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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西方哲学对卡夫卡文学创作的影响

2014-03-12黃稼辉湖南女子学院外语系长沙410004

名作欣赏 2014年3期
关键词:克氏耶夫斯基陀思

⊙黃稼辉[湖南女子学院外语系, 长沙 410004]

卡夫卡研究专家叶廷芳说过:“诚然卡夫卡不是哲学家,也没有用任何理论语言阐述过他的哲学观点,但卡夫卡无疑是一个富有哲学头脑并紧张地进行思考的文学家。他用艺术语言所暗示的对于人类存在的焦虑及有关的一些根本问题的探究,与哲学家们,尤其是存在哲学家们通过理论语言所阐明的观点可以说是殊途同归。”①卡夫卡用文学之笔触暗示了人类存在的焦虑及其根本问题。因此,探讨西方哲学传统对卡夫卡的影响,就成为一个有意义的课题。西方哲学对卡夫卡有极大的影响。卡夫卡是接受过系统教育训练的作家,他很聪慧,二十三岁就取得法学博士学位,所以他的作品理性成分居多。通观卡夫卡作品,我们发现,卡夫卡与克尔凯郭尔、尼采、陀思妥耶夫斯基有着密切的联系,可以说,卡夫卡的作品,就是受这些哲学家、作家的思想与文笔影响的产物。

一、尼采与卡夫卡

叶廷芳指出,“通观卡夫卡的思想与创作,可以发现不少与尼采相似或相近的特点……卡夫卡研究界的一个公认的观点是:尼采是卡夫卡的精神祖先”②。叶廷芳的说法不是武断的。据卡夫卡的挚友布洛德回忆道,在读大学期间,“他最爱读的尼采作品是《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经常给人朗诵其中的章节……《道德谱系学》他也很感兴趣。尤其是《悲剧的起源》他一生中都对之推崇备至。这部书对卡夫卡的世界观和审美观的形成显然起过一定作用。”③《出生之前的踌躇——卡夫卡的生平》这本书记载说:“在十七岁之前,部分地是由于波拉克和《艺术守护者》的影响,他完全沉迷于阅读尼采。”④

以上可以说明,卡夫卡在少年时期和在大学期间对尼采的作品与思想十分崇拜。尼采是个少有的聪明人,他二十六岁就做了巴塞尔大学的教授,可谓声名显赫。尼采是个卓越的诗人和散文家,他是最早批判西方现代社会的哲学家,只是在那个时代,他的学说一直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直到20世纪,生命哲学、存在主义、弗洛伊德主义、后现代主义开始以不同的形式回应尼采的哲学思想。卡夫卡也就是在这种浪潮中对尼采表现了热情。

尼采是个可怜人。在他五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因病逝世,几个月后,他的弟弟又夭折了。亲人的过早离世,让这个天性敏感的孩子过早地领略了人世的艰难。他自己也回忆道:“在我早年的生涯里,我已经见过许多悲痛和苦难,所以全然不像孩子那样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从童年起,我就寻求孤独,喜欢躲在无人打扰的地方。”⑤

无独有偶,卡夫卡的童年也是不幸的。他的两个兄弟因病离世,让父亲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但是,父亲对他的关心却被这个忧郁的孩子看成是一种粗暴。所以,卡夫卡在童年时就对社会发生了恐惧。一对苦命人,一对孤独者,就这样产生了共鸣。德国著名卡夫卡研究专家瓦根巴赫说:“卡夫卡阅读了尼采的作品之后,确实也掌握了‘许多形象思维方式,他用形象思维改变了一些抽象的概念’,这对他后来的文学创作很有促进作用,使他能以形象思维的方法,从日常生活的具体细节中,联想到事物的本质。卡夫卡同尼采一样,喜欢形象思维,反对抽象思维。”⑥对尼采而言,哲学思索是生活,生活就是哲学思索。他创立了不同以往的形态迥异的奇特哲学,展示了自己的哲学思想。他的哲学无需推理论证,没有体系框架,全都是他对人生痛苦与欢乐的直接感悟。

