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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型期俄罗斯中产阶级的结构要素分析

2014-03-09王广振孙嵩霞

关键词:俄罗斯科学院转型期中产阶级

王广振 孙嵩霞

转型期俄罗斯中产阶级的结构要素分析

王广振 孙嵩霞

转型期俄罗斯中产阶级的结构要素主要可以分为客观要素(如收入水平与财产状况、职业—职务地位、受教育程度)和主观要素(如自我社会认同)两大类。其中,收入水平和财产状况使用频率最高,良好的受教育水平是进入中产阶级行列的一个重要前提,而社会职业要素则成为划分“新”、“老”中产阶级的重要依据。由于转型期间各种客观要素变化无常,自我社会认同感遂成为俄罗斯衡量中产阶级的重要补充标准。实践当中,俄罗斯学界更多采用了客观分析与被调查者主观分类相结合(即客观要素与主观要素相互补充)的方法,无论从调研内容、方法还是结果看,都具有很好的代表性和影响力。

俄罗斯; 转型期; 中产阶级; 结构要素; 衡量标准

自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俄罗斯社会进入全面转型期,社会制度的急剧转换带动了阶级结构的重大调整和阶级关系的根本变化。伴随着市场经济改革与私有化运动的快速推进,社会结构分化现象也逐渐显明。在社会贫富两极分化日益严重的同时,一个“新的”社会群体即“中产阶级”日渐浮出水面,并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转型期间,俄罗斯学界涌现出大量关于本国中产阶级问题的研究成果,中产阶级的要素构成和评价标准便是其热点问题之一。

从这一时期发表的各类成果和调查报告的情况来看,俄罗斯学界基本上摆脱了前苏联时期“三项式”社会结构的分析模式(两个阶级——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一个“中间阶层”——知识分子阶层),更多借鉴了马克斯·韦伯和米尔斯等欧美社会学家的社会分层方法与模式*俄罗斯学界关于马克斯·韦伯的社会学研究成果,影响较大的代表性著作可以参见:Радаев В. В., Шкаратан О. И., Социальная стратификация. М., 1996.。面对转型期的社会现实,除了韦伯的“财富”、“声望和权力”以及“职业”三要素之外,许多俄罗斯学者又提出了“主观认同”要素*在此领域研究成果较多的俄罗斯学者主要有:Заславская Т. И., Рывкина Р. В., Радаев В. В., Шкаратан О. Н., Стариков Е. Н., Ильин В. И., Игитханян Е. Д., Балабанов С. С., Тихонова Н. Е. и др.。此外,还有一些学者试图把文化与社会心理学要素引入到社会结构的分析和研究工作中*在此研究领域,比较有代表性的俄罗斯学者有:Ионин Л. Г., Лапин Н. И., Демидов А. М., Балабанов С. С.。

从方法学上来讲,对主观因素尤其是社会自我认同要素的导入和使用,使社会分层理论的研究工作有了进一步的补充与完善。尤其是对于像俄罗斯这样一个处于转型进程中的社会,由于各种客观要素不断变化并且经常需要附加各种条件,在这种情况下,通过分析社会成员的主观态度,也就是俄罗斯人对自身社会地位的感受,来研究当代俄罗斯的社会结构,不失为一种更恰当的社会分层方法。

事实上,转型期俄罗斯中产阶级的结构要素呈现出多样性特征,并且关于中产阶级内部结构划分及衡量标准也存在着明显差异,这种情况决非仅由社会学家们的个人偏好或者是诸如异质性与界限模糊性等中产阶级的普遍特点所造成的。当代俄罗斯中产阶级认定过程中的复杂性,在很多方面受到了俄罗斯转型期社会所特有的典型现象的影响,从而变得更加复杂化了,比如转型期(尤其是转型初期的叶利钦时代)社会结构的不成熟性,包括“教育程度→职业地位→收入水平→自我认同”这一传统链条发生了明显变形,等等。

从转型期俄罗斯学界分析中产阶级所经常使用的诸多结构要素中,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1)收入水平与财产状况;(2)职业—职务地位;(3)受教育程度;(4)自我社会认同。显然,前三者属于客观要素,至于自我认同,与其说是一种结构要素,倒不如说是一种主观上的感受。

