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之路经济带与中国——吉尔吉斯斯坦双边关系的发展∗

韩隽

(新疆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830049)

一、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双边关系发展回顾

吉尔吉斯斯坦是中国重要的邻国。从地缘安全角度看，吉尔吉斯斯坦可视作欧亚大陆西部强国与中国西部间的战略缓冲地带[1]。从历史文化层面看，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存在着悠久的血脉、文化联系，并共享部分历史记忆，中国新疆与吉尔吉斯斯坦同属大中亚文化圈。从经济发展层面看，吉尔吉斯斯坦是中国实施加快向西开放战略，复兴古老的丝绸之路的关键一环，是中国输入中亚油气资源的重要通道。

对吉尔吉斯斯坦而言，中国是一个具有重要国际、地区影响力的巨大邻国，中国在国际社会和地区内对吉尔吉斯斯坦寻求自身发展道路努力的支持与理解对后者非常重要；中国的投资、援助和工业制成品的输入对吉尔吉斯斯坦的经济转型和稳定国内经济社会秩序不可缺少。总之，吉尔吉斯斯坦需要中国在民族国家建设、社会经济发展和安全等诸多领域内予以支持。

1991年12月27日，中国政府宣布承认吉尔吉斯斯坦独立。1992年1月5日，中吉两国发表建交公报，宣布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1992年5月6日，中国驻吉使馆正式开馆。同年8月31日，吉驻华使馆正式开馆。自正式建立双边外交关系之后，双方高层互访不断，签署了一系列双边合作条约。中国三任国家主席都曾到访吉尔吉斯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国家元首也都对中国进行过国事访问。最重要的是，通过多轮谈判，2004年，中吉两国签署《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吉尔吉斯共和国政府关于中吉国界线的勘界议定书》及所附《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吉尔吉斯共和国国界地图》，这标志着两国国界线在实地得以勘定，历史遗留的边界问题获得彻底解决。

自中吉建交以来，虽然吉尔吉斯斯坦国内政治权力交接进程都是采用非常规方式进行，但并没有打乱中吉关系发展的基本节奏。2013年9月，习近平主席对吉进行国事访问，双方宣布将双边关系提升为战略伙伴关系，吉尔吉斯斯坦在涉及中国国家核心利益的问题上，对中国采取的立场和具体举措表示出了一贯的理解和支持，这在中国周边安全环境日益严峻的今天，十分珍贵。

二、当前中国—吉尔吉斯斯坦双边关系的主要特点

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双边关系的发展总体较为平稳，并具有一些鲜明的特点。主要体现为：

（一）中—吉关系是一种非对称、非均衡的双边合作关系

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在国家建设发展历程上具有一些相似性，并面临共同的挑战，但也存在巨大的差异，这体现在国家制度、传统政治文化、综合国力、国际影响力等多个层面。中吉关系是当今世界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与其“小邻居”之间的友好合作。这意味着虽然在国际法层面拥有同等地位，但在实际交往过程中，中—吉合作是一种非对称、非均衡的双边合作。以经贸合作为例，2013年1∼9月，吉中双边贸易额为10.15亿美元，其中，吉方进口9.93亿美元，增长18.5%，吉方出口0.22亿美元，下降43.4%。吉方自华进口额为吉方对华出口额的45倍，逆差达9.71亿美元。中国为吉第二大贸易伙伴国（占吉外贸总额的19%）和第二大进口来源国（占吉进口总额的23%）[2]。

这种非均衡性和非对称性特质有可能带来的一个负面因素是：作为相对弱势的一方，会在双边合作中产生一种忧虑和戒备。部分吉尔吉斯斯坦议员、学者和民众对中国人口的增长、中国在中亚投资规模的扩大、中国对境外资源需求增长等心存疑虑，担心庞大的中国会把吉尔吉斯斯坦变成自己的“经济附庸”，或者威胁到吉尔吉斯斯坦的安全和生存①吉尔吉斯斯坦一位政客公开宣称：中国公民增多对吉尔吉斯斯坦来说是危险的。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的航班数量已经增加。“每天有超过100中国人出游吉尔吉斯斯坦。有必要找出中国人到吉尔吉斯斯坦的原因。如果100年之后对吉尔吉斯斯坦进行挖掘，考古学家可以找到象形文字片并说这是中国领土。”http://eng.24.kg/politic/2013/03/14/26303.html.。而在部分媒体、政客别有用心的渲染下，合作越深入，这种忧虑似乎就越变得真实可信。目前吉尔吉斯斯坦国内依旧存在的“中国威胁论”便是这种社会心理或忧虑的客观反映。