尼采认为,在资本主义社会里,虽然财富在增加,但是自由与幸福却在减少。于是,他在《悲剧的诞生》里指出,是僵死的模式压抑了人性的发展,是失去自由思想的激情阻碍了创造文化的冲动。现代文化是颓废的,其根源就是生命本能的萎缩。所以,我们必须恢复人的生命本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医治好现代病,才能创造一个新的灵魂。

尼采是以强者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但是,他的内心是否强大,我们却不得而知。卡夫卡却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弱者,一个坚强的弱者。他在日记本里写道:“在巴尔扎克的手杖上刻着:我摧毁了一切障碍。在我的手杖上则是:一切障碍摧毁了我。共同的是这个‘一切’。”⑦这个“一切”,表示两个人的生命方向不一样,其他的都殊途同归。卡夫卡面对了一切障碍,而且障碍都摧毁了他,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屡败屡战,是永远的骄傲。但是尼采却不一样,尼采的内心厌恶虚弱,拒绝怜悯,他希望的是超人的出现。超人还没有出现,自己就脆弱得倒下了。但是,卡夫卡依然在他所希望的地洞内营造自己的文学世界。在他认为,一个人无论是靠自己,还是他人,都必须理解意志并强化意志。卡夫卡的写作,不是为了留下一份纪念,否则,他就不会在他的遗嘱中希望布洛德烧毁他的作品。卡夫卡只是为了表达自身的需要,为了他的生存的意志的需要,所以,卡夫卡的处境是:“上帝不愿我写,然而我偏要写,我必须写。”⑧

卡夫卡在和上帝对着干,做一些上帝认为不可能之事。尼采却干净利落地对基督教道德和现代理性进行了批判。他认为两千年来,欧洲人是白活了,因为人们将一切价值寄托在上帝身上。但是,自从启蒙运动以来,上帝存在的基础已经瓦解了,所以尼采说“上帝死了”。而且他还借狂人之口说,他自己是杀死上帝的凶手,指出上帝之所以该杀,是因为基督教的伦理约束了人的心灵世界,人的本能受到压抑。二十六岁的正教授,巴塞尔城的新宠,自然是可以意气风发的。可是,布拉格的卡夫卡,从读小学开始就没有目标,一直读到博士都不是其所愿。他的沉重一生就是无数恶劣情绪和失败遭遇所组成的柔弱象征,但是,卡夫卡依然在不顾一切为善而奋斗,这是卡夫卡思想立场的核心,也是卡夫卡的本质。即使上帝不愿意,他却认识到自己的使命,必须写。

卡夫卡从尼采这里接受了孤独,他害怕孤独却又喜爱孤独。卡夫卡在对他的挚友布洛德的信中表达了自己的矛盾心理:“极度的孤独使我恐惧。实际上,孤独是我的唯一目标,是对我的巨大的诱惑,不是吗?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对我如此强烈渴望的东西感到恐惧。这两种恐惧就像磨盘一样折磨着我。”⑨因为怀疑上帝不存在,故而孤独,但尼采宣布“上帝死了”,而“超人”面对社会无能为力,结果疯了,尼采没有给出出路。卡夫卡怀疑上帝的承诺,认为上帝已经退居幕后,离开了人们,所以必须要有上帝。写作是他最佳的祈祷方式。

二、克尔凯郭尔与卡夫卡

卡夫卡为了写作,可以放弃一切。卡夫卡说:“在我身上最容易看得出一种朝着写作的集中。当我的肌体中清楚地显示出写作是本质中最有效的方向时,一切都朝它涌去,撇下了获得性生活、吃、喝、哲学思考、尤其是音乐的快乐的一切能力。我在所有这些方面都萎缩了。”⑩卡夫卡之所以萎缩,是因为他为了写作而选择与别人隔离,放弃与他人的交往。卡夫卡几次订婚,几次悔婚,就是这种表现。卡夫卡为何这么希望与世隔绝?为何他的一生在外界看来是如此简单而波澜不惊。实际上,卡夫卡的世俗生活与他的精神生活是一致的,世俗生活波澜不惊不代表他的精神世界不是惊涛拍岸。就像克尔凯郭尔一样,他放弃了个人幸福,放弃了与他人的交往,放弃了同时代人对他的理解和欣赏,以自己的孤独的个体生存来揭示人类困境之谜,从而致力于理解自己的行动对个体生活的指导是否正确。虽然,克尔凯郭尔的一生不像尼采,而如卡夫卡般,是柔弱的生存,但是,这种英勇的生活态度,却是两者的共同点。