一、收入水平和财产状况

收入水平和财产状况是俄罗斯学者在分析本国转型期的中产阶级问题时使用频率最高的要素。与西方学者既从收入财产状况,也从教育资历、职业特征、社会政治态度以及生活方式、价值取向与兴趣爱好等要素综合起来确定中产阶级所不同的是,俄罗斯一些学者虽然也认同这些原则,但在具体确认中产阶级群体的时候,往往只注重他们的收入水平和财产特征*李景阳:《基本经济制度转变中的社会冲突:对俄罗斯的实证分析》,北京:东方出版社,2002年,第50页。。

就转型期的现实情况而言,俄罗斯中产阶级的收入水平并不符合西方的标准。家庭成员人均每月收入150美元在俄罗斯属于中产阶级的下层,而在西方国家则属于穷人的等级。当然,“相对贫穷”的俄罗斯中产阶级也有西方中产阶级所不及的优越性,因为俄罗斯的中产阶级无需按月支付住房贷款利息。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得到了被无偿私有化的房子,他们在郊外的别墅也有自来水和取暖设备;一些人还买得起进口轿车,消费得起昂贵的私人医疗服务*周晓虹:《全球中产阶级报告》,第293页。。

事实上,在处于转型期的俄罗斯社会,要想准确地确定居民的实际收入水平非常困难,因为需要计算的不仅是包括工资、企业经营收入和利息(或租金)等基本收入,还要考虑到由前苏联社会主义制度中沿袭而来的各种社会福利、优惠政策补贴和其它各种隐性收入。总体来看,大多数研究者都认为采用收入这一要素并不可靠,因为关于收入来源及数额的信息可信度很低。综合起来,使用该要素的困难主要来自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俄罗斯仍保留了原苏联时期在教育、住房、医疗、通讯和交通等方面的大量国家补贴,而且很多居民都持有有价证券,若重新计算该部分价值,人均收入至少应增加一倍,事实上应该增加两倍。有意思的是,享受这些国家补助的人群并非只有那些真正需要国家帮助的人们,换言之,退休人员和“寡头”(甚至包括总统在内)都在享受这些社会福利的范围之内。此外,在私有化进程中大部分居民都以象征性的价格或无偿的方式得到了原来使用的房屋、乡村休假小屋(即Дача,俗称“别墅”)和宅旁园地等固定资产。

第三,由于收入统计方法的不完善,俄罗斯居民的实际收入水平在很大程度上超过其正式申报或官方公布的数据。他们的实际收入不仅包括基本工资及兼职和打零工的收入,而且还有企业和商业活动的利润、各种有价证券、银行利息以及房屋租金,等等。官方统计中甚至没有包含约占居民总数十分之一的上层富裕群体,因为该阶层居民的收入既不纳入国家财政预算,也未受到社会的监控*[俄]叶·米·阿芙拉莫娃:《关于俄罗斯中产阶级形成的几个问题》,孙嵩霞译,《当代世界社会主义问题》2006年第3期。。可见,关于居民收入水平和收入分化的官方统计数据,根本无法客观反映出俄罗斯现代社会发展的实际情况。

诚然,按照收入水平把中产阶级划分成上、中、下三个等级是西方发达国家划分社会结构的常用方法,但对于处在社会转型期的俄罗斯则未必可行。正如俄罗斯学者列佩欣所言,如今的俄罗斯社会环境很不稳定,等级之间经常大起大落。因为“在行政命令和后行政命令社会,决定人们属于哪一个社会群体的标准是其实际地位,即他在生产——财产体系中的地位,而不是分配形式上的收入。”*Лепехин В. А., Стратификация в современной России и новый средний класс, Общественные науки и современность. 1998. №4. c.38.

