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放“陵阳”“汉北”说再认识
2014-03-25陈锦剑
陈锦剑
(中央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北京 100081)
屈原放“陵阳”“汉北”说再认识
陈锦剑
(中央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北京 100081)
通过对《哀郢》文本和诸家旧注进行辨析可知,“陵阳”虽是地名,但因大波之神居于陵阳国,所以它只是作为大波之神的代称。考察《抽思》篇的文体特征、所涉及的地名以及诗句含义可知,“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句应理解为屈原采用象征的创作手法,借用由南至北的飞鸟这一意象来象征自己虽身处异乡但志向不改,表达对楚国及君王的忠贞之情。将“陵阳”、“汉北”视作屈原放逐地的看法恐怕需要重新进行思考。
屈原;放逐地;陵阳;汉北
宋代以前,人们普遍认为屈原被放逐至江南一带。及明清,学者们对屈原放逐的地点及路线等投入了更多的关注。他们的研究有了新的着眼点,即将“陵阳”、“汉北”视作屈原的流放之地。然以上的观点似还值得重新的考虑。下面试辨析之。
一、“陵阳”释义
屈赋《九章·哀郢篇》有句曰:“凌阳侯之泛滥兮,忽翱翔之焉薄”,“当陵阳之焉至兮,淼南渡之焉如。”[1]134—135关于“陵阳”一词的涵义,历代注家有多种解释。例如东汉的王逸认为是指大波之神。清人王夫之认为是地理名称,指宣城(即今安徽宣城),是顷襄王迁都的历经之地,但屈原并未一同迁往[2]74—76。清人蒋骥经过考证,认为“陵阳”位于“郢之直东”,故城在池州府青阳县六十里,是屈原东迁至的迁所[3]219。那么,“陵阳”究竟应作何解?屈原被放逐时是否经过陵阳呢?首先来看较早的解释。东汉王逸《楚辞章句》和宋代洪兴祖《楚辞补注》对“凌阳侯之泛滥兮,忽翱翔之焉薄”做出这样解释:
凌,乘也。阳侯,大波之神。滥,一作灠。补曰:《战国策》云:塞漏舟而轻阳候之波,则舟覆矣。《淮南》云:武王伐纣,渡于孟津。阳候之波,逆流而击。注云:阳候,陵阳国候也。其国近水,溺死于水,其神龙为大波,有所伤害,因谓之阳候之波,有所伤害,因谓之阳候之波也。应劭曰:‘阳候,古之诸侯。有罪自投江,其神为大波。氾,孚梵切。薄,止也。言己遂复乘大波而游,忽然无所止薄也。之,一作而,一作兮。[1]134
对“当陵阳之焉至兮,淼南渡之焉如?”这样解释:
意欲腾驰,道安极也。陵,一作凌。补曰:前汉丹阳郡,有陵阳仙人。陵阳,子明所居也。《大人赋》云:反大壹而从陵阳。淼,滉,弥望无际极也。渡,一作度。一云:淼,瀁,弥望无棲集也。[1]135
分析上述引文可知,王逸将“当陵阳之焉至兮,淼南渡之焉如”释作“意欲腾驰,道安极也”。在他看来,“陵阳”是指大波之神。由此,历来多数研究者便认定王逸未将“陵阳”当作地名。然此说似乎不甚恰当。理由如下:
其一,洪兴祖补云:“《淮南》云:武王伐纣,渡于孟津。阳候之波,逆流而击。注云:阳候,陵阳国候也。其国近水。”据此可知,在汉代,“陵阳”是作为地理名称的,而阳侯就是陵阳国侯,是“古之诸侯”,“有罪自投江”,成为大波之神。在“当陵阳之焉至兮,淼南渡之焉如?”句中,王逸之所以未特意对“陵阳”作为地名的属性予以注解,最本质的原因可能是传说中的大波之神就居住在陵阳。他从注释者的角度出发,综合文意,认为“陵阳”虽是地名,但可用来代称“大波之神”。
其二,汉代的辞赋作品也可提供佐证。扬雄《反离骚》有句曰:“陵阳侯之素波兮”,它当是对《哀郭》“凌阳侯之泛滥兮”句的承袭和模拟。这也表明,“陵阳”是大波之神的代称。