卡夫卡是主动接受克尔凯郭尔的。1913年8月21日,卡夫卡在日记中写道:“今天,我得到了克尔凯郭尔的《法官之书》。正像我所预料的那样,虽然,他的情况同我有本质的区别,但是,我们俩还是十分相似,至少可以这样说,他和我生活在世界的同一边。他像朋友一样,证明我是正确的。”卡夫卡眼里的相似,即是他们都在柔弱地生存,都有童年的不幸,以及时代对他们的不理解。其区别则是克氏不用担心金钱和上班,而卡夫卡必须白天上班,只有到了晚上才有属于自己的文学世界与时间。后来,卡夫卡对克氏更加表达了好感,他在给朋友奥斯卡·鲍姆的信中说:“基尔凯郭尔(即克尔凯郭尔) 是照耀在我几乎不可企及的地区上空的一颗明星。”所以美国学者伯尔特·那格尔指出:“基尔凯郭尔对卡夫卡有一个向心力,这是无可争议的,卡夫卡本人也曾多次说过这样的话。”这个“向心力”,或者“明星”都体现出卡夫卡对克氏的理解。克氏有兄弟七人,但是,他有五个兄弟姐妹夭折,这使幼小的克氏有对死亡的恐惧。而且他又先天生理缺陷,驼背跛足,体弱多病,所以他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个孤独的“例外”。即使他很有智慧,但是他生性孤僻,行为怪诞,一直认为自己有罪,因此,他的生活是灰色的。然而,他在世人面前却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形象,放荡轻浮。

他也经历过订婚、退婚。订婚的原因是爱上了一个名叫雷吉娜的女子,退婚的原因是他以为自己的忧郁和原罪将迫使自己下地狱,希望她能够帮他分担忧患与痛苦。可惜的是,对于这个十七岁的少女而言,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为了不伤害这个心爱的少女,他与雷吉娜解除了婚约。不久以后,他却在报纸上发现,雷吉娜和别人订婚了。这个时候的克氏开始感觉到失去的痛苦。因此,在他的日记和著作中,他与雷吉娜的关系成为他自我折磨的主题。即使写作,也无法排解内心的苦闷。所以,他认为,感性不能解除内心的苦闷,要解除苦闷,必须是思想、是理性、是宗教。他在宗教中找到了栖息地。于是,他放弃了世俗生活,选择了宗教生活,没有调和的余地,只有非此即彼。克氏是因为现实生活的苦痛而向上帝靠拢。卡夫卡继承了克氏这种观点,认为真正的冲突不是人的力量和神的力量的对抗,而是正常的生活与作家生活之间的冲突。但是,卡夫卡不希望“非此即彼”的选择,他逃避选择,只有当他最割舍不下的写作将要面临危险的时候,他才开始选择,而且每次选择的结果还是写作。克尔凯郭尔一生中都希望宗教的温情能减轻他现实中精神的痛苦,可是,宗教的温情总是若隐若现。他曾经以为他在三十四岁之时会先于父亲而离开人世,后来他当然没有先离开人世,于是开始了他的“多余”的人生。

克尔凯郭尔的一生的形象可以用一则寓言来解读。题目是《难以解读的信》:

假设某人拥有一封信,他知道,或者说相信,这封信中包含着他认定的自己一生幸福之所系的信息,然而信中的字迹却暗淡而纤细,几乎难以辨认。于是,他会浮躁而焦虑地投入所有可能的激情去解读,一忽儿读出一种涵义,一忽儿又出现另一种解释。因为他相信,只要确切地读懂每一个词,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解释全篇。但除了最初的疑惑而外,他从没有得出过任何结论。他愈来愈焦急地凝望着那封信,而他愈是凝望,看见的就愈少。他的双眼有时会噙满泪水,这种情形发生得愈频繁,他看见得也就愈少。随着时间的推移,信上的字迹变得愈来愈模糊,愈来愈难以辨认,直至最终信笺本身也破碎无踪,留给他的只剩下眼中的泪水。⑪

