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议医学在国计民生中的地位
——从《孙中山全集》谈起
2014-03-19杨靖怡
杨靖怡,陈 莹
(1.首都医科大学基础医学院,北京 100069;2.首都医科大学卫管学院,北京 100069)
浅议医学在国计民生中的地位
——从《孙中山全集》谈起
杨靖怡1,陈 莹2
(1.首都医科大学基础医学院,北京 100069;2.首都医科大学卫管学院,北京 100069)
清末实业救国思潮中曾有大批爱国人士远赴他乡学习医学。然而伴随着孙中山先生等一些觉醒人士弃医从政,医学不能救国渐被民众所认识。但这并非意味着医学在国计民生中的地位不重要。无论是当时还是现今,医学以其民生保障的基础地位对社会发展和人类生存发挥着重要作用,我们应当重视医疗技术发展和医疗体制的改革,保障人民身心健康,促进社会进步。
医学;国计民生;孙中山
1 医学在晚清时期的地位
在晚清政府统治下,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都远远落后于西方先进文明,日益加剧的民族危机感使得一批仁人志士进行了艰苦卓绝的努力。于是,主张大力发展民族工业、以工业强国的“实业救国”思潮应运而生。所谓“实业”,指“以农、工、矿三项生产事业为主体,而旁及交通、运输等业,商业从事原料与制品之贩运,大大有助于生产事业发展,故亦当列入实业之门”[1]。
在实业救国思潮的影响和清政府留学政策的鼓励下,大批中国学子或远赴西洋或东渡日本,其中一部分人便是心怀医学救国的理想而选择学医。例如,怀揣“行医最能有功于社会”[2]信仰的孙中山留学日本,学成后于澳门、广州行医。虽然日后弃医致力于救国运动,但他对于医学的热爱始终没有减弱,考虑到中华革命军兴兵时期救死扶伤的必要,本着医者仁心的职责,他还曾将柯士宾所著《红十字会救伤第一法》一书翻译成中文。此外,鲁迅、张锡祺、李祖蔚、郭琦元等爱国人士也曾外出学医以救国图存。这足以证明在晚清政府腐朽无能、民族危亡的特定历史背景下,医学作为一门有形的技术科学受到社会各阶层人士的广泛认同,对社会的变革有着深远的影响。
2 将医学置于国计民生的重要地位
孙中山提出的三民主义思想具有重要的时代意义,其中民生主义纲领中包含着关怀广大劳动人民生活根本的内容:“民生就是人民的生活——社会的生存、国民的生计、群众的生命便是。”[3]民生是人民生活的必需或者基本需要,是社会进步与发展的基础所在。孙中山在《建国方略》中提到:“近代国家之行民生政策者,以德国之组织为最进步,而此次欧战一开,则德国海面被英封禁,粮食时虞竭乏,社会忽起恐慌,人民备受种种之痛苦。”“巴氏乃用科学之法以经理粮食,而竭乏之事始得无虞,恐慌之事渐息,而人民之痛苦亦渐减,由是德国乃能再支持二年之久,否则,早已绝粮而降服矣。”[4]民生无关国家或民族差异,其作为社会的根基,是支撑上层建筑的灵魂所在。“因为民生不遂,所以社会的文明不能发达,经济组织不能改良,道德退步以及发生种种不平的事情。像阶级战争和工人痛苦,那些种种压迫,都是由于民生不遂的问题没有解决。所以社会中的各种变态都是果,民生问题才是因。”[3]也就是说,社会矛盾与不安的根本原因是人民的基本生存需要没有得到有效保障,无法被满足以至于不得不依靠其他手段去获得生存权利,甚至僭越道德底线。
民生就是人民的衣、食、住、行。正如孙中山所说:“所以我们要实行三民主义来造成一个新世界,就要大家对于这四种需要都不可短少,一定要国家来负担这种责任。如果国家把这四种需要供给不足,无论任何人都可以来向国家要求。”[3]作为国家责任也是国计民生基础的这四种需求都指向了相同的方向,那就是生理上的最本质需求——身体的健康与舒适。唯有身体的健康与舒适得到满足,才有精神需求存在的根基或是灵魂上的升华,才能使得无数仁人志士有能力外出留学而后救民族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且在那个烽火四起的战争年代,拥有强健的体魄才能拿起武器、保家卫国,实现民族振兴才会成为可能。所以,无论是探究近代中国不振之缘由还是提出救国图存的积极口号,民众身心健康都是基础,影响着国家的发展和命运。
3 对医学教育与发展身体力行
