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思勉对康有为今文经说的继承与扬弃
2014-03-27李波
李波
(山东农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泰安271018)
清代今文经学派源起于常州,然而其中影响最大的代表人物,当推“从‘常州派经学’出身,而以‘经世致用’为标帜”的康有为 (1858—1927)。近代史学家吕思勉 (1884—1957)出生于常州,其治学受到清代今文经学的影响,并且“以受漠不相识的康南海先生的影响为最深”。[1]5791952年他在《自述》一文中说:“成童时,最信康(有为)梁 (启超)之说。……在思想上,受两先生之影响实最深,虽父师不逮。”[1]745但深入考察之后又会发现,他对康有为的学说绝非一味地认同,而是在学术研究层面与经世思想层面有着不同的评价。
一、在学术研究上对康有为经说的扬弃
今文学派是通过反对清学的中坚——古文经学发展起来的,它的兴起使得整个学术思想界的局面发生了改观。[2]117即如国粹学派的邓实所讲:“常州今文……以后起之学派,骎骎越惠 (栋)、戴(震)而上之,其势力乃以掩被本朝下半期之学界。”[3]173吕思勉少时在家乡常州接受过系统的的旧式教育,自然领受了乡邦今文派学术的濡染。据其早年弟子钱穆回忆,师生二人“曾为经学上今古文之问题,书问往返长函几达十数次”,他记得当年“诚之师谨守其乡前辈常州派今文经学家之绪论”。[4]若仔细地查阅吕思勉的著作,可以知道在他早期的论著中,的确对清代今文家的言论观点称引颇多。例如,1919年,学出古文派的朱希祖发表了专文,攻击康有为、廖平等今文家“有主观而无客观,是治学的最大毛病”,“用那崇奉教主的办法,以为六经是孔子一人的经典,所以弄出两种弊病来了:其一流为科举的弊病,其一流为教会的弊病”。[5]吕思勉则驳斥该文“攻击今文家之语,乃专指南海康氏欲遵孔子为教主,暨井研廖氏晚岁荒怪之说言之,此两说在今日,本无人崇信,何劳如此掊击?抑岂得以此两家之说,抹杀一切今文家邪”?并且辩称:“康氏昌言孔子托古改制;廖氏发明今古文之别,在于其所说之制度;此则考古界两大发明,有康氏之说,而后古胜于近之观念全破,考究古事,乃一无障碍。有廖氏之说,而后今古文之分野,得以判然分明。”[1]676—677这说明吕思勉当年确有“谨守其乡前辈常州派今文经学家之绪论”的倾向。
清代的今文经学家皆注重两汉以来今文派与古文派之间的门户之见。[6]吕思勉同样认为研治经学,“于今古文家数,必须分清”。然而与康有为等人不同,他注重今古之分并非出于派别的偏见,而是为了学术研究的便利,因为“凡古事传至今日者,率多东鳞西爪之谈”;“夫能整理之成两组,则纷然淆乱之说,不啻皆有线索可寻”。[7]104—105他一生撰写过许多讨论今古文的论著,其出发点或者是为了向学术界提供整理旧籍的方法,或者是为了向青年学生推介治学门径。至于他本人治经,则主要是为了获取古史材料。1921年他曾经发文指出:“以经学为一种学问,自此以后,必当就衰,且或并此学之名目,而亦可不立;”然而,“经为最古之书,求学问之材料于书籍上,其书仍不能废,则治经一事,仍为今后学者所不能免,特其治之目的,与前人不同”。[1]681研究经学是为“求学问之材料于书籍上”,这已经不是旧王朝经师的立场,而是新时代史家的眼光,此即吕思勉与康有为治经的根本不同所在。
吕思勉在20世纪30年代以后,随着学术研究的逐步深入,改变了他以前对于今古文经的认识。例如,关于六经的序列,康有为《新学伪经考》认定六经次序为“孔子手订”,应该以《诗》为首;而“倒乱孔子六经之序”,改成以《易》为首,正是古文家刘歆造伪的大罪状。[8]卷一,413吕思勉早先曾对这种说法笃信不疑,后到1933年版《先秦学术概论》一书中则转而批驳康有为的观点,说:“以为(刘歆)颠倒六经之序,殊近深文。谓《诗》、《书》、《礼》、《乐》、《易》、《春秋》之序,为孔子手订,亦无明据。”对此他提出自己的见解:“《诗》、《书》、《礼》、《乐》,乃大学设教之旧科,人人当学,故居前。《易》、《春秋》义较深,闻之者罕,故居后。”[7]50719世纪30年代后期,弟子钱钟汉读完吕著《先秦史》之后,发现与以前“先生似主要根据今文学派的经学观点”论述先秦历史不同,“新作似倾向今古文之贯通运用”。吕思勉自己承认“写《先秦史》时,确已有此转变”。[9]到在这个时期,他对今、古两派已经无所偏倚,对于它们之间的是非得失,基本上是秉持着客观公允、实事求是的态度进行审视和论断的。
