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批评视角下的《生日》
2014-03-25许锬
许 锬
(安徽财贸职业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一、引言
全球化进程的深入令人们对空间的体验日趋强烈。空间不再被视为单纯的地理环境,人们更强调自身在其中的生产与实践,从而凸显空间的社会性。亨利·列斐伏尔(Henri Lefebvre)在《空间的生产》(TheProductionofSpace)中探讨了空间与社会生活的关系。他认为,空间从根本上就是一种与人的创造性相关的主观空间,是人的生存方式。也就是说,空间不是被动地容纳各种社会关系,它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社会生产模式、一种认知行为[1]46。之后,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皮埃尔·布迪厄(Pierre Bourdieu)等学者从社会学的角度,迈克·克朗(Mike Crang)、菲利普·E·瓦格纳(Phillip E Wegner)、爱德华·索亚(Edward Soja)等人则从地理景观中蕴含的文化因素分别对“空间”概念进行了阐释。这些学者的努力使空间研究从地理学向人文社会科学转型,进而成为文艺理论和文学批评中的一个核心关键词,呈现出极强的跨学科特点。正如菲利普·E·瓦格纳在论文《空间批评:批评的地理、空间、场所与文本性》(SpatialCriticism:CriticalGeography,Space,PlaceandTextuality)中所指出的,“正在出现的跨学科格局把中心放到了‘空间’、‘场所’和‘文化地理学’的问题上”[2],进而勾勒了一种以“空间”为中心的批评形态。
一般认为,空间批评是20世纪80年代在文化地理学和文化研究等后现代理论的基础上逐渐发展起来的批评方法。它以“空间”为切入点,将其作为社会文化、种族、阶级乃至性别场域——一种具有多重意义的多维存在,而不仅仅是一种静态的、自然的场景或“容器”。因而,空间批评打破了文本景观的传统研究方法,注重研究文本中的空间及空间隐喻背后的文化、历史、意识身份和权力等多层逻辑关系,将科学研究转向为空间的文化研究。“‘空间’已广泛地被非地理学领域隐喻性地使用,乃至形成人文和社会科学广泛的空间转向。”[3]空间批评理论与文学批评的碰撞与结合成为近年来文学研究的焦点之一,它引发了研究者对文学文本中空间问题的关注。研究者们意识到“源于现实生活的文学空间已不再是单纯地对人们赖以生存的现实空间的模仿、再现或表现,而是文本铸造的社会空间的组成与再现”[4],它不再是静止的、毫无意义的自然场景,为整个故事情节的发展提供地点背景;相反,任何空间的建构,现实的抑或是想象的,不仅会涉及到该空间本身所具有的历史和文化涵义,更会牵扯到相关的空间隐喻背后所蕴藏的权力、阶级、身份等诸多社会因素的操纵。具体到华裔文学创作,从空间批评的角度出发,研究者应当关注作品中的各种空间景观或场景及其蕴含的诸多社会、文化深意,从一个新的视角来阐释华裔文学的创作主题。
小说《生日》(Birthday)是雷祖威(David Wong Louie)的短篇小说集《爱的痛苦》(PangsofLove,1991)中的一篇,它通过主人公华莱士·王(Wallace Wong)与其女友西尔维亚(Sylvie)的情感经历,讲述了一个华裔青年的爱情追求与幻灭。小说描述了几个与华莱士个人生活休戚相关的空间场景,既反映出生活在城市(或市郊)、受过良好的教育、经济宽裕的年轻华裔[5]的现实生存状态,也揭示了他们与主流社会之间的疏离以及内心深处的痛苦。这无一例外地折射出华裔作为少数族裔居于社会边缘的无奈与尴尬。本文将立足于空间批评理论,拟从法院大楼、弗兰克住宅与华莱士·王的意大利餐馆,以及华莱士的情感世界三个空间分析其中所隐藏的文化—权力关系,深刻地揭示小说呈现的华裔精神世界的迷惘。
二、公共空间的权力运作
