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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莱塞作品中的婚外恋情结探析

2014-03-21刘兰兰

关键词:婚外恋嘉莉尤金

刘兰兰,戚 涛

(安徽警官职业学院基础部, 安徽 合肥 230031;安徽大学外语学院, 安徽 合肥 230039)

德莱塞作品中的婚外恋情结探析

刘兰兰,戚 涛

(安徽警官职业学院基础部, 安徽 合肥 230031;安徽大学外语学院, 安徽 合肥 230039)

德莱塞的作品中体现出的深深的婚外恋情结,一方面是其个人生活的反映,另一方面也折射出美国社会较为流行的实用主义和精英主义两种价值观的冲撞。作为感受自我价值的一个重要途径,他早期的作品对婚外恋的阐释基本处于一种本能无意识阶段;而个人生活经历和早期作品的社会反馈使其开始对婚外恋阐释进入到防御辩护阶段;最终随着文学事业上的成功和社会地位的改变,德莱塞对婚外恋的态度趋于理性和克制,开始回归传统的道德理念步入反思与超越阶段。这些发现有助于深入理解德莱塞作品中婚外恋主题细微的演化路径,也有助于解释作品背后潜藏的社会意识形态斗争和话语关系。

德莱塞;婚外恋;情结

文学作品大多与作家本人的人生经历密不可分。美国作家德莱塞在个人生活上一直与婚外恋问题纠葛不清。他与第一任妻子莎拉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十分勉强,婚后不久就分开居住。此后他与特尔玛·克特立、丽里安、安娜·达顿、吉拉·玛尔罕、海伦·贝特格斯·里查逊等多位女性存在暧昧关系,以至于在德莱塞创作的鼎盛期,人们一提到他的名字,首先而且自然联想到的问题就是“眼下德莱塞跟哪个女人住在一起”[1]。德莱塞第二任妻子海伦是他姨妈的孙女,两人一见钟情,同居了十年之久,直到1944年德莱塞去世前一年才举行婚礼。在此之前,德莱塞还一直与其他女性有染。相应地,婚外恋问题也成为他作品的重要题材。

从第一部《嘉莉妹妹》到其姊妹篇《珍妮姑娘》,以及备受关注的《欲望三部曲》和《天才》,其主要作品中都贯穿了发生于婚姻关系之外的男女感情或同居生活这一婚外恋的主题。但细心研究不难发现,虽然这一主题贯穿始终,但在不同时期的作品中,作者从道德层面和个人选择角度对婚外恋进行了不同的阐释,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重要阶段,即无意识阶段、防御辩护阶段和理性超越阶段。本文通过对其作品的横向比较,并结合德莱塞本人的个人经历,探讨在其创作生涯中,他对婚外恋问题的态度发生了什么样的转变,背后存在着怎样的价值冲突与平衡机制,以期对其作品有更深的理解。

一、 无意识阶段

德莱塞作品中婚外恋主题,一方面是其个人生活的反映,另一方面也折射出美国社会较为流行的实用主义和精英主义两种价值观冲撞,以及在工业化浪潮冲击下,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普遍的价值迷失。由于出身低微,德莱塞早年的价值观深受实用主义、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影响。

这两种价值观在美国的流行,与当时如火如荼的工业化浪潮息息相关。工业革命和工业社会的形成加速了社会的新陈代谢,强化了社会竞争。许多人在这种唯利是图、缺乏人文关怀、充满不确定性和紧张感的时代氛围中迷失了自我,并在社会上形成了一种崇尚个人主义、竞争和强力的潮流。实用主义和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出现,迎合了人们的这种价值取向。实用主义的特点在于,把实证主义功利化,强调行动和效果,它把经验和实效归结为行动的效果,把知识归结为行动的工具,把真理归结为有用、效用或行动的成功。而斯宾塞首倡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则把达尔文的进化论应用于对人类社会的解读,强调人的动物本性,把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自然选择过程看作是一种价值无涉或非道德化的自然过程。

这两种价值观的共同特点在于它们都强调竞争和行动的实际效用,否定道德的价值。德莱塞早年深受这种社会无意识的影响,从骨子里就有着一种天真而执着的想法,认为人向往美好的东西是天经地义的,而道德是无用的。在人性与道德的问题上,他反复强调人的动物性,认为本能力量太过强大,让人无法控制。因而婚外恋于他而言,不过是男女激情的产物。而他本人亦曾说过要想让他忘记旧爱是不大可能的,但要想让他忠于一个女人是绝对不可能的[2]222。

