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一体”创新扶农模式“一条龙”带动循环经济

文 | 本刊记者 贾图壁

“四位一体”创新扶农模式“一条龙”带动循环经济

文 | 本刊记者 贾图壁

工人在无菌车间进行鸡蛋装箱。

在北京市平谷区峪口镇西樊各庄村，有一座占地519万平方米的现代化鸡蛋生产工厂，厂区干净整洁，空气中闻不到畜禽的异味，走进厂区也很难想象这里养殖着近300万只蛋鸡。这是由泰国正大集团投资建设的北京平谷绿色方圆300万只蛋鸡现代化产业基地，是目前亚洲单体规模最大的、现代化程度最高的畜禽养殖项目。该项目的另一个独特之处是20年后，这里的厂房、设备和技术将全部属于当地农民。

科技引领鸡蛋安全品质好

“如果在4天内曾去过其他养殖场，是不能进入厂区的。”工作人员提醒道。经过严格的消毒程序，记者进入养殖场。透过参观走廊两侧的玻璃清楚地看到18间鸡舍的内部情况。全自动的养殖鸡栏共有4层，新鲜的鸡蛋被移动的平台不断带到鸡栏的一侧，然后由垂直滚动的链条运送到传输带上，统一运往检测车间。

据介绍，每间鸡舍里养殖着约16.7万只鸡，只配有一名工作人员。因为鸡栏建有自动供水供饲料的系统，日常的检测工作均由机器人代替完成。机器人就像一名勤劳的饲养员，不间断地巡视鸡栏，在机器人头部、胸部、膝部装有探测仪，可以同时检测蛋鸡的多项指标，如果发现健康状况异常，检测数据就会立刻自动显示在电脑上，工作人员就能及时处理有问题的鸡。“因为人也是传染源，为了最大程度地保障食品安全，我们用高科技替代人在鸡舍活动的时间，一个机器人至少可以代替10个劳动力。”正大蛋业助理副总裁王善成介绍。

除了这座存栏量300万只的蛋鸡场，这里还建有存栏量100万只的青年鸡场，年产鲜蛋5.4万吨，包括1.39万吨的液蛋。2013年5月正式投产，当年就实现产值2.82亿元，营业收入2.03亿元。

为满足不同消费者对营养元素的需求，正大从饲料入手，推出了针对孕妇、婴幼儿和老年人等不同种类的鸡蛋。由于引进了国际先进的技术设备，每一枚鸡蛋都能追溯到源头，有效保证了品质安全。目前，从北京平谷正大蛋鸡养殖场生产的鸡蛋已经遍及北京的各大超市，2014年2月与中国国家体育总局成为战略伙伴，成为国家运动员的食品供应基地。

国内首创平谷扶农样本

几十年来，“三农”问题一直困扰着中国社会的发展，“三农”问题的要害就是资金和技术，尤其是资金。如果说30多年前的承包责任制改革解决了土地使用权问题，从而释放了农村生产力，那么，今天中国的新农村建设需要突出解决的便是金融问题。

如今，和农业相关的上下游都实现了完全竞争性的蜕变，这当然大大提高了农民收入以及农业科技发展，但同时被市场卷入的单个分散的农户也面临新的课题：无论是资本，还是技术，抑或是信息获取，都处于竞争劣势。

寻找新的农村经济发展模式，不仅必要而且迫切。2004年，国内一家著名的蛋鸡养殖企业，曾经看中西樊各庄村这块地，想建养鸡场。按当时的地价，征西樊各庄村这块地至少需要一两个亿，还得搭上两年的时间办理各种手续。对一个农业企业来说，成本太高。2006年，侨资企业泰国正大集团有意在此投资建设蛋鸡项目，但成本问题同样绕不过去。

转机出现在2007年。当年9月21日，国土资源部和农业部联合发出了《关于促进规模化畜禽养殖有关用地政策的通知》。其中规定：“本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农民和畜牧业合作经济组织按照乡（镇）土地利用整体规划，兴办规模化畜禽养殖所需用地按农用地管理，作为农业生产结构调整用地，不需办理农用地转用手续。”

2008年1月，平谷区政府通过镇村两级组织，组织动员西樊各庄村成立了“北京绿色方圆畜禽养殖专业合作社”，流转了本村村民的755亩地，落实了正大项目建设用地。

项目用地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关键的融资。平谷区政府先后跟多家银行接触，希望银行方面能在金融体制上有所创新，不需要抵押物，而是通过评价项目本身的盈利能力，来决定是否放贷。但是，各家银行出于风险控制的考虑，最终没有答应贷款。迁延近两年之后，BOT融资模式逐渐进入各方视野，所谓BOT模式，即“建设-经营-转让”。具体来说，先搭建一个融资平台，由融资平台向银行贷款，还贷期结束后，项目归农民合作社所有。