最后,如果仅仅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这一问题,将中产阶级认定为“收入水平居中或者中等富裕阶层”的话,那么与中产阶级有关的问题就非常简单了,也不会衍生出诸如数量、规模、成分和标准等许多其他繁杂问题了,并且所有这些问题都可以简单的归结为一个“计算和统计学”问题而已,至于“社会投资者”、“忠实的纳税人”和“社会稳定器”等对于中产阶级的“理想期待”,似乎根本就无从谈起。在这种情况下,关于“俄罗斯是否出现了中产阶级”这一难题自然就会迎刃而解了,因为在这种简单的分配方案当中必然会存在着一个居于中间位置的“极”。

二、受教育水平和社会职业地位

在受教育水平这个问题上,俄罗斯社会学界比较一致的观点是,良好的受教育水平应该是进入中产阶级行列的一个重要前提。而在开始于20世纪90年代初期的社会转型期,文化资本并不能直接带来相应的经济地位,受教育程度与工作机会、工种与收入、地位与收入根本不成正比:那些本应属于中产阶级的大学教授和科学院的学者们每月仅有40、50美元的收入,这使得他们感觉自己已经沦为社会的贫困阶层。*Виттенберг Е. Я., Российский средний класс (некоторые вопросы методологии), Средний класс в современном российском обществе. c.19. 现实生活当中,俄罗斯的高校教师几乎没有人只靠一份工作生活,因为如果仅靠一份工资不仅无法“养家”,连自己“糊口”都是个大问题。大家基本上都是“身兼数职”,每日奔波于各单位之间。此外,即便是到了退休年龄,如果你自己不主动提出回家的话,一般情况下都可以工作到不能工作为止。既然如此,在衡量或判断某一个个体或家庭是否属于中产阶级的时候,究竟该如何使用这一指标呢?对于这个问题,俄罗斯学界颇有争议。部分学者强调必须严格遵守这一指标:不论你从事何种职业,也不论你收入多少,凡未受过高等教育者,一律应排除在中产阶级范畴之外。当然,也有一些学者对此持较为“宽容”的态度,他们认为:某些职业活动的特殊性和人均收入额度对于某些中产阶级代表来说,是可以弥补没有受过高等教育这一缺陷的,譬如,具有中等职业教育水平也是可以被列入中产阶级行列的。

此外,把社会职业要素作为鉴别转型期俄罗斯中产阶级主要标准的难题还在于,俄罗斯存在着两种相对独立的经济成分——私营经济成分和国有经济成分,而在这两个相互对立的经济部门中的就业者,尽管他们可能有着相似的职业与专业技能潜力,但对于收入、生活方式和自己所处社会地位的认识却有着巨大差异。

三、社会自我认同感

所谓社会自我认同,是指社会成员个体对于自己属于哪一个社会阶层(或阶级)的自我判定意见或自我归类。

实践当中,西方社会学界广为使用的“自我认同”要素在转型期的俄罗斯特别容易产生混乱。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俄罗斯还没有一个公认的中产阶级定义可作参考,另一方面在于前苏联时代的社会地位和阶层意识仍然影响着俄罗斯居民,所以常常会出现人为拔高或自我降低评价等级的情形。在各种社会抽样调查当中,人们得出的往往是一个“中间大众群体”,而不是“中产阶级”。*Беляевa Л. А., Критерии выделения российского среднего класса, Средний класс в современном российском обществе. c.13.

俄罗斯著名社会学专家纳·叶·吉洪诺娃博士正是使用了这种“社会自我认同”的主观性方法构,构建了两幅分别反映改革之初(1992年)和改革六年之后(1998年夏天)的社会结构示意图,很具有代表性。*Тихонова Н. Е., Социальная структура российского общества: итоги восьми лет реформ, Общественные науки и современность. М., 2000. №3. с.5.

从示意图1*建立该模拟图示所使用的数量值如下:第1等级(最高等级)-0.4%,第2等级-0.5%,第3等级-1.9%,第4等级-5.9%,第5等级-25.3%,第6等级-17.6%,第7等级-17.3%,第8等级-13.1%,第9等级-9.2%,第10等级(最底层)-8.8%。可以看出,在1992年,尽管改革已经开始,但从总体上来看,俄罗斯的社会结构还大致上保持着一个接近于“双翼型”的社会结构轮廓。这也说明了中产阶级依然是当时社会结构中的主体力量。

