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抱母亲》文本解读
2014-03-18倪静川
倪静川
体验“第一次”,回忆“无数次”
凡是“第一次”,总会有深刻的体验。第一次抱母亲,是一种具有特殊意义的人生体验。这是一篇散文,此文之神是什么呢?在笔者看来,是由这“第一次”抱母亲而引发的对母亲“无数次”的深刻体验。
这体验来自一种机缘巧合。你看:
“母亲病了,住在医院里。我们兄弟姐妹轮流去守护。轮到我的那天,护士进来换床单,让母亲起来。母亲病得不轻,转身下床都很吃力。”
母亲住院治疗,“我们”轮流照料,在情理之中;轮到“我”时,要换床单,母亲转身下床都很吃力,“我”来抱母亲,也是情理之中。
这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事,但作者笔锋突然一转,因为这“一抱”,“我”差点摔倒,“我”惊讶之余还引来护士的“责怪”。
写到这里,如果简单地写出“我”面对“责怪”是如何解释的,或者发一点感慨,那么这就无法成为一篇美文了。
“责怪”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它让作者内心感到十分难过,很自然地,勾起了作者对母亲“无数次”抱“我们”的回忆:
“在我记忆中,母亲总是手里拉着我,背上背着妹妹,肩上再挑100多斤重的担子翻山越岭。这样年复一年,直到我们长大。我们长大后,可以干活了,但逢有重担,母亲总是叫我们放下,让她来挑。”
这段回忆,将母爱浓缩成两幅画面——母亲手里拉着“我”,背上背着妹妹,肩上再挑100多斤重的担子;每逢有重担,母亲总是叫我们放下,让她来挑。这两幅典型画面,在生活中应该出现了无数次,这种联想就定格在两个“总是”上。这联想一旦与母亲“用80多斤的身体,去承受那么重的担子”放到一起,读者自然会产生一种深深的敬意,包括那名护士。而“我”,作为儿子,更多的是愧疚。
感悟母亲是“轻”,还是“重”
有一个问题一直贯穿这篇课文:母亲是“轻”还是“重”?
母亲是轻的。因为“我”“使劲一抱”“差点仰面摔倒”,因为母亲告诉“我”,“我这一生,最重的时候只有89斤”。
“我”以为母亲是重的。所以“我”才会“使劲一抱”,才会“用力过猛”,因为“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总是手里拉着我,背上背着妹妹,肩上再挑100多斤重的担子翻山越岭。这样年复一年”。所以,“我”“一直以为母亲力大无穷”。
这让笔者想到了《爱心树》,想起了最后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截树桩的大树,她迎回了游子,她仍然很快乐。而游子呢?他坐在树桩上在沉思,他想了些什么呢?他可曾想到他身边的这棵树?而让人高兴的是,“我们”想到了,“我们”去“轮流守护”母亲,“我”想到了要去抱母亲,“我将她轻轻地摇动”。所以,母亲“睡”了。那两行泪水,是母爱,更是享受“反哺”的幸福、温馨。
是“一个”母亲,也是“无数个”母亲
“我愧疚地望着母亲那瘦小的脸。护士也动情地说:‘大妈,您真了不起。母亲笑了笑说:‘提那些事干什么?哪个母亲不是这样过来的?”
听了“我”和护士的话,母亲只是笑了笑说:“提那些事干什么?哪个母亲不是这样过来的?”——这是天下母亲的缩影。一句话,已然从一位母亲升华为无数位母亲。此时,“我”无语,护士也无语。此处的空白,正是引发学生体验的绝好“地带”。
如果文章只是到此结束,那么,也可以画上句号了,高潮似乎也达到了。但作者还写了自己的“突发奇想”——抱母亲入睡,还有最后的两行泪水。
结尾——“我以为母亲睡着了,准备把她放到床上去。可是,我忽然看见,有两行泪水从母亲的眼角流下来……”这才是真正的高潮,才是真正的震撼。这震撼里,让我们对母爱的体验,又有了更丰富的内涵。
形散,神聚
回到“形散而神聚”这个散文的文体特点上,我们发现本文无论是对“我”、母亲,还是护士的描写,都是与对母爱的感悟、体验、敬意、回报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尤其是从旁观者护士的“不忍”“静静地”“很小心地”等细节,我们发现旁观者也被深深地感动着。这些画面、这些细节描写,散落在文章的每一个角落中,构成了这篇散文的“形”,而“形”背后让人心动的那份情,却在文章的结尾凝聚成“两行泪水”……情至真,文传神!
(作者单位:浙江永康市实验学校)
(责任编辑 郝 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