿门”到“鸿沟”,大楚王业功亏一篑,这不能不是一个想在政治上大有作为的政治家的最大悲哀。其二悲哀是范增的另一个致命失误在于没有谏止项羽杀义帝。义帝之立,是范增的首谋,诸侯以此服从,刘邦亦听从义帝的号令,“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功效本来就显露了山水。只是项羽怨义帝没有派他西入咸阳,让刘邦拔了头筹,遂弑之。致使上上之谋付之东水,范增亦功业未成,身先志殒,又怎能不常使英雄泪满襟呢。

对于范增的认识和评价历来是聚讼纷纭,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范增。有关对范增的评论,影响最大的是苏轼的《范增论》,苏轼在《范增论》中认为,项王对范增的不信任始自项羽杀义帝时,“其弑义帝,则疑增之本也,岂必待陈平哉?物必先腐也,而后虫生之;人必先疑也,而后谗入之。陈平虽智,安能间无疑之主哉?”苏轼在《范增论》中,经过分析、推理,充分披露了项羽的骄横、多疑、霸道之后,对范增于项羽弑义帝之后而愤然离去,大加称赞,并在文章结束称:“增亦人杰也哉。”在苏轼之后的101年后,洪迈以《范增非人杰》的文章,对范增进行了评论。文中道“世谓范增为人杰,予以为不然。夷考平生,盖出战国纵横之余,见利而不知义者也。始劝项氏立怀王,及羽夺王之地,迁王于郴,已而弑之,增不能引君臣大谊,争之以死。怀王与诸将约,先入关中者王之,沛公既先定关中,则当如约,增乃劝羽杀之,又徙之蜀汉。羽之伐赵,杀上将宋义,增为末将,坐而视之。坑秦降卒,杀秦降王,烧秦宫室,增皆亲见之,未尝闻一言也。至于荥阳之役,身遭反间,然后发怒而去。呜呼,疏矣哉!东坡公论此事伟甚,犹未尽也。”显然洪迈对范增的评论是持否定态度的。传统的观点大体都是项羽有范增而不能用,终于失败,但洪迈在《范增非人杰》一文中列举范增不为人杰的种种方面,倒不失为另一家之言。

千百年来,哀叹咏诵范增诗篇不计其数,宋·王安石《作范增二首》:“中原秦鹿待新羁,力战纷纷此一时;有道吊民天即助,不知何用牧羊儿?鄛人七十漫多奇,为汉驱民了不知。谁合军中称亚父,直须推让外黄儿。”元·陈孚《范增墓》:“七十衰翁两鬓霜,西来一笑火咸阳。平生奇计无他事,只劝鸿门杀汉王。”(《元诗选》二集.丙集)明·高启《读史·咏范增》:“不识兴亡自有真,尊前示玦谩劳神。当时谁道翁多智,不及王家老妇人。”明·吴昜《亚父冢》:“河决川原几变更,高丘何事独峥嵘?五陵王气销烟草,玉斗千年恨未平。”撇开苏轼的《范增论》不谈,上下数千年,对历史上的英雄项羽败给了流氓刘邦,惋惜者有之,感叹者有之,不屑者有之……但说起项羽失败的原因,总是要加上一点“有一增而不能用”!似乎范增不去则不亡。足见范增影响之大,尤其是对“鸿门宴”这个范增政治生涯的一大转折点,史册上对此更是评述颇多。1964年初夏,郭沫若路经安徽巢湖曾即兴书写了四首绝句,其中关于范增的论述写道:“当年亚父出居巢,七十老翁气未消。对友只能图暗杀,看来奇计未为高。”又云:“暗杀阴谋未遂图,居然一怒返巢湖。未到彭城疽发背,空余孤冢在湖濡。”看来郭沫若和洪迈一样,对范增的评价所持的都是否定态度。评说英雄,尤其是王朝的搭建者,往往见历史的波澜与纵深,其间仿佛是立体的水墨画,浓墨淡化,评说者见仁见智。尤其对于范增的了解,由于史笔寥寥,欲详其事,欲知其人,还有待史学家作深入探讨。但从巢湖文化角度来探讨范增的文化品格,却有着别一番深刻意义。