图2*建立该模拟示意图使用的数量值如下:第1等级(最高等级)-0%,第2等级-0.5%,第3等级-2.8%,第4等级-4.3%,第5等级-7.3%,第6等级-12.4%,第7等级-16.3%,第8等级-20.9%,第9等级-21.4%,第10等级(最低等级)-14.1%。整体轮廓的一个典型特征就是下半部分开始“加重”,它的“多角形状”反映出当时的社会地位结构已经开始遭到剧烈破坏,但这一点并不总是能够在人们的意识当中及时得到反映,也就是说许多居民并不能及时认识到自己的社会地位开始向下“滑落”。总体来看,这个社会结构模拟示意图基本上反映出了当时的社会状况。在当时的社会情况下,从主观认同的视角出发,有2.8%的俄罗斯人把自己列入了“上层中产阶级”,认为自己属于“中产阶级”的有48.8%,“下层中产阶级”为30.4%,“底层”为18.0%*Тихонова Н. Е., Социальная структура российского общества: итоги восьми лет реформ, Общественные науки и современность. М., 2000. №3. с.7。

图1 1992年的俄罗斯社会结构示意图

图2 1998年夏天的俄罗斯社会结构示意图

图3 20032006年俄罗斯社会结构的变化情况*参见:ИС РАН, Городской средний класс в современной России, Москва, 2006 г. c.15. 其中,2003年的结构示意图使用的数值如下:第1等级(最低等级)-7.1%,29.5%,324.0%,419.6%,521.1%,611.5%, 75.1%,81.8%,90.4%,第10等级(最高等级)0%。2006年的结构示意图使用的数值如下:第1等级(最低等级)2.1%,25.2%,314.7%,419.0%,527.6%,616.7%,79.1%,84.1%, 90.9%, 第10等级(最高等级)0.6%。

图3*因为两幅示意图(2003和2006)所使用的数据来自两个不同的研究机构,不可避免会存在着调研方法的差异和计算上的误差。在对两幅示意图进行比较时,这是必须要考虑到的前提。是俄罗斯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ИС РАН)根据受访者自我认同的调查数据在2006年绘制的。其中,2003年的结构示意图数据来自于同年俄罗斯科学院综合社会问题研究所(ИКСИ РАН)完成的调查报告《当代俄罗斯的穷人和富人》,2006年的结构示意图的数据则出自俄罗斯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自己完成的调研报告《当代俄罗斯的城市中产阶级》。该图形象地展示了自2003到2006年俄罗斯中产阶级社会地位自我认同的变化情况。从两幅示意图中不难看出,从2003到2006年,社会结构变化最明显的是中间和底层部分:中间部分明显扩大,底层部分明显缩小。

在探讨中产阶级社会自我认同问题的时候,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是:究竟有哪些因素对人们社会地位的自身主观评价产生着重要影响?这些因素都产生着什么样的影响呢?俄罗斯科学院综合社会问题研究所就此问题做了专门社会抽样调查,统计分析结果参见下面表格1。

表1不同因素对中产阶级自我评价的影响情况统计(单位:%)*ИКСИ РАН, Российский средний класс: динамика изменений (19992003г.г.). М., Аналитический доклад. 2003г. Разд.1. Таб.2

注:答案的总和超过100%,因为就此问题允许有三个答案。

从上表我们可以发现,从1999到2003年,在中产阶级的意识当中,在评价自己的社会地位时,尽管“物质保障程度”的重要性有所降低,但依然排在第一位。排在第二位的是“生活方式”,而这最终也还是收入水平问题。1999年,位于第三和第四位的是“教育水平”和“职业声誉”,到了2003年时,则分别是“周围人的尊重程度”和“教育水平”。2006年,受德国艾伯特基金会的委托,俄罗斯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完成了调研报告《现代俄罗斯的城市中产阶级》,其中显示有超过一半的中产阶级人士认为,“能否拥有一份好职业”是决定一个人社会地位的最关键要素*ИС РАН, Городской средний класс в современной России, Москва, 2006 г. с.27.。

如此看来,除物质状况之外,对中产阶级社会地位的自我评价起到重要影响的还有“一份好的职业”、“受教育水平”和“受周围人的尊重程度”。正是这些因素综合起来使得物质富裕程度不同的人们把自己归列到一个相对统一的社会地位阶层中来。