空间是一种自然性的存在,更是一种社会的产物。人们按照自己的意志构造空间,让其成为一种文化、社会、政治现象的化身,内里充斥着各种意识形态,即“空间在其本身也许是原始赐予的,但空间的组织和意义却是社会变化、社会转型和社会经验的产物”[6]。空间内部既有的权力关系推动了空间的产生、变化与再生产,塑造和规约着生活于其中的人的行为与整个社会的运转。在《生日》中,法院是最主要的社会空间场所。虽然小说没有对其进行直接描述,但读者可以很轻松地找到相关的信息。在与前夫弗兰克(Frank)争夺幼子韦尔比(Welby)的诉讼中,华莱士的女友西尔维亚带着小孩“住进了市中心的一家旅馆,靠近法院大楼”[7]23,在整个诉讼过程中,华莱士一直陪在女友的左右。可是,他们“那么多天泡在法院里结果是一场空”[7]22,“法院判决说,孩子归男人,孩子的父亲”[7]22。法院的判决是无情的,儿子监护权的丧失彻底摧毁了视子如命的西尔维亚,令她伤心绝望地出走。对于华莱士,这个判决也是残忍的。它不仅终结了华莱士与韦尔比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融洽关系,更让他与西尔维亚母子共建一个新家庭的心愿化为泡影。因为在西尔维亚已然杳无音信的情况下,二人之间的感情绝无继续的可能。如此一来,华莱士的爱情理想也瞬间崩塌。考虑到之前华莱士已经因为个人的婚恋问题从家中搬出,并与父母断绝往来,华莱士的私人生活因法院的一纸判决而被全部打乱。
从位置上讲,法院大楼位于城市的中心,华莱士与女友西尔维亚只能接近它,却不能进入其中;从社会功能上看,源自于法院的判决直接影响着城中众人的人生,后者只能听任其摆布,却无力反抗。也就是说,法院维持着整个社会的秩序,具有绝对的权力和无上的权威。至于华莱士,作为社会的一员,他感受到来自于法院的强大力量,并被其所代表的权力所左右,任何有关于自我的想法与追求都是虚幻的。华莱士也曾质疑过法院的判决,“那个男人赢得了监护权。或许他贿赂了法官”[7]22,仅此而已。除了抱怨法院里“那个穿黑袍的家伙”[7]22不懂自己与西尔维亚母子共建新家的真心,无可奈何的华莱士也不可能有任何其它的举动。因为法院大楼以及楼内衣着黑袍的法官所代表的是美国主体社会的行为规范,它必然居于主导地位。在这里,雷祖威借助法院冷冰冰的判决讽刺了美国所谓的多元文化神话与平等理想。在美国这样一个移民国家,人人自由、平等之类由启蒙思想传播下来的普世价值观念本不应受到任何的怀疑,但是白人至上的核心文化模式却无视多种族群、多元文化的事实,对华裔、非裔等少数族群加以排斥,使其成为被管理、被统治的对象,最终变成一个与白人族群不同的存在而被隔绝开来。从空间批评理论来看,空间本身就是一个隐喻,诉说的是其后所隐藏的权力关系,这也就是福柯(Foucault)所说的,“空间是任何公共生活形式的基础。空间是任何权力运作的基础”[8]。在平淡的笔调中,作家揭示了法院大楼所蕴含的深意。法院占据的支配性地位和它歪曲事实、自以为是的判决使人意识到社会中白人文化无可撼动的核心地位,以及自由、平等理想的虚假。面对着主流文化无处不在的特权与庞大势力,人们感到无奈与绝望。而这种令人感到无奈与绝望的空间表现在保守、虚伪的法律条文、规定和对种族差异的区分与强调上。它不仅维护了主体社会对少数族裔排斥与决绝的合法性,导致他们生存的艰难处境,更加剧了社会中的边缘群体与主体世界之间“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与此同时,它也折射出少数族裔群体所承受的巨大压力,和种族歧视给他们造成的巨大心理创伤,以及法律的不认可强化了族群间的不平等。对于少数族裔来说,除了接受主流文化的价值观念,他们的任何抗争都无济于事,因为生活在美国的他们只是一个被边缘化的弱势群体,始终处在主体社会之外。因此,当华莱士的母亲得知儿子要与一位白人妇女结合时,她不得不告诫自己的儿子,“狮子和绵羊的爱情只有一个结果”[7]23。法院这个空间反映出实际生活中存在的种种社会关系及其背后的权力运作,它也是一个寓意着社会历史、文化印痕、种族生存的场域。作为一名华裔青年,华莱士必须时刻面对来自社会的压制与歧视,尽管他曾努力抗争,但是结果并不理想。
三、私人空间的权力渗透与效应
如果说法院里的法律条文和法官象征着虚伪、自以为是以及挥之不去的白人中心主义,令华莱士·王倍感压抑,那么在私人空间中,华莱士的处境并没有任何的改善,他依旧被漠视、被忽略,得不到丝毫的尊重。《生日》将弗兰克的住宅与华莱士的意大利餐馆并置,细致地描绘了华莱士在这两个空间场景中的人生境遇,以此来展现华裔个体与主体社会之间界的边缘与中心的关系,二者间界限分明,从而暗示了华裔群体的社会定位。