其三,尤值注意的是,王逸在《楚辞·远游》:“餐六气而饮沆瀣兮,漱正阳而含朝霞”句下注中曾引用名为《陵阳子明经》的仙道方书。其文曰:“《陵阳子明经》言:春食朝霞。朝霞者,日始欲出赤黄气也。秋食沦阴。沦阴者,日没以后赤黄气也。冬饮沆瀣。沆瀣者,北方夜半气也。夏食正阳。正阳者,南方日中气也。并天地玄黄之气,是为六气也。”[1]166可见,他对子明的事迹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假设“陵阳”是指仙人子明的居所,他不可能不依此作注。明代汪瑗说:
陵阳,洪氏解前阳侯,引《淮南》注曰:‘阳侯,陵阳国侯也。’则此陵阳即阳侯也明矣。阳侯兼称其爵,陵阳专称其国耳。洪氏解此,又引仙人陵阳子为说,是亦过求之弊也。‘当陵阳’之‘当’,如两雄力相当之当,谓陵阳之波起,而舟以当之也。其义与前‘陵’字相近。焉至,犹言何所归也。渡,济也。于是始南过大江,而迫近所迁之地矣。焉如,犹言何所往也。此二句互文而重言之耳。盖言己乘此陵阳之波,淼然南渡大江矣。果将何所归而何所往耶?实反言以深见迁客之流离,故都之日远也。[4]125
汪氏注意到“陵阳”与前文“阳候”、“陵阳国侯”的联系,认为“陵阳”虽作为地理名称,但是解作“阳侯之波”,可谓识见。
最后,从《哀郢》篇所流露出的情感来看,诗人一开始叙述被迫离开故都的不舍之情,“去故乡而就远兮,遵江夏以流亡”,“楫齐扬以容与”,“过夏首而西浮兮”等句表明他的行程主要是沿着水路而行。接下来“风波以从流兮,洋洋而为客。凌阳侯之泛滥兮,忽翱翔之焉薄”诸句则是叙述复乘大波而游的经过,之后是描写“背夏浦而西思兮,哀故都之日远”,背水向家,思念故国,哀叹故都之渐渐远去。紧接着“登大坟以远望兮,哀州土之平乐兮。悲江介之遗风。当陵阳之焉至兮,淼南渡之焉如?曾不知夏之为丘兮,孰两东门之可芜?”诸语则是诗人在登大坟远望以疏解忧愁时,面对故国的州土和滔滔大波等广阔无垠的景色而产生的思乡之情。“淼焉南渡”句是诗人南望烟波浩渺之景,联想到自身被放逐的处境,愁思茫然之感加惧,体现出一种孤独和无所适从的状态。而“南渡”一词也表明,前句“当陵阳之焉至兮”当是与水路有关的叙述。因此,“陵阳”虽是地名,但释为“大波之神”,更符合诗作的本旨。
综上所言,我们认为,《哀郢篇》之“陵阳”虽作是地理名称,但因大波之神居于陵阳国,所以它在诗中仅是作为大波之神的代称,据此认定屈原曾放逐至陵阳的说法不尽合理。
二、“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辨析
从现存文献来看,较早将“汉北”与屈原放逐地相联系的是明代汪瑗,他在屈赋《抽思》“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句下注说:“南,指郢都也。汉北,指当时所迁之地也。屈原所迁之地,其在鄢郢之南,江汉之北乎?”[1]135将“汉北”视为屈原的迁所。清人王夫之进一步指出屈原在怀王朝进谏不被采用,自动退居汉北:“原以王不见听,退居汉北,犹有望焉。”[2]65嗣后,清人林云铭经过考证,认为屈原因极力谏阻楚怀王背齐合秦,于怀王二十四年被迁至汉北,具体的地理位置在与上庸(在今湖北竹山县西南)接壤的一带地区[5]209。清人蒋骥认同屈原曾被迁到汉北之说,并指出其理位置在郧、襄之地(今湖北省西北部郧县至襄阳一带)[3]25。戴震也认为屈原始放之地在汉北。[6]982上述诸家之说均认定屈原曾被放逐至汉北。近人游国恩、姜亮夫、马茂元、胡念贻、金开诚、赵逵夫等也从此说。当然,也有的学者持不同意见。如清人姚鼐认为《抽思》篇“有鸟自南兮”句中的“鸟”是指代楚怀王,“来集汉北”是指楚怀王入秦历经“汉北”。“汉北”并非是屈原被放逐之地[7]。清人马其昶[8],近人于省吾[9]70等从姚氏之说。那么,“汉北”究竟作何解?屈原是否曾被放逐至汉北呢?我们认为,将“汉北”视为屈原放逐地的看法还有待商榷。理由如下:
首先,从屈赋《抽思》篇的文体特征看,文章前面部分主要是写作者对楚怀王忠诚不渝却被谗的愤恨,以及对君王的“怀思”。后面“少歌”、“倡”、“乱”三部分进一步抒发自己的愁苦之情。其文曰:
倡曰: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好姱佳丽兮,牉独处此异域。既惸独而不群兮,又无良媒在其侧。道卓远而日忘兮,愿自申而不得。望北山而流涕兮,临流水而太息。望孟夏之短夜兮,何晦明之若岁!惟郢路之辽远兮,魂一夕而九逝。曾不知路之曲直兮,南指月与列星。愿径逝而不得兮,魂识路之营营。何灵魂之信直兮,人之心不与吾心同!理弱而媒不通兮,尚不知余之从容。乱曰:长濑湍流,泝江潭兮。狂顾南行,聊以娱心兮。轸石崴嵬,蹇吾愿兮。超回志度,行隐进兮。低徊夷犹,宿北姑兮。烦冤瞀容,实沛徂兮。愁叹苦神,灵遥思兮。路远处幽,又无行媒兮。道思作颂,聊以自救兮。忧心不遂,斯言谁告兮![1]139—141
关于“倡曰”的涵义,王逸的解释是:“起倡发声,造新曲也。”[9]139,洪兴祖补充道:“此章有少歌,有倡,有乱。少歌之不足,则又发其意而为倡。独倡而无与和也,则总理一赋之终,以为乱辞云尔。”[1]139另外,他还在《离骚》篇“乱曰”下注说:“《离骚》有乱有重,乱者,总理一赋之终;重者,情志未申,更作赋也。”[1]47综上可知,“少歌”、“倡曰”、“乱曰”等段一般是位于辞赋的末尾,起到总领抒情主人公的心绪和表白心志的作用。其文体特征是,开头通常采用借物言情,“以此引彼”的起兴的艺术表现手法,拈连上下文关系。赋中此类写法很多,举数例如下:
《涉江》:“乱曰:鸾鸟凤皇,日以远兮。燕雀乌鹊,巢堂坛兮。露申辛夷,死林薄兮”,王逸注曰:“……以兴贤臣难进易退也。……言楚王愚闇,不亲仁贤,而近谗佞也。……言重积辛夷露而暴之,使死于林薄之中,犹言取贤明君子,弃之山野 ,使之 颠 坠 也 。”[1]131—132
《哀郢》:“乱曰:曼余目以流观兮,冀壹反之何时?……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王逸注云:“……思故巢,念旧居也。”[1]136
《七谏·谬谏》:“乱曰:鸾皇孔凤日以远兮,畜凫鴐鹅。鸡鹜满堂坛兮,鼁黾游乎华池。”王逸注云:“……言君推远孔凤,斥逐贤智,畜养鹅鹜,亲近小人,满于堂庭。”[1]257
以此类推,《抽思》“倡曰: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句应理解成屈原看到由南往北飞行的鸟,联想到自己身处异乡的孤独处境而萌生感怀更贴切。另外,屈赋《九章·思美人》篇有句曰:“媒绝路阻兮,言不可结而诒。蹇蹇之烦冤兮,陷滞而不发。申旦以舒中情兮,志沉菀而莫达。原寄言於浮云兮,遇丰隆而不将。因归鸟而致辞兮,羌宿高而难当。”[1]147刘向《九叹·忧苦》篇云:“山修远其辽辽兮,塗漫漫其无时。听玄鹤之晨鸣兮,于高冈之峨峨。独愤积而哀娱兮,翔江洲而安歌。三鸟飞以自南兮,览其志而欲北。愿寄言于三鸟兮,去飘疾而不可得。”[1]299—300由“归鸟致辞”,以及“三鸟飞以自南兮,览其志而欲北,愿寄言于三鸟兮,去飘疾而不可得”诸语可知,屈原在诗中言及飞鸟时,更多的是借其传达心志。再者,值得注意的是,屈原身处异乡的“汉北”并不一定就是屈原的放逐地。
其次,“汉北”一词出自《九章·抽思》“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对此,东汉的王逸这样理解:“屈原自喻生楚国。虽易水土,志不革也。”[1]139那么,“志不革”的指什么?《橘颂》篇有句曰:“后皇嘉树,橘来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深固难徙,更壹志兮”,王逸注说:“南国,谓江南也。迁,徙也。言橘受天命,生于江南,不可移徙。种于北地,则化而为积也。屈原自比志节如橘,亦不可移徙。屈原见橘根深坚固,终不可徙,则专一己志,守忠信也。”[1]153在这里,屈原是用橘树的品质来象征自己的品质的坚贞不渝。而“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句的性质也与此相类似。也就是说,王逸并未将“汉北”看作是屈原的流放之地。