饲料中虾青素和黄体素对大黄鱼皮肤呈色的影响结果见表2。各处理组在背部皮肤亮度值、腹部皮肤亮度值和背部皮肤红色值上没有显著性差异(P>0.05)。在腹部皮肤红色值方面,类胡萝卜素添加组高于对照组,最高值出现在虾青素组,然而无显著性差异(P>0.05)。在背部皮肤黄色值方面,黄体素组显著高于对照组和虾青素组(P<0.05),虾青素组和对照组间无显著性差异(P>0.05)。在腹部皮肤黄色值方面,黄体素组和虾青素组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然而黄体素组和虾青素组间无显著性差异(P>0.05)。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转型期俄罗斯居民的这种主观“社会自我认同感”在不同程度上依然是建立在收入水平、物质状况、受教育水平和社会职业地位等基础之上的。缺乏这些“客观要素”的补充与配合,我们最终得到的也只能是一幅“主观上的社会结构模型图”。然而,这一问题在市场经济发达的国家要么不存在,要么也不会像俄罗斯那么尖锐突出。因为在西方,上述要素之间有着很强的关联度。一般情况下,受过高等教育的个人在劳动市场上往往有着很强的竞争力,收入水平相应也会很高(至于是劳动收入还是企业经营收入并不重要),并且他们在社会公众的评价中也占有很高的地位。最终,所有这一切都汇集到同一社会群体身上,对俄罗斯社会学家来说非常复杂的方法问题在发达国家那里要相对简单得多。因此,在当代西方学术界占有优势地位的方法就是以居民的有形资产情况对其进行社会分层,社会成员的主观评价通常是作为一个次要或者叫参考标准来使用的*Rose S. J., Social Stratifica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New York: The New Press, 2000.。而考虑到转型期的社会特殊性,俄罗斯恰好相反,受访者的主观认同通常被作为主要要素来使用,而客观要素(收入、财产状况、教育和职业等)往往是作为一个对主观评价结果进行“矫正”和补充时的参照系。

四、综合要素分析

如上所述,在市场经济发达和社会制度稳定的西方社会,中产阶级的认定问题相对来讲要简单得多,因为这里关于中产阶级的各种结构要素(“受教育程度→社会职业地位→收入水平→自我认同”)之间有着很强的关联度,而这一传统链条在转型初期的俄罗斯显然遭到了严重破坏,所以,单独使用其中任何一个或几个要素来衡量转型期的俄罗斯中产阶级,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着某些缺陷和制约性因素。*李景阳:《基本经济制度转变中的社会冲突—对俄罗斯的实证分析》,北京:东方出版社,2002年,第53页。所以就现实情况来看,在分析研究转型期的俄罗斯中产阶级时,使用包括客观要素(如收入水平与财产状况、受教育程度、社会职业和职务地位等)和主观要素(如自我认同、社会稳定潜力、政治参与和对社会新环境的适应能力等)在内的综合要素分析方法,在俄罗斯学术界更受欢迎。

在进行转型期社会分层问题的调查研究过程中,俄罗斯科学院综合社会问题研究所(ИКСИ РАН)、俄罗斯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ИС РАН)、莫斯科卡耐基研究中心(Московский центр Карнеги)和全俄罗斯社会舆论研究中心(ВЦИОМ)等研究机构,就是使用这种客观要素分析与主观要素分类相结合的综合要素分析法。结果证明,它们的抽样调查结果都非常接近,最后统计出来的中产阶级数量在总人口中的比例一般在18%到25%之间浮动。这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证实了综合要素分析法具有较好的效果。