（二）中—吉关系是一种具有较高政治互信基础的相对稳定的双边关系

虽然中—吉双边关系存在非均衡、非对称特质，但总体看，目前中—吉关系是一种具有较高政治互信基础的稳定的双边关系。这一基础主要来自于四个方面：第一，中国目前对外政策总的方针和原则保持高度稳定，即始终坚持一种互信、互惠、互利的和平发展的睦邻友好政策，坚持与包括吉尔吉斯斯坦在内的中亚国家深化友好合作，这已经成为中国既定的外交政策和基本外交目标。第二，独立20年以来，虽然国内政治权力斗争始终比较激烈，但是吉尔吉斯斯坦国内各政治派别已经达成基本共识，即坚持多边平衡外交，坚持对华友好，中国被吉尔吉斯斯坦历届政府视作重要的国际合作伙伴之一。第三，独立之初，中—吉迅速解决了勘界问题，中方做出的理性让步得到了吉尔吉斯斯坦国内明智的政治家和民众的认可。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没有历史积怨，没有边界领土争端，不存在结构性利益矛盾，这为夯实双边政治互信基础提供必不可少的前提。第四，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双方都对各自探索适合本国发展道路的努力表现出了高度的理解和支持，吉尔吉斯斯坦对中国不以自身标准“衡量”吉尔吉斯斯坦的发展进程表示高度的赞赏。迄今为止，两国意识形态和政治制度的差异并不构成现实或潜在的阻碍双边关系深入发展的消极因素。

（三）中—吉关系是一种机制化的双边多边合作关系

2002年，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政府签署了《中吉睦邻友好合作条约》，这为进入新世纪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之间进一步深化合作提供了法律框架和基础。2004年9月，两国又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吉尔吉斯斯坦共和国2004—2014年合作纲要》，为两国合作提供了中长期规划。实际上，自双方建交以来，两国政府已经签署了数十项双边合作协议，涉及政治、安全、经贸、文化艺术教育、能源等多个领域，按照协议，吉尔吉斯斯坦政府相关部门与中国政府对应部门间建立起了长效对话合作机制。2014年5月，吉尔吉斯斯坦总统阿尔马兹别克·阿坦巴耶夫对中国进行国事访问，并出席在上海举行的亚洲相互协作与信任措施会议第四次峰会，双方发表《关于进一步深化战略伙伴关系的联合宣言》。这些协议和中—吉战略伙伴关系构成了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双边合作的机制，进一步夯实了未来两国关系稳定发发展的坚实基础。与此同时，作为上海五国机制的创始国，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在上合组织框架下的合作与两国双边合作机制一起构成了一种更加稳固的合作架构。这种双边—多边合作机制的构建和日趋成熟，为未来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双边关系的发展提供了制度化的保障。

（四）双边合作依然存在较大的拓展空间

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之间的合作依旧存在巨大的潜力。吉尔吉斯斯坦的矿产资源、旅游资源丰富，是中亚地区重要的能源和商品转运集散区域，是中亚地区最早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国家，在本地区市场开放度最高，具有较大的经济发展潜力。目前，中吉两国在农业、生态旅游、矿业开发、制造业等领域内的合作都有很大的拓展空间，在人文、教育、非传统安全等领域内的合作也存在巨大潜力。以教育合作交流为例，俄、美、土耳其都与吉尔吉斯斯坦合作建立起了多所大学和技术学院。2002年起，美国开始对吉尔吉斯斯坦的中小学教育实施开发援助，2013年7月3日，美国国际开发署发布为期4年的“优质阅读计划”报告。该机构表示，将继续支持《吉尔吉斯斯坦共和国2012—2020教育发展战略》，并与吉国内7500名教师合作，1000多所学校开展合作，涵盖吉尔吉斯斯坦60%的初级中学学生（约26万人）[3]。欧盟也提供了2000万欧元的教育援助。中国在吉尔吉斯斯坦仅有几个孔子学院和汉语教学点。此外，中吉之间在交通、通讯、电力等领域内的合作也存在诸多空白，亟待开拓。相信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建设，将成为中吉两国打开更广阔合作领域的新契机。