德莱塞的处女作《嘉莉妹妹》一度在美国文学史上引起了强烈地震。尽管文中的女主人公嘉莉后来被公众打上了“贪慕虚荣”、“道德败坏”的标签,然而在德莱塞的叙述中却找不到对她的谴责和鄙夷,而是以“我们最终还是完全受欲望的主宰”[3]70解释了这一切,将嘉莉的选择看成是人类动物本能的结果。事实上,除了本能之外,嘉莉的选择背后,实用的效果也起着很大的作用,因为两个男人都给她带来舒适、安逸的生活。嘉莉来到大城市投奔姐姐,目睹了姐姐姐夫生活的拮据和冷漠,又面临着生存的压力,一个花季少女很自然地在华服美饰的诱惑下委身于杜洛埃,同居后嘉莉把和杜洛埃结婚当做“希望的基础——是对她良知的一种慰藉,一条令人愉悦的出路”[3]66。由于杜洛埃只是贪恋其美貌并无意与嘉莉迈向婚姻,在空虚和无望中,赫斯特伍德这样一个令人瞩目、受人敬仰并在“各方面都比杜洛埃聪明”又对她狂热追求的上层人物,在嘉莉看来自然是更好的选择。虽然赫斯特伍德起初未向嘉莉坦白自己已婚的事实,在知道真相后,嘉莉并没有选择离开。真正让她离开赫斯特伍德的原因,是他后来的穷困潦倒。

而就德莱塞本人而言,婚外恋的实用效果在于女性的关注和爱恋,以及他对女性的掌控力给他带来急需的充实感、自我实现感。德莱塞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是家中的第九个孩子。父亲想建一个毛纺工厂, 却遭遇火灾,这一变故使得德莱塞的童年过得异常艰辛,并且也未能接受正规的教育,青年时代开始德莱塞就过着流浪的生活,16岁离家,为了生计,不得不从事各种繁重的劳动,还要忍受不断失业的痛苦。生活的不顺,社会的冷酷,造成他强烈的自卑心理,自我评价过低,而女人的爱慕和柔情却能让他找到自我,因此,对于女人的追逐于他而言就像吸毒一样欲罢不能。他的风流韵事一直不断,女人成为他实现自我价值的一种重要媒介,他不断需要女性的爱和温暖,甚至在日记中写道:只要他能依偎在一个美女的怀抱中,他将视死如归[2]222。对《天才》主人公尤金的婚外情动机,德莱塞有过这样描述:“对性欲的沉醉,对冒险的兴奋,对通奸的刺激,对发现女性秘密的渴望——这些如果不是驱动性欲望的话,那就是他浪漫生活的真正魅力。”[4]245而“权力,无论以任何形式表现出来,都是令人必奋的”[4]385。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德莱塞之所以敢于大胆追求婚外情,不能简单地归咎为作者本人道德上的松懈,而是应该将这一现象与作者的个人生活经历及心理状态进行关联,并将其置于社会大背景之下予以观照。在放纵自我、强调竞争和实用效果已成为一种集体无意识的情况下,这一切在德莱塞看来都是无可厚非的,所以敢于实践,且直白地在作品中加以描写,直到来自中上阶层的精英主义者给他重重的一击。

二、防御辩护阶段

在美国普通大众普遍信奉实用主义的同时,当时美国的中上阶层则秉持精英主义的价值观。其中的一个重要代表就是美国哲学家桑塔亚那所谓的“文雅传统”。按照Danniel Howe的解释,文雅传统源于美国东北部支持共和党的一批文化精英。他们主张通过“强化社会责任感,严格个人道德准则,遵守文化规范”来抵消工业文明、资本主义缺乏人文精神的一面,并且以咄咄逼人的态势寻求用高尚的文化标准规范社会各个领域[5]。《嘉莉妹妹》对婚外恋的直白描写,正是触动了这部分人的文化禁忌。出版商弗兰克·道布尔戴认为这部小说伤风败俗,虽然在其法律顾问的建议下改变了撕毁出版合同的初衷,但是最终却不负责小说的销售。这一变故给了德莱塞以沉重的打击。