孙中山毕业于香港中央书院后,曾经面临未来职业抉择。时值中法战争期间,从西医救治伤员的报道中,他认识到学习西医可以为国效命,便相继在广州和香港学习了6年的医学,而后在澳门开设了中西药局。因其技艺超群且医德高尚,“在澳门开业,不及数月,求医者众,不只华人信仰,即葡人亦多就先生诊治”[5]。“先生素以济人利物为心,若有意外与夫难产、服毒等症,报明危急,无论贫富俱可立时邀至,设法施救。”[6]孙中山不仅医术精湛,而且秉承了中国传统医学中以仁爱救人为本的医德观念,不单把医学当成是服务于百姓身体安康的科学技术,更看到了它可以使社会基础结构稳定的根本所在。
即使是中华民国成立后,当选为临时大总统的孙中山对于祖国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仍没有丝毫懈怠,而将其作为国家建设的重中之重。许多医疗机构和组织的建立发展、相关政策的颁布施行,他都亲自敦促查办[7]。例如,孙中山曾出席广州医学共进会的欢迎会并发表演说:“今幸革命成功,建设之事,千头万绪,然以中国现在卫生程度而谕,则医学史为建设入手办法之一端。国之要素,德育、智育、体育三者并重,唯体育方面,舍医界莫属……深望同业诸君,肩此重任,以期我民族为球上强种。”[8]孙中山在辛亥革命成功之后的国家建设中,特意提到要以医学卫生建设作为入手点,国家的昌盛有赖于人民的健康与强壮,医界广大人员为这一基础的守护者,所以说振兴民族、展现国威不仅依赖于工业、教育等领域的成就,医学的任务之重也是不言而喻的。此外,南京临时政府在医学人才的培养上颁布的《大学令》(壬子学制),确立了医学教育制度以及课程安排,反映出我国的医学教育模式已经开始摆脱单纯引进与效仿传统而走上独立自主的道路[7]。在孙中山的大力倡导下,民国时期的医学卫生事业蓬勃发展,也为日后奠定了坚实基础。
4 当下医改仍是国计民生之首要事务
随着社会进步与人类发展,民生问题越来越受到重视。物质的极大丰富使得人们更乐于追求精神领域的满足,而忽视基本需要,但身体健康仍是社会建设的根本。所以说在各种化学工业融入生活的现代社会里,人们的健康程度需要更大程度地被加以重视。唯有医学技术保护下人民的基本需要得到了满足,社会生产力才能呈现上升状态从而满足生产关系的要求,以最饱满的状态去推动社会的进步和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医学技术的进一步发展,赢得良性循环才有益于人民的生活改善和国家的兴盛。
近些年来,医改问题不断,愈演愈烈的“医闹”事件引起了我国医疗界的热切关注。“医闹”事件屡次发生的背后折射出了医患关系的紧张。医患关系是医疗活动之中最基本的人际关系[9],它本应该是医护人员与患者之间相互信任和尊重的和谐存在。可是近年来医疗纠纷案例的迅速增加却令人担忧。而导致本该和谐无间的医患关系出现裂隙的缘由是什么呢?主要是因为医患双方信息的不对等及缺乏积极有效的沟通、相关法律制度不够完善等。
结合其他发达国家的经验,我们不难看出医疗卫生体制的重要性。医疗行业属于高风险行业,很多疾病的治疗效果存在不确定性。国际上公认的医疗确诊率为70%,急症抢救成功率为75%[10]。这就是说患方投入高额医疗费用进行诊治但可能出现治疗效果不佳的情况。同样的情况在发达国家依然存在却不会引发纠纷,这便体现出其健全的医疗保险体制的优越性。例如,在日本,个人每个月支付1 100日元(约79元人民币)的医疗保险金,看病时就只需支付15%的医疗费用[11]。这相对缓冲了患者的损失,也有效缓解了医患关系的紧张程度。由此可见,我国的医疗体制尚需结合国情加以改革。
医患关系的改善并非朝夕之事,最需要明白与把握的应当是民生,即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需要所在。“国家之进步无穷,国民之幸福亦无穷焉。故政党之目的,无论何当,皆必以实行政策与研究政策二者为其目的。”[12]所以,政府应当首先明确医改的根本目的与意义,本着对人民的生命健康、社会的稳定发展负责的态度,建立健全适合我国现阶段国情和人民素质水平的法律法规,以此来满足人民生活的基本需求。