康有为的经说在当年影响甚大,曾引发诸多的驳难攻诘。章太炎讥刺康有为说:“彼以处士而谴刘歆可也,为胡之国师者,可以讥莽之国师乎。”[10]22他认为康氏论著根本就不是学术著作。章氏站在古文派的立场上批判康有为,论辞难免偏激,但却并非全无道理。康门弟子梁启超“亦时时病其师之武断”,称 “(康)有为以好博好异之故,往往不惜抹杀证据或曲解证据,以犯科学家之大忌,此其所短也”。[3]199吕思勉后来也认识到“他 (康有为)不过以意立说,而以经说为之佐证,如陆子静所谓‘六经皆我注脚’而已”;“(《伪经考》、《改制考》)这两部书,影响于学术界颇大,然站在经学的立场上说,则其书实在是无足取的”。[2]400显然,吕思勉后期对康氏学术也是不认同的。
后世学者多认为康有为虽是一位今文经学家,然而其著作“却给予史学以转变的动力,破坏儒教的王统和道统,夷孔子与先秦诸子并列,使史学继文字学之后逐渐脱离经学的羁绊而独立”。[11]吕思勉进一步分析指出,由于康有为“本来不是讲考据的人”,其史学贡献主要也还在“陈古以鉴今”的致用方面。吕思勉长期在近代化的院校体制内从事教学与科研,在他看来,“康有为是颇顽固的,他的世界知识,得之于经验的或者很多,得之于学问的,实在很少,他的见解,怎会有合于新科学呢?”[7]828吕思勉在学术研究上确曾受到康有为今文经说的影响,但总体上是很有限的。
须要看到,吕思勉与康有为之间在今文经学上的关联,发生在中国近代学术变迁的背景之下。晚清时期今文经学烜赫一时,但随着西学东来、时局骤变,几千年来占据中国学术主导的经学,已经彻底走向了衰亡之路。即如一些学者所指出的,康有为的今文经说“欲以尊崇孔子而适为绝灭儒术之渐”[10]56,实际上不自觉地充当了推动经学走向边缘,促进学术新旧转化的文化源动力。20世纪初以来,新的学科体系、学术制度逐步确立,在经学研究领域,勿论是汉今文学、汉古文学,还是宋学,影响均愈发薄弱。吕思勉对康有为经说的评价在前后所发生的变化,与经学在近现代学术界的遭际基本上是相一致的。
二、在经世思想上对康有为经说的继承
常州今文经学对吕思勉的影响,不仅在纯粹的学术研究方面,更在其社会政治思想方面。自乾隆末期开始,清王朝的统治由盛转衰,外患渐起、内乱不止,然而专重考据训诂的古文经学仍占据着学术思想界的主导地位,其琐碎饾饤、范围狭促、罔顾现实的弊端已经充分暴露出来。今文学派正是在这种世运与学风的迁变之中顺势而起的。作为当年参加“今文学之运动”的重要成员,梁启超在梳理分析今、古两派的兴衰缘由之时,一面从经学自身的内在发展脉络上进行探讨,一面则将这种现象归结为因为“环境之变化所促成”。[2]193通过梁启超的论述,可以知道常州今文经学自复兴伊始就与政治现实联系密切,有着浓厚的经世色调。
以“多非常异议可怪之论”著称的《春秋公羊传》是今文学派的重要典册。汉代今文家董仲舒、何休都是研究公羊学的大师,但在此之后,公羊学说却长期遭到忽视。直到清代中后期,经过常州学派数代学者不断地研析、传播,使春秋公羊学发展成为一股重要的思想潮流。吕思勉曾就此总结道:“自我武进庄氏、刘氏始绍《春秋》之学于既绝,再传至仁和龚氏、邵阳魏氏,而其说益昌。近世巨儒乃推其说以见之于行事,乃有晚近数十年之变。”[12]庄(存与)、刘(逢禄)、龚 (自珍)、魏(源)等人均以公羊学说为经世之学,用以阐发微言大义、讥刺时局政事,推动着今文经学不断向前发展。至19世纪末,康有为依托春秋公羊学构建成一套完整的思想体系,这正如梁启超所说的,“今文学运动之中心,曰南海康有为,然有为盖斯学之集成者,非其创作者也”[2]198。