三、影响未来中国—吉尔吉斯斯坦双边关系发展的因素

未来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间的睦邻友好关系将会进一步的深化，但不可否认的是，影响中吉关系的一些主导性因素并不都是积极的，部分积极因素则有可能会转化为消极因素，这取决于中吉双方的努力，以及双方能否抓住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这一历史契机，构筑利益共同体，实现合则两利的双赢局面。目前影响未来两国关系的主要因素有：

（一）中国和吉尔吉斯斯坦的战略需求和定位

中国一直希望能够有一个和平、安定的周边和国际环境，以确保国内经济社会发展和各项改革进程的顺利推进，确保西部周边安定。中国在中亚的战略需求可概括为“安全”、“能源”、“经贸”三个层面。中国无意通过霸权方式谋求单方面获利，无意在中亚地区谋求主导权，而是始终坚持深化与包括吉尔吉斯斯坦在内的邻国之间的友好合作，借助构筑利益共同体化解矛盾，增加互信，实现地区和平与稳定。为此，中国始终对发展中吉间的友好合作怀有巨大的诚意并付出了切实的努力。中国提出的“共同构筑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倡议就是这一基本原则的集中体现。因此，中国的战略需求和随之采取的各项措施都可以被视作两国双边关系发展进程中不可或缺的积极因素。

从吉尔吉斯斯坦方面看，吉尔吉斯斯坦的战略需求、国家定位都决定了坚持奉行对华友好政策是符合自身国家利益的选择。吉尔吉斯斯坦认为，中国已经是世界政治中最具有决定性的积极因素之一，是全球经济的火车头，是吉尔吉斯斯坦永远的邻居，希望与中国保持一种善良的、开放的邻居关系。2013年9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提出的共同构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倡议得到了吉尔吉斯斯坦政府的积极回应。

（二）中国与俄罗斯、美国在中亚的互动

美国与俄罗斯对中亚地区事务的介入，以及两国在本地区的权力角逐已成为影响中亚地缘政治格局变迁的重要的、长期存在的外部因素。目前，中国与俄罗斯在中亚地区的合作多于竞争，良好的中俄关系对中吉关系的发展将多有助益。但不可否认的是，利益关系始终处于动态变化之中，中国与俄罗斯需要更加耐心、细致地处理两个国家在中亚地区事实存在的趋于复杂化的利益关系，以避免令其他国家“左右为难”。例如，欧亚经济联盟在中亚的推进，在短期内已经对中国与中亚之间的经贸合作构成了事实上的冲击和影响。欧亚经济联盟与中国倡导的丝绸之路经济带在地域上存在一定重合，但也存在差异和竞争关系，并对既有的中国与包括吉尔吉斯斯坦在内的中亚国家的经贸合作形式和内容都构成一定程度的冲击。中国与俄罗斯应该通过沟通与合作，实现欧亚经济联盟与丝绸之路经济建设之间互利双赢。实质上，两者并没有根本性利益矛盾。这不仅需要中俄双方做很多工作，也需要包括吉尔吉斯斯坦在内的中亚国家的努力。

鉴于中国与美国之间事实存在的战略竞争关系，以及美国在亚太地区和中亚的所作所为，美国因素始终是影响中吉双边关系走势的不可忽视的外部因素，并有可能会成为消极因素。2005年，美国提出大中亚计划，2009年开始积极推动“丝绸之路愿景计划”，这是一个力图从经济层面将中亚五国剥离后苏联经济空间，并疏远中国的庞大计划。此外，在一定程度上，美国与吉尔吉斯斯坦之间的安全军事合作符合吉尔吉斯斯坦的利益，但吉尔吉斯斯坦有必要消除中国的合理的忧虑，不应该让西方军事安全组织在吉尔吉斯斯坦的活动构成对中国西部的战略威胁，更没有必要让这个因素损毁发展态势良好的中吉关系。