西尔维亚的前夫弗兰克是一位电影剧本作家,他写的剧本曾被拍成电影并大获成功,是当地的一个“大红人”[7]22。对于弗兰克的家,小说是这样描述的,它有着“粗粗的希腊式柱子,丧气重重的柏树,以及庄重的赤陶瓦屋顶”[7]23。房子的规模以及它所具有的气势都令第一眼看见它的华莱士“深感诧异”[7]23。这幢威严、体面甚至略带傲气的房子与华莱士所蜗居的、狭小的餐馆储藏室形成鲜明的对照,令后者黯然失色。住所的巨大反差徒增了华莱士与弗兰克住宅的差距,凸显着前者在整个社会空间中的弱势与失语。华莱士怀揣着对女友的真情、对小孩韦尔比的关心来到弗兰克的面前,可是,当二者开始交谈的时候,华莱士心中至诚至真的情感却毫无用武之地,只落得个“简直无法说话”[7]24的窘境。弗兰克却能随心所欲地诉说,暂且不论其态度上的蛮横与无礼,他的确完整且通顺地表达了内心的想法:一是他对儿子韦尔比过度依赖华莱士的焦虑,二是他反思了自己婚姻失败所造成的后果。华莱士按弗兰克的意思一再地退让,不过,所有的妥协都未换来他想要的结果:和小孩韦尔比见上一面。归根结底,弗兰克从来就没有将华莱士放在心上。“我(华莱士·王——笔者注)走上门前小径,道旁两侧是大片大片的白石条,那里本该是草地。他(弗兰克——笔者注)那摸样似乎根本没看到我。他只管自己乱涂乱写。这让我想起他在法庭上的样子,仿佛他代表着法律。”[7]23可见,弗兰克根本无视华莱士的人格尊严,不仅将其斥为“一个活的、会透气的电子游戏”[7]24,还无视其对韦尔比的真切关怀、疼爱与韦尔比对华莱士的依恋,只为了弥合自己与韦尔比的关系而千方百计地阻挠二人的会面。总之,弗兰克要将华莱士这个外来者彻底隔绝在自家的住宅之外,根本不打算给华莱士与女友西尔维亚的结合提供丝毫可能的机会。
在华莱士经营的意大利餐馆中,华莱士同样是被排挤、被隔绝的对象。这家餐馆“起初生意不兴旺”[7]23,华莱士靠自己的精湛厨艺才逐渐赢得了顾客们的信任,于是,“光顾的人一多,生意便上去了”[7]23。在这个小餐馆中,华莱士是理所应当的主人,毕竟,他靠自己的努力打拼与付出才创下了今日生意日渐兴隆的局面。然而,事实似乎并非如此。华莱士认为,起初餐馆生意的不如意似乎与餐馆中提供的食物与服务没有太多的关系,问题出在经营者的身上。也就是说,问题出在华莱士本人的身上,因为,“人们不相信一个中国人能煮出像样的卡普契诺咖啡”[7]23。对于周围人的成见,华莱士心知肚明,但是他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满或反对,只是坦然接受,“我(华莱士——笔者注)不怪他们”[7]23。此外,他本人也有意识地“躲开从西西里锅子里炒出来的木须肉”[7]23。在看似完全属于自己的餐馆中,华莱士依旧没能摆脱来自外部社会的种种束缚与限制。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华莱士擅长制作意大利美食,这本无可厚非。可是,在周围人的眼中,华莱士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中国人,他们想当然地认为华莱士会在餐馆中做出木须肉这样地道的中国菜肴。这显然是一种东方主义的思想,是白人中心主义与权力在这个小餐馆中的直接体现。如此一来,餐馆充满了权力和象征的意义。
福柯指出,在权力社会中每个人都生存在一个巨大的、封闭的、复杂的等级结构中,人们因此而长时间地被操纵和监督[1]47。无处不在的权力造就了人的特性。整个主体社会对各族裔间的差异的强调、种族身份的设定均转化为个体的一种生存体验,它时刻规约和束缚着人们的行为。在人与人之间制造出一道道看似无形却无处不在的边界,将人们限定在特定的世界中。对于一个在主体社会中求生存的华裔青年来说,来自于外在社会的长期的深层次的压制与歧视在华裔群体的内心固化,甚至内化为一种行为模式。华莱士对自己餐馆经营状况的理解和他对中国式菜肴的排斥便是被动地实践主体社会的文化价值观以及行为规范的具体体现。这既是华莱士对主流社会文化压力的屈从,也是其内心完全融入美国社会的渴望。显然,华莱士的表现无益于从根本上改变自身的处境,相反,他本人在无意中还成为社会族裔化差异和歧视的实施者,助长了社会中白人权力和种族间的不平等。实质上,小小的意大利餐馆与盛气凌人的弗宅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他们都揭示了华裔群体在美国社会的处境:种族间的差异让他们只能居于主体社会的边缘;同时,他们自己对本民族传统文化的拒绝导致了内心归属感和安全感的缺失。所有这些都给华裔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在很大程度上制约着该群体的进一步发展。