向银行贷款，必须有项目总投资的30%作为资本金。2009年初，平谷区国有企业——谷财国有资产经营公司和正大集团各投资8750万元，成立了北京谷大农业投资有限公司。由谷大公司作为项目的融资平台，替合作社进行项目的融资、建设、运营、移交等事务。

在这个过程中，正大集团签订的是“照付不议、不可撤销”协议。也就是说，不管经营的好坏，正大集团必须支付12%的固定资产回报，由正大集团旗下的大发正大来为北京正大畜禽养殖科技有限公司做担保。

政府、企业、银行、农民“四位一体”农业产权模式由此产生。

现代化的饲料生产车间。

农村合作社收入包括资产租金、土地租金两部分，资产租金在经营期内每年为6984万元。清偿投资本息后，合作社20年共可从该项目获得纯收益5.37亿元。具体到农户，西樊各庄村入社农户户均总收益将达到34.7万元，平均每年每户收益达到1.93万元，入社农村残疾人低保户户均总收益31.71万元，平均每年每户收益达到1.76万元，分别超过2012年全区农民人均纯收入38个百分点和26个百分点，实现1600余农户产业发展的资本积累与保值增值。该项目合作期满，项目投资本息清偿后，将无偿转让给西樊各庄村农民合作社，农民成为现代化农业企业的真正主人。

除了土地和租金的收益外，还有700多名农民通过在鸡场就业获得了工资收入。“最为关键的是，20年合约期满后，项目将归合作社所有。那时，掌握了先进技术的农民可以决定是继续租赁给我们管理还是自己运营，正大现在是给农民打工。”王善成说。

金融的“魔法”就在于此，农村具有土地、环境、劳动力等资源，但最缺乏的是资金、技术、市场等资源，而通过金融的纽带，可以打通资源阻隔，实现优化配置，同时在政府的制约以及大型实力企业的支撑下，风险控制压缩到最小。可以说，金融将利益攸关方紧紧联结在一起。

平谷项目独具新意的组建和运营模式，已经为新农村建设奠定了样本性的意义。

“四位一体”洋为中用因地制宜

早在38年前，正大集团就在泰国建立了“四位一体”的扶贫模式。“四位一体”模式是正大集团秉承“利国、利民、利企业”的原则，为解决“三农”问题，履行大型企业社会责任而进行的多年思考与实践的结晶，正大集团应用此种类似模式在泰国取得成功，并受到泰王的嘉许。

所谓“四位一体”模式，就是在既定经济体制下，依据现有政策和法律，协调统一各个主体的动机和需求，政府、银行、龙头企业和农民专业合作社四个独立主体，各自发挥自身优势，规避产业发展和投融资风险，通过一定的机制联合成一体，以一种全新的组织方式，共同应对农业和农村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和挑战。其中政府提供政策支持和贷款贴息，银行提供贷款，企业提供研发、技术、建设、市场营销、经营管理，农民专业合作社提供土地和劳动力。

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农民占人口的绝大多数，相对于其他一些社会群体而言，很多农民的生活条件还很艰苦。怎样把这些人组织起来，让他们通过生产劳动来改善生产、生活条件，进而从根本上改善生活质量、造福民众、造福社会？正大集团“四位一体”模式在泰国的成就和经验，对中国非常具有借鉴意义。

“四位一体”模式旨在解决资金、技术、市场三要素向农村和现代农牧产业配置，提高土地使用效率、生产效率以及投资效率，从而改变生产关系，使得农民成为现代化厂房的资产所有者；而正大成为“新农民——打工者”，为其提供“产前、产中、产后”的高水平专业化服务。它把控制农业和农村发展关键生产要素的四个主体，即专业合作社、银行、龙头企业和政府整合为一体。如此一来，农民不但有了生产资料，还有了赖以为生的行业，逐渐致富。

以平谷300万只蛋鸡项目样本为例，“四位一体”主体法律关系非常分明。

专业合作社是“四位一体”模式中的弱势主体，需要其它三个主体的支持和服务。在模式设计中，专业合作社的职能是在政府支持和协调下，根据相关法规，把农民组织起来，并通过土地流转，将一家一户农民分散的小块土地集中到专业合作社，为项目建设提供劳动力和土地，并成为未来项目资产的所有者。

投融资平台公司的建立可以解决上述专业合作社融资难的问题。在“四位一体”模式中，投融资平台是由两个强势主体即政府和龙头企业共同组建的经济实体，代替政府履行责任和职能、代表合作社进行投融资和建设管理（项目资产的临时法人），并获取农民及合作社项目建设需要的资金，从而直接服务于政府支持的合作社项目。平谷项目中，北京谷大农业投资有限公司由区政府谷财国有资产经营管理公司和北京正大畜禽科技有限公司各出资8750万元资本金共计1.75亿元。项目平台以资产租赁收益作为还款来源，以正大集团出具的不可撤销租赁承诺作为担保、以区政府对项目全程全额贴息承诺作为增信（14年共由政府贴息2.58亿元），获得北京银行项目贷款4.07亿元。

