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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起点问题研究

2014-03-25陈雪菲黄爱军

长沙大学学报 2014年4期
关键词:李大钊陈独秀中国化

陈雪菲,黄爱军

(安徽财经大学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研究部,安徽 蚌埠 233040)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起点问题,是研究中的一个基础性问题,也是学术界研究的一个热点问题。概括学术界已有的研究成果,主要有马克思主义传入之日说、马克思主义传播说、五四运动说、问题与主义之争说、中共创立说等十多种。真可谓是众说纷纭,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因此,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起点问题作进一步研究与探讨,对于深化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仍有着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笔者认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是相辅相成,其在中国传播的过程也就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过程。中共创立、民主革命纲领制定、井冈山道路开辟,都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产物。1918年至1919年初李大钊发表的《法俄革命之比较观》、《Bolshevism的胜利》、《庶民的胜利》、《新纪元》等4篇文章,开启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先河,同时也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首要标志。本文试就此问题作一探讨。

一 中国现实的迫切需要,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同时起步

1840年以后我国面临的救亡图存的任务,是中国先进分子选择马克思主义最直接、最根本的原因。“要救国,只有维新,要维新,只有学外国”已成为国人之共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从一开始传播就不是被当作只在书斋中进行学术讨论的纯理论,而是被当作一种有实践特色和功效的救国良方。因为他们确信马克思主义“有改造社会的能力”[1],“能够圆满解决我们的问题,能于我们有益处”[2]。陈独秀、李大钊在传播马克思主义之初,就非常明确地强调马克思主义的输入不是为了“时新”,而是为了中国革命的“需要”。李大钊提出对马克思主义,我们要“拿来作工具,用以为实际的运动”[3]。毛泽东曾说:“哪个主义能救中国我就研究哪个主义。”[4]蔡和森在给毛泽东的书信中说:我对中国将来的改造,以为完全适用社会主义原理和方法。

由于现实斗争的紧迫性,中国先进分子从理论和行动上转变为马克思主义者的同时,很快加入到马克思主义与工人运动相结合的实践当中去,同时积极地为创建中国共产党而不懈努力,从而在实践层面上开启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5]。据张国焘回忆,陈独秀在酝酿建党的时候就明确表示:我们不必做中国的马克思和恩格斯,我们要做边学边干的马克思主义的学生,现在可以先将中国共产党组织起来。中国早期马克思主义者边学边干,学习与实践几乎同步。但同时也带来了一个弱点,党在思想上的准备修养是不够的,究其原因,就是客观形势要求革命者立即而且全部地投入实际运动,无暇顾及理论研究和经验总结。

二 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以及信仰的确立,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不可或缺的内容

马克思主义的广泛传播,意味着中国人开始了认识以及确立马克思主义的信仰。而要做到信仰、坚持和应用的统一,首先必须学习马克思主义,同时正确认识到它的科学性和革命性[6]。所以,没有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离开了中国先进分子对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科学性和革命性的深刻理解以及在内心树立的马克思主义坚定的信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就会成为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中国先进分子对马克思主义信仰的确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通过对各种社会主义思潮进行比较、分析、鉴别后才作出的正确选择。

1919年6月,新青年社以胡适为代表的实用主义派首先挑起了“问题与主义”的论争,反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陈独秀也指出:“不努力自然达不到方向所在,不定方向将要走到何处去?”新民学会会员围绕学会的宗旨展开了热烈辩论,旅法会员中出现了以蔡和森为代表的革命派和以萧子升为代表的温和派的争论。1921年年初,国内新民学会会员召开新年大会,会议主要讨论学会的共同目的、达到目的方法和如何着手等问题。参会的18个人中,赞成采用布尔什维克主义的有毛泽东等12人,赞成德莫克拉西的2人,赞成温和方法的共产主义的1人,未定者3人。

除了进步社团内部发生的论争外,一些非无产阶级社会主义者以“马克思主义不适合中国国情”为由,反对其在中国的传播。资产阶级民主派代表孙中山认为,“共产组织,甚至苏维埃制度,事实均不能引用于中国。因中国并无使此项共产制度或苏维埃制度可以成功之情况也。”[7]以张东荪、梁启超为代表的基尔特社会主义,认为马克思的学说要在中国实行,“似乎太越阶了”。只能奖励资本家“开发实业”,走资本主义道路,才能“造成”劳动阶级,“有劳动阶级,然后社会主义运动有所凭借”[8]。早期马克思主义者纷纷著文,反驳张东荪、梁启超等的言论。这些学者认为:近代中国的基本国情决定了只有大力发展实业才有希望改变一穷二白的面貌,这一切也“必在社会主义之实行”。

经过一次次思想交锋,经过实践的比较、分析,无数仁人志士,进步青年以及先进知识分子自觉肩负起救亡图存,独立自强的重任,清晰看到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和真理性,把科学社会主义作为改造中国社会的指导思想。

对马克思主义选择的过程,本身就破解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一个带有根本性的问题,即马克思主义是否适合中国需要、能否解决中国问题。正如美国学者莫里斯·迈斯纳所说:李大钊和陈独秀正式转向信仰马克思主义,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马克思主义理论是否真正适合近代中国的基本国情。

三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国情的共同需要

马克思主义是开放发展的理论体系,它给我们提供的不是教条,而是方法,是行动的指南。

李大钊在接受马克思主义之后,就十分注重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实际的结合。陈独秀在接受马克思主义后,已有了掌握马克思主义精髓作为行动指南的思想。1921年初他提出:“相信一种主义,不应该空空洞洞的盲从,必定要知道他的精髓所在;如果指不出他的精髓,就不配说信什么主义,也不配批评什么主义。”[9]陈独秀还十分重视理论与实际相结合,他认为“学术与社会分离,是死学术,学术与社会结合,方是活学术”[10]。