四、情感空间中权力关系
除了在法院大楼内、弗兰克住宅前和自己的意大利餐馆,华莱士本人的情感世界亦可被视为一种社会空间的浓缩。小说虽以《生日》为题,但早有学者指出,从根本上讲,华莱士与韦尔比之间的关系在很大程度是华莱士个人情感危机的缩影[9]。华莱士的失望与落寞不仅仅是因为小孩韦尔比的缺席致使他无法履行之前的生日约定,内心的一腔热情与关怀无处表达,更为关键的是他意识到孩子已经长大,他们之间已没有可供交流的话题,韦尔比玩具架上的众多男孩子的玩具以及那早已不见踪迹的兔子标本便是最好的证据,“我来看看孩子的。的确,我除了带着爱而来,根本没有其他的权利”[7]22。华莱士与孩子之间的疏远恰恰象征着其与女友西尔维亚之间恋情的暂停,曾经的好感随着西尔维亚的杳无音信而终结。所有的付出在现实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这不禁让华莱士对自我产生了质疑:难道他真的只是一个韦尔比曾经喜欢的、如今却惨遭遗弃的玩具?那么,对于西尔维亚而言,他又曾经扮演过什么样的角色呢?
一直以来,华莱士都在为个人的情感问题而苦恼。处在适婚年纪的他不顾家中父母的阻挠与反对,执意要与西尔维亚在一起。他不介意这个女人刚刚离异,正在为争夺幼子的监护权与前夫进行着艰难的诉讼,他也不在乎这个女人“行事有点怪癖”[7]22、对爱情毫无信心。他认定了西尔维亚,愿意与她母子二人组建一个新的三口之家;他要用自己的爱帮助西尔维亚走出婚姻失败的阴影,勇敢地承担起抚养韦尔比的责任。说到底,就是因为西尔维亚具有“良好的基因”[7]23。在华裔青年华莱士的爱情理想中,金发碧眼的白人女性是最佳的选择,他对于父母有关回中国找媳妇或娶土生的华裔女性为妻的做法嗤之以鼻。单纯地从情感的角度看,在华莱士这样的土生族眼中,独立、自由的爱情才是一切婚姻的基础。然而从现实生活的角度看,华莱士对白人女性的依恋源于其内心深处的身份认同的焦虑。华裔一直是一个失语的弱势群体,对主流世界的渴望以及无法完全融入其中的失落感让他们无所适从,尽管如此,他们仍然需要通过某种方式使自己在精神上与主流世界的白人核心文化模式保持一致,其中,与白人的跨种族婚姻便是一个实现个人身份认同的好途径。于是,在真挚的情感之外,华裔的婚姻背负了改变自身边缘化处境的使命,这自然是社会权力运作与规约的结果。
五、结语
不论是生活于其中的社会公共空间、私人空间,还是本人的内心世界,给予华裔青年华莱士的只有压抑、焦虑与痛苦,令他在生活中屡受挫折。作为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员,华莱士只是祈求一份自己喜爱的工作、一个知心的爱人,过一种普通人的生活。华裔可以靠自己的一技之长在社会上努力打拼,获得事业上的成就,逐步提升自己的生活境况,但是舒适的物质生活下掩藏着华裔内心的空虚和对真爱的渴望。华莱士终究得不到他想要的爱情与婚姻,他一厢情愿的付出并不能弥合人们心中早已存在的鸿沟。对此,雷祖威指出,“你(华裔)可能是一个富翁,拥有德国轿车,穿最高级的服装,但在你旁边等候红绿灯的白人最多朝你看一眼,见你只不过是富有的华人,却不是富有的美国人”[10]。这也是短篇小说《生日》的主旨所在,即华莱士在社会公共空间中体验的强权与压抑,私人空间的冷漠与磨难,情感空间的煎熬与困惑,折射出年轻一代华裔虽已有异国法律身份,却仍被主流社会疏离与边缘化[11]。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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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张子清.华裔美国文学中族裔性——雷祖威访谈录[EB/OL].http://www.docin.com/p-816855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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