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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形—背景转换与主题的突显和升华
——《希腊古瓮颂》的认知诗学分析

2014-03-20宁夏大学马菊玲商海萍

外文研究 2014年2期
关键词:图案背景图形

宁夏大学 马菊玲 商海萍

1. 引言

认知诗学是关于文学阅读的科学(Stockwell 2002: 1)。它是将认知语言学、认知科学和认知心理学等运用于文学文本阅读的新型文学理论。认知诗学把文学和人类的生活经验与人类的认知更紧密地结合起来。Gavins & Steen (2003: 1)认为认知诗学并不是将文学视为少数人的乐事,而是将它视为人类日常经验的一种特殊形式,尤其将它视为一种认知,这种认知根植于我们赋予世界以意义的一般认知能力之中。这也就是说,认知诗学研究文学文本时关注的不仅仅是文本本身的形式和结构,更重要的是,它研究文本以人类认知为基础所产生的心理效应以及所表现的语言特征。Tsur (2002: 279)也曾指出,认知诗学理论能为文学语篇结构及其效果之间提供系统的认知解读。

图形—背景理论源自心理学,以突显原则为基础。Talmy最早将完形心理学中的图形—背景概念引入认知语言学。(Croft & Cruse 2004: 56)继其之后,图形—背景理论被广泛地运用于语言现象的分析,如对倒装句、歧义、存现构造等现象的分析。然而,该理论在语言学领域主要被用于分析句法层面静态的图形和背景关系。在认知诗学中,Stockwell (2002: 13) 认为图形—背景理论不但可以对语法现象进行详细的分析,还可以对语篇内容进行探究。他利用文本对读者注意力的引导研究文学阅读中动态的图形—背景的关系,以此解释读者的审美过程,阐释文学共鸣的产生。本文试图通过分析《希腊古瓮颂》中一系列前景化语言形式的认知属性和诗学功能,借助图形—背景理论,探讨诗歌中图形背景的建立和转换,通过动态的图形—背景关系来解释诗歌的主题Beauty is truth, truth beauty*本文所用的英文版本选自Wordsworth Editions Ltd. 1999年出版的The Complete Poems of John Keats一书。。

《希腊古瓮颂》被视为济慈最出色的三首颂诗之一。面对寂静的古瓮,诗人运用丰富的想象力,将古瓮上静止的雕刻图案幻化成了一幅幅栩栩如生、真实感人的动态图景。在结尾,Beauty is truth, truth beauty把诗人感官体验到的美推进到更高层次的理性高度,深化了读者对美的认识。对于很多文学批评家而言,结尾的哲理性名言涉及到的是“美”与“真”的问题。本文认为,《希腊古瓮颂》中的图形—背景关系在解读诗歌主题中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诗人通过动静结合等多种手法突显了古瓮的灵动和永恒。这种图形—背景构形与结尾主题是一致的。

2. 图形—背景理论

图形—背景理论的基础是心理学中的图形—背景概念。这一概念由丹麦心理学家鲁宾提出后,被完形心理学家用来研究知觉及描写空间组织方式。心理学家通过花瓶和脸的视觉实验发现人的知觉场始终被分为图形和背景两部分,图形部分更容易被知觉者所注意,背景部分的细节则比较模糊,不容易引起注意。这就是图形—背景分离原则。(Ungerer & Schmid 2003)当我们聚焦于环境中的某一物体时,在我们的知觉上,它就从背景中脱离出来成为图形。实际上,图形和背景不但可以分离,而且也可以选择和相互转换。(陈忠 2006: 266)一个画面中的图形可能是另一画面中的背景。对于不同的观察者而言,同一画面中被突显的部分也可能不一样。完形心理学家认为,图形的确定应遵循“普雷格朗茨原则”,即具有完形特征的、小的或运动的物体更容易被视为图形。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通常说“书在桌子上”而不是“桌子在书下面”。