（三）吉尔吉斯斯坦国内政治因素

目前的吉尔吉斯斯坦依旧处在艰难的政治社会转型期，错综复杂的社会矛盾和碎片化的政治利益集团的争斗，都使得吉尔吉斯斯坦的国内政治发展进程始终存在着较大的不确定性，社会政治稳定具有脆弱性。这给目前的中吉关系的发展带来两个方面的负面影响。一方面，吉尔吉斯斯坦对华政策的延续性有可能受到冲击，与中国在各领域内的合作计划也有可能因为政权更迭被打断，对双边合作产生不必要的事实上的损害。此外，动荡的社会政治局势令中国投资者止步不前。另一方面，虽然吉国内明智的政治家都深刻理解中吉友好对吉尔吉斯斯坦的重要性，但是对于“为反对而反对的”政治反对派而言，煽动“中国威胁论”，借助破坏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的合作项目，打击政府，以赢得民族主义者的选票或外部反华势力的“资助”是一个成本相对较低的选项①1999年，中吉双方签署《国界补充协定》，约9万公顷争议的领土依约由中方接收。消息传来后，民众示威骤起。2002年，吉议会通过这一协定，示威更加猛烈地爆发。在一场6名示威民众死亡的冲突中，一大批反对派领袖崭露头角，客观上为3年后的“郁金香革命”做了人员上和组织上的准备。资料来源：南方周末特约撰稿方亮“中吉乌铁路好事多磨”，2012年4月13日，http://www.infzm.com/content/74120。吉尔吉斯斯坦国内反对修建中—吉—乌铁路的重要理由之一就是，铁路的修通会导致中国势力更加无障碍地进入吉尔吉斯斯坦，这对国家安全是一个重大威胁。这些都需要引起中国和吉尔吉斯斯坦各界有识之士的高度关注。

（四）非传统安全因素

非传统安全因素始终是影响中亚地区安全稳定的最主要因素之一，也是中吉双边关系发展进程中的一个存在消极和积极两种影响的因素。从积极层面看，中国和吉尔吉斯斯坦都意识到需要加强合作，共同应对非传统安全挑战，而且这种合作能够产生倍加效应。日趋密切的非传统安全合作可以有效地增强双方的安全、政治互信，扩大对共同利益的认知，有利于双边关系的良性发展。

另一方面，目前日益严重的非传统安全问题可能会成为破坏中吉合作的显性因素。当前宗教极端主义的快速蔓延、恐怖主义组织的现实威胁及禁毒局势的日益严峻，已经对吉尔吉斯斯坦国内政治稳定造成现实冲击，同时也为大国介入吉尔吉斯斯坦内政提供机会②2011年6月美国国务院提出新的援助项目“中亚禁毒倡议”，其主要内容包括：美国国务院提供420万美元的援助由于帮助中亚五国建设禁毒署。此外提供1400万美元为中亚国家提供双边执法和法治援助项目。俄罗斯则指责这一援助计划的实质是实现美国对中亚强力部门的渗透。The Central Asia Counternarcotics Initiative http://www.state.gov/j/inl/rls/fs/184295.htm.。这些不利于吉尔吉斯斯坦国内政治稳定和公共政策的延续，并对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之间的合作构成严重的现实损害。同时，吉尔吉斯斯坦奉行自由开放政策，客观上为境外“东突”组织在与中国新疆相邻南部地区活动并开展边境渗透破坏活动提供空间。这会对中吉间的安全和政治互信构成直接损害[4]。

从中国方面看，受国际、地区形势的影响，中国新疆进入恐怖主义活动高发期。目前，中国决定以新疆为主战场，其他省区市积极配合，开展为期一年的严厉打击暴力恐怖活动专项行动，致部分极端分子选择出逃吉尔吉斯斯坦，这已经引起了部分吉尔吉斯斯政府官员和民众的密切关注和担忧，这为中—吉采取措施，通过进一步的安全合作加强边境管控，合作打击“三股势力”的越境活动提出了新的挑战。