3 范增悲剧所折射的地域文化品格

鸿门宴,家喻户晓,导演鸿门宴的范增名闻天下。在这场威武雄壮的历史大片中,表现的是张良与范增的斗智斗勇,此两人对整个事件的演变举足轻重,可谓关键人物。但是,两人毕竟只是谋臣,唱主角的是双方的决策者,是项羽和刘邦。所不同的是刘邦远不像项羽那样举棋不定,优柔寡断,他始终将张良放在绝对信任的谋臣位置上,放手让之处置。结果张良成了“鸿门宴”这一事件的总导演,而本来是总导演的范增却成了赔光输尽的制片人。

我们不妨再认真分析一下当年的鸿门宴,鸿门宴之所以成为范增的政治败笔 (也可以说项羽)。至少有三个不足之处:其一设局不干脆。鸿门宴设局目的明确,其意就是干掉刘邦,既然是这么个目的,其行动就应该干脆利落,根本就不能观望犹豫,通常做法就是:一摔酒杯,伏兵就冲过来动起刀枪,一阵乱戳乱砍,将对方剁成肉酱。春秋战国时期,崔庆杀齐殇公时,就是这种办法。其二考虑欠周详。刺杀刘邦的事,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战略决策,否则后患无穷。范增开始是等项羽下命令。结果半天过后,项羽不肯动手。于是,他没派一群精兵一涌而上,将刘邦剁死,他竟儿戏般的派出一个武夫——项庄来舞剑。结果是,没有杀成刘邦,反而让刘邦有了警觉。于是,“项庄舞剑”,也就只能成为一次“舞剑”。其三防守不严密。从军事角度看,杀掉刘邦,在当时应该算是一项重大的军事行动。作为军事行动,最大的忌讳就是:事前要保密,事中要协调一致,事后不留任何疏漏。但是范增没有做到,他竟然事前让项伯事前知道,还让项伯泄了密。既然做杀人之事,范增就该知道,在那种场合,谁可以进出,谁不可以进出。但是,范增没有做到。他的整个“鸿门宴”,就像一个真正的“宴乐场”,谁都可以进,谁都可以出。尤其是,他让刘邦的谋士——张良一进一出,把樊哙给带了进来,而这让刺杀刘邦更成了一件难事!更致命的是,范增竟然没有料到刘邦受惊后会逃跑,没有继续派人去“保护”刘邦上厕所,当然他更没派人把刘邦杀在厕所中,再来一个先斩后奏。结果,让刘邦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以致成千古遗恨。

范增的性格中的致命弱点,正是苏轼在《范增论》文所指出的:“增年已七十,合则留,不合则去。不以此时明去就之分,而欲依项羽以成功名,陋也。”关于项羽失败的原因,不外乎两种,一是项羽性格使然,所谓 “匹夫之勇,妇人之仁”,喜欢杀戮以至丧失天下民心,吝于赏赐而不获将士拥戴。另一种观点则认为是 “历史必然”,认为秦王朝已经实现大一统了,是历史潮流所在,项羽却逆潮而行,分封天下,必然为潮流所抛弃。项羽其人刚愎自用,世人皆知。如果我们熟悉楚汉战争的历史的话,就会发现一个非常明显的现象,刘邦手下谋士特别多,大家可以掰着指头算算,张良,陈平,萧何,这是一流的;二流的如郦食其之类就不说了。还有那些草根、草民。反过来看项羽,项羽手下谋士有谁?大家只知道一个,“年七十,好奇计”的范增。所以可以说,刘邦手下人才济济,项羽手下人才寥寥。且不说武将,单看文臣谋士,项羽手下基本无人。这个现象大家可以思考一下。为什么项羽手下没有谋士,只有一个范增?这和项羽的刚愎自用太有关系了。比如韩信。韩信开始是跟着项梁的,项梁死后归了项羽,他在项羽手下干过,提过不少建议。他对自己在项羽手下那段生活很伤心。韩信攻占了齐国以后,项羽派人去游说他,劝他叛汉,要么归楚,要么中立。韩信当时很伤心地说了这么几句话:“臣事项王,官不过郎中,位不过执戟,言不听,画不用。”换成现代话说就是我韩信在项羽的手下干事,官位最高的不超过郎中,职位只是执戟;言不为项王所听,计不为项王所用。我的价值得不到体现。所以我当然要跳槽转会了。韩信是一位军事天才。楚汉战争所有的军事将领,能称得上一流军事天才的只有两个人,就是韩信和项羽。刘邦充其量只是个二流。身为好奇计的范增,追随这种人身后,哪有不失败的。但反过来说,如果范增象韩信一样转会刘邦,那范增就不是范增了。