龙头企业是技术、市场和管理三个要素的提供者，它在饲料技术、养殖管理、产品加工技术积淀名列前茅，有强大的市场营销网络，有国际化的管理团队，具备风险承担能力。龙头企业作为项目资产的租赁人，承担项目资产运行管理，承担巨大的经营责任和风险，同时支持另外三个主体的活动。它是“四位一体”模式中一个不可或缺的、最活跃的主体，是“四位一体”模式的原始推动者，支持整个模式的运转。平谷项目中，由正大集团下属企业——北京正大畜禽科技有限公司——作为项目运营主体，公司通过资产租赁模式使用现代化农业设施（年租金为资产初始价值的12%），承担市场风险和养殖风险。

记者参观平谷项目。

据了解，正大集团目前已经在湖北襄阳、湖南岳阳等地推广这一模式。“但各地的情况差异非常大，经济发达地区和欠发达地区的具体操作方法不能套用，襄阳、岳阳的情况与平谷很不一样，只能因地制宜。”正大集团农牧食品企业中国区资深副董事长谢毅如此表述。

成功实现北方高纬度地区鳄鱼养殖。

“一条龙”产业链带动循环经济

一座存栏量300万只的蛋鸡养殖场，每年产生的鸡粪高达4.2万吨，每天自然淘汰的鸡就在400只左右。鸡粪可以售卖给周边种植果树的合作社，作为有机肥。那淘汰鸡如何处理呢？按照国家政策规定，正常淘汰畜禽必须进行严格的就地无害化处理，这对于养殖企业来说也是一笔不能节省的支出。为了在保护环境的同时将企业利益最大化，正大集团建设“一条龙”闭合式的全产业链，通过循环经济变废为宝。

作为试验性配套项目，2012年正大集团注册成立了北京正大泰鳄湖养殖有限公司，在平谷蛋鸡养殖场附近投资1140万元，建设了占地1000平方米的现代化鳄鱼养殖温室。2013年正式引进了近1000条暹罗鳄。

“一条鳄鱼一年的饲料成本是600元，目前存栏1000条，将来计划养殖8000条。现有的鳄鱼每天可以消耗鸡肉62公斤，折合淘汰鸡数量就是50只，正大蛋业的淘汰鸡完全可以满足我这里的饲养需求。所以鳄鱼养殖场没有额外的饲料支出，还可以帮助正大蛋业处理淘汰鸡，仅这一项每年就能节省近700万元的无害化处理支出。长远来看，我们的项目通过闭合式循环链条，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生物无害化处理。”北京正大泰鳄湖养殖有限公司总经理王建华介绍。

“中国作为我们的主要投资市场，已经建成多条从畜禽和水产种苗到饲料、饲养、屠宰、食品加工的‘一条龙’生产经营体系。我们希望通过建设‘从农场到餐桌’的完整产业链，打造世界的厨房，为人们提供安全、营养、健康的食物。”谢毅说。

正大集团利用自身的优势大力推广标准化养殖技术。在国内一些相对贫困的地区，如西北、华北等地，正大集团将优良的畜禽种苗推荐给农民，向农民提供优质饲料，并且向他们推广优良的管理模式，传授先进的养殖技术和免疫防疫体系。正大集团还为农民提供标准的鸡舍、猪舍等建造的图纸，受到了各级政府和农民的热烈欢迎。同时，正大集团在中国各地因地制宜，不断创造和发展为农民的服务模式，比如，在湖南、湖北推行了“三改一网一提高”。“三改”是指帮助农民改舍、改水、改料，把猪舍密封，用水帘降温，自动饮水，自动料槽，不但为猪的生长创造了良好的生长环境，更能做好猪的防疫免疫，杜绝了苍蝇、蚊子、老鼠、蛇、鸟类等进入，避免了疾病的传播；“一网”是指正大自行开发的猪场生产信息管理系统。传统的农民养殖不做记录、不算成本，所有投入、产出、生产效率都是一笔糊涂账，正大集团的信息管理系统推广以后，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效益在哪个关键点、损失在哪个关键点。这样的系统帮助了至少100多个猪场，每个猪场平均每年多赚200多万元；“一提高”是指帮助农民提高养殖水平，为此正大专门编写了《猪场日常管理操作手册》，这本手册凝聚了正大集团多年来的养猪经验，为农民养殖管理水平的提高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作用。在河南、江苏、江西、山东、福建、安徽等省，正大集团推行“八统一”专业化服务，即：统一种猪、统一饲料、统一疫苗兽药、统一技术服务、统一毛猪回收、统一融资担保、统一猪场信息系统、统一标准化猪场建造。

这些高标准服务为当地农民养殖水平的提高、解决农民的后顾之忧、促进农牧产业的转型升级等方面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正大集团在中国其他省份也都在推行类似的服务，体现了正大以农业产业报国、回馈社会所付出的扎实努力。