从更广大的历史文化背景来看,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之前,人们就开始注意到外国学说应讲求结合中国实际。中华民国成立之初,章太炎在谈及立国的具体设想时就曾有一段很深刻的论述[11]。1918年,梁启超《欧游心影录》中在谈到社会主义时指出:“欧美学者,同在这面大旗底下,已经有无数派别。应该采用哪一种,采用的程度如何,总要顺应本国现时社会的情况。”[12]

在“五四运动”时期,我国知识分子已经共同认识到任何救亡图存的指导思想都一定要适应近代中国的基本国情,包括一切外来思想都应如此。马克思主义已经在先驱李大钊、陈独秀等人的探索中逐步开始实现与近代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因此也就开启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

四 马克思主义传播的过程,就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生根、开花和结果

1949年毛泽东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中又指出:“中国人找到了马克思列宁主义这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遍真理,中国的面目就起了变化了。”[13]最直接的变化是五四运动的爆发和中国共产党的诞生,最深刻的是由旧民主主义革命转到了新民主主义革命。

五四运动期间,具有初步共产主义思想的知识分子实际上成了各地运动的骨干和领导核心。陈独秀、李大钊等首先投入这场伟大斗争,担负起了这场运动的组织者和领导者的责任,领导了北京和全国的爱国运动。陈独秀从5月4日到6月11日被捕之前,30多天时间里,写了40多篇社论、随感录和论文,对运动的发展有着重要的指导作用。6月11日,陈独秀同李大钊、高一涵到城南新世界游艺场,向群众散发号召推翻段祺瑞政府的《北京市民宣言》。五四运动爆发后,毛泽东和其他新民学会会员一起,策动长沙各校学生响应北京的爱国行动,组织罢课,成为五四运动在湖南的主要领导者。

中国早期马克思主义者积极参与群众运动,积极参加实际的革命活动,并在革命斗争中迅速成长起来。以陈独秀、李大钊、毛泽东等为中心,逐渐形成了一批信仰共产主义的知识分子,如邓中夏、黄日葵、高君宇、张国焘、蔡和森、李达、董必武、陈潭秋、周恩来等。随着马克思主义传播的深入,共产主义知识分子的迅速成长,特别是中国革命发展的实际情况产生了建立无产阶级政党的迫切需求。在1920年,李大钊就曾与邓中夏等酝酿过成立中国共产党的问题[14]。在1920年2月份,无产阶级革命先驱陈独秀同志为了逃避反动武装的暗杀,迅速离开北京,南下上海。在秘密迁移的过程中,他与另一位无产阶级革命先驱李大钊同志深入讨论了组建中国共产党组织的想法[15]。此后,陈独秀和李大钊分别以上海和北京为中心,开始了中国共产党的创建。历经长期的思考和部署,1920年的8月份,陈独秀同志在上海法租界老渔阳里的2号《新青年》编辑部里主持了上海共产党组织的第一次会议。这是中国的第一个共产党组织,陈独秀为书记。不久后的10月,北京的第一个共产党组织在革命先驱李大钊、张国焘、张申府3位同志的努力下正式成立了。在湖南,毛泽东以新民学会会员为骨干,先后领导了声势浩大的驱张运动和湖南人民自治运动。1920年夏,毛泽东从北京到上海,多次同陈独秀等人讨论了马克思主义及湖南自治问题。这时,毛泽东在理论上也在行动上,成为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回到湖南后,毛泽东发起创办文化书社,积极开展新文化和马克思主义在湖南地区的传播,并着手在新民学会中秘密进行共产党组织的创建工作。

中国早期马克思主义者积极投身群众斗争和创建中国共产党的伟大实践活动的同时,开始了运用马克思主义分析和解决中国问题的最初尝试。在中共一大召开前夕的1921年的6月份,为更加详细阐述这些成果,《共产主义与知识阶级》诞生了。第一,确定了中国社会是帝国主义掠夺的“公共半殖民地”,中国革命的任务是“推倒”帝国主义和依附它们的军阀政客、资本家等。第二,文章深刻阐述了各个阶级在革命中的作用,尤其是知识分子,鼓励他们学习俄国的科学的社会主义,并把他们与中国革命具体实际相结合,用科学社会主义指导工农运动。中共二大在1922年7月份顺利召开,这次会议明确了近代中国革命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并且确定了党的两个纲领(最高纲领以及最低纲领),而且科学地分析了当前的实际国情,表明党对中国革命分为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两步走的问题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16]。这次会议,把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又推进了一大步,在中共二大以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在曲折中前进,在创新中飞跃。

[1] 谭平山文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2] 施存统.我们的大敌,究竟是谁呢?[N].民国日报(副刊),1920-09-28.

[3] 李大钊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4] 韶山毛泽东纪念馆.毛泽东生活档案(上卷)[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9.

[5] 刘吕红,张英花.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起点:认识框架、研究现状、理性判断[J].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4).

[6]朱成菊,邹升柳.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起点问题再探讨[J].重庆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19).

[7] 共产国际与中国革命资料选辑(1919-1924)[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8]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五四运动文选[M].北京:三联书店,1959.

[9][10] 陈独秀著作选编(第2卷)[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

[11] 汤志钧.章太炎年谱长编(上册)[M].北京:中华书局,1979.

[12] 梁启超.梁启超讲文化[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5.

[13] 毛泽东选集(第4卷)[M].1991.

[14] 朱志敏.李大钊传[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15] 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历史(第1卷上册)[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

[16] 徐方平,曾银慧.中共二大:早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起点[J].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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