自Tamly率先把图形—背景理论用于语言研究以来,认知语言学家就把图形—背景分离原则看作语言组织信息的一个基本认知原则(芳涛、文旭 2003: 25)。现在,图形—背景区分已发展成为成熟的认知语法并应用于文学文本的研究。(Stockwell、马菊玲 2012: 4)Stockwell (2002) 认为和图形背景现象对应的概念是文学批评中的前景化。也就是说,对日常语言的偏离可以引起读者的注意,而读者注意的变化主要在于多样的文体特征。例如,重复可以让文本的某些内容在形式上得到突显,从而使其意义得到增强。 Stockwell (2002, 2009a, 2009b) 用“吸引因子”这一术语来表示文本中能够引起读者注意的元素,并明确指出 “吸引因子”实质上不仅包括语言特征也包括认知体验。比如,在语言特征上,主语位置比宾语位置更具有吸引力。同样,文本中表示亮度的词汇比表示灰暗的词汇更容易突显。在文学阅读中,文本通过一系列吸引因子捕获读者的注意力,保持它们在读者阅读过程中的焦点地位,也可以中断或覆盖读者注意力,逐渐将其关注点转移到下一个文本特征。(袁文娟、马菊玲 2012: 635)也就是说,在阅读文本时,读者会根据文本特征在大脑中不断地“画图”和“设背景”,以便能准确地跟踪作者的意图和文本的意境。在文学阅读中图形和背景不是一组静态对立的两极概念,而是处于不断相互转换的动态过程中(袁文娟、马菊玲 2012: 635)。因此,Stockwell (2003: 13) 强调阅读是一个动态的过程,是图形和背景不断形成的过程,是不断产生令人震撼的形象和回声的过程。从对文本的注意力来看,这是一个从集中到投入、再到减退直至消失的过程;从文本的感知效果讲,这一过程在读者中产生丰富的文学共鸣。(袁文娟、马菊玲 2012: 635)也就是说,动态的过程在读者大脑中成功地建构了文学作品的内涵意义和联想意义,从而使文学作品具有了打动读者的巨大艺术魅力。

3. 图形—背景关系在诗歌中的体现

诗歌是最为基本的文学体裁之一,也是一切文学作品中最凝练、最优美的。黑格尔曾说,“诗可以用一切艺术类型去表现一切可以纳入想象的内容”(黑格尔 1981: 13)。济慈的颂诗素来以可感可触、形象生动而著称,尤其是《希腊古瓮颂》一诗堪称颂诗的经典。整首诗以古瓮的整体开始,又以古瓮的整体结束,前后一致,遥相呼应。诗人借助想象力,通过描写古瓮,在想象与真实、静态与动态的融合中向读者展示了静态客观事物之外的、永恒的动态世界。想象力赋予古瓮的流动、永恒的美与静止沉默的古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美在结尾Beauty is truth, truth beauty中得到了肯定和升华。我们认为,诗人所采用的动静结合的创作技巧在其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诗歌如何在表面看似沉默静止的现实世界里建构一个流动的、永恒的想象世界就是我们关注的问题。我们尝试用Stockwell新发展的图形—背景理论来揭示诗人如何利用动静结合的手法突显想象世界里流动的、永恒的美。

《希腊古瓮颂》共五小节,每节十行。诗人运用丰富的想象力对古瓮图案进行描述,使沉默的、静止的形体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就整首诗而言,作者对古瓮的描写是一个由整体到局部再到整体、由全景到近景再到全景的过程。诗人就像一名摄影师,通过不停地变换焦距和角度,向读者充分展示了古瓮的美。

从诗歌题目Ode on a Grecian Urn来看,诗人用Grecian而不是常用词Greek修饰名词Urn,“流露出远古与现在的距离以及想象与现实的距离感”(袁宪军 2006: 50)。这种被强调的距离感一直贯穿全诗始终。