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的德莱塞逐渐成为一名小有名气的杂志编辑,但又因与办公室秘书的婚外情败露,在巨大的道德压力面前被迫辞去编辑职务,重拾文学创作。《珍妮姑娘》是在《嘉莉妹妹》发表后十年才出版,强大的社会道德压力和两次打击促使他在第二部小说《珍妮姑娘》中,对婚外恋问题进行了不同的处理,将其演绎成一部哀婉凄恻的情史。虽然同样与两个男人存在非婚关系,与受欲望主宰、实用主义的嘉莉不同,珍妮具有天使一般温良隐忍的个性和为他人牺牲自我的无私情怀。德莱塞给珍妮的未婚生子、未婚同居安排了更符合道德规范的理由:首先是为了爱情,其次为了家庭。珍妮与参议员布兰德的恋情过早跨越道德边界,是出于解救自己牢狱里的兄弟的需要,而与莱斯特的同居则是为了拯救父亲和一家人的生计。在德莱塞最后的版本中,珍妮并没有和莱斯特相守终身,而是出于对莱斯特的深爱,在父亲去世后带着女儿离开了莱斯特,之后又经历了失去女儿的厄运。这样一来,读者不会轻易将她道德上的越界行为视作堕落,反而会为她无奈而悲切的感情经历深为同情和感慨。

而在《天才》中,他则通过强调尤金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出于欲望而非爱情,基础不稳固,以增加其婚外恋在道德上的合理性。尤金在婚前就不是很喜欢安琪拉,“事实上,在热情之外,他瞧不出来恋爱还有些什么。欲念!把两个人扯到一块儿的,不就是这个吗?超乎这个的是还有一点点个性上的魅力,可是欲念却是基调”[6]235,“在他心里,他看出来自己是三心二意的”[6]244,可是安琪拉却以不结婚就自杀相威胁,使得他们的婚姻缺乏牢固的爱情基础,从一开始就预示着悲剧,充斥着怀疑和谩骂。

与此同时,德莱塞将尤金婚外恋的对象都描述成具有艺术审美和思想深度的气质女性,尤其是苏珊。在尤金眼中,苏珊是一个“模式化的‘理想少女’”[7]166, 常常用“花样的容貌”“神圣的火焰”这一类词语来描述她, 甚至说“她具有艺术家的灵魂”[6]531。尤金因而对苏珊表白说:“你完全改变了我,使我重新回到艺术家的殿堂。从现在开始我将重新开始绘画。”[6] 542批评家Pizer就曾就此发表过如此评论:“苏珊不过是一个喜欢傻笑的十八岁姑娘,然而尤金,以及德莱塞却赋予她艺术女神的精神境界和敏感。德莱塞在捕捉苏珊的青春气质——她的热情、天真、对家庭的反叛等方面的确是成功的,但说‘她具有艺术家的灵魂’却很难使读者信服。”[8]143德莱塞这么做的理由显然是为了赋予婚外恋以更多符合道德的理由——真爱、美和艺术。

从这一时期德莱塞对婚外恋题材的处理可以看出,他并不真心认同精英阶层对其婚外情的批判。而是以一种曲线的方式,赋予人物婚外恋以更多合乎道德的理由,一方面向精英阶层的文化禁忌做了些许的让步,另一方面为自身的行为进行申辩,博取社会大众的同情和谅解。

三、反思与超越阶段

但是,德莱塞对待婚外情的态度最终还是回归了传统。促成其转变的主要动力并非外界的批评,而是其处境尤其是自我认同的变化之后,自我反思、超越的结果。前文提到,德莱塞之所以执著于婚外情,一方面在于当时美国实用主义思潮的影响,另一方面在于女性的关注和爱恋,以及他对女性的掌控力能给他带来充实感,满足其自我实现的需要。然而《珍妮姑娘》等小说的成功,使得德莱塞逐步获得社会的认可,尤其在门肯等左派批评家的大力捍卫之下,大有上升为左派文学领袖之势。这种身份、地位上的变化,加上价值观的成熟,使得德莱塞已不再那么仰仗女性的爱慕来感知自我。

随着婚外情在其自我身份建构中的重要性日益降低,婚外情的负面效应,也越发凸显出来——不仅需要面对世俗的压力,也与他文学领袖的形象格格不入。这使得德莱塞开始审视自己以往的做法,对婚外恋态度逐渐趋于理性。因而,当我们发现德莱塞在作品中不再放任自己人物的婚外恋行为,就不足为怪了。这一点在《天才》的后半部有明显的体现。

德莱塞用了四年才完成这部小说,小说的头两部《早年》、《奋斗》早在1911年即已完成,而《反抗》则完成于1914-15年间。在1911年完成的初稿中,德莱塞以尤金与其婚外恋对象——苏珊两年后重逢作为小说的结局。然而经过内心的挣扎与纠结,他在1915年定稿时决定将原先安排的大团圆结局舍弃。虽然两人两年后相遇却也没有相认,就此成为天涯路人——“他们就这样走过去了,从此在这个世界上不再相见”[6]1002。不仅如此,尤金这个一直对社会、家庭、婚姻、传统伦理道德不满、蔑视和反叛的“天才”,最后一反其叛逆的价值观,选择在妻子难产之后回归家庭,在宗教中寻找慰藉,与女儿和满天星斗为伴,用一种近乎禁欲的生活方式度过余生。