他更倾向于将“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句视为屈原所采用的一种象征的创作手法,具体内容可理解成是屈原表达对君王的忠贞不渝之情。文中的相关诗句也可帮助说明这一点。如“无良媒在其侧”“愿自申而不得”“理弱而媒不通兮,尚不知余之从容”诸语,写出诗人想陈词美人(指代君王),希望通过申述而获得怀王召见,得到复用,但因无人援引而未能如愿。继而是“望北山流涕”“临流水太息”,仰望高山,愁苦悲泣。但他对君王及楚国的思念并没有停止,“郢路辽远”、“魂一夕而九逝”、“魂识路之营营”,诗人灵魂多次梦回到郢都,最终却只能“狂顾南行,聊以娱心”。生动地刻画出一个急切地想回归郢都,为怀王尽忠的诗人形象。除此之外,同在《抽思》篇:“狂顾南行,聊以娱心兮”、“低徊夷犹,宿北姑兮”句,王逸注说:“狂,犹遽也。娱,乐也。君不肯还己,则复遽走南行,幽藏山谷,以娱己之本志也。夷犹,犹豫也。北姑,地名。言己所以低徊犹豫,宿北姑者,冀君觉悟而还己。”[1]140由“遽走南行”、“宿北姑”可见,王逸对屈原所历经的地名是有一定了解的。如果屈原曾到过“汉北”,他似乎不太可能不注出。这也进一步说明,《抽思》“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句应理解为屈原采用象征的创作手法,借用由南至北的飞鸟这一意象来象征自己虽身处异乡但志向不改,表达对楚国及君王的忠贞之情。
其三,很多研究者依据“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之“汉北”二字,认为屈原曾被流放到汉北。但是,这里有一个矛盾,即文后他还说到“好姱佳丽兮,牉独处此异域”。关于“异域”一词的解释,“‘域’即‘或’字,最早见于金文,孳乳为‘国’。《说文》谓‘或,邦也,段玉裁注:‘邦者,国也。盖或、车在周内为古今字。’可见‘异域’确能释为‘异国’。先秦典籍没有称道本国中的各地方为‘异域’的例子。甲骨文和金文也称‘部落’或‘国’为‘方’的。《诗·大雅·常武》的‘徐国’也称‘徐方’。朱熹注:‘言工道甚大,而远方怀之。’所谓‘远方’犹言‘远国’。《论语·学而》:‘有朋自远方来’,‘远方’也指‘远国’,当谓鲁国以外的诸侯国,决不是指一国内的其它地方。《抽思》中的‘异域’当然指楚国以外的国家。”[10]而 《史记·楚世家》载:“顷襄王十九年,秦伐楚,楚军败,割上庸、汉北地予秦。”[11]1735从史料上来看,在顷襄王朝十九年以前,汉北一带应该还属于楚国的领土。又《史记·屈原贾生列传》明确记载:“长子顷襄王立,以其弟子兰为令尹。楚人既咎子兰以劝怀王入秦而不反也。屈平既疾之,……令尹子兰闻之大怒,卒使上官大夫短屈原于顷襄王,顷襄王怒而迁之。”[11]2486屈原在顷襄王初立便遭到流放,而此时的汉北并未割让给秦国,似乎不应该称之为“异域”。再者,于省吾先生指出:“假令屈原真的退居汉北,如近人所说的‘为时历四、五年’,那么,其行踪所至,赋咏兴怀,居然未提到汉北一带的山川地望,以及与之有关的自然界的一些名物,这是难以理解的。与此相反,在他的作品中,有关大江附近一带,尤其是江南,其地理名物,层出叠见,至今犹历历可考。然则两相对比,事态的真象(笔者按:“象”疑为“相”字之误),是可一目了然的。”[9]288—289所言极是。
三、结语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哀郢》篇之“陵阳”一词虽是地理名称,但因大波之神居于陵阳国,所以它只是大波之神的代称。《抽思》篇“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句是屈原采用象征的创作手法,借用由南至北的飞鸟这一意象来象征自己虽身处异乡但志向不改,表达对楚国及君王的忠贞之情。将“陵阳”、“汉北”视作屈原放逐地的看法还有待进一步推敲。
[1][宋]洪兴祖.楚辞补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