（五）地区性因素

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的双边合作不可避免地受到地区性因素的影响，这不仅包括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开展合作时需要考虑周边国家尤其是中亚其他国家的利益和感受，还涉及到另一个更加现实和棘手的问题，随着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双边合作的深入，中国将不得不在地区内涉及吉尔吉斯斯坦的冲突性问题上“表明立场”。这些问题包括水资源分配和管理问题、地区内边界领土争端、族际冲突等。吉尔吉斯斯坦与乌兹别克斯坦、哈萨克斯坦之间的水资源纷争一直没有得到很好地解决[5]。此外，近三年来，吉尔吉斯斯坦与乌兹别克斯坦之间多次发生边界、飞地争端，南部吉尔吉斯族与乌孜别克族之间的矛盾冲突复杂难解③仅2014年上半年吉尔吉斯斯坦与塔吉克斯坦之间就爆发了三次边境冲突，数千人卷入冲突并导致数十人重伤，双方一度动用了重型武器。。面对吉尔吉斯斯坦与邻国之间的纠纷，中国应该采取何种立场，中国将如何面对上合组织框架内成员国在这些问题上的分歧甚至是冲突——这是中—吉关系未来发展进程中，需要谨慎对待的问题。

四、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构筑互利、互惠、互信的中—吉双边关系

影响未来中吉双边合作的主导性因素其实具有一定的代表性，类似的影响因素也存在与中国与其他中亚国家的双边关系发展进程中，因此探讨这些因素并寻求如何扬长避短意义重大。

毫无疑问，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进一步深化双边合作，并保持目前的友好关系不仅有利于两个国家的发展，而且有利于整个中亚地区的安全与稳定。化解目前存在于中吉双边关系发展进程中的消极因素并尽量放大积极因素，只能通过更加深入、全方位的合作加以实现。国家间日益密切的经贸文化交流与合作有助于培育政治安全互信，而政治安全互信也需要不断提升的经贸、文化合作的巩固。

2013年9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出访哈萨克斯坦的时候，提出了共同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倡议。这是中国的国家战略，是中国外交新思维的重要体现。其实质就是要通过互联互通，打造欧亚经济发展的共同体，谋求实现欧亚大陆各国的共同繁荣和发展。

中吉都是丝绸之路经济带上不可或缺的国家。通过共同打造丝绸之路经济带，将会有更多的交通基础设施得到修建，文化、教育交流将更加频繁，互联互通会使得中吉民众间有更多的机会增进交流与相互理解，中吉间的双边合作会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双方的互信友好关系也会更加稳固。一些消极因素会在合作进程中得到化解，或受到抑制。为此，双方都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例如，目前阻碍中吉间实现“互联互通”的技术标准问题需要多方努力协商解决。为构筑丝绸之路经济带，中方不能仅从经贸利益着眼，而吉方则应该努力消除民众的疑虑，避免党派利益或地方利益绑架国家利益。

这需要中国：

1.进一步加大对吉尔吉斯斯坦的投资力度，并进一步帮助吉方扩大对中国的外贸出口，寻求新的经贸合作增长点。2.进一步协调中国与俄白哈关税同盟及欧亚经济联盟间的关系，本着公正的原则，借助专业化的规划和耐心细致的磋商，寻找共同利益，达到互利共赢。3.进一步加强与吉尔吉斯斯坦在文化教育领域内的合作，充分借助同源跨境民族这一桥梁，增进民间交往，打牢双边关系的民间基础。4.充分借助双边—多边合作机制加强在非传统安全领域内的合作，细化沟通、协作机制，共同打击“三股势力”。5.中国应充分意识到非对称合作对双方的影响，充分尊重、重视吉方的利益诉求与关切，通过平等、公平的合作实现互利互惠。中方的这些努力当然需要吉尔吉斯斯坦方面的积极响应。

同时，吉尔吉斯斯坦方面：

1.进一步改进投资和贸易环境，并努力维护国内政治社会稳定；2.鼓励民众和组织积极参与吉尔吉斯斯坦和中国之间的文化交流与合作，制动消除“中国威胁论”；3.谨慎协调加入关税同盟与进一步深化与中国的经贸合作之间的关系，找到积极参与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建设的最佳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