第一节的呼语thou以及unravish’d bride将古瓮比喻为完美的新娘,赋予古瓮以人的特征。根据Stockwell (2009a, 2009b) 的观点,在情感识别 (empathetic recognizability) 中,相对于物而言,人更倾向于被视为图形。在读者阅读过程中,被拟人化的古瓮因为具备了人的一些特征很容易成为被注意的焦点,突显成为图形。这一焦点位置的保持是通过共指 (co-reference) 和省略来实现的,如Thou、[thou] Sylvan historian以及thy shape。在诗歌第一节古瓮首先被置于无止境的静止和沉默之中,如still、unravish’d bride of quietness、foster-child of silence and slow time。古瓮静止的状态在接下来的第三行Sylvan historian, who canst thus express被打破,因为中心词historian不但处于主语的位置,而且是动作express的执行者。这标志着诗人对古瓮外形的静态描写开始转换为对古瓮故事的动态叙述,为结尾处古瓮说出哲理之言“美即是真,真即是美”埋下了伏笔。与此同时,诗人采用细节聚焦手法,把读者的视线从远处拉向近处:A flowery tale more sweetly than our rhyme: /What leaf-fring’d legend haunts about thy shape,诗人的笔触由整体描写转向对图案细节的刻画。描述图案的短语a flowery tale以及What leaf-fring’d legend均位于句首,强调了古瓮上的图案。图案的焦点位置在比较级和通感中得到了强化。比较级more sweetly突显了a flowery tale,使现实中的our rhyme背景化。诗人利用通感a flowery tale以及leaf-fring’d legend别出心裁地向读者展示了古瓮上枝叶环绕的图案和浪漫的爱情故事。tale和legend是听觉意象,flowery和leaf是视觉意象,读者的视觉和听觉因此同时被调动起来。视听联觉意象在延长读者审美感受的同时强调了充满生命力的美。在第一节的后半部分,开篇使用的静态词汇如quietness、silence和slow time被一系列动态词汇haunts about、pursuit和escape所代替,古瓮图案的“动感”从开篇的静止变为突显,从而成为注意的焦点。从第七行到第十行,诗人连续使用了7个由what引导的疑问句。由长句到短句的句式变化使叙述显得快速而急促。这些问句表达出的强烈情感使读者更加移情,增加了阅读速度,使读者的注意力在不同画面间快速移动,从而增强了诗歌的流动感和古瓮的动感。介词短语In Tempe or the dales of Arcady表明图案的“动”并非发生在现实世界,而是发生在幻想之中。诗歌开篇将古瓮这一图形以静止、沉默的姿态推进读者的视野,然后通过由静到动的描写让想象中的“动”在静止中突显。古瓮上的画面是凝固的,可古瓮的美在诗人的想象中源源不断地流出。

在第二、三、四节,诗人通过着力渲染几幅具有代表性的图案对古瓮的美进行刻画。此时,读者的关注点亦随诗人的笔触转移到古瓮图案细节之上。大量的否定、重复以及动静结合手法的运用,让无声柔情的风笛、永不凋落的树叶、永远青春年少的恋人、对天鸣叫的小牛、赶去祭祀的人群等静止的图案变得活灵活现、呼之欲出。在诗人的笔下,灵动的图案成为读者注意的焦点,突显为图形,而静止沉默的实体退隐为背景。

第二节第一行heard melodies are sweet, but those unheard/are sweeter中的heard melodies因为处于新一行的起始位置,很容易占据读者的视线,成为焦点。但这一焦点很快被紧接着的否定连词but所覆盖。在这里,but不仅否定了前面的信息,而且对其做出修正,突出了those unheard/are sweeter,听不见的乐声显然不存在于现实中。比较级sweeter和第一节的more sweetly遥相呼应,强调了想象的美。这种美,在play on中得到了延续,在第三行和第四行Not to the sensual ear, but, more endear’d, /Pipe to the spirit ditties of no tone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Werth认为否定不仅仅是对肯定事态的否定,而且是一个突显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一些背景命题成为焦点。(马菊玲 2008: 90)对否定结构not...but的建构首先建立在我们对被否定的肯定命题的理解。在现实中,乐曲都是奏给the sensual ear听的;在幻想中,ditties of no tone却是奏给the spirit。否定词no和not...but一起强调了只存在于想象中的无声的乐曲。在该节后半部分,诗人通过多种形式的否定来建构想象中的世界:canst not leave、nor、never, never、Though、yet、do not grieve、cannot fade、though以及hast not。被高度突显的否定命题强调了幻想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差距:少年的歌声永远不会中断,树叶永远不会凋落,恋人永远吻不到,她永远不会老。因此,在现实世界的短暂被背景化的同时,幻想世界的永恒被前景化。