[2][清]王夫之.楚辞通释[M].北京:中华书局,1959.
[3][清]蒋骥.山带阁注楚辞[M].北京:中华书局,1858.
[4][明]汪瑗.楚辞集解[M]//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楚辞类:第1册.济南:齐鲁书社,1997.
[5][清]林云铭.楚辞灯[M]//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楚辞类:第2册.济南:齐鲁书社,1997.
[6][清]戴震.屈原赋注[M]//吴平,回达强.楚辞文献集成:第14册,扬州:广陵书社,2008.
[7][清]姚鼐.古文辞类纂[M].北京:中国书店,1986:1100.
[8][清]马其昶.屈赋微[M]//续修四库全书:集部楚辞类:1302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684.
[9]于省吾.泽螺居楚辞新证[M].北京:中华书局,2009.
[10]翟振业.读骚解语[J].云梦学刊,2000(1):5.
[11][汉]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59.
The Recognition of QU Yuan′s Exile to“Lingyang”and“Hanbei”
CHEN Jin-Jian
(Institute of Literature and Press,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081,China)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he texts in Mourning Ying and all the old notes,it is found that“Lingyang”was the name of a place,but the God of wave lived in“Lingyang”country,so it was used to refer to the God of wave.Considering the artistic features of Chou Si,the place names and the verse meanings,the sentence that“a bird from the South,to set the northern Han”should be understood as symbolism.QU applied this image of birds flying from south to north to symbolize that although his was in a foreign country but his ambition did not change,to express his loyalty to the country and the king of Chu.The view that regards“Lingyang”and“Hanbei”as his exile place may need to be changed.
QU Yuan;exile place;Lingyang;Hanbei
I206.2
A
2095—042X(2014)02-0064-04
10.3969/j.issn.2095—042X.2014.02.014
(责任编辑:朱世龙,沈秀)
2014-02-08
陈锦剑(1984—),女,广西防城港人,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先秦两汉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