吕思勉在《从章太炎说到康长素梁任公》一文中说:“纯粹的学者,是不会被大众所知道的。大众之所知道,大概是和社会、政治有些关系的,而尤其是变动之际。”[1]392清代后期中国已经进入了“变动之际”,面临着千年未有之变局,而康有为无疑是这个时代里最受大众瞩目的学者。1935年郭湛波在《近五十年中国思想史》一书中将康有为放在首篇,称他“是近五十年思想史上第一个大思想家,……一方尊孔崇经,却一方把孔子学说及经典根本推翻,康氏之思想正是反映中国思想之殁落,回光返照,同时却种下新思想的种子”。[13]对于康有为在近代思想史上的地位,吕思勉所持观点与郭湛波非常近似,他认为中国的近代思想家,“第一个就要数到康有为”。然而,与郭的评论注重康有为的思想对后世的影响相异,吕思勉侧重于追溯康氏思想形成的源流,他认为:
康有为的思想,在中国,可以说是兼承汉、宋二学之流的。因为他对宋学,深造有得,所以有一种彻底改革的精神。因为他对于汉学,也有相当的修养,又适承道、咸以后,今文家喜欢讲什么微言大义,这是颇足以打破社会上传统的思想,而与以革命的勇气的;所以他能够把传自中国和观察外国所得,再加以理想化,而组成一个系统。[7]827
这段文字扼要地讲出了康有为思想构成的诸要素,这里面除了今文学之外,还兼承古文学与宋学,并且充分运用了“观察外国所得”。因此,康有为在当年就被一些学者斥为“用夷变夏,而不自知”。钱穆也批评康氏论著,崇奉孔子并不是依照“孔子之真相,乃自以所震惊于西俗者尊之。特曰西俗之所有,孔子亦有之”。[14]乃至有学者如萧公权,认为康有为其实就“是比陈独秀早一个世代的‘新青年’”。[15]448这也说明,康有为的思想确实是贯通中西、因应时潮的产物。
康有为以今文经说为基础构建成的思想体系,其中对吕思勉影响最大的是大同三世说。吕思勉自少时起即笃信并想望“大同之境及张三世之说。以为人莫不欲善,世界欲变必欲善;则终必至于大同而后已”。[1]745三世说是公羊学的重要内容,康有为的三世说则在继承以前今文经说的基础之上又作了很大的新发挥,他在《春秋董氏学》中谈道:
三世为孔子非常大义,托之《春秋》以明之。所传闻世为据乱,所闻世托升平,所见世托太平。乱世者,文教未明也。升平者,渐有文教,小康也。太平者,大同之世,远近大小如一,文教全备也。大义多属小康,微言多属太平。为孔子学,当分二类乃可得之,此为《春秋》第一大义。[8]卷二,324
康有为阐发《春秋》的微言大义,意在藏往知来、变法图强。他把公羊三世说与《礼运篇》的大同、小康相杂糅,推演出了据乱世、升平世(即小康)、太平世 (即大同)的社会进化路线图,宣扬通过因革改制推动社会进步,并且撰成《大同书》,勾画出了未来大同之世的蓝图。吕思勉评价康有为的思想:
他最高的思想,表见在他所著的《大同书》里。这是要把种界、国界、家族制度等,一齐打破的。他所以信此境之必可致,是由于进化的观念。他进化的观念,则表见于其春秋三世之说。[7]827
吕思勉认为,康有为的三世说可用以“说明进化的原理,而表明中国现在的当改革”,其大同说又“恰和中国人向来怀抱的远大的思想相合,又和其目前急须改革的情形相应”,所以,他的观点能够风靡全国,产生深远影响。[16]吕思勉的社会进化观和大同理念,就是通过研读康有为的相关论著逐渐形成的。1941年他在一篇文章中自称:“我的希望,是世界大同,而我亦确信世界大同之可致,这种见解实根植于早年读康先生的著作时,至今未变。”[1]579
三、从信仰大同三世说到接受马克思主义
20世纪30年代吕思勉曾经写成《大同释义》、《中国社会变迁史》、《先秦学术概论》等书,探讨大同三世说的由来。他提出,秦代以后中国社会就没有发生过根本变革,在此之前则变迁剧烈,据乱、小康、大同三世基本可以代表当时社会变迁的三个时期。吕思勉这些论述显然是承继康氏思想而来的,而且在内容上又做了较大的补充与发展。这主要表现在:
首先,严谨考论上古社会变迁的情形。康有为宣称上古历史茫昧无稽,认为“三代文教之盛,实由孔子推托之故”;自称孔子之后“二千五百年至予小子而鸿宝发见,辟新地以殖人民,揭明月以照修夜,以人济天下,将纳大地生人于大同之域,令孔子之道大放光明”。[8]卷三,553吕思勉认为此类言论和观点, “皆以空言说经,不知社会变迁之情状,固无以使人起信。其所想望之大同,遂亦如海上三神山,可望而不可即”。他在《中国社会变迁史》一书中强调:“全书的纲领,自然要借重于现在社会学家的成说,可是由我考据所得,亦不能谓之绝无。我虽然不敢以有学问自居;可是所读的书,也还相当;立说也还谨慎;牵强附会,是生平所不肯出的;于这一点,颇希望读者注意。”吕思勉的论著虽然借用了近代社会科学的成果,但同时认识到:“研究可以借资于人,而硬拉了人家的问题,以为亦是我们的问题;甚至硬抄人家解决的方法,以为亦就是我们解决的方法,则必不免无病而呻,削足适履之病。”所以,他考察社会发展情状,强调对“枝节的考证,总是不能免的”。[7]633,641—642
其次,积极探寻现今社会革新的良策。近代中国遭遇了千年未有的变局,社会需要革新逐渐成为各阶层的共识,然而包括康有为领导的维新变法等活动都失败了。吕思勉认为这是由于对自己的社会并不真正地了解,“数十年来,不论守旧维新,莫不言之成理,而行之无不碰壁,即由于此”。因此,研究现在与已往的中国社会,“看似迂阔,实系目前至急之务。且为自救根本之图”。他在《中国社会变迁史》中还讲:“这一部书只是想考证孔子之所谓大同,实际究竟有无其事?” “然而陈古可以鉴今,我这部书虽然是考古之书,不容侈陈现今改革的方法;纵谈现今改革的理论,以自乱其例,然而考古之余,对于今日的社会,自不能毫无意见。”[7]733因此,该书不仅阐释了中国古代关于社会革新的各种理论、政策及其成败因由,而且提出了对近代社会进行变革的个人观点。这正如陈协恭在评论吕著《先秦学术概论》时所说:“此则于群治之理,大有发明,实足为言改进者示之鹄,岂徒于古说之湮晦者,加以疏通证明而已。”[7]458
学者萧公权曾经把康有为的思想划分为两个方面,一方面着眼未来,超越现实,神驰于理论领域;一方面关切社会实务,在清末时期希望挽救王朝危亡,进入民国后则抨击混乱的政治局势。此种评议方式同样适用于吕思勉,大同之世为其所一直奉仰的最高理想;随着晚清民国时局的变化,其政治思想又在不断地做着调整变化,他晚年总结自己的思想“凡经三大变”:早年时期最信康有为的维新学说;20世纪初期一度服膺法家术说;20世纪二三十年代后则开始倾向马克思主义。吕思勉《自述》一文谈道:“马列主义初入中国,予即略有接触,但未深究。年四十七 (一九三〇年),偶与在苏州之旧同学马精武君会晤,马君劝予读马列主义之书,尔乃读之稍多。于此主义,深为服膺。”[1]7461941年,与他共同编著《古史辨》的童书业即称:“吕先生在经学方面,是一位今文学的大师;在史学方面,又是刘知几的后劲;在思想方面,更是一位倾向社会主义的前进者。”[17]
吕思勉所以会积极接触并接受马克思主义,与他早年信奉康有为的大同三世说很有关系。康有为等人推动的以今文经学为理论基础的政治活动虽然没有取得成功,但清代今文经学作为一种思想资源,其对后世潜在的影响却不容小觑。梁启超即认为孔子的大同之义,“以今语释之,则民治主义存焉,国际联合主义存焉,儿童公育主义存焉,共产主义存焉,劳作神圣主义存焉”;而康有为的大同说则“与今世所谓世界主义社会主义者多合符契,而陈义之高且过之”。[3]202—203萧公权研究认为,康有为虽然不是有意要帮助宣传马克思主义,但其大同说“确为共产思想与组织的来临铺了路”。[15]100深受康有为思想影响的吕思勉,也曾称“欧美现行之制,亦不如我孔子所创之法之完善”。[2]275但他后来又逐渐认识到“康有为的学说,仍只成为现代学术思想转变的一个前驱”,因为“现在文化前途的改变,乃是整个社会组织的改变,并非一枝一节的问题。这个问题,乃中国与西洋之所同,而非中国之所独。具体言之,即是中国与西洋,以及全世界的各民族,都要携手相将,走上一条新的径路”。[16]马克思主义所指明的社会发展道路,显然就是一条新的径路。1943年吕思勉在他的一首诗中不仅讲到了自己“束发受诗书,颇闻大同义”;并且颂扬“圣哉马克思,观变识终始”;最后还提出了“太平为世开,绝业为圣继”的愿景。[18]这说明此时马克思主义已经被他视作达成大同夙愿的思想指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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