永恒的主题在第三节得到进一步加强,主要表现在否定cannot shed、nor、unwearied和词汇重复上。否定建构了一个由凝固静止而引发的无止境的永恒世界,而词汇的重复则直接描写了想象世界的永恒。反复吟咏的happy一词在该节里共出现了6次。单在第五行More happy love! more happy, happy love!就连续出现了3次。除此之外,for ever也出现了5次。这些被高度前景化的词汇在突显永恒的同时,也很容易激发读者的情感,引起共鸣。古瓮所占据的图形位置在All breathing human passion far above中得到了提升。表示丰富度的all以及表示高度的far above把古瓮置于高于人类的位置。在现实世界中,人类的情态会leaves a heart high-sorrowful and cloy’d, /A burning forehead, and a parching tongue。在想象的世界里,古瓮上人物的情态超出了人类的情态。在这里,诗人强调的是“所有人的情态的确使人餍足,这才显出艺术是优越的”(布鲁克斯 2008: 187)。这3行打破了读者的阅读期待,把通常被视为图形的人物处理为背景,把古瓮这样一个实体前景化为图形。通过这样的图形—背景构形,诗人突显了古瓮图案的超凡,强调了它永恒的特点。

第四节仍然聚焦于古瓮的图案,但是句式变为疑问句Who are these coming to the sacrifice?。Susan J. Wolfson曾指出济慈颂诗中的一系列疑问句式是诗人刻意为读者创造一个神秘的感应场,匠心独运地调动读者的参与。(罗益民 1997)我们认为疑问句是诗人作为提问者与读者之间的直接对话,引导读者试图回答这些问题,从而拉近了诗人与读者的距离,吸引读者的注意,读者情感投入更多,移情度更高,因此体会出的感情也更强烈。该节的另一个明显特征是由动到静的渐进过渡。前4行通过动词coming、lead’st以及lowing生动地描绘了正在赶去参加祭祀活动的人群,突显了集体活动的“动”。后6行中的否定词汇or、emptied、silent、not a soul以及desolate着力描述小城的“静”。第七行的Is emptied of this folk以否定的形式否认了little town和peaceful citadel中存在人的事实,同时也暗示这个事实是读者的期待。短语this folk将读者的注意力转向前面4行所描写的参加祭祀的人群上。也就是说, 诗人刻画小城的“静”意在突显祭祀人群的“动”。在该节的最后3行,小城的“静”从两个方面得到了细致的刻画。一是在And, little town, thy streets for evermore/Will silent be中,副词for evermore强化了小城的街道will silent be。情态动词will暗示了街道的安静会一直延续到将来。另外,在and not a soul to tell/Why thou art desolate, can e’er return中,否定词not否定的是动作tell的执行者a soul,强调了没有一个人的事实。在Why thou art desolate中,诗人使用了古老的art而不是非标记性系动词are暗示了小城的杳无人烟的“静”的状态。诗人所极力构建的“静”在这里起到了两个方面的作用:一方面,它使之前描写的“动”更加突出,使古瓮上流动的美在这一节中得到了延续。参加祭祀的人群永远都在进行的同一个动作暗示了无止境的永恒。另一方面,“静”让我们开始回转到诗歌开篇时的感受,为第五节诗人的运笔由古瓮的局部描写转向整体做了铺垫。