根据1999年的统计数据显示,俄罗斯几家权威研究机构得出的中产阶级在全体居民中的比重分别是:俄罗斯科学院综合社会问题研究所—18%;俄罗斯科学院居民社会经济研究所(ИСЭПН)—25.6%;俄罗斯居民健康与经济状况纵向跟踪调查中心(RLMS)—22.8%;全俄社会舆论研究中心(ВЦИОМ)—19.7%。2003年,俄罗斯科学院综合社会问题研究所得出的数字为20.9%,全俄社会舆论研究中心—25%*БЭА, Формирование среднего класса в России. Заключительный доклад. М., 2000. c.38.。2006年俄罗斯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完成的《现代俄罗斯的城市中产阶级》调查报告显示,由于居住地的不同,俄罗斯中产阶级的人数在国家总人口中的比重在20%到28%之间不等。*ИС РАН, Городской средний класс в современной России. Москва. 2006 г.据俄罗斯《新闻时报》2007年4月19日报道,俄罗斯经济发展和贸易部部长格尔曼·格列夫在发布社会经济预测报告时指出:“到2010年,俄罗斯中产阶级人数在总人口中所占比重将从现在的20%提高到30%—35%”*参见《俄预测中产阶级人数将猛增,1/3人口将成富人》,东北网:http://international.northeast.cn。2007年4月23日。。这也是俄罗斯官方首次对中产阶级的发展状况做出预测。应该讲,上述数字能较为客观地反映出当代俄罗斯中产阶级的情况,在俄罗斯学术界具有较强的权威性,因此成了目前学界探讨俄罗斯中产阶级问题时进行资料援引的主要来源之一。

在中产阶级问题的调查研究工作中,究竟该如何使用主观要素和客观要素?它们当中哪一个更重要呢?在两者之间又该如何把握尺度呢?

上述两次调研结果还向我们展示了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发生在1998年秋天的那场“噩梦”虽然对正在形成中的俄罗斯中产阶级造成了相当严重的冲击,但并没有像一些学者和政客们所宣扬的那样遭到了“彻底的、毁灭性的打击”。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俄罗斯政府在应对危机过程中所采取的保护本国工商业、限制进口和资本输出等措施,反而对中产阶级队伍的扩大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此外,1999年、2003年和2006年,艾伯特基金会(FES)曾三次授权俄罗斯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就俄罗斯的中产阶级状况展开调研。三次调研中,该所基本上也是使用了包括教育水平、就业状况、经济收入和自我评价等要素在内的综合法,其最终得出的结果也比较相近。

就转型期的社会现实来看,俄罗斯还不完全具备从宏观上和理论上对俄罗斯中产阶级问题进行深入研究和探讨的必要条件,所有评价和分析只能基于对实证调查资料的具体分析结果。虽然这并不能使我们从理论上对俄罗斯中产阶级的形成、发展与特征等问题做出全面把握和详尽说明,但就调查对象和调查内容而言,还是能够从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转型期俄罗斯中产阶级的某些基本特征及其发展趋势。其中,上面我们已经提到的俄罗斯科学院综合社会问题研究所分别在1999和2003年完成的调查报告《当代俄罗斯社会的中产阶级》、《俄罗斯的中产阶级:动态变化进程》,莫斯科卡耐基中心分别于2000和2003年完成的两部集体巨著《俄罗斯中产阶级:数量与质量评估》、《俄罗斯中产阶级:经济和社会战略问题》,以及俄罗斯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于2006年完成的《现代俄罗斯的城市中产阶级》,在实践过程中都采用了客观分析与被调查者主观分类相结合(即客观要素与主观要素相互补充)的方法,无论从调查内容、方法还是结果看,都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和影响力。

[责任编辑:李春明]

Factor Analysis of the Structure of Middle-class Russians in Transition Period

WANG Guang-zhen SUN Song-xia

(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 Shandong University, Jinan 250100, P.R.China;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 Jinan 250014, P.R.China)

Factors determining the structure of middle-class Russians in transition period can be classified into objective ones (such as income level, financial condition, profession-career status and education) and subjective ones (such as self social identity). Among all these elements, the income level and financial condition is considered to be the index with the highest frequency of use, and being well-educated proves to be a vital prerequisite of entering the middle class, while an individual’s professional conditions always act as the basis distinguishing the new middle-class from the old. What’s more, on account of the instability of the objective factors in transition period, self social identity is becoming a crucial supplement of the measurement. In practice, Russia’s academia prefers the method of combining objective analysis with subjective classification of informants (i.e. making the objective and subjective factors complement each other), which contributes to a highly typical and influential investigation in aspects of both the contents and results.

Russia; transition period; middle-class; structural factors; measurement

2013-10-19

王广振,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法学博士(济南 250100);孙嵩霞,山东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济南 25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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