克氏在悲观地追求,这种生活方式何尝不是卡夫卡的一生呢?除了他的伟大作品之外,就只剩下叹息与泪水了。克氏作为欧洲哲学发展史上的重要人物,他以孤独的、非理性的个人存在取代客观物质和理性意识的存在来当作全部哲学的出发点,以个人的非理性的情感、特别是厌烦、忧郁、绝望等悲观情绪代替对外部世界和人的理智认识的研究。但是,他没有放弃上帝,即使他是个孤独的个体。孤独是人存在的本质,他存在于历史之中,但是,他必须做出自己的选择,这个选择本身无路可逃,所以只能是选择孤独。卡夫卡的本质是恐惧,恐惧是来自于对这个社会的不信任,不信任的原因是上帝不在身边,他需要上帝,他认为人类的一切只不过是一种自言自语,上帝不清楚,他人也不清楚。他在《卡夫卡箴言录——对罪愆、苦难、希望、真正的道路的观察》里以一只乌鸦表现了人类的无能为力:

乌鸦们宣称,仅仅一只乌鸦就足以摧毁天空。这话无可置疑,但对天空来说,它什么也无法证明,因为天空意味着:乌鸦的无能为力。

三、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卡夫卡

意大利学者热那多·波吉奥里指出:“卡夫卡的世界和他的艺术除非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神话,否则是无法解释的。”⑫波吉奥里如此肯定的语气,至少可以说明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卡夫卡在文学上是相通的,本质上是一致的。“如果我们将文学看作是一场永不中断的接力赛的话,那么,说卡夫卡是从任何一贯别的人手里,都不如说是从陀思妥耶夫斯基手里接过的接力棒,才更为确切。”⑬在文学层面上,卡夫卡与陀氏是有关系的。从现存的卡夫卡的文稿中可以知道,卡夫卡第一次提到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在1913年7月21日。他在这天的日记中写道:“特别的思想方法。感觉上的渗透。一切都是作为思想去感受的,即使是最难以理解的情感也是这样。”⑭我们从这里可以明白,卡夫卡是从思想方法、感觉上去理解陀氏的,在卡夫卡看来,陀氏的情感也如思想般,对人的影响充满着渗透。1913年9月2日,卡夫卡在给菲莉斯的信中写道:“在我认为,与我有血亲关系的四人──格里尔帕策、陀思妥耶夫斯基、克莱斯特、福楼拜中间,只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结了婚,并且,也许只有克莱斯特才找到了正确的道路,他由于受内外危机的驱迫,在万湖边开枪自杀。”⑮1913年12月14日他在日记中写道:“现在我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里读到了那处与我的‘不幸存在’如此相似的地方。”⑯

笔者之所以不厌其烦地罗列卡夫卡日记中对陀氏的记载,只是想表达陀氏打动卡夫卡,或者卡夫卡接受西方哲学传统、文化传统中的选择的独特性。卡夫卡早期就阅读过陀氏的作品,他的“不幸存在”与陀氏有相似的地方是因为他们都把自己当作小人物,而社会关系却异常强大。他的《变形记》里,商品推销员格里格尔·萨姆沙变成甲虫的形象,成为了人类可怕的、在劫难逃的孤独和离群索居的象征。甲虫在反抗,在抗争,可是,言语的不通决定了存在的不同,所以,一切的抗争都是徒劳。即使你有能力宣布“上帝死了”,但对上帝而言,你却无能为力。正如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自己可能变成可恶而可怕的昆虫的那种想法,时时刻刻折磨着起而反抗而又备受苦难的伊波里特,正是这一思想使他的反抗更为激烈。⑰

陀氏式的小人物的抗争给卡夫卡带来了心灵的契合。因为他们周围所发生的故事具有同样的意义。一个是彼得堡的世界,一个是布拉格的天空。卡夫卡看待陀氏主要是从故事的角度来接受的。这个故事就是陀氏在他的笔下所描写的“地下人”形象。