在最后一节,诗人把读者的注意力从古瓮的局部图案重新转移到它的整个结构,引出了最后也是总结性的一节诗。(史钰军 1999) O Attic shape! Fair attitude!把我们带出了诗人所构建的幻想世界,重新聚焦于古瓮整体上。这里的呼语Attic shape以及Fair attitude标志着视点的转变,(布鲁克斯 2008)古瓮再次被作为一个完整的实体来描写。古瓮的图形位置是通过thou的重复Thou, silent form、Thou shalt remain和thou say’st实现的。对古瓮整体的重新考察并没有中断读者的想象力。关于静态描写的词汇shape、marble、forest和silent form突显了后半节描写的“动”:tease和say’st。Stockwell (2009a, 2009b)认为,处于主动位置的名词比被动位置的名词更容易成为图形。在这里,tease和say’st的施事是古瓮thou,受事是现实世界的人类us。 被拟人化的古瓮向人类发话,成为被注意的图形,而通常被视为图形的人则被虚化为背景。这种图形—背景构形打破了人们的常规期待,带来了不一样的阅读体验,也强调了古瓮所代表的幻想世界与人类现实世界的不同。同时,情态动词shall以及shalt把人类和古瓮从现实转向未来。在未来中,人类将会在old age中凋落,而古瓮则在other woe中remain。古瓮的永恒再次得到了强调。

诗歌最后两行“Beauty is truth, truth beauty”,— that is all/Ye know on earth, and all ye need to know节奏明快,对仗工整,词语在重复中位置替换的修辞效果能引起人们直接的审美体验。指示词that将读者的注意力指向古瓮的话Beauty is truth, truth beauty,而all作为一个丰富度很高的词,把前面的描写(无论是远景还是近景,无论是整体还是特写)都推向背景,使得该句成为全诗的焦点和高潮,实现了主题的升华。对于这句话,批评家们从哲学、历史或政治的角度对它进行了解读,看法莫衷一是。本文认为,结尾这句应该从它所处的上下文语境中去解读。袁宪军(2006)认为,在英语的主系表结构中,truth beauty完全可以解读为Beauty is truth的倒装形式。因此,Beauty is truth, truth beauty强调的是beauty的意义。诗人将Beauty is truth, truth beauty作为全诗图形最终的落脚点并一再强调beauty的意义,是对全诗图形—背景关系的总结和升华。诗中的寂静蕴藏着无穷的生命力。现实世界中,无论古瓮还是古瓮上的图案都是静止不动、一成不变的。但在想象的世界里,它蕴含着生命的活力。诗人通过动静结合的创作技巧赋予静止的画面以动态的意义。在诗人想象的世界里,古瓮图案上被凝固的瞬间静态表现出了最佳的动态效果,这种由静止而衍生出来的流动的美是广袤的、无边界的,从而是永恒的。静态描写的古瓮是现实世界中的物体,是有存在极限的,因而是短暂的。从图形—背景来看,诗人通过“静”突显“动”,正是通过这种有限的美才突显了永恒的真。

4. 结语

本文运用图形—背景理论对《希腊古瓮颂》做了尝试性的认知诗学解读,认为《希腊古瓮颂》中的图形—背景的关系在解读诗歌主题Beauty is truth, truth beauty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诗歌开篇将静止沉默的古瓮推进读者的视野,古瓮作为图形抓住了读者的注意力,引导他们跟随诗人所设的图形和背景进行阅读。诗人以寂静的古瓮为载体,借助异乎寻常的想象力,匠心独具地于静中写动,引领读者共同进入他所勾勒的美幻永恒的世界。在诗人炽热真挚的情感所创造的动态画面中,古瓮流动的、永恒的美从原本静止沉默的实体中突显成为读者注意的焦点,并在诗歌结尾的Beauty is truth, truth beauty中得到了再次确认。至此,诗人所极力构建的图形和背景关系得到了总结和升华。这个结尾打破了我们对美的认识和定义,再次强调了幻想世界中的美的真实性和永恒性。诗人的情感想象赋予了古瓮一种与现实同样真实但比现实还永恒的美。把握全诗的图形—背景关系,有助于读者从新的角度去理解诗歌,体会诗人所要表达的主题,感受诗歌文字所带来的无穷魅力。实际上,这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它不仅是诗人在创作诗歌时运用多种艺术手法营造图形—背景构形的过程,也是读者在阅读过程中追踪文本不断地“画图”和“设背景”的过程。这一动态的过程使文本在读者脑海中产生震撼的图像和持久的共鸣,同时也建构起了文学作品的深层意蕴,从而赋予作品打动读者的艺术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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