这一结局的设计多少让读者觉得有些突然,也让很多批评家感到“难以置信”[8]150,然而,这一改变正是德莱塞经过几年的反思与超越的结果。小说如此叙述了尤金的思想转变:“生活对他耍了一个卑鄙的鬼把戏——爱情——使他失去了理智,然后又把他当一个疯子驱逐出去。从此以后,他不再受爱情的愚弄了,可是女色还是很大的诱惑——不过他却能控制住自己。”[6]1001这时候的德莱塞似乎认为,婚外情是生活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让自己失去理智,并差点毁了自己的生活。当尤金与苏珊街头相逢却不相认的时候,尤金内心并无丝毫的留念,而是以一种近乎愤恨的态度与自己曾经难以自拔的婚外恋说再见——“虽然我不能确定。嗯,即使是她,也去他妈的”[6]1002。小说中尤金以一种苦行僧的方式度过自己的余生,似乎是对自己过往行为的一种惩罚式的反拨。但是我们并不能因此认为德莱塞完全屈服于文雅主义的文化霸权,只能解读为在年龄和境遇发生变化之后,他的选择趋于理性和克制。与其说是文雅主义的胜利,不如说是实用主义的延续。

结 语

文学作品大多都是作家个人生活经历和情感体验的产物和表征,德莱塞的作品体现出作者深深的婚外恋情结。原因在于对找不到自我的年轻的德莱塞而言,女人于他不仅有着肉体上的吸引力,更是他感受自我价值的一个重要渠道,让他欲罢不能。他大胆的婚外恋行为,以及在作品中对婚外恋毫无批判的直白描述,源于他深受美国当时普遍流行的实用主义、社会达尔文主义思潮的影响。而《嘉莉妹妹》的出版风波和之后来自精英阶层的道德说教,使得他在之后的作品中用一种曲线的方式为自己辩护,通过为主人公的婚外恋情寻找各种合乎道德准则的理由,例如真爱、牺牲、艺术等,一方面向精英阶层的文化禁忌与话语霸权做出让步,另一方面也为博取普通读者的同情与谅解。随着文学事业上的成功和社会地位的改变,德莱塞所掌握的文化、社会等资本的累积,使得德莱塞对婚外恋的态度开始趋于理性和克制,开始回归传统的道德理念。这些发现一方面有助于深入理解德莱塞作品中婚外恋主题细微的演化路径,另一方面,也有助于解释作品背后潜藏的社会意识形态斗争和话语关系。

[1]龙文佩.德莱塞评论集[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9: 379.

[2]蒋道超.德莱塞[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1.

[3]德莱塞.嘉莉妹妹[M].路旦俊,译.北京:燕山出版社,2006.

[4]Dreiser,Theodore.The “Genius” [M].New York:the World edition,1963.

[5]Ellery Sedgwick III . the American Genteel Tradition in the Early Twentieth Century[J].1984,25(1).

[6]德莱塞.天才[M].主万,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2.

[7] Matthiessen ,F.0.Theodore Dreiser[M].Westport:Greenwood Press,1973.

[8]Pizer.The Novels of Theodore Dreiser:A Critical Study Minneapolis[M].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1976.

责任编校:汪孔丰

TheComplexaboutExtramaritalLoveinDreiser’sWorks

LIU Lan-lan1,QI Tao2

(1. Anhui Vocational College of Police Officers, Hefei 230031, Anhui, China;2.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hui University, Hefei 230039, Anhui, China)

The complex about extramarital love in Dreiser’s works is the reflection of both his own life experience and the value conflict between pragmatism and elitism. As an important way of feeling his self-value, his interpretation of extramarital love came from a kind of unconscious instinct in his early works, but his personal life experience and the social feedback that his early works

made him defend the complex. Finally, with the success of his literary career and the promotion of his social status, his attitude towards the complex became more rational and restrained. He returned to traditional morals, entering the stage of self-examination and transcendence. The findings help us understand the evolution of Dreiser’s complex about extramarital love and interpret the conflict of social ideology and discourse relations behind the literary work.

Dreiser; extramarital love; complex

2013-03-18

刘兰兰, 女,安徽宣城人,安徽警官职业学院讲师,硕士。戚 涛,男,山东威海人,安徽大学外语学院副教授,博士。

时间:2014-6-17 14:29 网络出版地址:http://www.cnki.net/kcms/doi/10.13757/j.cnki.cn34-1045/c.2014.03.027.html

I712.074

A

1003-4730(2014)03-01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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