“地下人”想得最多的是,别人怎么看他,他们可能怎么看他;他竭力想赶在每一他人意识之前,赶在别人对他的每一个想法和观点之前。每当他自白时讲到重要的地方,他无一例外都要竭力去揣度别人会怎么说他、评价他,猜测别人评语的意思和口气,极其细心地估计他人这话会怎么说出来,于是他的话里就不断插进一些想象中的他人的对语。⑱

地下人是辛苦的,他一直在揣摩别人的评价,甚至意思和语气。陀氏想描写的,无非就是这些小人物心灵的全部秘密。虽然陀氏不承认自己是心理学家,而且对心理学持否定态度,其理由就是心理学把人的心灵物化,从而贬低了人,从而完全无视心灵的自由。心灵的不可完成性,以及那种特殊的不确定,即成为陀思妥耶夫斯基主要描写对象的无结局性。因为他描写人,一向是写人处于最后结局的门槛上,写人处于心灵危机的时刻和不能完结也不可意料的心灵变故的时刻。⑲

卡夫卡也想过这种地下人的生活。因为卡夫卡把我们周围那个真真切切、触手可摸的现实当作了真正的、最后的现实。显然,这种生活与亚伯拉罕的信仰生活是不一样的。亚伯拉罕有他的上帝,但是,卡夫卡没有上帝。即使卡夫卡知道上帝不存在了(源于尼采的观点) ,但是卡夫卡一如克尔凯郭尔一般,需要上帝。卡夫卡的智慧让他明白:没有上帝,但是必须有上帝。因此,他要以写作的形式唤回上帝,所以卡夫卡说“:写作是祈祷的一种形式。”⑳

卡夫卡依然想成为陀氏笔下的地下人。只有这样,他才如同克氏一般与社会隔离。为了他的特别的“祈祷”,他说:

我经常想,我最理想的生活方式是带着纸笔和一盏灯待在一个宽敞的闭门掩户的地窖最里面的一间里,饭由人送来,饭放在离我这间地窖很远的第一道门后。穿着睡衣,穿过地窖所有的房间去取饭,将是我唯一的散步……那样我将写出什么样的作品啊!我将从什么样的深处把它挖掘出来啊!㉑

卡夫卡挖掘出来的是他对陀氏作品互文性的理解,是对其作品的整体把握。卡夫卡只是从陀氏那里学习了一种特殊的描述手段,这个手段不是一般的评论家所认为的那样。由此,如果我们解读卡夫卡的作品,可以从陀氏文学世界中入手。

卡夫卡不是天外飞仙,没有残雪那么自信的故弄玄虚。他的成就是对前人认真学习的结果。

没有记者的访谈,没有表露心迹,我们只能从卡夫卡的迷宫中寻找卡夫卡的文学图像,这是一种美丽,更需要一定的智慧。

① 叶廷芳主编:《卡夫卡短篇小说全集·前言》,文化艺术出版社2003年版,第3页。

②③ 叶廷芳:《卡夫卡与尼采》,《中华读书报》2001年2月14日。

④ MAILLOUXP.AHesitationbeforeBirth:TheLifeof FranzKafka[M] .Delaware:AssociatedUniversityPresses,1989:68.

⑦⑳ 叶廷芳主编:《卡夫卡全集》(第五卷) ,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年版,第153页,第206页。

⑧ 叶廷芳主编:《卡夫卡全集》(第七卷) ,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年版,第17页。

⑨ 苏联科学院:《德国近代文学史》(上册) ,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年版,第383-384页。

⑩⑭⑯ 叶廷芳主编:《卡夫卡全集》(第六卷) ,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年版,第184页,第252页,第280页。

⑪ 转引自曾艳兵:《卡夫卡与基尔凯郭尔》,《中华读书报》2007年2月7日。

⑫ 叶廷芳编:《论卡夫卡》,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70页。

⑬ 柳鸣九:《新小说派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年版,第10-11页。

⑮㉑ 叶廷芳主编:《卡夫卡全集》(第九卷) ,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年版,第442页,第213页。

⑰ [苏] 弗里德连杰尔:《陀思妥耶夫斯基与世界文学》,施元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97年版,第337页。

⑱⑲ [苏] 巴赫金:《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白春仁等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8年版,第89页,第10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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