此外,提高医务人员的技术水平与医德风尚也是十分重要的。调查显示,在各种医疗纠纷中,因医疗技术原因引起的不到20%,而80%是由于语言沟通、服务态度等引起的[13]。所以说医者拥有极强的专业领域知识技能的同时,更需要拥有一颗“仁心”。在诊疗过程中注意保持与患者的沟通,适时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向其解释治疗环节的必要性与可行性,以便得到患者的理解,同时给予适当的关注,将单纯的生物治疗转换成具有人文关怀的综合治疗,妥善照顾好患者。这对于构建和谐医患关系意义重大。孙中山先生曾说:“人民对于国家应该要尽一定的义务,像做农的要生粮食,做工的要制器具,做商的要通有无,做士的要尽才智。大家都能各尽各的义务,大家自然可以得衣食住行的4种需要。”[3]良好稳定的社会人际关系必然会更有利于国家的经济建设和精神文明的构筑。
医学在当今社会已经不单单是科学领域的一门技术,它被纳入社会关系的网络体制当中,因此,把握好医学的地位,做出正确的导向及相应的改革,以最大程度满足人民和国家的需要,对整个社会的发展十分必要。
从古至今,医学始终都以社会建设的根基存在于社会发展中。孙中山以其高瞻远瞩思想预见了民生的重要之处,肯定了医学作为人民基本保障在国计民生中的重要地位,并身体力行地制定了一系列发展措施,以最大程度实现国家经济和人民利益的互利互助,正如孙中山先生所言:“行其所不知者,于人类则促进文明,于国家则图致富强也。是故不知而行者,不独为人类所皆能,亦为人类所当行,而尤为人类之欲生存发达者之所必要也。”[14]这对于当今社会仍然有十分重要的启示和借鉴意义。
[1]张肖梅.实业概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1944.
[2]冯自由.革命逸史:第2卷[M].北京:中华书局,1981.
[3]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室等合编.孙中山全集:第9卷[M].北京:中华书局,1981.
[4]张岱年.建国方略——孙中山[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94.
[5]陈锡祺.孙中山年谱长编[M].北京:中华书局,1991.
[6]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室等合编.孙中山全集:第1卷[M].北京:中华书局,1981.
[7]杨鹏,张勇.孙中山与西医在华传播[J].山东省农业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08,23(1):97-99.
[8]陈锡祺.孙中山年谱长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1.
[9]尹秀云.医患关系认知中两个误区及伦理分析[J].医院管理论坛,2005,22(2):37-39.
[10]宋华,宋兰堂,黄涛,等.对医患关系现状的多维思考[J].中华医院管理杂志,2003,19(9):135-137.
[11]丁春辉.医患关系现状及对策研究[D].济南:山东大学,2006.
[12]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室等合编.孙中山全集:第3卷[M].北京:中华书局,1981.
[13]阎英,杨槐松,王首圣.试论信任、沟通与责任在构建和谐医患关系中的地位和作用[J].现代医院管理,2010(1):35-36.
[14]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室等合编.孙中山全集:第6卷[M].北京:中华书局,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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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671-1246(2014)03-0141-03
首都卫生管理与政策研究基地开放性课题“‘卫生合作社’的运营模式对新农合的启示”(2012JD11)阶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