洪迈所言:“夷考平生,盖出战国纵横之余,见利而不知义者也。”这句话道出了范增的性格有着明显的地域文化特征。

据史料记载,现今的巢湖地区,在商代地属南疆,史称南巢.《尚书·仲虺之诰》云:“成汤放桀于南巢。”《括地志》卷七:“庐州巢县有巢湖,即《尚书》成汤桀于南巢者也。”一般史地学家认为此域即为南巢地。周时为巢伯国,北魏郦道元在《水经注》中记:“居巢县,古巢国也”。春秋战国时为楚属小邦国,历史上巢国曾多次被吴侵占,时吴时楚。周元王四年(前472年),越灭吴,巢国还楚,直至战国晚期,此地均为楚国的领地。

巢湖文化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时吴时楚的文化。法国学者赖明(GustaVe Le Bon)提出:“每一民族具有一种心理组织,如像其解剖学上之性质一样固定,并且其感情、其思想、其制度、其信仰与其艺术等都是从其中所引出者。”一个民系具有区别于他民系的心理素质,表现为该民系共有的文化心态、道德情操、思维方式、性格特征和行为特征,因而构成了民系文化深层次的底蕴,这就是民系的文化风格,有的史籍则称之为“民风”,也有称之为“风俗”的。地域文化风格之所以形成,既受地理、经济、历史条件之制约,又是发展的,在同一民系中的不同人群(因职业、居住地区、经济状况、文化水平不同而组群)也表现出大同小异,但是文化风格一旦凝炼形成之后,又相对稳定,有较为一致的立世处事的行为形象,使整个民系呈现出一种引人注目的气质和风度。民性、民风因地而异的现象,古之已有人注意。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中分析当时各地民风之不同:有“好稼穑,殖五谷地重,重为邪”的(重农事,不易走上邪路);有“地小人众,故其民益玩巧而事未”的;有“好气任侠为奸,不事农商”的……其中说到“邹鲁滨洙泗,犹有周公遗风。俗好儒,备于礼,故其民龊龊,颇有桑麻之业,无林泽之饶。地小人众,俭啬、畏罪、远邪。及其衰,好贾趋利,甚于周人”。这里所指的就是地域的文化风格。直面、解剖巢湖文化品格的问题。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一是非凡的凝聚力与凝固结伴相连;二是适应力和务实精神,同时也带来经济生活的投机性,政治生活的缺乏理性信念,社会生活的庸俗实用主义;三是精巧阴柔,轻婉的文化风格的双重性,多媚俗柔软委婉之风,少苍凉悲愤豪放之气,既不乏精明、机巧、细致、温和、沉稳的一面,却又缺少刚烈、魄力、豪放、忧患、勇猛的另一面;四是闲适安逸的“工夫茶”心态。总体上讲,巢湖人的生活节奏是缓慢的,深层文化心理结构的特点是闲适安逸的,这与凝固呆滞的特点是相应的。由此而论:巢湖文化是一种复杂的文化现象,它优劣并生,长短共存,精华与糟粕交织。梁启超在《清代学术概论》一书曾评价说:“平心论之,‘桐城’开派诸人,本狷洁自好,当‘汉学’全盛时而奋然与抗,亦可谓有勇。不能以其末流之堕落归罪于作始。然此派者,以文而论,因袭矫揉,无所取材;以学而论,则奖空疏,阏创获,无益于社会。”确实击中了巢湖文化的文化品格的不足。范增之后,历览巢湖这一方水土养育的文人,无论周瑜、李鸿章、丁汝昌,还是冯玉祥、孙立人等都带有这一方水养一方人的悲剧性格。开展对巢湖文化的研究必须要坚持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我们既要看到巢湖文化心态中存在着勤俭与奢侈、开拓与保守、务实与虚荣的巨大反差现象,又必须承认宗族观念、狭隘地域观念、神鬼迷信、行帮习气以及思维方式上的遵古法制等等这种保守性的冥顽不化表现存在。从而更进一步的解放思想、弘扬先进文化的理念、又好又快的发展巢湖经济。

总之,三十年的改革开放形成了巢湖文化中的一种开放性与保守性并存的情况。从而使巢湖文化形成特有的二重性,即更替式辐射文化、传统文化、开放性的型变文化以及经验性文化的特点。我们只有用理性的感情而不是感情的理性态度对巢湖文化的文化品格进行深入层次的研究,才能够让巢湖文化更好的发展、成熟。

[1]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82.

[2]洪迈.容斋随笔[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8.

[3]赖明著,张公表译.民族进化的心理定律[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1.

[4]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M].北京:中华书局,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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